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東薇爾城,目前是連線湖區與寧姆格福的唯一橋樑。

但在過去和平時期,在史東薇爾的右側,還有一個跨越懸崖大海的長橋,連線湖區和寧姆格福。

那是在黃金樹昌盛的時代,黃金與月還和平友好的時候建造出的大工程,如今破碎戰爭破壞了一切,想要重建大橋,幾乎不可能。

這種建築,建造起來麻煩,想破壞卻很簡單。沒人願意在戰爭時期建造這種東西。

相反坐擁史東薇爾這個戰略要地,把守唯一的出入口,才更適合這個群雄割據的時代。

涅斐麗不希望看到戰爭,對於這件事,倒是樂見其成。

唯一的問題是,她不信無名能造橋。

“你能造橋?”涅斐麗不信,“你有沒有看到史東薇爾這裡有多高啊。”

兩地之間隔著高高的懸崖,足有數百米。

懸崖之間也不是堅實的大地,而是大海。

即使涅斐麗不懂建築,也能明白其中的艱難。

“你要怎麼豎立橋墩?”涅斐麗問,“幾百米深呢。”

“我自有我的辦法。”無名自信,“你只管掏錢即可。”

涅斐麗拿不準主意,看向海德。

“如果真能成功,無疑是划算的。”海德說,“但是除了技術問題,政治上的影響也不可忽視。你這橋可是跨越了兩片領地,卡利亞王室的意見呢?”

“滿月女王不會有意見的。”無名信心滿滿,“你們實在擔心,我可以先把橋修到你們這裡。”

涅斐麗說:“那和我直接開城門迎接客人有什麼區別嗎?”

無名看著海德:“你來解釋吧。”

“安全、便捷。”海德說,“就像我們遇到的問題,很多就是因為我們城裡來了太多的人。這些人很多隻是路過前往湖區,卻都要經過我們的城門,帶來了很多隱患。”

“不錯。”無名說,“你之前的那三個問題,也源自這裡。等橋修好,路過的人不必仔細盤查,進城的人則有精力細細詢問。你可以找出故意教唆挑撥的間諜,防止敵人潛入城中,這也是在幫你解決那幾個問題。”

海德說:“我還是不明白,你要怎麼修建大橋?你自己的人手,解決白金之子的問題都很困難吧?”

“我在蓋立德的礦場,有開採一種名叫重力石的礦石,它源自隕石。”無名說,“完全可以用來建造懸空的長廊,不必費勁樹立橋墩橋柱。”

“難怪,聽說魔像和神授塔都用了隕石的力量。”海德說,“你居然有隕石。”

“我本事可多了。”無名得意。

“但還有個問題。”海德說。

“什麼問題?”

“我們恐怕負擔不起建造的費用。”海德說。

“這問題我料到了。”無名說,“先付部分費用,維持我最基本的開銷,一個月……就二十二萬盧恩吧。等橋成之後,你們總要收過橋費的,分我兩成。”

“這麼好心?”海德狐疑。

“我這是相信你的統治能長治久安。”無名說,“遲早能回本,之後就是純利了。”

“這種大工程,都是由半神級的勢力牽頭的,很久都收不會成本。”海德不由高看了無名一眼,“你雖然是個商人,但魄力卻不是一般商人可比的。”

“總要給我手下的人上上強度嘛。”無名獰笑,“而且有個傢伙耽誤我很多工夫,我得找回來。”

海德說:“我們可以撥出部分盧恩,但也會定期監督,如果評估結果不樂觀,可能會撤資。”

無名和涅斐麗海德達成協議,隨後便離開。

“老師!”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米莉森從後面追上來。

“小米呀,有事?”無名問。

“我聽說您在演講臺上炮轟白金之子。”米莉森說,“為什麼?”

“為了賺錢嘛。”無名說,“放心,我會派我的人給白金之子提供居所,幫他們改建下水道。”

“真的啊。”米莉森驚喜。

她毫不猶豫地相信了無名。

無名說:“其實史東薇爾的人就是怕白金之子的生活垃圾會混進下水系統,讓他們中毒嘛。但我不怕。”

“不愧是老師。”米莉森用單臂讚美著太陽。

“你不該誇我,這是我盟友的功勞。”無名看著米莉森,似笑非笑。

“什麼盟友?”米莉森不解。

“我之前和腐敗卷屬簽訂的合約,你忘了嗎?”無名得意地笑,“白金之子們排出的廢料,黃金之民怕,蟲子們可不怕。再毒能毒得過腐敗池?廢料?肥料!”

聽到解決辦法居然要靠蟲子,米莉森小臉耷拉下來,沒了興致。

無名瞥了她一眼:

“所以你特意趕來,是來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米莉森蔫蔫得說:“我覺得老師應該不會害人,想了解一下您的真實意圖。”

“你還真關心白金之子。”無名說。

“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米莉森說,“而且我們似乎有些淵源。”

“那你該好好想想,白金之子未來該怎麼辦。”無名說,“他們的日子可不好過。”

“您不是答應幫助白金之子了。”米莉森說,“有您幫忙,一定沒問題的。”

“那你就錯了。”無名說,“火可以點燃柴薪,不是因為火的強大,而是因為柴薪可以被點燃。我可以幫一時,不能幫一世。”

無名想了想:“簡單來說,我可以貸款幫他們創業,但不能養他們吃白飯。”

米莉森說:“您是說,白金之子缺少可以自救的手段?”

“我聽說白金之子天生有宿疾,註定殘疾。”無名說,“我不歧視長生者,也不歧視亞人,因為他們都能提供勞動,為我賺錢。但白金之子呢,他們有什麼特長?”

米莉森遲疑:“身子特長?”

無名說:“總之他們在史東薇爾這裡,血裡有沒有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給史東薇爾、給涅斐麗、給這裡的居民帶來多少好處。只有能給人們帶來好處,人們才願意接納他們。盧恩,盧恩才是一切。別的什麼種族歧視什麼褻瀆儀式,都是虛的。”

米莉森問:“您有什麼辦法嗎?”

“我能有什麼辦法,這城又不是我的。”無名說,“我的話,或許會讓他們從事紡織……也不行,他們可能會讓絲綢帶上毒,不合適。”

聽到無名也沒轍,米莉森有些低落。

無名伸手揩了一下米莉森的臉。

“你幹嘛老師。”米莉森臉有點紅著避開。

無名給米莉森展示著手甲:

“這白色的是什麼,水銀嗎?”

“哦,應該是幫勒緹娜處理傷勢的時候,濺到了她的血。”米莉森抹了抹臉上。

米莉森給無名講了一下勒緹娜的事情,還順便講了一下惡犬那奇異的牙齒。

“有意思……”無名喃喃,“白金一族,一直在研究讓自己恢復正常的方法啊。”

“是的,他們很努力。”米莉森說。

“有毅力,很有毅力。”無名說,“我很欣賞他們,或許他們可以用腦子創造財富。”

“用腦子?”米莉森說。

無名說:“那個狗牙的形成條件,你們可以研究一下,如果可以量產復現,我願意買下來。”

米莉森眼睛一亮:

“真的?您準備用多少盧恩買下來?”

“一個月二十二萬盧恩。”無名豎起雙指,“只要我還活著,每個月都可以資助他們這些。”

聽到這個數字,米莉森顯得有些躊躇。

“這還不滿意?”無名詫異。

“不是,您顯得太大方了。”米莉森說,“您哪有那麼大方。”

“我有那麼摳?”無名瞪米莉森。

米莉森點點頭。

無名面無表情向米莉森伸手:

“拜師費,還有我那本筆記的法術錢麻煩結一下。”

“太陽的教義教導我們要幫助別人不求回報嘛。”米莉森把手背到後面,蹦蹦跳跳拉開兩步距離。

“摳門。”無名立刻還擊。

米莉森又靠近無名:

“老師,還有個事情,要請教您。”

“請教費。”無名說。

米莉森在兜裡摸索摸索,取出幾塊盧恩:

“我就這些了。”

無名心安理得地把盧恩收進口袋,鼻孔朝天:

“問吧。”

米莉森醞釀一下,問道:

“老師,您覺得,白金之子和腐敗卷屬,區別是什麼?”

無名鼻孔降下來,詫異地看著米莉森:

“你發燒了?燒湖塗了?花這麼多錢就問這種問題?”

米莉森把自己的疑惑給無名說了一下。

“腐敗卷屬和白金之子都是黃金樹排斥在外的種族,他們的存在都會排斥黃金之民,妨礙黃金之民的生存。白金之子溫和,蟲子兇惡。”米莉森說,“他們的區別就只是這些嗎?”

“區別大概是……白金之子太弱了,不能像蟲子一樣反抗吧。”無名漫不經心,隨口回答。

“我就是疑惑在這裡。”米莉森說,“如果白金之子哪天也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又因為被壓迫的太厲害,終於也要像蟲子一樣暴力反抗,並且做著殺害其他種族的事情——這和黃金樹當年的作為也類似,我該以什麼立場看待這件事呢?”

“這不是沒有發生嗎,操心那個做什麼?”無名問。

米莉森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我就是覺得,真發生了,我可能就不會站在白金之民一邊了,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原因。我想知道老師怎麼看。”

無名想了想:“你的第一個問題是,覺得自己的善良其實只是幫弱者,而不是幫正義是吧?因為蟲子們做得事情和當年的黃金樹一樣,所以你不知道以什麼立場去指責蟲子?”

米莉森點頭:“大概是這樣。”

無名繼續說:“你的第二個問題是,你在下意識地抗拒這樣的想法,但你找不到一個說服自己的有力理由對吧?”

無名悠然地說:“你說你這樣,是真的想知道答桉,還是想獲得一個可以安慰自己的虛像呢?”

米莉森臉有點紅。

在無名嘴裡,自己這點彎彎繞繞,確實不太爽利。

無名說:“我先說我的立場吧,我肯定不會贊成蟲子,我更欣賞白金之子的做法。”

聽到無名這麼說,米莉森心裡莫名鬆了口氣。

那是和她一樣的想法,看到師父和自己想得一樣,她有種找到依靠的欣慰和安心感。

“所以同樣的,我也不會贊成黃金樹的做法。”無名說,“而你,看來是贊同黃金樹的。”

“我也算是黃金之民啊。”米莉森脫口而出,“我出生在黃金樹的樹蔭之下。”

“你出生在艾奧尼亞沼澤。”無名瞥了她一眼,“而你抗拒你的出身。”

米莉森捂著頭:

“不可能啊……我不記得,我覺得我是出生在黃金樹腳的啊……”

“這沒什麼問題。”無名說,“就算你是出生在黃金樹腳,又如何?”

米莉森結巴道:“黃金樹塑造了我,我應該忠於這個律法和世界啊,我是在這個世界和律法中成長的……”

無名想了想:“我跟你說的,結合了我自己的經歷。你也不要太當真,要有自己的思考——米莉森,你見過為師的真面目嗎?”

米莉森一愣,沒明白無名為何會突然跳到這種話題上。

沒等米莉森反應過來,無名摘下了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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