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驚喜，自然是有。
而且不僅是對於蔣家亦或者陳家，對於這天下來說也是一樣。
豎日。
李長恭這邊光是印出來的成本書籍就有八百餘本。
而瞧著這個生產效率，李長恭也是覺得到了開店的時機。
但畢竟是第一天開張，保守起見，他也只是試探著在布行旁邊開了一間鋪子作為書坊而已。
瞧著那些擺出來書籍。
周遭路過的行人覺得有些新奇。
畢竟，在當代，書的成本極高，很少有人能有那個資本開得起書坊。
旁的地方不說，就說這中陽縣城，也僅僅只有蔣家那一家而已。
而此時此刻，瞧著這地方又新開了一家，大傢伙也是忍不住駐足觀瞧。
其中有個一身儒衫學子模樣的傢伙，湊到櫃檯前。
瞧著眼前琳琅滿目的書籍，他眼中充滿了炙熱。
他本想張口，但摸了摸口袋又覺得有些汗顏，轉身便想離開。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而有人道：“小兄弟，不再看看了？”
出聲的不是旁人，正是李長恭。
此刻，聽聞李長恭呼喚自己，那儒衫學子忍不住愣了下。
而這時候，李長恭笑呵呵的扯下一本書籍擺放在櫃檯上。
“我這些書本，其中有許多都是孤本，你想找都找不著。”
“尤其是這些儒家的學說，更是經典中的經典。”
在這個世界裡是有儒家的。
甚至，在東漢以前的歷史幾乎與李長恭所在那個時代的時間線大相徑庭。
直至在東漢末年以後，方才發生了偏差。
而李長恭現在所生活的這個大靖王朝，也正是在東漢滅亡之後建立起來的。
此時此刻，聽聞李長恭的話，那學子只覺得更加尷尬。
隨即，他不由乾笑一聲道：“看上也沒辦法，今日出門走得急，身上並沒有帶銀錢。”
聽聞這話，周遭眾人忍不住朝他望去。
這儒衫學子，身上穿著的的確是儒衫不假。
但儒衫洗的掉色不說，上面更打著有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的補丁。
瞧見這模樣，大傢伙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說什麼身上沒帶銀錢，只怕也是為了避免尷尬而已。
就他這模樣，哪裡像是能買得起書的樣子？
“沒帶銀錢也不急。”
“停在這看看也不是不行。”
李長恭直朝著周遭眾人喊道：“今兒我第一天開張，也給大家發發福利！”
“論語一套一千，春秋一套八百，孟子一套六百五！”
此言一出，滿場一片寂靜，那場面簡直是落針可聞。
見狀，李長恭也是忍不住有些發愣。
這什麼情況？
難道是賣貴了？
可是接下來，那些人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撲上前來。
“論語，我要論語，給我來一套，不，十套我要十套！”
“別特孃的跟我搶，老子先來的，我也要論語，我要二十套！”
這場面，簡直就像是超市大減價時，阿姨們瘋搶瓜果梨桃。
饒是剛才那說是沒錢的儒衫學子也是跳出來對李長恭道：“店家，您給我留一套，我這就回家去籌錢！”
“得嘞！”
李長恭對著對方連連擺手，隨後便去招呼那些買書的人們了。
他也是沒想到，第一日開張，生意就能如此火爆。
而且到下午時，這份火爆已然到了炸天的地步。
僅僅是半日的功夫，買書的人就從店內排到街頭，然後又從街頭排到街尾。
甚至，直到書都賣光了，還有許多人在排隊呢。
而引起這火爆景象的原因能是什麼？
無外乎三個字，太便宜。
旁的不說，就拿大家都知道的《論語》舉例。
論語全篇共計二十篇，四百九十二節，期間用料就要兩百頁紙。
而且造書所需要的也不光紙張，還有墨汁以及拓印工匠的工錢等成本。
這些林林總總的相加在一起幾乎要逼近兩貫錢。
兩貫錢，那就是足足兩千枚銅板，整整二兩銀子。
並且別忘了，這還是成本價。
而如此成品書那到尋常書坊去，零售價最起碼得三千銅板往上。
若是裝訂的精緻一些的話，更是得賣到四五千去。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普通的一個家庭一年到頭的收成也不過二三兩銀子。
以這個來算，一家子人一年到頭不吃不喝攢下來的錢，怕也不夠買一本論語回來。
可李長恭這邊呢？
一千。
這是什麼概念？
比起原來的，足足下降了五倍有餘。
在當初幾乎也只夠買幾本空白的書籍，但現在卻已經能買到一本印好的書籍了。
如此又怎能讓人不為之瘋狂呢？
甚至有一些白丁士子聽說了中陽的事兒後，大老遠從外地趕過來，夜裡就在書坊門口排隊，等著第二天天亮購買書籍。
而瞧見如此場面，李長恭又怎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豎日，他又特地增設了兩家書坊。
與此同時，他又往紙坊派遣了五十人，將生產效率提升至最大，使得每日光是印刷出來的成品書籍便能達到兩三千本。
但即便如此，場面一樣供不應求。
甚至到了第三第四日時，等不到下午，紙坊就斷貨了。
而面對這樣的火爆場面，李長恭的應對方法也是很簡單粗暴。
他當即一揮小手，再度開設一座紙坊。
與此同時，他又將造紙、造書、印刷三項全部分開，總計投入一百二十人。
比起原來，這簡直擴大兩倍有餘。
而如此之下也總算是供應上了那兇猛的買書狂潮。
當然了，這麼火爆的場面，也給了李長恭研製更好印刷技術的動力。
例如印刷機……
李長恭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理工天才，一個印刷機對於他來說倒也不算什麼難事兒。
而且他也尚且記得，清王朝末年便引進過牛力印刷機。
牛力都能作用於印刷事業，風力不也一樣？
而李長恭那也是說幹就幹，當日便開始繪畫起圖紙來了。
另一邊，陳府。
李長恭這邊的生意做的熱火朝天，陳洪泉自然也是收到訊息了。
陳同那是滿臉興奮的看著陳洪泉道：“李長恭這次可是露了大臉了。”
“現在幾乎全城的學子，都去他那裡買過書。”
“而且不僅如此，就連外地的一些學子都慕名而來，那場面別提多紅火了。”
相比於陳同的興奮，聽聞這番話後，陳洪泉卻露出了滿臉憂色。
見狀，陳同有些不解道：“老爺，您難道不高興麼？”
“我有什麼可高興的？”
陳洪泉眯縫著雙眸道：“而且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回李長恭玩過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