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嗖嗖嗖”的聲音讓蒙衝脊樑骨都發涼,二叔教自己寡不敵眾就不要近身肉搏,弓箭是最好的射殺方式,可沒想到,這下子可真是班門弄斧了,這些野蠻的匈奴騎兵,個個都是射箭的高手,弄得自己想回身反擊,射他一箭的機會都沒有,只有逃跑和躲避的份兒。

蒙衝順著山坡翻滾了幾下,躲在一棵樺樹後面,齜牙咧嘴地抓住左臂上的箭桿,“啊——”的一聲吼,把箭桿給折斷了,箭頭還留在肉裡的,也顧不上包紮了,起身就跑。

往山上跑速度太慢了,加上之前的翻滾,搞得蒙衝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更不知道隨風在哪裡接應自己,只顧著順著山坡,藉著一棵挨著一棵的樺樹的掩護,狼狽不堪地逃命。

“咚”,又是一支箭狠狠地紮在了身後的樺樹幹上。

蒙衝躲在樹幹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啊”,蒙衝只覺得自己的左腿一陣疼,低頭一看,一支箭擦著左腿飛過去了,褲子破了一個口子,雪緊跟著就流出來了。

這下真的是玩完了,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蒙衝趕緊從上衣撕了一塊布條,胡亂地幫助左腿的傷口,起身就忍著痛繼續逃命。

“籲——”這一聲戰馬的長鳴,讓蒙衝心頭大喜,哈哈,是隨風,不愧是好兄弟,關鍵時刻,救命的還得是兄弟。

蒙衝躲在樹幹上,搭上一支箭,快速側身,瞄準,射擊,箭“唰”的一下子就飛出去了,這會蒙衝學聰明瞭,也不管射沒射中,箭一射出,就朝著隨風跑過去。

隨風“噠噠噠”地跑到蒙衝身邊,腳步也沒停,蒙衝抓住馬鞍就上了馬。

這兄弟倆配合可算默契了,蒙衝剛上馬,隨風就像閃電一樣,“噠噠噠”“噠噠”,那可針腳做是馬不停蹄啊,這一口氣,就狂奔了不知道多少裡地。

直到蒙衝聽不到身後匈奴人的聒噪聲,估計著匈奴人也沒再追來時,蒙衝才勒住了馬韁繩,回身又驚魂不定地看了好幾次,確信沒有人追了,這才下馬,坐在地上,檢查左臂上的傷口。

傷口上的血順著手臂流淌了許多,雖然大部分已經幹了,可是傷口還在慢慢往外滲血。

蒙衝又撕了一個布條,一隻手把布條纏在傷口,然後用牙咬著布條的另一頭,再次呲牙咧齒,暫時綁住了傷口,頭往樹幹上一靠,該歇會兒了,心卻還在“咚咚咚”地狂跳。

哎,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難怪李厲說,只見過出關的,就沒見過再從關隘回來的,報仇,報仇,單槍匹馬出關容易,可是真要殺幾個野蠻的匈奴人,還是真是不易啊。

蠻人雖蠻,可也不是隻會拿棍子丟石頭的野蠻人。

隨風在一邊悠閒地吃著草,一邊替自己的兄弟站崗放哨。

蒙衝喝了口水,懷裡抱著虎紋青銅劍,歇著歇著,就迷糊著了。

……“呀——”蒙衝警醒了,慌忙拔出青銅劍,四處張望。

沒人,沒獸,只有高空中盤旋著的一隻鷹,在這寂靜的狼山中,這隻鷹的“呀”地一聲長鳴,讓酣夢中的蒙衝再次回到了殘酷的顯示世界裡。

蒙衝揉揉眼睛,忽然有些想念夢中閃現而過的熱拉古麗了,“衝哥哥,衝哥哥”的呼喊聲,彷彿就在耳邊。

作為蒙家的么兒子,雖然父親對他要求嚴格,每天練功讀書不可少,可畢竟是么兒,寵愛有加是必須的,從沒有經歷過什麼磨難的蒙衝,一會兒被獨孤赤迎面一錘給砸暈了,醒來了又成了蒙家唯一擔當重任還要報血仇的男人,大悲之後,又是與親人的生離死別,再接著就是這死裡逃生。

蒙衝摸了摸小腿上的傷口,還好,也就劃了一道小口子,又按了按左臂上的傷口,“啊呀”,生疼啊,箭頭還在肉裡面嵌著呢,霎時間,十六歲的蒙衝低頭掩面,“嗚嗚嗚”地痛哭起來,反正身邊沒人,怎麼啦,老子哭一陣子不行啊,想著想著,蒙衝繼續放肆的嚎啕著。

【作者按語】沒有人是鋼鐵鑄成的金剛不壞之軀,再堅強的人都有痛哭流涕的時候,十六歲啊,若不是國難家仇,誰不是在家裡過著安逸幸福的小日子呢,何況出身大戶人家,家境殷實,生活富足呢。

哭吧哭吧不是罪,男人有淚不輕彈,哭過之後依舊無所畏。

哭過之後,蒙衝覺得心裡頭明淨多了。

擦淨淚痕,蒙衝又露出了堅定的眼神。

生了一堆火,拔出了一把小刀,掏出了金瘡藥,拾起了一根小木棍,撕下了一根長布條。

“老天,這點事算什麼呀,難不倒老子蒙衝哥!”

蒙衝對著蒼天嘮叨了幾句,把小刀插進火苗裡,晃了幾下,把木棍咬在嘴裡,左臂彎曲起來,提提氣,穩穩神,“噗嗤”一刀扎進傷口,“嗯——”忍著劇痛,蒙衝右手用力,把箭頭從血糊糊地肉裡挑出來了。

“啊——呸”,蒙衝把小木棍吐在地上,抓起藥瓶,往汩汩冒血的傷口倒上了一些金瘡藥,抓起布條,連續纏繞了幾圈,再咬咬牙,綁緊了。

“哈哈,哈哈哈哈”,就這,就想打倒老子蒙衝哥,休想!蒙衝“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靠著樹幹,抬頭望天,那隻不再吭聲的鷹還在遠處的天空盤旋。

“哼,不服,老子打得你服!”

有點魔怔了的蒙衝自言自語著。

白衣白馬白鴿白扇的韓枳和家臣關一鳴在山裡轉悠了幾天之後,馬還是白的,鴿子也不黑,扇子不再那麼白了,衣衫就差不多變成灰色了。

韓枳這才有些意識到,紙上談兵,誇誇其談,所謂指揮若定,決勝千里,這些是容易的,可真要弄出一幅能指揮作戰的地圖,在這蠻荒的地界,還真是不易啊。

關一鳴給韓公子遞過來水袋,韓枳喝了一口,搖著白扇子,環顧著四周,山高水長,天大地大的,這要走到哪裡才是個頭啊。

韓枳跳下馬,拿出一小塊白布,關一鳴遞給韓公子蘸了點墨的蠅頭小楷毛筆,韓枳在白布條上寫了幾個字,“已十三日未出陰山”,寫完了,把布條綁在鴿子腿上,雙手把鴿子拋向天空,鴿子撒開翅膀向著京城長安飛去。

韓枳眼望著天空已飛遠的白鴿,慢慢搖著白紙扇,心想,任重道遠,時日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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