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比搶劫容易
淨月宗的師弟師妹們也沒搞明白大師姐是怎麼回事。
平時秋之雲特別在意首徒的名聲，為此做了不少犧牲自己成全同輩的傻事。
這會兒，她卻不介意讓出這個首徒，只要江啟顏能得到宗令的認可，她就敢交。
而且，她還要跟所有同輩弟子算賬。
秋之雲轉頭，一眼看到五師弟司守財正用狐疑的目光盯著自己，便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
司守財愣了一下，又盯了大師姐一眼。
似乎是在確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不會是沒準備吧？”秋之雲小聲問道。
“怎麼可能？”司守財哼了一聲。
他覺得大師姐是在質疑他的職業操守。
司守財是淨月宗裡管賬房的，平日裡修行不見多麼積極，拿著個算盤處處精打細算他倒是精通。
此時，在眾目睽睽之下越眾而出，從袖子裡掏了本厚厚的賬簿出來。
所有宗門的修士們都是額角青筋一跳，總覺得他又要搞事。
果然，下一刻，聚仙台上響起了司守財平板淡漠且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
【X年X月X日，十方宗XX弟子借大師姐清毒丹二十丸，未還】
【X年X月X日，赤炎宗X弟子請大師姐代煉法器六件，耗費XX，未還】
……
此刻的司守財彷彿一個沒有感情的討債機器。
他像是沒有看到，被他點到的名的修士們臉已經紅透。
方守虛氣到渾身發抖。
他從來沒有聽過這麼荒唐的說法。
難道不做宗門大師姐了，以前給予同道中人的幫助就得明碼標價。
不過，考慮到之前他還是普通弟子時，無論給誰幫忙，人家一定還是會還禮的。
呃……
他突然覺得，他們想要首徒宗令這件事情，是不是走了一步臭棋？
秋之雲可不是跟他們開玩笑的。
就算她想開個玩笑，但致力於死要錢的司守財絕對不會拿收錢當玩笑。
“核算之下，諸位只需償還我大師姐一萬上品靈石，以往舊賬一筆勾銷。”司守財面不改色，朗聲報出了一個數字。
“一萬上品靈石！！！”
在場的所有修士都覺得一口血哽在喉嚨裡。
“一萬？”
“就算六代弟子請秋師姐幫過忙，我算了一下，也不值這麼多上品靈石。”
“你們怎麼不去搶啊！”
大夥都要瘋了。
司守財還是平靜無波，道：“包括多年積欠的利息，按人間舊例借十付九還十二。還有宗令多年的保管維護經費，以及我宗主師伯和大師姐的精神補償。”
秋之雲在心裡給五師弟點了個贊，果然名字能叫死守財的人就天生幹財務的命！連精神損失費都想到了。
她裝模作樣的拭了個淚，眨眨眼，滿臉的無辜。
“我們淨月宗為何要去搶呢？那般無視仙門法度的事情，我們宗門門人卻是不做的。”
這不比搶劫來錢快多了！
“哦，對了，這賬，各位可以各自償還，或者由十方宗這位未來高徒一力承擔，零付整付，本門都予認可，還可將貴重之物拿來抵押。”司守財為大夥開啟了便捷還款的大門。
妙啊！
秋之雲感動地看著司守財。
她對這位五師弟的印象，還停留在自己不死不活之時，是他勉力支撐了整個宗門的生計，苦熬心力，聲音如垂暮老人。
哎！那一世的自己，真是欠了好大一份人情債啊。
這下子，其他宗門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十方宗身上。
大夥都在想，這事兒就是十方宗這群沒腦子的給惹出來的。
好好的非得招惹秋之雲幹什麼？
以前當宗門大師姐的時候，秋之雲還礙於面子，把自己奇葩的一面藏得挺深。
現在好了。
淨月宗宗門上下，真是要是潑皮起來，那是不要臉的。
“憑什麼讓我們十方宗的弟子來出這個錢。”
十方宗的人被大夥幽怨的目光給看毛了。
江啟顏更是在未來的同門面前，哭得梨花帶雨。
宗門中的男弟子心瞬間軟了。
“這怎麼叫出錢呢？”
“這是功德啊，師弟們，功德是錢隨便就能買到的嗎？”
“這是一份體面，這是身為宗門大師姐的底氣啊。”
秋之雲表現的痛心疾首。
哎，這些傻孩子們，是怎麼想得呢？
自己給自己拉仇恨啊。
事情是他們找出來的，他們這會兒要是敢說不想擔責，那別的宗門能放過他們？
“這位姐……這位修士。”江啟顏抹著眼淚過來了。
江啟顏算是看出來了，宗門裡這些人都笨嘴拙舌的，得她自己上了。
“小女子剛剛來到仙山，在凡間時，家中悽苦，您提出的要求，我不是不想償還，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您大人大量，寬限些時間吧。小女子之後一定會盡心竭力，將這筆功德錢償還給您，您看可好？”
她很會賣慘。
這個時候，這麼嬌弱弱出來一哭，那就立刻讓旁觀者覺得同情她了。
“是啊，這筆錢總該人家當了宗門大師姐再償付吧？”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瞧這話說的，我可是為了你好啊。現在首徒宗令不認你為主，你可得好好努力，多做點讓宗令認可的事情啊。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先把我之前做的事情，花費的靈石給我補了，這樣，至少也算咱們到了同一個起平線上，不然的話，那我真仗著年資高過你，欺負你這個小侄孫女了？”秋之雲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啊。
“沒想到，你這宗門大師姐，做的所有事情，還都可以明碼標價。”段嬙咬牙恨道。
“聽寧胭師叔說，他們那一代的宗門大師姐，收費比我高多了。”秋之雲無奈眨眼。
段嬙覺得自己就快被氣昏過去了。
江啟顏哭得更加可憐。
秋之雲心中冷笑，婊嘛，誰不會啊。
“哎，我身為宗門大師姐，勢單力孤，這麼些年，也就能幫得了各位師弟師妹們這麼點了，說來慚愧，按說，我是不好意思管你要錢，只是可惜，我們淨月宗不富裕啊，地主家都沒有餘糧了啊！”秋之雲一拍大腿，立即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