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陰兵的隊伍,眼前一切都變得灰氣濛濛,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緊緊抓著丁香的手,心裡緊張的要死。

而隨著一陣陰風捲起,丁香的手從我手中被抽走,接著周圍的灰色灰氣開始波動。我看不到陰兵,也看不到丁香,只能摸索著前進,大聲叫著丁香的名字。

忽然,我的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穿著一身長裙,身後的黑髮被陰風吹拂而輕輕波動。

“師姐!”

看到有人影,我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是丁香,但當我緊跑兩步後,卻發現有一些不對。

那個女人的身姿和丁香不同,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端莊、讓人無法忽略的氣韻。

她緩緩轉過了身,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掛著一分無奈的笑容:“紹紹,你又調皮了。”

“芳…姐?”我止住了步子,詫異地看著她。

芳姐怎麼會在這兒?

姜芳向我伸出了她的左手:“過來,我帶你離開這裡。”

我看了看她的手,即使我再無知,也不會再把她當成我記憶中那個鄰家姐姐了。

可即便如此,她給我的感覺依然是那麼熟悉。

“不,芳姐,我師姐也在這裡…”我搖頭說道。

姜芳搖了搖頭,道:“在這裡的,只有你一個。”

“可是…”

“紹紹,要當心身邊的人。”姜芳收回了左手,輕輕地將手掌一翻,點出了骨節分明的食指,“來。”

我不由自主地被一道說不清的力量帶著向前邁出,而在我離開那個灰色氣息的籠罩時,姜芳的身影也如同夢幻泡影般消失無蹤。

而我發現自己正倒在一塊焦黑色的土地上,從土地裸露的部分,可以看到許多雪白的凸起物。

這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屍坑,四周是高高的迭起,但抬頭能看到四方都有一條石橋延伸出來,在中間的一點上彙集。

“屍坑葬棺,好逆天的手筆。”

就在我還看的出神的時候,丁香吃驚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我頓時把屍坑的事拋到了腦後,連忙向聲音傳出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師姐!”

“師弟!”丁香看到我也很興奮,我這才發現她有小半個身子都埋進了土裡,這會兒才剛剛把自己挖出來。

“怎麼會這樣?”我一邊幫她站起來,一邊困惑地問。

丁香搖了搖頭,呸掉一點混著土的唾沫道:“是師姐判斷錯誤了,我沒想到這裡的陰兵借道會那麼不穩定,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法術在讓陰氣在這裡迴圈,差點把我給埋進裡面去了,我還在擔心你能不能從陰兵借道的空間裡出來呢。”

“沒事就好。”我本來想說芳姐的事,但想了想又不確定那是不是真的。

但最讓我在意的是芳姐最後說的那句話,讓我當心身邊的人。

她指的會是誰?丁香嗎?怎麼可能……

“師弟?”丁香叫了我一聲,我如夢初醒,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師姐,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屍坑葬棺?”

“這個說來話長,簡單來說,是一種以屍養屍的邪術,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丁香說道,“我們先離開這兒,也許你不信,這個大坑可能是個萬人坑。”

“我倒不至於不信…”我看了看周圍露出黑色泥土之外的累累白骨,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土坑的四周有很明顯的人造痕跡,甚至牆壁上還有許多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的刻紋,只是分辨不出什麼細節。

我拉著丁香,費了點力氣才從坑洞的邊緣爬上來,這還是因為有不少地方修了能墊腳的裝飾之顧。

等到了坑道上邊,我看到了光源的來處,那是來自墓室正中央的懸空臺,懸空臺由四座石橋連線著,讓它懸而不落。

正如丁香猜測的那樣,那懸空臺上放著一具棺材,四角都支著燃燒著青白火焰的火盆,沒有什麼溫度,但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我摸索了一下墓室的牆壁,拂下一層厚厚的沙塵,我試圖找一些記載,想知道這個墓室究竟是屬於什麼人、又是什麼年代建造的。

這種規模的墓葬不可能是什麼無名小卒,聯想到古人那種異想天開的長生法,我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哪個無名皇帝的陵寢。

四周到處是散落的陪葬品,蒙著厚厚的灰塵,牆壁上生滿了藤蔓撕裂的縫隙,不時都會抖落一些沙土。

牆壁上的紋路仔細辨認,可以看出是一條條四爪的蟠龍,這種墓飾很罕見,基本只有漢唐時期的墓葬中才會出現。

但讓我很奇怪的是,明明是這種規模的大墓,卻一個文字記載都沒有,讓人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故意不想讓後人知道這墓裡葬著誰。

不知不覺我幾乎在墓室周圍轉了一圈,最後找到了一條應該是連線墓道的墓門,但是那墓門由堅實的岩石製成,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推動的。

難道需要找到什麼機關來開啟它嗎?

我看著門上雕刻的兩條蟠龍,心中猜測著可能開門的方法。我正想叫丁香一起過來看看,回頭發現她已經走上了石橋,正向中心的懸空臺走去。

“師姐,你要幹嘛?”我心中升起些不妙的預感,懸空臺上除了四盞長明燈外,就只有那口古老的棺槨,丁香想幹什麼?

丁香沒有回答我,她全神灌注地盯著那口影影卓卓的棺槨,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看到她那樣,我把剛想踏上石橋的腳收了回來,同時不甘心地又喊了一聲:“師姐,你能聽見嗎?”

“師弟,你別過來。”丁香終於有了回應,但只是這樣很認真地喊了一句,連頭都沒有轉回來看一眼。

嘖……

我心裡有些按耐不住的焦躁,想過去,又怕石橋上有什麼東西,我貿然行動有可能傷到丁香。

在我左右為難的時候,丁香距離懸空臺只剩了幾步之遙。正當她要邁過這幾步時,突然墓道口的石門處傳來了隆隆的聲響。

這聲音在一片死寂的墓室中尤為明顯,似乎是有什麼人正在從外面試圖開啟這座墓室。

“嘖……該死,就差幾步。”我清楚地聽到丁香發出懊惱的聲音,她不甘心地看了看懸空臺上的棺槨,然後動作迅速地轉身跑了回來。

每一步的落點都很有講究,但是我沒有時間去多看,丁香回到了墓道邊,一把拉著我躲到了暗處去。

“別出聲,這時候來這裡的不一定是什麼人。”丁香壓低聲音說道,同時又給了我一顆新的凝息石,讓我含在嘴裡。

我依言把凝息石壓在舌根下面,屏氣凝息地看著逐漸向內開啟的沉重石門。

石門一開,墓室中的空氣頓時流通了起來。我聽到了腳步聲,緊接著有好幾個穿著黑衣、布鞋、揹著桃木劍的人走入了墓室之中。

“糟糕,是黑衣門的人!”丁香看到那些人的裝扮,忍不住輕輕錘了下自己的膝蓋。

比起丁香一副懊惱的模樣,我倒是鬆了一口氣,有人就說明有出口。

“師姐,我們至少同宗。他們…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我因為嘴裡含著凝息石,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

丁香白了我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傻啊?不是所有黑衣的人,都像單羽飛那麼白痴的。你忘了,那天要你命的黑衣門寄靈傀儡了?”

“這…”我不禁語塞,因為單羽飛的關係,我確實對黑衣門的映像有了些改觀。

而這時,那走進來的七個黑衣門人都走到了石橋前,其中一個東張西望了一下,疑惑地說:“師叔,我好像聽到有什麼人說話的聲音。”

聽到這話,我心裡猛地一跳,丁香瞪了我一眼,怕我再開口似的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黑衣有著一把花白的鬍子,看上去仙風道骨,轉身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道:“大驚小怪,此處是什麼地方?即使有鬼魅低語也屬正常,你們都該向你們大師兄好好學學。”

“是啊是啊,師弟,我們為了開那墓門花了那麼許久,還有誰能比我們還早進來?”另一個黑衣門人也附和。

兩人這麼一說,剛剛說話的人也就不再說了,而我和丁香都暗暗鬆了口氣。

“那個…似乎是黑衣的一個上人,號鬼宿。從輩分上說,我們都得管他叫一聲師叔。”丁香貼著我的耳朵,輕聲地警告,“小心點,他很厲害的。”

我點了點頭,還好現在光線昏暗,丁香看不到我此時的臉都因為她的靠近而紅了。

這時那幾個黑衣門人又看向了懸空臺,目光都集中在了懸空臺上的棺槨上。站在最前面的鬼宿上人手上拿著個羅盤,與單羽飛手上那個類似,似乎正在掐算著什麼。

不過半晌,我聽到鬼宿上人冷笑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四門具是生門,四門亦是四門,取四象變化無常,合四極之妙!不愧是古時高人佈下的大陣,若不按特定的步法去走,必然引動千屍護棺。”

“該死,果然黑衣的人也知道這個…”丁香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懊惱不已地道,“只差一點點而已,若是他們再晚來一步…”

我隱隱感覺,丁香和黑衣的人似乎都知道那口古老的棺槨是什麼,或者知道它裡面葬著誰。

我有種很怪異的感覺,明明是我主動來這裡的,但卻有種…被動進入的錯覺。

“哼,陣法雖好,可惜已經過時了。”忽然,那鬼宿上人笑了一聲,收起羅盤,拔出了揹著的桃木劍,“千屍護棺又如何?千年過去,這陣法還能留有幾分威力?老夫不信還有我們趕屍派降伏不了的殭屍,隨我闖陣!”

鬼宿上人說罷,一腳便踏入了石橋之上。我看到丁香的臉色當時就白了,同時,墓室中響起了一聲接一聲可怕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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