隨著趙翌的連夜奔赴,不過用了短短七日,趙翌便以閃電般迅疾地速度趕到了被圍困的雁門,此時此刻的雁門城垛都因戰火而傾頹,為了抵擋突厥人的攻勢,雁門的守軍只能拼死用擊碎的磚石草草將被撞開的城牆補上,即便在這短短的修補中,他們之中有無數的同胞因敵人猛烈的攻擊而喪命,手中的動作卻沒有一刻停頓,因為他們深知他們背後是無數的同胞親族,眼前這最後一道防線一旦被破,突厥人將會長驅直入,踐踏他們的土地,蹂躪他們的親人。

眼看面前這群被圍住的獵物竟如此硬骨頭,突厥的大可汗阿史那於單自然不肯罷休,亦是讓突厥兵日夜進攻,不肯給雁門內的將士片刻的歇息時間。

直到了一日破曉,就在突厥人不知發起了第幾次進攻之時,突然一陣低沉卻震耳的號角聲沖天而起,當他們循聲看去時,便見那獨有的旌旗飄揚在不遠處的山頭上,下一刻便有眼尖的人顫抖地道:“是、是御陵王,是御陵王!”

“御陵王來援了、御陵王來援了!”

這一聲喜極而泣的呼喊響徹整個雁門城樓,激勵了所有人都為之一震,為之歡呼,他們都堅信,堅信只要有御陵王趙翌,他們的城便不會破,他們的家就不會亡。

“大可汗,御陵王、御陵王來了——”

聽到身旁的人提醒,縱馬立在陣中督戰的阿史那於單目光懾向旌旗飄揚之處,當即眯眼道:“列陣,無論是誰,都阻擋不了我大軍!”

幾乎是在突厥人換陣的同時,衝鋒的號角飛揚而起,下一刻身披銀色冑甲的趙翌便身先士卒帶著一眾大興勇士衝向了突厥人。

馬蹄的聲音頓時響徹山林,震動大地,眼看來援的同胞們在趙翌的帶領下與突厥人拼死血戰,守在城門之上的雁門太守劉必心內頓時激盪萬分,當即拔出手中的刀高喝道:“開城門,迎敵!”

話語落下,無數的雁門守軍不懼生死,不顧疲倦,皆跟隨著劉必的腳步,一同衝出了城門,瞬息間加入了這場生死之戰。

因著此前的圍困之戰甚為輕鬆,此刻突然遇到令人聞風喪膽的御陵王,看著他和他麾下每一個人恨不得以一當十地氣勢,再見雁門之前龜縮不出的守軍此刻也不要命地拼殺過來,突厥人漸漸被驚得有些慌了神,趙翌趁此間隙立刻命令換陣,不過瞬息間便將突厥人衝得七零八落,而就在此時,趙翌看到了陣眼之重被突厥人重重保護著的突厥大可汗阿史那於單。

眼神鎖定的同時,趙翌已然攥緊韁繩,一夾馬腹朝著氣急敗壞的阿史那於單而去。

“廢物!廢物!”

看著慌不擇路的突厥兵,阿史那於單怒罵不止,而就在此時,一陣厲風忽地朝他側面襲來,當他本能地躲閃看去,便見趙翌竟是一人衝破重圍朝他而來。

阿史那於單心底被激起鬥志,當即以刀相擋,然而他沒有想到日夜不休趕來的趙翌氣勢如虹,根本不落下風,一招一式之下便將他殺了個逆風。

眼看情勢不對,在阿史那於單的眼神示意下,一個突厥兵立刻搭箭射向趙翌,然而趙翌早已有所準備,輕一躲閃便避開了這一箭,俯首間便擊向了阿史那於單座下的馬腹。

隨著馬吃痛的嘶鳴,阿史那於單被馬重重摔下,眼看趙翌再次攻擊而去時,當即有無數突厥人蜂擁而上,逼得趙翌節節後退。在麾下的掩護下,趙翌帶著麾下騎兵再次圍追堵截,饒是阿史那於單再心有不甘,此刻被摔下馬來,已是士氣大落,因而也只能發令撤退。

眼看突厥人在火速撤離,楊霄還欲帶兵繼續追,卻是被趙翌抬手擋住道:“窮寇莫追,當心陷阱。”

說罷,趙翌看向趕來的劉必道:“不知陛下如何?”

“太醫已治了傷,如今要儘快回長安調養才是。”

趙翌聞言道:“那便請馮翊郡王火速護送陛下回長安。”

聽到趙翌如此說,馮翊郡王楊霄點頭應了,但隨即他又擔心的看向突厥逃竄的方向擔憂道:“突厥人詭計多端,只怕會捲土再來——”

趙翌聞言笑了笑,卻是頗為篤定地道:“郡王放心,阿史那於單這會後院起火,只怕是沒機會了。”

……

隨著趙翌的及時支援,雁門的圍城之困終於得解,當馮翊郡王楊霄護送楊崇淵回到長安後,很快便明白趙翌的篤定之語是為何。

原來,在趙翌趕往雁門之時,便命自己的心腹將領李慎、李煒親自攜一萬輕騎日夜兼程趕往北地,夜襲了突厥的葉城,這葉城乃是突厥發源之地,是重要的祭祀要地,此次因要突襲楊崇淵,趙翌便料定阿史那於單會帶走突厥大部分精銳,而突厥人只能預測到他們會支援雁門,絕對不會想到他們會攻擊遙遠的葉城,所以葉城守衛勢必空虛。

果不其然,當李慎、李煒火速趕往葉城時,幾乎是輕而易舉地便以一萬輕騎拿下了葉城,讓突厥人此次不僅無功而返,更是失去了一大重要戰略要地。

此訊息傳回長安時,楊崇淵已然返回了長安,此戰雖驚險,但在趙翌的聲東擊西之下,卻是獲得了意向不到的成果。為此不安的民心大振,朝堂上亦是讚歎恭維一片,全然湮沒了當初的攻訐之語。

而與此同時,大理寺也查出了此次無論是長安城的宮變,還是雁門的圍困,皆是罪人楊行簡勾結突厥人之故,就連射向天子那一箭的人,也是楊行簡安插在隨軍之中的細作。

此事震驚朝野,上奏要求嚴懲楊行簡的奏疏亦是如雪花片一般層層堆積。

不過短短七日,大理寺便理出了楊行簡十大罪狀,百官皆聯名奏疏請呈天子將其凌遲處死,然而未曾讓人想到的是,經過修養後氣色好了許多的天子卻是念在老宣王的血脈親情,賜楊行簡自盡,保留全屍。

當李綏聽到這些訊息時,卻是不以為意,她很清楚,向來冷酷無情的楊崇淵哪裡是看在楊知遠的情面?不過是以一個全屍賺一個顧念血脈的名頭。

畢竟,刻薄寡恩四個字可並不好聽。

轉眼間便到了這一年的除夕夜,然而趙翌因在雁門處理後續,仍舊還未歸來。

“王妃,州里的除夕宴您真的不去了?”

聽到念奴的詢問,李綏放下手中書卷道:“身子懶怠地慌,不去了。”

“那,咱們自己開席罷,小廚房裡做了好多您愛吃的呢。”

念奴與玉奴很清楚,自御陵王走後,自家王妃便失落了許多,再不似之前那般隨性快樂了。

眼看李綏依舊沒有什麼興致,念奴想了想道:“王妃,今日除夕,倒不如大家一起圍坐剪窗花說說話罷。”

李綏看到念奴眼中的跳躍,玉奴眸中的期待,終究是將拒絕的話嚥了下去,點了點頭。

念奴見李綏總算是應了,連忙命人將一切都備好送了來,又將一眾婢女都喚著圍坐一起,一個個嘰嘰喳喳說笑著剪著自己喜歡的模樣。

不過片刻間,屋內便熱鬧一堂,正當李綏剪著龍鳳團花時,便聽到軟簾外響起激動的聲音:“王妃,大王,大王回來了!”

李綏手中一頓,念奴和玉奴皆高興地站起身來,然而下一刻李綏卻是眸中歸於平靜,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便道:“知道了。”

看到一屋子人都站了起來,李綏抬眸道:“怎麼了?都繼續。”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時,簾外卻再次響起了聲音猶豫道:“王妃,聽聞大王受傷了——”

此話一出,李綏禁不住騰地起身,還不待念奴和玉奴去反應,便見李綏如一陣風般朝外去。

“王妃,斗篷——”

李綏將念奴緊張的聲音拋在耳後,當她掀開最後一道軟簾剛走至廊下時,卻是於紛紛揚揚的雪花中看到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連冑甲也未曾換,就那般躊躇地站在她的廊前,好似是做錯事回家的孩子。

這一刻,不知為何,李綏眸中浸著淚水,唇邊卻是依舊冷硬地道:“站在這裡作什麼?”

原本不知該如何進屋的趙翌此刻看到李綏,聽到她的聲音反而心安了下來。

“阿蠻,我想你了。”

一瞬間,李綏那顆本強撐著堅硬的心頓時被擊碎盔甲,讓她禁不住含笑卻淚地撲向趙翌的懷中。

“你不是對我失望了嗎。”

聽到李綏語中故作的冷漠,趙翌垂下眼瞼,緊緊環住李綏,貪戀地以臉貼著李綏的側頰,在她的耳邊道:“對不起,從前未能陪伴你走過那段艱難的時候,未能與你一起守護你想守護的人,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你拼死守護的他們,便是我一生拼死要守護的。”

聽到趙翌承諾的話語,李綏笑著落下淚來,饒是嘴再硬,手中卻是緊緊攬住趙翌,填補這些日子的思念、愧疚、害怕——

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已經愛他入骨。

而在他離開的那一刻,他亦清楚明白的知道,每一時每一刻他都離不開她。

“我身上冑甲涼——”

“你受傷了?”

二人忽然同時鬆開懷抱,當聽到彼此的話語時,趙翌與李綏皆忍不住相視一笑。

“無妨。”

看趙翌不甚在意,李綏皺了皺眉拉著他朝屋裡道:“怎麼能無妨。”

待念奴送上了傷藥,眾人退了下去,李綏正要替趙翌褪下衣衫,卻被趙翌握住手道:“你身子不便,我自己來。”

說罷,趙翌便將上衣一件件褪盡,燭火下,李綏便清楚地看到趙翌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自他的肩胛處滑向胸口旁,無需想也知該是多麼的疼痛。

“既然傷得這麼重,就不該這般日夜兼程得往回趕。”

雖然知道趙翌不顧傷痛趕回來是為了誰,但李綏還是忍不住埋怨出聲。

趙翌聞言不語,就這般坐在那看著李綏的沾了藥的指尖輕輕揉在他的傷口處,感受那抹清涼帶來的舒緩。

“痛嗎——”

感受到趙翌胸前肌肉的緊繃,李綏輕聲發問,抬頭間卻是看到趙翌隱忍的皺眉。

當看到李綏沉默地垂下眼瞼,趙翌道:“怎麼了?”

“是我連累得你,連累得你們。”

聽到李綏的話,趙翌明白她其中的自責,下一刻便伸出手握住李綏為他上藥的手。

“你我之間,從不用如此。”

李綏手中輕動,下一刻抬頭,二人目光交匯,在燭火的照耀下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與情愫。

情動之下,李綏輕輕攬住趙翌的脖子,將唇繾綣貼在趙翌的唇上,觸碰的瞬間,趙翌再也禁不住熾熱的回應著,似乎要以此來訴說這短短數月的刻骨思念。

“還疼嗎——”

聽到李綏氣喘吁吁的問詢,趙翌含笑喑啞道:“不疼了。”

下一刻,更加長驅直入的攻勢便將李綏的話語堵在了二人觸碰的唇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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