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不同歲月的光影開始交融在一起,簡陋破敗的畫面逐漸的被霓虹斑斕所代替如果說剛剛李珣途經的是棗門的過去,那麼現在他就在領著眾人走向棗門的未來,最後,一張站在高塔上俯瞰著棗門繁華夜景的照片定格在眾人的眼前,“當我背上揹包,沿途經過一處處城市發展痕跡的時候,”“我會告訴我自己,”“在幾十年前,棗門只是一個處在並不具有開放空間的近乎於封閒的地理位置的小城市,”“眼前這個由一個個數字和交通線堆積起來的城市,背後是一顆顆不甘於被物理空問封閒禁錮,想要砸出一條出路的拼搏的心.”

“大家都說棗門是個魔法之城.”

“但是我在這座魔法之城裡,沒有見過任何浪漫漂亮的魔法裝飾,沒有見過一個可以鬆軟意志的魔法畫面,更沒有見過哪座高樓是被魔杖輕輕一揮建起來的.”

“與之相反,”“組成這個城市的,是一個個鋼鐵鑄成的釘子,是一個個不斷咬合轉動的齒輪,更是一個個日夜奮鬥,披荊斬辣去心甘情願將血肉之軀化成機器的平凡人.”

李珣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今天坐在這裡的,幾乎都是土生土長的棗門人或者是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的人!”“對這個城市的認識與瞭解肯定要比我深的多.”

“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覺得棗門這個城市有人文嗎?”

這話一出,陳見海耳尖的聽到旁邊的叢文儒嘴裡發出一絲笑聲。

不僅是他,劇院裡其他的人也都笑了出聲。

人文有沒有不好說,但是高架橋地鐵和各種線路簡直多到數不勝數。

偌大的一個城市,想要舉辦一個宣講會,卻連一個夠標準的劇場都找不到,最後只能選擇在一個酒店的舞臺劇劇院裡面召開。

雖然說這次巡講的要求確實很高,酒店的舞臺劇院也確實是高檔漂亮。

但是這個事實也不能讓人滿意的接受。

李珣開口道:“我看見我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大家都笑了.”

“為什麼我會問這個問題呢?”

“因為在我來棗門開展這次逃講之前,我曾經給我的一個朋友大致說了說巡講的標題.”

“他說‘清風月下尋棗門'這個名字太詩意了,不太適合這個城市.”

“於是我問他,你覺得什麼名字好?”

“他說叫'喋血乘勝日棗門’更貼切.”

這話一出,臺下頓時“哈哈”大笑。

“起這個名字是因為他覺得這個棗門這個城市,幾乎沒有人文.”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李珣輕輕開口問了一句“這個城市雖然冰冷了些,看上去彷彿一個下面燃燒著永不熄滅火焰動力的高速運轉的機器.”

“而這團火不是別的,正是幾十年推動棗門不斷發展的棗門人內在的不屈之力.”

“風花雪月是人文、拼搏剛強是人文、從荒野中和峭壁懸崖上生生踏出一條路也是人文.”

“思想的光芒,總能穿透歷史,點亮未來的征途.”

……李珣的聲音在劇場之中迴盪,在眾人的眼前猶如看電影一樣,不斷閃過一幅幅李珣旅行中拍攝的照片。

這些照片中既有沿途的風景照,也有晨起暮色中匆匆的人群,有累的躺地上睡覺的工人,也有在電腦前熬夜的身影,在這些的背後,是頭頂的星辰與居民樓和辦公室裡點亮的燈光。

、看見這一個個就在身邊的場景,劇院裡的人忍不住小聲討論起來:“這是我家!我家以前就住這!”

“嚯……這不是我家樓下菜市場賣油條的大哥嗎?”

“這個車站我天天走……”甚至就連陳見海都很驚訝的在這些一晃而過的照片中,看見了棗門市的貝殼酒店行業協會的大樓。

在晨曦中的大樓靜謐而巋然不動,帶著一種安靜而永恆的姿態。

而大樓前面的路上卻是飛奔而過的汽車與匆匆行走的人群,動靜結合之下,讓這張照片賦予了一種無比和諧而又充滿衝擊力的視覺。

“李哥行啊!”

陳見海看著舞臺上的李珣,眼神中閃過一絲由衷的讚歎。

這一趟講座下來,他一個對於棗門並不是很瞭解,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純純的外鄉人,都對這個魔法城市充滿了尊敬。

恨不得給這些棗門人磕一個。

一場講座整整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李珣也在舞臺上又講又說了三個小時。

幸虧李珣常年在戶外徒步,這三個小時對他的體力消耗來說還算輕鬆,而看臺下的人除了因為坐的時間太長,導致腰有點受不了而不斷左右挪動挪動以外,全程都時刻緊跟著李珣聽的津津有味。

當李珣結束演講的時候,熱烈的掌聲在整個劇院裡瘋狂的掀起。

劇院裡不少的人都起身上臺,跟李珣握手交流,陳見海站在臺下看著跟別人熱絡交談的李珣,眼中由衷閃過一絲敬佩之色。

“不上臺去跟他認識認識嗎?”

叢文儒看著陳見海的眼神,開口問了句。

“不去了,他現在忙。

等一會兒我請他吃飯~”陳見海衝著叢文儒眨眨眼睛,微笑開口。

叢文儒這才恍然大悟。

原本他還有心領著陳見海上臺去跟李珣認識認識,卻沒有想到人倆早早就已經發展到了飯友的程度。

當下,叢文儒也不再管陳見海,也是徑自走上臺,去跟李珣握手交流起來。

就在陳見海等候在原地,準備等別人都走了之後上臺跟李珣祝賀的時候,一個溫柔而試探的聲音在他的身旁響起。

“您好,請問您是陳老闆嗎?”

陳見海回頭一看,只見一名中年女子站在他的旁邊,正抬頭看著他。

你是……陳見海微微怔了一下,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些眼熟,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忽然,陳見海瞳孔一縮。

這不是之前在自己的獅堡酒店地鐵站,領著那群福利院的兒童看天花板的人嗎?頓時,陳見海趕緊開口道:“是的,我就是陳見海.”

“您好陳老闆,我是棗門市幸福福利院的院長,我叫卞萍.”

中年女子開口道。

“我有個冒昧的請求.”

陳見海好奇問道:“什麼請求?”

卞萍開口道:“棗門的劇院太少了,福利院的孩子們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更沒有看過舞臺劇.”

“可不可以讓我們院裡的孩子們來這裡看一場演出?”

最近一段時間,獅堡酒店的舞臺劇演出著實出名,哪怕是沒住過酒店,不瞭解維卡姆世界觀的人,也知道獅堡酒店有一款非常棒的舞臺劇。

雖然卞萍不知道那個舞臺劇的具體內容,但在今天親眼看見了舞臺的展現效果,她覺得那個舞臺劇也絕對會很棒。

只是獅堡酒店管理實在太多嚴格,除了酒店住戶以外任何人不能進入。

除了今天以外,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看見陳見海,所以她就鼓起勇氣來跟陳見海談一談。

如果對方能夠答應最好,要是不能答應的話,也是正常。

畢竟這裡是酒店而不是其他諸如博物館之類的公益性機構,自己想要帶著幾十個孩子免費來觀看演出,要求也有點過分。

來我的劇院看演出?陳見海微微愣了一下。

他倒是沒有卞萍想的那麼多,畢竟那天在地鐵站看見那些孩子的時候,他心裡也不是很好受。

要是能夠為他們做點什麼的話,他是非常樂意的、“來看演出這倒是沒有問題.”

卞萍眼神“唰”的一亮。

可是陳見海的下一句就直接把她拒絕了。

“可是我的舞臺劇他不適合小孩子看啊……”陳見海嘆了一口氣。

維卡姆的世界本來就是成人的黑暗童話,給成年人解壓用的。

不說別的,就人魚深淵絕境裡面出現的那些大怪物就足夠把小孩子嚇的晚上做噩夢了。

只是他的猶豫,在卞萍的耳中聽起來就是婉拒了。

“好的,我知道了。

謝謝陳老闆.”

卞萍壓下失落開口道。

“你的劇院真的很棒!祝陳老闆生意越做越好.”

陳見海見對方要走,知道卞萍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趕緊開口道:“卞院長,我們留個聯絡方式吧!”

“我的劇院剛剛建立不久,現有的劇目確實不太適合小孩子看.”

“等我們編排了合適的劇目之後,你再領著孩子們過來行嗎?”

其實,他也想過讓福利院的孩子們來看李珣的講座的。

但是考慮到三個小時實在時間太長,可能小孩子會坐不住。

而且李珣所做的畢竟是學術演講,小孩子能不能聽懂另說,要是像電影院裡一樣大吵大鬧的話,不僅影響其他人聽講座的心情,可能還會對李珣的心情產生影響。

所以,陳見海也只能擱置了這個念頭,看看以後能不能找幾個適合兒童觀看的劇目,再邀請他們來看。

卞萍看著陳見海充滿真誠的臉,驚喜道:“那可太好了.”

說著,兩個人互相留下了聯絡方式。

看著卞萍喜悅離開的背影,陳見海將這個事情記下,繼續站在原地。

等到劇院裡的人都走了差不多,舞臺終於留下李珣一個人的時候,陳見海才走了上去。

“李哥,講的太好了!”“你講到後面我都聽哭了!”

“你起開.”

李珣笑著罵了一句。

李珣走到旁邊,拿著礦泉水灌進喉嚨裡。

陳見海看見汗水順著李珣的脖頸和額頭往下淌,身上那件米色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成了深灰色,“走吧李哥,慶祝你首場高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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