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談談價錢
最怕空氣再次突然安靜……
紅衣女子不跳腳了。
十方宗弟子話噎在嗓子眼裡了。
段嬙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握著拳頭的手都軟了。
秋之雲看著他們的變幻莫測的臉色，不由冷笑了一聲。
那一世裡的自己就是腦子不知變通。
非要想著，以理服人，以技服人。
她根本就沒想過，像是這種能明搶首徒宗令的宗門，哪裡還會講武德。
江啟顏根本不可能拜師。
一旦拜師了，就預設成了秋之雲的同輩師妹，還怎麼還搶這個首徒宗令呢？
江啟顏現在等於都不是仙界門人，充其量就算她是個走親戚的。
她根本拿不起首徒宗令。
首徒宗令是件神器，秋之雲是經過再上代仙長們正式收入仙門，還滴過心頭血認過主的。
秋之雲看著地上的宗令，心道，她倒是要看看，有誰能拿得動這枚宗令？
她還記得，上一世與江啟顏比武之時，自己在受暗算的那一刻，還是宗令護主，才讓她免遭致命一擊。
即便宗令被奪，卻也一直在護持著她，她神魂爆裂的瞬間，她甚至還能感覺到宗令對自己的保護。
她現在想法變了，首徒宗令可以讓出去，但得宗令自己擇主才行。
秋之雲現在不太在意這個宗門大師姐的名頭了，也不會再傻到為了其他宗門裡那些就知道從她身上吸血的所謂師弟師妹們多付出什麼。
不過，首徒宗令這份認主護主的恩情，秋之雲要還。
段嬙這個時候，從十方宗的陣營中走了出來。
“我這個弟子確實還未拜入師門，那這枚宗令就由我這個師父暫時替她收著吧。”
段嬙說著，便走到宗令前。
她不想在秋之雲面前彎腰，竟然伸出腳來，想要直接用腳尖將首徒宗令從地上挑起來。
就在這時，那枚宗令令牌突然爆出劇烈的紅光。
段嬙被震得倒飛了出去，直接撞上站在她身後的江啟顏，二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聚仙台的邊緣。
段嬙也算是第五代修士中的佼佼者，竟然被這股力量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眾人一片譁然。
秋之雲勾唇一笑。
她走到首徒宗令前，蹲下身輕鬆的撿拾了起來，拿出手帕仔細擦拭。
令牌發出一聲嗡鳴，聽起來頗為快樂。
秋之雲甚至能感受到原本冰冷的令牌中似乎散發出了一絲暖意。
“段長老，是不是太心急了？我說我肯讓出首徒宗令，但別忘了，我可還是五代首徒，當年是我祖師玉淵上神在歷代師長仙靈之前取了我的心頭精血，讓宗令認了主的，這上頭，可還刻著我秋之雲的名諱！”
她說著，亮出首徒令牌的反面。
上面淨月宗秋之雲六個字依次閃過金光，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
十二宗門的六代弟子們竟都覺得腿上發軟，忍不住單膝落地，行了一個大禮。
“眾位師弟師妹何需如此多禮，請起身吧。”秋之雲含笑點頭。
她撫摸了宗令幾下，微笑著將它收攏進了袖子裡。
“秋之雲！你竟敢耍弄我？”段嬙跳了起來。
段嬙現在頭髮也亂了，衣服也髒了，並不是之前那樣高高在上的體面模樣，反倒像是個紅著眼睛的瘋婆子。
“哎，段長老，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可是我寧胭師叔講過的。”秋之雲衝她拜拜手。
段嬙差點心梗。
很好，寧胭，這又是一個屬於淨月宗，但是其他修士們不想提及的名字。
如果說寧青此人就壞在了他的混不吝。
寧胭就是壞在她長了一張嘴。
眾修士對寧胭的評價就一個，懟不過，真懟不過！
寧胭修習言靈術，要是被她詛咒上半個時辰，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太好過了。
這要放在那個現代世界，簡直萬千百姓心中完美的網際網路嘴替。
段嬙跟寧胭也算是第五代中數一數二的女修士，兩個人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段嬙自認為自己哪裡都比寧胭強，然而，輸在了一張嘴！
“晚輩說了，若真要這小侄孫女當上這個首徒，我並不反對，只是晚輩當日成為首徒之前，也算是歷經考驗，滴血之時，令牌認主，這才辦了升任首徒的大典，段長老這位未來的徒兒，只怕還得辛苦辛苦啊。”秋之雲笑道。
段嬙無語。
她是五代首徒，回想起自己當首徒之前，整整歷經了十五年。
倒是秋之雲，似乎沒怎麼歷練，這宗令就認她為主了，這麼一想，段嬙更生氣了。
段嬙瞅了同樣摔得很慘的江啟顏，恨聲道：“聽到沒有？自此後，你便如咱們山中外門弟子一般，好生歷練，一邊修行，一邊友愛幫助同門，什麼時候，你能拿起這首徒宗令了，為師才能收你為弟子。”
江啟顏眼圈一紅，又委屈上了。
她覺得這事兒不對啊。
分明那引她入十方宗拜師的上仙曾經講過，只要她去，十方宗一定會收下她，而且，一定會替她去搶來這枚首徒宗令，可從來沒同她講過，還有個宗令認主之事啊。
十方宗的男弟子們看著江啟顏這樣楚楚可憐，還是有點心疼的。
雖說將來可能會成為大師姐，但現在江啟顏在他們心裡更像是小師妹，那還不得護著點。
大夥當場就憤怒了。
不就是要在修士中刷好感度嗎？他們幫忙就是了。
段嬙一甩袖子，轉頭就要走人。
“段長老且慢！”秋之雲又叫住了她。
段嬙轉頭盯著她，目光陰冷，似乎是秋之雲要是敢再說出什麼冒犯的話，就能當場把她打死一般。
“段長老，既然您這位未來的徒兒要歷練，不如就從眼下開始。晚輩做首徒也有數十年，為了同輩修士們稱得上盡心盡力。既然您的未來高徒，要搶首徒之位，是不是應當將晚輩這數十年的花費予以補償，也算是從頭開始，公平合理啊。”秋之雲笑道。
修士們都木了。
秋之雲是瘋了吧？這話啥意思？以前請她幫過的忙，難道全部都要算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