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邊疆
“這已經算客氣的”古懷德冷笑一聲“娘在京城時，你是怎麼給娘許諾的，絕不納妾，就算這麼年你忍不住，可那姑娘看著已然也有十三四歲……”
“兔崽子，你還管到老子頭上，讓開。”
古懷德豪橫的立在馬車前，這些年他一直在刑法堂，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古建業這點氣勢，早唬不往他了。
馬車內的玲瓏想了想，出聲道“古建業，懷德說的對，你若不給個說法，我們掉頭便走，你有了你的女兒，我也找到了我的女兒，咱們各過各得，井水不犯河水。”
聽到玲瓏的話，古建業顫聲問道“湘兒真的找到了？”
玲瓏看了一眼古湘，厲聲道“湘兒，你自己選，你跟你爹，還是跟我走？”
古湘怔怔的看著玲瓏，她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跟娘走。”
古建業聽到裡面另一道聲音後，心裡急的直癢癢，再顧不得會在兒子面前失了臉面，解釋道“玲瓏，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這姑娘是我三年前在路邊撿的，看著可憐才由著她叫我一聲爹，這事我不都寫信告訴你了嗎？”
“還有臉提，當時你怎麼說的，說是養兩月就給她們找個好去處，現在呢？你這麼做把湘兒置於何地？把我置於何地？”
“我一時糊塗，一時糊塗。”
古建業賠著笑，對著玲瓏道“玲瓏，咱們先回府，這麼晚了，別餓壞了你們娘倆。”
玲瓏冷哼一聲，衝著古懷德道“老二，咱們去前面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回京。”
古懷德道了一聲“對不住了，爹”轉身對著車隊叫道“往前再走些，找個住的地方去。”
古建業愣怔了片刻，上前攔住車伕，喊道“來人，請夫人和小姐回府。”
守在門口的那些親衛，呼呼啦啦一下子圍了上來車隊再一次停了下來。
古湘凝神聽了會外面的動靜，低聲勸道“娘，你和爹多少年沒有見面了，中間只靠著幾封信，許多事情怎麼能說的清楚，你還是給爹一個機會，讓他好好的給你說一說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你再做決斷。”
古建業身為武將，耳力自然過人，他聽到古湘的勸說後，眉眼都帶著掩不往的笑意，他也開口道“玲瓏，咱們這麼多年，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我要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還用等今天？”
古湘見玲瓏神色有些鬆動，笑道“娘，你不說話，我當你同意嘍。”她朝外面喊道“二哥，咱娘同意給爹一個解釋的機會。這麼晚了，還是先進府吧。”
“對對對，閨女說的對，老二，趕緊讓他們回府。”
古懷德思索了一會兒，吩咐車隊進將軍府。
邊疆的房子遠沒有京城那般精緻，玲瓏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她擔憂的看著了古湘，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姑娘，她不願意古湘再受苦。
“湘兒，這府裡有些簡陋，明天娘帶你好好的逛一逛，看中什麼咱們都買回來。”
古建業側過臉仔細的打量著玲瓏，他想起這前兩日聽到古雪和林氏說的那翻話：
“雪兒，古夫人要來邊疆了，你以後可不能再對著將軍叫爹，沒得惹人笑話。”
“娘，你總是小心翼翼的，將軍救了我們，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爹，夫人那麼通情達理，必能體諒爹的，再說她們住在京城，聽說那裡的生活像是天宮一般，這個破地方夫人還能受得住才怪。”
“渾說什麼呢，古夫人曾經也是女中豪傑，與將軍同甘共苦在邊疆呆了許多年呢。”
“娘，人都會變的，我才不信過慣紙醉金迷的生活，她還能回過頭來過窮日子。”
……
那天他無意中聽了古雪她們的聊天，心裡還不以為然，玲瓏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清楚，只是現在聽著玲瓏嫌棄的口吻，他只驚覺玲瓏變了。
紙醉金迷的生活果然容易讓人淪陷，玲瓏也開始嫌棄這樣的日子。
玲瓏不知道古建業心裡的想法，她還在發愁自己把古湘帶到邊疆來到底是對是錯，這地方還不如京郊的莊子，連吃水都不方便，更別說什麼果蔬，能不能填飽肚子都全靠老天爺心情。
要是古湘在這不習慣，自己再帶著她回京城，她就不信有古懷仲、古懷德兩個兒子，還護不住一個女兒。
玲瓏全心思都在古湘身上，見她並沒有異樣的神情，才鬆了口氣，命寧嬤嬤和芳姿兩人趕快做些合口的飯菜。
古建業身後的親衛領著她們去了廚房。
寧嬤嬤一到廚房，便看到一位婦人已經在忙著生火做飯，她怔了一下，低頭掩飾了一下情緒，又抬頭，笑容滿面道“將軍還是這麼貼心，知道夫人來，連粗使僕人都找好了。”
那婦人聞聲抬頭，看了寧嬤嬤一眼，飛快的低下頭，沒有一句辯解的話。只是手上的動作有些慌亂。
芳姿上前看了一下食材，笑道“這位廚娘，夫人和小姐的口味你不瞭解，這些交給我就成，你在邊上搭把手就成。”
“這是府上的林娘子，不是廚娘。”古建業的親衛一語道破了那婦人的身份，“平日裡將軍回府都是林娘子備飯菜……”
寧嬤嬤收了臉上的笑容，冷哼道“都備飯了，還不是廚娘是什麼，人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因為夫人不在府裡，就想著往枝頭上爬，麻雀落在梧桐樹上也還是麻雀，變不成鳳凰。林娘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那婦人咬著牙，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低著頭不說話。
寧嬤嬤自打在將軍府門口，看到一個十多歲的姑娘衝著古建業叫爹開始就憋著一口氣，她們夫人在京城裡擔驚受怕，還要尋找女兒，大將軍卻在邊疆過的好不快活。
“林娘子，她是啞巴嗎？”芳姿驚呼道“難怪我剛剛同她說話，她都沒回話。”
親衛目瞪口呆的看著寧嬤嬤和芳姿兩人一唱一合，他隱隱感覺不對勁，顧不得和三人再打個招呼，拔腿就去找古建業稟告這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