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日此日天空又下雨了,不過是小雨,小雨淅淅瀝瀝的下在福建路通往廣州的官道之上。

“距離廣州城池還有多遠?”

騎在馬上的林甫問道。

“林正將,距離廣州不到三十里了.”

一名宋軍應道。

林甫點頭傳令道:“傳令下去,命前部先鋒小心前行,有任何異常立即稟報,發現叛軍立即立即據險駐防,不得與其接戰,派人立即聯絡廣州,說是我福建路援軍到了,請他們派兵接應我等.”

應竇裕的請求,福建路派遣的由林甫率領的三千福建宋軍終於快趕到廣州了,這三千福州兵均是廂兵,並不是福建精銳左翼軍。

福建等路在圍困管天下等人正在緊要關頭之時,廣州宋軍不告而別,使得剿滅亂匪管天下之事功虧一簣,福建等路的宋軍早有怨言了,不過福建路轉運使判官宋蒼舒看在竇裕的面上,還是派了三千廂兵前來增援廣州,意思意思就得了,難道還要不顧福建路自身的安危將福建路精銳左翼軍派來嗎?沒派鄉兵來就不錯了。

這些廂兵是什麼戰鬥力,林甫心中再清楚不過了,林甫心中早就是滿腹怨言了,將福建路宋蒼舒的祖宗在心中操了一遍又一遍,這他媽的明明派自己來送死的啊,就拿這些老爺兵與聽說非常兇猛的黑旗軍作戰,不是找死是什麼?因而林甫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只要見到黑旗軍就就地防守,實在不行,就立即撒腿開溜,跑回福建路去。

正當林甫心中在患得患失之間,正當林甫心中在操宋蒼舒的十八代祖宗之時,忽然林甫聽到一聲號角之聲,隨後從道路兩側的密林之中衝出來一群又一群身著黑衣黑甲之人,這些士卒均是青銅被面,一手持盾,一手持著長槊向福建宋軍衝殺過來。

“黑旗軍神策左軍在此,跪下免死,立者殺!”

“殺殺殺”這些彪悍的黑衣甲士高聲吶喊著殺向福建宋軍,福建宋軍根本抵擋不住,死傷慘重,紛紛敗退下來。

“不好,中埋伏了,快退快退,快跑回去.”

林甫驚慌失措的大聲喊道。

“林正將,來不及了,我等被包圍了.”

林甫手下一名宋軍將領大聲稟報道。

林甫聞言,慌忙向後看去,只見福建宋軍之後出現了一群又一群黑衣黑甲騎兵,個個均是冷冷的看著福建路宋軍。

“黑旗軍驃騎軍在此,跪者免死,立者殺!”

“軍師,圍城幾日了?”

趙忠信於黑旗軍帥帳之中問道。

“主公,加上今日已經二十五日了.”

申世襲答道。

趙忠信望著巍峨的廣州城池說道:“想必軍中已有不少怨言了罷?”

“主公”申世襲有些擔憂的說道:“滇東舊部還好,一直保持著高昂計程車氣,只是原宋軍降卒士氣有些低落,軍中有了不少的怨言,甚至。

甚至出現了逃兵.”

趙忠信看了一眼申世襲道:“先不必理會這些逃兵,安撫好我老黑旗軍將士就行了.”

“主公,其他還好辦,就是。

就是糧草不夠了,目前也只能保證我滇東舊部了,那些原宋軍降卒就。

就沒辦法了.”

申世襲說道。

“呵呵,這個軍師你不必擔心,我已命歷擎慶運來糧草了,就在這幾日了,馬上就到,不過糧草到了之後也不必理會原宋軍降卒,就先讓他們受點委屈罷.”

趙忠信說道。

“屬下明白.”

申世襲點頭道。

“嗯,這就下去安排罷,我軍與宋軍就要在這幾日分出高下了,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趙忠信吩咐道。

“屬下遵令.”

申世襲接令道。

廣州城內“你們這是幹什麼?”

韓京吼道:“你們居然對百姓下手,你們居然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你們居心何在?良心被狗吃了?”

廣州城池被黑旗軍圍困了將近一個月,廣州城內的糧草也是越來越緊張,於是莫將、竇裕等人下令對城中百姓的糧食供應越來越少,城中百姓飢餓難耐,連老鼠、樹根等等都被挖來吃了,但仍是杯水車薪,根本沒有半點作用,百姓迫於無奈聚集起來衝擊廣州府倉,於是莫將、竇裕等人下令城中宋軍鎮壓衝擊府倉的百姓,當場就打死了數百人,強行將這些百姓驅散。

“良心?”

竇裕冷笑道:“良心能守住廣州城池嗎?況且對這些刁民也不必講什麼良心,居然敢搶府倉,簡直是大逆不道,罪該當斬.”

“刁民?”

韓京氣的笑了起來:“他們只是普通百姓,他們只是飢餓而已,他們有什麼罪?為何要對他們下此毒手?”

“韓副總管”莫將說道:“在此緊要關頭,萬不可有婦人之仁了,我廣州糧食緊張,他叛軍日子也不好過,本官斷定,叛軍糧草肯定也吃完了,我與叛軍就要有個結果了,勝負就在這幾日了,到時候我軍無糧如何才能與叛軍決戰?”

就這樣還想與黑旗軍決戰?韓京氣的說不出話來了,與黑旗軍決戰,後方百姓非挖你們祖墳不可,到時候百姓造反,與黑旗軍前後夾擊,還決戰個屁啊,等死還差不多。

目前廣州百姓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了,稍微一點火星就能點燃百姓的怒火。

“唐至德元年的睢陽保衛戰,韓副總管想必應該知道罷?”

雲書海也說道:“歷時十個月之久的睢陽苦戰,一代名將張巡硬是以區區數千人擋住了安祿山精銳叛軍二十餘萬,阻擋了安史叛軍的南下,使得富庶的江淮地區得以保全,保住唐朝的稅賦重鎮,此外牽制了大量叛軍,又為唐軍組織反攻贏得了寶貴時間,在此期間城中共有三萬餘百姓被城中唐軍吃掉,張巡甚至殺了自己小妾給士卒充飢,真是壯烈啊,張巡如此,難道此時我等還不如古人嗎?”

“名將個屁.”

韓京氣的怒罵道:“以城中老弱婦孺為食,以自己至親之人為食,為了自己的聲名,為了博得一忠臣之名,做下了如此禽獸不如之事,還名將?蠢將,蠢材,令人萬分不齒.”

“你。

.”

雲書海氣的狠狠瞪著韓京。

“都別說了”莫將開口道:“都扯哪裡去了?說城外叛軍,怎麼扯到唐軍、安祿山身上去了?張寧、孔亮命你二人多派探馬,探聽叛軍動向,特別是一定要探明叛軍糧草情況.”

“末將遵令”張寧等人應道。

城外黑旗軍某處一個營地。

“孫副將,我等餓的實在受不了了.”

“是啊,他們殺馬充飢後,馬肉也不分我們一些,簡直太過分了.”

“不但如此,我等從潯州跟隨他們前來攻打廣州,剛開始還行,可現在攻城讓我等送死不說,連吃的都不給足了.”

“是啊,完全把我等當牛做馬的,不當人看.”

軍營之中,一些原宋軍降卒異常憤怒的圍著數員將領,紛紛叫嚷著黑旗軍不公。

“孫副將,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等走罷,省的在此地受氣.”

“對,對,孫副將,我等回潯州罷.”

又有些士卒嚷嚷的要回潯州去,要脫離黑旗軍。

孫副將沉吟良久道:“徐準備將,你看如何?走還是不走?如要走,朝哪裡走?”孫副將名叫孫自福,是潯州一役中歸降黑旗軍的,被安排在黑旗軍卞始興統領的青軍之中。

“我不走,要走你們走,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

徐準備將悶聲說道。

徐準備將名叫徐慶山,也是在潯州一役中歸降黑旗軍的,年約三十歲出頭,徐慶山原本是潯州附近種地的,後因水災,糧食顆粒無收而活不下去成了流民,之後被潯州官府納入了宋軍。

“嗯,徐準備將,你這是為何?黑旗軍如此不待見我等,你為何還捨不得離去?”

孫自福有些慍怒的問道。

孫自福其實早有打算,準備帶著這批降兵反水,再返回宋軍,直接去廣州城池投降宋軍。

因此處的營地之中計程車卒基本是原潯州宋軍降卒,因而孫自福打算拉著徐慶山一起走,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黑旗軍,不用擔心黑旗軍的圍殺了。

“不為什麼”徐慶山說道:“自從我來到黑旗軍之後,黑旗軍就從未沒有將我等不當人看,不但如此,黑旗軍還賑濟流民,你們沒看到嗎?外面有數萬流民都是黑旗軍賑濟的,並且就是因為如此,黑旗軍糧草才不夠的,就因為少口吃的,我們就要離開黑旗軍嗎?這也太不仗義了罷?並且這樣做不是成了反覆小人了嗎?”

“徐慶山”孫自福喝道:“你說誰是反覆小人?糧草不夠,為何他們的吃食足夠?卻讓我等餓肚子,這還叫公平嗎?這還是將我們當人看嗎?”

“我不管,說什麼我都不走.”

徐慶山心中暗暗冷笑,就你們這樣,一打仗就縮在黑旗軍後面,畏畏縮縮的,換做是自己也不會將異常緊張的糧食給你們。

“徐慶山,你可是你說的,休怪我無情了.”

孫自福陰測測的說的。

“是我說的又怎樣?難道你想殺人滅口不成?”

徐慶山揮了揮手,徐慶山的手下立即圍了過來,與徐慶山站在了一起,人數雖少,但個個目光堅定,毫不畏懼。

“好,好,咱們一拍兩散,我們走.”

孫自福本就打算將徐慶山等人除去,殺人滅口,不過孫自福看到徐慶山手下人數還真不少,這一時半會也拿不下徐慶山等人,況且一旦動手將其他營地的黑旗軍引來事情就敗露了,於是只好打算先行離去,在其他營地的黑旗軍反應過來之前率部投靠廣州宋軍。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大明:讓你勵精圖治,你去養生?

自知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