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分兵岐山之二狗出戰

王煥的父親王厚亦是當年攻河湟的重將,對王舜臣之事自是多有了解。

而那時候王煥亦在西北邊陲為驍將,更多聽得王舜臣的勇武直如天人。

只可惜因著王舜臣的主將種樸意外戰死,西北第一將門種家對王舜臣多有怨忿,直斥正是他這個偏將的翫忽職守,卻才導致了種家失去了既定的下一任軍中領頭羊。

種樸是誰?

北宋名將種世衡之孫也。

種世衡有八子,詁、診、諮、詠、諤、所、記、誼;其中以種詁、種診、種諤三人的軍略最為出眾。

種樸便是種諤之子,種家將下一代的領軍人物。

或許有人會問,種諤身為種世衡的第四子,他的兒子怎麼會成為種家的下一代話事人,他前面的幾個叔伯後代中沒有人才嗎?

當然不是這樣。

種樸同輩當中,不是沒有比他更具有才能的人物,只可惜他等大都折損在了抵禦西夏入侵的戰場上,剩下的要麼年紀尚小,要麼才俱不足,故而卻讓種樸作得個年輕一輩中的領頭人。

為了保證種樸攻略河湟之地的安危,種家特地將尚且籍籍無名的王舜臣調派到種樸身邊作偏將,以免種樸被西夏軍中的高手給衝陣斬了將。

誰曾想種樸卻自己弄險,被西夏人的伏擊成功,自己更是開場便上趕著送了人頭,以至於王舜臣措手不及難以救援,最後不得不開無雙保命。

當然王舜臣開無雙也是無奈之舉。

畢竟主將突兀身亡,他身為副將要承擔很大的責任,這個時候他如果只顧自己殺出一條血路逃回去,種家人絕對會以覆軍怯戰的罪名砍了他的腦袋,就算他武藝再強也沒有用。

亦或者王舜臣投降西夏人,雖然他自己能保住性命,但是家人卻免不了要遭殃。

於是王舜臣就選擇了看起來最難的一條路,以一己之力扭轉戰局,最後雖然沒有取勝,卻也能保得全師而歸,立得護軍之大功,雖然從此依然不受種家的待見,但好歹也算完美的保住了性命和前途,最後甚至做到了蘭州知州的位置。

順便說一句,後來的種家當家名將——种師道乃是種樸的堂弟,種記之子。

在種樸戰死之前,种師道的宦途走的是文官路線。其人幼年便師從大儒張載,就是那個喊出橫渠四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關學創始人,一代儒學宗師。

種樸戰死的時候,种師道時任原州通判,後來因得罪了蔡京,亦被列入了元祐黨人籍,被罷官封禁十年之久,也正因如此,种師道卻才不得不另闢蹊徑,轉走武官途徑,最終成為一代名將,並種家將的新頂樑柱。

王舜臣一戰成名,雖然名氣僅限於在軍中小範圍傳播,但王煥卻透過父輩等人知曉得,這樣的人物乃是真正的人中之傑,只可惜王舜臣生不逢時,不得其主而用。

之所以這麼說,卻是因為王舜臣剛剛成名沒多久,有魄力能讓他盡展所長的哲宗皇帝就病逝了。

相比之下,另一位同樣武力絕巔的西北名將劉法就比較走運了。

劉法的從軍初期便是在哲宗登基之後,他的成名戰和後續一系列高光時刻,大都是發生在哲宗年間,當哲宗去世時,劉法已經成為了西北邊軍中不可輕忽的名將。

故或言:時論名將,必以劉法為首。即便後來宋徽宗遣童貫入西北分化打壓西軍,卻也不能忽視劉法的地位。

正是因為感覺西北邊軍中的未來可能會不太好,年老成精的王厚在卻才動了些關係,將自家兒子王煥調轉到洛陽作得守備官。

只可惜王煥把老父親的一片苦心給搞砸了。

話題扯遠了。

王煥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與眾兄弟分說那等絕巔人物的恐怖之處,因為他不是絕巔高手,無法度測他等的真正能為,便只好以“萬人敵”稱之。

隨後眾頭領便按照王煥的吩咐,各自去作得相應的事務。

王煥自己更是騎快馬直往京兆府而去。他不但要去尋找張開、楊溫兩員頭領來助戰,王煥更想去京兆府中尋些父祖的人脈關係,想辦法疏通此中事也。

王煥可不想將自家弟兄們的命運交給那些個爭權奪利的傢伙。

若得只任人擺佈,到時候不管誰勝誰負,他等作為小卒子都不會有甚麼好下場。

只義軍大營中宰牛殺馬,軍士出營狩獵野物,燉鍋一字排開,卻讓士兵們感覺比早先在京師的那幾天,官家遣使勞軍的時候更暢快些。

只他等剛端上飯碗,痛快淋漓的啃肉喝湯的時候,大營外卻響起了戰鼓的聲音。

有經驗的老卒根據那戰鼓的鼓點聲,甚至能判斷出這是有人在邀戰。

大營哨位上的哨兵卻見得一彪人馬從遠處的禁軍營寨中奔出,前頭是一員戰將並數十名親衛,各個頂盔貫甲,手持刀槍,身背弓弩,騎雄壯烈馬,衝著這邊的大營寨門滾滾而來。

在這幾十騎戰兵的身後,卻還跟著兩輛鼓車,分別由兩匹駑馬拉著。

只這些個廝們趕到義軍大營近前,卻自勒馬停步,然後由幾個力士敲響了戰鼓邀戰。

對於多以金鼓之聲號令隊伍的宋軍來說,沒有人能無視這般戰鼓聲的擾亂,很快便有人將情況報告到了賈敢跟前。

沒辦法,四營大軍的四位主將,王煥。梅展。徐京各都因故不在營中,包括八位副將,也有幾個不在營中。

大營中只剩下受傷的主將賈敢,以及四位副將主持營中日常事務(每個營中一位)。

這些個副將得了訊息,卻都大怒。

當下他等相互商議了下,然後留下一人守備大營,並稟報主將賈敢知曉。

剩下三人亦穿戴了甲冑,攜了武器,卻帶著一彪手下縱馬衝出大營,要與“來敵”鬥上一鬥。

賈敢左胸口被曹評一拳搗爛,幾乎完全失去了鬥戰的能力,劇烈的疼痛甚至讓他連保持清醒處理軍務都很難,因為他一直在不停的咳血。

隨軍郎中在為賈敢檢查了一番傷勢之後,卻只無奈的搖頭,言道自家對這般傷勢完全無能為力。

就在這個時候,二狗卻自出現在了賈敢的面前,他笑嘻嘻的與賈敢道:“賈將軍,我能幫你治好傷勢,但是你得回報我一件事,但不知你願意不願意?!”

賈敢卻斜靠在榻上難以說話,只不停的咳嗽吐血痰,並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著二狗。

二狗的面相太嫩,看著就很難讓人信服的樣子,只他這般突兀一說,賈敢如何能相信他,只當這廝是在說瘋話。

二狗卻故作恍然大悟狀的笑道:“哦!我險些忘了賈兄被人搗碎了左肺,著急著吐血有些說不得話。沒事兒!看某家與伱順一順,保管讓你可以痛快的開聲言說。”

賈敢如何聽不出二狗話語中的調侃之意,卻是氣得一陣猛咳,血痰突突的往外噴。

二狗不顧賈敢的怒目而視,卻把手掌搭在他的左胸傷口處輕輕一撫,然後動用靈能稍稍修復了一下他遭受創傷的支氣管兒。

隨即賈敢就覺得自己嗓子不那麼癢了,雖然左胸還是火辣辣的悶疼,卻不至於總是咳嗽著吐血沫子,且每次咳嗽都會讓他的傷口處一陣抽抽的劇痛。

他輕咳了兩聲,吐掉嗓子裡殘積的汙血,聲音沙啞的驚道:“你!俺···不想小官人竟有如此手段!是俺老賈有眼無珠,不識得小官人的神通!”

二狗卻不接話,只笑道:“你被曹評那廝一拳搗傷了左肺,雖然這等傷勢一般人是救治不了的,但不得不說曹評還是手下留情了。”

賈敢一聽卻有些個不忿道:“那廝搗俺一拳,幾乎悶殺了俺!如何算的手下留情了耶?”

二狗道:“曹評本可以一拳震碎你的心臟,當場將你打死的,你現在卻還能好好的在這裡喘氣,如能不能算他手下留情哉!”

賈敢一想也是,卻有些喪氣的嘟囔道:“那俺豈不是還得謝謝他!”

二狗笑著搖頭道:“這倒不必,他雖然對你手下留情了,卻並不意味著他就安了好心。你這傷若不及時救治,日後必然會轉成肺癆,到時候你只怕會生死兩難也。”

肺癆在古代可代之絕大部分肺病,包括肺炎、肺結核等症,這等病症這個時代基本上算是必死的絕症,有的病人很可能被病魔纏綿半生,卻才在痛苦中絕望的死去。

故而賈敢聽得自己的傷勢有轉化成肺癆的可能,當即就嚇壞了。

他慌忙伏地哀求道:“小官人還請救俺一救,待俺傷勢好了,必結草銜環以報官人的恩情!”

二狗笑道:“我先前便言,只你應我一事,我便治好你的傷。這話你應是不應?”

賈敢慌忙叫道:“應應應!莫說一件事,便是十件百件事,俺老賈都應的!”

二狗笑道:“好!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反悔便好!”

只二狗與賈敢說完,正準備開始與他醫治肺部的傷勢,帳外忽然有探馬來報,言說幾位副將頭領出營應戰,皆被來挑事兒的“敵將”一刀斬落馬下。

而報信的探馬話音未落,大營外便傳來了更加激烈的擂鼓聲,而賈敢的面色則變的非常難看,他卻自恨聲道:“若非俺受傷在前,豈能任由那潑廝在大營外藥物煙味,定要與他殺個痛快不可!小官人!恩公!且快快與俺醫治,待俺傷勢好轉,便去尋那廝報仇!”

二狗卻搖搖頭道:“療傷之事卻急不得,須得尋僻靜之處為賈兄細細調治。如今營帳外紛雜不堪,戰鼓隆隆,如何能作得細緻!也罷!賈兄且稍待片刻,待我去打發了那廝,免得他在外頭擾人心神!”

賈敢自是知曉二狗武藝不凡,只他更清楚在大營外面耀武揚威的曹評更厲害,這二狗要是跑出去送了人頭,自己的傷勢可再找誰去治!

啊不!

應該是萬一恩公也傷著了可怎生是好!

故賈敢急道:“恩公且慢!那曹評英勇無敵,只恩公一人出戰怕是有些勢單力孤,難以支撐。莫若待俺那幾個結義兄弟歸來,大家夥兒合力出戰,如此也好有個照應!”

二狗笑道:“不必!那曹評說來與我卻還有些牽連,今日恰巧撞上,正要與他算一筆多年前遺留的老賬!”

二狗執意要出戰,賈敢見勸他不住,卻才道:“恩公若出戰,須得有好馬良駒為坐騎。只如今營中馬匹多為軍士所宰食,只怕恩公尋不得稱心的腳力。莫若騎了俺的花臉駒去!”

賈敢作為義軍中頂尖的悍將,其坐騎自然不是普通的劣馬,實乃一等一的良駒。

只他那馬雖得雄壯,唯有毛色黑白青夾雜,看著有一種花臉似的滑稽感。

不過二狗並不是個矯情之人,卻自欣然應下了賈敢的殷勤。

當然二狗倒也不是沒有好馬,在相州他甚至專門培育得超凡級戰馬——鴃騠之子,那才是真正的絕世神駒。

且二狗還有真正的神獸級坐騎——鴃騠三德驢。

奈何些個都不在身邊,尤其是三德驢疑似叛主作妖,早不知跑到哪個角坷旯去了。

故二狗卻也只好將就著領了賈敢的心意。

且說他騎了花臉駒,身披一件精造鑲鐵軟甲,手提瀝泉槍緩緩的行至營寨大門前。

守門計程車卒見得二狗,卻也不敢多作阻攔,只問了一句,便搬開鹿角,與他讓行。

二狗出得大營,首先便見得曹評提刀勒馬站在不遠處,身邊一眾親衛對著大營喝罵不止。

其中有些個親衛還牽著三匹空鞍馬,卻是三個戰敗副將的坐騎,至於坐騎的主人,卻都仆倒在陣前,其中一個早已無有生息,另外兩個則倒地哀嚎。

二狗見得心生些怒氣,這些個副將頭領同為宋軍,曹評卻如此虐待折辱,實不當人子也。

他回頭早見得最後一個縮在寨門附近的副將頭領,卻與他喝道:“待我纏住那曹評,汝便著人將幾個頭領搶將回來!”

只那副將頭領有些猶豫,此時賈敢卻坐在一床板上,由幾個親兵抬著趕將來。

他自出聲喝道:“梁摩!陳大官人有令,你依命遵從便是!俺們都是歃血為盟的弟兄,你如何棄幾個兄弟的屍首欲不顧也?!”

那副將梁摩聽得,卻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帶著幾個軍兵出得營寨,遠遠的跟在二狗身後,只待見得他有些個不協,便自要拔腿回營躲避。

二狗卻將戰馬一鞭策,快步奔行至曹評馬前兩丈許開外。

只那曹評怎生的好打扮,卻見他:星眉朗目,闊面重頤,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身披鎏金連環鎧,外罩錦繡百花袍,腰繫勒甲玲瓏獅蠻玉帶,胯下嘶風滾龍駒,手中提一杆青龍斬刀,凜凜然令人不敢直視。

那曹評見得二狗奔來,卻覺得有些面生,不是義軍中出眾的幾個人物之一,尤其見得他面嫩,裝扮也有些寒酸,故只喝道:“爾是哪家的小兵,卻來這裡送死耶?!”

二狗卻勒馬一頓,止住了去勢,大笑道:“汝可是曹評?我特來尋你討賬也!”

曹評聽得,卻大笑道:“正是曹某人當面!哈哈哈!你這小兒說話好沒道理!灑家何時欠過汝甚債,爾卻言討賬?!”

二狗亦笑道:“曹將軍當真是貴人多忘事!數年前我去京師遊玩,路過你曹家別苑,你這廝大半夜的不睡覺!卻跑到屋頂上射了我一箭!讓我吃了老大一個虧!你說這般算不算你欠得債?!”

曹評聽得大驚,他細看二狗模樣,雖不曾有些熟悉,卻也與當初的少年歲數差不多相當。

他驚訝的叫道:“居然是你!你這廝緣何在此處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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