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心裡一驚,顧不得這話會不會汙了沅湘的耳朵,低聲說道“他二人到興頭上,陸離便不管不顧,沅樂堅持等成親那日才行,今天兩人因為這事還吵了起來。陸離黑著臉先行離開的。”

“好了,往後不用再跟著沅樂,這幾日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白芍道“少夫人,奴婢還要貼身伺候您呢。”

“我不習慣,有事我自會叫你們的,天色不早了,都下去休息吧。”

白芍有心說自己不累,白芷伸手拉了拉她,示意她跟著自己一起退下。

沅湘一個抬頭看著璀璨的星空,不知在想著什麼。

直到一件披風披在她的身上,她才回頭,對上韓良德那雙深邃的眼睛,她微微低下頭,掩蓋了自己眼裡的急燥。

兩人進了臥室,韓良德剛要伸手,卻被沅湘躲開了,她飛快的鑽進被子裡,悶聲說道“韓大人,不早了,各自安歇吧。”

韓良德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熄了燈,冷清的聲音在暗夜裡響起“你很在意陸離?”

沅湘心頭一緊,她悶聲說道“誰在意他,我只是想要沅樂儘快如願以償。”

韓良德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轉眼第二日一早,菇娜看著韓良德審視的目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你嗎?”韓良德提起菇娜,把它放在自己的手掌上。

菇娜瞪大雙眼看著他,試著對他賣個萌,也許是兩貓外形相差甚遠,也許是別的緣故,韓良德終是提著它出了門,喚來眾人“看清楚這隻貓,不許再讓它跑丟了。”

風逆多看了兩眼,叫道“主上,這不就是天天趴牆頭的那隻貓嘛,少夫人先前的那隻貓不用再找了吧?竹一說少夫人讓他把貼出的尋貓啟示都又撕回來了。”

韓良德瞅了瞅還沒有他手掌大的貓,說道“不用再找了菇娜了。”

菇娜不可置信的看著韓良德,這男人還曾找過自己?感動之餘聽到風逆說道“少夫人那隻貓也真是怪了,兄弟們都懷疑那貓是不是被人當肉吃了,生不見貓,死不見屍的。”

隨著韓良德銳利的眼神,風逆的話越來越低。

韓良德把菇娜放在地上後,便帶著風逆出府,屋裡的沅湘還在熟睡。

一早醒來只覺得頭昏腦漲,雙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白芍聽到動靜進屋時,看到沅湘這副樣子,立馬上前把脈“少夫人,你生病了。”

“你還會看醫術?”

“奴婢略知一二。少夫人若是信的過,我就這給你煎藥去。”

“去吧。”

得了沅湘的肯定,白芍興奮跑了出去,兩個丫鬟圍著她吃了飯,喝了藥,任憑沅湘怎麼驅趕二人就是不走,輪流守著沅湘。

興許是白芍真有兩下子,興許是沅湘體內自我修復能力強大,她一覺睡到天黑醒來後感覺神清氣爽。

看到韓良德靠在床頭,拿著本書在看,她又縮回到被子裡。

聽到動靜的韓良德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停留了一會兒,才道“白芍把藥端進來。”

沅湘道“還喝?我感覺自己已經好了。”

白芍端著藥放在韓良德手邊,便退了出去。

沅湘苦著一張小臉看著韓良德。

“你自己喝還是我餵你?”

見韓良德說的認真,沅湘不敢再矯情,連聲道“我自己喝,我自己喝。”

一碗藥硬是被她喝出一股英勇無畏的氣概來。

韓良德接過空碗,放在一旁,道“最近少些思慮,別人的事與你何干,有這閒心,倒不如想想你自己的及笄禮要怎麼辦?”

沅湘瞪大了眼,她要過生日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的?”沅湘不依不饒的問道“我生日是正月初一,早過了。”

看著韓良德微眯的雙眼,她意識到不妥,立馬又道“那是母張沅張氏給我的說的生日,難道你查出我的生母是誰了?”

沅湘緊盯著韓良德,生怕錯過也他臉上的細微的表情。

“有些眉目了。”韓良德半真半假道“你要是高門大戶家的姑娘,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沅湘支著耳朵想要聽她的身世,誰料韓良德給她來了這麼一句。

說不心動那是假得,但她的世界裡已經千瘡百孔,面上雖然不顯,卻總怕他那天察覺了自己的不堪的過往。

他配的得最好的最純粹的,可偏沅湘認為自己是給不了。

她沉默不語,在韓良德里眼裡便成有不願。

韓良德合上書,深深的看了沅湘一眼,“睡吧,等全都明白了,我再給你說。”

“她還活著嗎?”

聽著沅湘小心翼翼的話,韓良德吐出“活著。”二字後,但不再開口。

睡了一天的沅湘,瞪大眼看著一副不欲多交談的韓良德,輕聲說道“韓大人,我想”

韓良德倏地睜開眼,看著沅湘,口吻裡帶著一絲煩躁“韓大人,韓大人,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張口閉口韓大人,你不是我屬下,更不是我的隨從,你是的娘子。”

沅湘錯愕的看著突然來氣的韓良德,嚅動了半天,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你不願?感覺阿塵比我好?還是看上陸離那個不中用的?”

韓良德面色平靜,語氣卻透著陰森,沅湘從未見過他動怒的樣子,一時間怔住了。

“你既然不願意,為何又時不時的對我施以關心,讓我誤以為你心裡也是有我的?”

韓良德抑不住的怒氣一直往上衝,索性她也睡不著,乾脆問個明白。

他極力剋制著自己,冷聲道“平日裡不是很會伶牙俐齒的嗎?怎麼心虛了?”

“在你的心裡,我就這麼不堪?”沅湘心裡抑不住的悲涼。

韓良德道“別用控訴的眼神看著我,現在是我在問你,你到底把我置於何地。”

他周身籠具著戾氣,陰森冰冷的語調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在沅湘心上。

她冷笑著抹去眼角的淚水,幽幽道“你說我把你置於何地?你可知,聽聞賜婚,我做好赴死的準備。是你的勸說讓我有了動搖,如今我嫁於你為妻,你說低調,我聽你的,你說不要我露面,我也依你,如今你又質疑我把你置於何地,你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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