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小怪獸的坦白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要做壞事,你是不是對我的人品有誤解?”

對於夏彌下意識的反應,蘇墨表示不滿。

“那你是想做好事?”

夏彌驚訝道。

“那倒也不是什麼好事……”

蘇墨搖搖頭。

“……”

夏彌小姐頓時無語,所以還是做壞事咯?那你不滿個錘子。

“咳咳,東京地下的排水系統又稱為‘鐵穹神殿’,的確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地點。”

蘇墨清了清嗓子,繞開這個話題,開始介紹起下水道。

“這個城市經常被颶風襲擊,颶風中降雨量極大。為了應對這些天災,地下排水系統直接被他們修建成了一個隧道,隧道內部空間比海底隧道還要大,甚至可以容納小型潛艇進出。”

“聽起來不適合約會,但很適合走私啊!”

夏彌如此評價道。

“嗯!”

蘇墨點點頭。

“鐵穹神殿是丸山建造所主導承擔的工程,丸山建造所背後是蛇岐八家,也就是說這個下水道必然有暗道能通往源氏重工的地下。”

“你是想借用這一點偷襲蛇岐八家?”

夏彌立即想到這一方案,隨即有些疑惑。

“可有這個必要麼,如果想對付他們的話,不需要從暗道偷襲吧?”

如果是想要用武力對付蛇岐八家的話,偷襲並不能起到關鍵性效果,畢竟他們的對手不是一人,而是整個蛇岐八家。

如果蘇墨可以使用全力的話,倒是未必不能摧毀掉源氏大廈,可他還掛著卡塞爾學院的執行專員身份,不宜展現出太過離譜的力量。

“當然不是要偷襲蛇岐八家,我只是單純想給鐮鼬女王它們找一個可以住的地方而已。”

蘇墨搖了搖頭。

鐮鼬女王跟過來後就一直在郊外荒山野嶺待著,沒有一個合適的落腳處。

“我懂了!你是想讓鐮鼬女王突襲源氏重工,然後以此為由,指責蛇岐八家勾結龍族?!”

夏彌眼前一亮,立即想到了一個策略。

如果是這樣的話,蛇岐八家為了自證,必然要停止叛變行為,不然肯定會被視作是人奸對待。

加圖索家族不敢被實錘和龍族有勾結,蛇岐八家也是如此,這不僅是違反了亞伯拉罕血契,也公然違背了混血種社會的禁忌。

不得不說,這是一記妙招。

一邊潑髒水一邊在道德高地指指點點,這種陰損的方案夏彌小姐十分中意。

然而,對於這一方案,蘇墨的評價卻是——

“太壞了!”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說到。

“你怎麼能想出這麼陰險的招數,你這是跟誰一起學壞了?”

聽到這話,夏彌不由得隔著電話白了他一眼。

你自己心裡沒點數麼?

“你不喜歡這個招數?”

她問道。

“不,我很喜歡。”

蘇墨搖搖頭。

“但對蛇岐八家,還用不到鐮鼬女王來衝鋒,他們自己地下本來就有一個炸彈,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聽到這話,夏彌沒有追問,而是恍然道。

“怪不得你不在乎他們的辭職要挾,難道是想三天之後給他們一個驚喜?”

“現在是兩天後了。”

蘇墨糾正道。

“到時候蛇岐八家一倒,加圖索家族的財富……”

夏彌小姐眼神閃亮。

“就順著富婆二號抵達我們手上了……”

蘇墨跟著補充著她的話。

兩人話說到一半就停下,剩下的內容不言自明。

“桀桀桀……”

“桀桀桀……”

蘊含著陰謀的笑聲,隔著黃海、兩千公里的距離產生了共鳴。

·

第二天,繪梨衣理所當然的跑出來了。

這一次蛇岐八家沒怎麼著急,倒不是因為習慣了繪梨衣的翹家,而是因為源稚生的默許。

昨天蘇墨對繪梨衣做出來的解釋,並非完全是胡說八道。

落荒而逃的源稚生的確是沒有了繼續阻止繪梨衣、切斷繪梨衣和外界聯絡的決意。

與此同時,他也無法違背大義,直接承諾繪梨衣可以出去玩。

他為大義支付了太多代價,如今已不能回頭。

因此,他的落荒而逃也有這一種逃避和默許的意味。

他不能直接答應繪梨衣的要求,也不會給予繪梨衣任何暗示,但如果繪梨衣執意要熘出去,他也不會過分干涉。

看起來或許十分矛盾,但在將自己的刀劍扔在門外的時候,他心中或許就已經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作為哥哥不夠盡責,作為影皇不夠果斷,哪邊都無法捨棄的他,只能做出這樣如同鴕鳥一般的決定。

好在他身邊,還有支援他的人。

儘管失吹櫻也沒想到,昨晚下了如此決心的源稚生,最後居然仍會敗退,甚至連刀劍都差點忘記拿。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說,繪梨衣小姐把少主暴打了一頓?

但拋開疑問不談,對於源稚生最後的決定,失吹櫻其實是很為繪梨衣感到開心的。

她曾主動嘗試斬斷繪梨衣和外界的聯絡,那是她身為武器的職責,卻也同樣會為繪梨衣能夠開心一天而感到欣慰,這是身為武器之間的同病相憐。

所以,今天監視到繪梨衣果然翹家之後,她並沒有發出警報,而是讓準備好的人員隨行保護。

他們保護的不是繪梨衣,而是其他人,務必保證不能出現什麼刺激繪梨衣情緒的存在。

不然的話,恐怕第二天就要傳來什麼大規模恐怖襲擊的新聞了。

燃氣管道爆炸這一萬能理由,大概都掩蓋不出繪梨衣小姐能夠造成的動靜。

在蛇岐八家的開道護航下,蘇墨一行人的遊玩十分順利。

沒有遇到什麼常見的不良團伙,也沒見到什麼黑道橫行,一路上甚至連隊都排得不是太多。

雖說繪梨衣最開始出門的藉口,是為了洗刷源稚生的清白。

但到今天,雙方基本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蘇墨是故意沒提,繪梨衣是真忘了。

所以,這一天他們沒有去遊戲廳,反而是在東京遊玩了起來。

對於東京,繪梨衣的熟悉程度還不如蘇墨和零這兩個外國人。

不過,因為三人中有兩個是動漫宅的原因,提出要去別的景點遊玩後,蘇墨和繪梨衣都選中了秋葉原。

大名鼎鼎的御宅聖地,其實本身只是一條電器街,三人逛了一上午,買的東西卻不算多。

這裡的手辦、動畫周邊的確不少,不少後世熱度已經冷卻的人物,如今還是正熱門。

涼宮春日、夏娜、路飛等手辦排成一排,繪梨衣瞪大眼睛一排一排看過去,像是看到了新世界,時不時回過頭來,舉起便箋對蘇墨髮表感慨。

零則是跟在繪梨衣身後,偶爾疑惑地注視著眼前的塑膠小人,思考著為什麼他們會對這些手辦這麼感興趣。

蘇墨則是走在最後面,一邊隨口回答著繪梨衣或感慨或疑惑的文字,一邊掃視著自己感興趣的周邊,偶爾向零解說一下動漫原作的故事內容。

上午是秋葉原,下午是淺草寺。

雖然一天內抓緊的話可以逛遍很多景點,但他們都沒趕時間,慢悠悠晃過去,路上還帶繪梨衣吃了不少街邊小吃。

暑假期間,淺草寺遊客不少,繪梨衣的巫女服又太容易吸引遊客注意,所以在逛完一遍後,三人來到了僻靜角落的長椅上休息。

因為是無人的角落,蛇岐八家也沒人靠近,這一小片地方只有他們三人。

陽光透過樹蔭在地面撒成斑斑點點的樣子,在日本這又被稱之為木漏日。

在這被樹葉漏出來的陽光下,繪梨衣坐在長椅上,雙手捧著冰淇淋,小口小口的舔著。

零坐在她身邊,纖細的小腿在空中懸著。

她手上並沒有冰淇淋,倒不是蘇墨沒給她買,而是她吃得太快。

繪梨衣是一點一點舔化的,像是捧著什麼絕世美食,生怕吃得太快就沒有了。

零卻是一小口一小口直接咬下去的,雖然是夏天,這種食用方式難免也太過硬核,普通人這麼吃大概會頭疼,混血種就算沒事大概也會難受,可零卻是一副冰山女王會被區區冰淇淋凍到麼的架勢,高貴冷豔。

雖說蘇墨覺得她其實肯定被凍到了,只是扛著不說而已。畢竟那張冰雪般的小臉,看上去比以往要更冷一點,讓他覺得有些想笑。

“啪嗒”一聲,零從長椅上跳了下來,用冷冷的視線看了蘇墨一眼。

蘇墨這才意識到,原來她不是被凍到了,而是以為自己在盯著她的小腿看,是在嘲笑她的身高。

這可真是誤會,可惜不能解釋。

畢竟解釋也是一種二次傷害。

好在零也不是特別在意這個。

她之所以跳下來,還有一半的理由是因為另一件事。

“昨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怎麼認出我們的?”

零的視線與繪梨衣平視,終於問出了這個她有些在意的問題。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蘇墨也沒說這邊有幾個人,也沒說自己特徵,繪梨衣應該無法分辨他們和蛇岐八家來者才對。

為什麼在他們表明身份之前,繪梨衣就認出來了他們?

面對零的問題,繪梨衣將冰淇淋放了下來,從袖子裡抽出紙筆。

零幫她接過冰淇淋後,繪梨衣這才騰出手來。

【因為零姐姐和奧特曼都很奇怪】

她給出這樣的理由。

“奇怪?”

零微微一愣,有些疑惑。

繪梨衣則是立即就給予瞭解釋。

【你們都不怕我】

將這張便箋展示出來的時候,她那緋色的眼童中閃爍出奇異的疑惑。

直到現在,她都對這一點感到十分驚訝。

和蛇岐八家很多人看到的不同,繪梨衣雖然在行動上有些笨拙,但那只是因為缺乏教導而已,她的精神其實異常敏銳。

從一開始,她就察覺到了蘇墨眼中的親近意味,雖然她並不明白這份親近從何而來,甚至都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對她投以善意,但她的確是在一眼中就判斷出來蘇墨的不同,並確認這絕不是家族的人。

至於零,她雖然一開始並沒有對繪梨衣投以什麼感情,但她的確也對繪梨衣沒什麼偏見,甚至有些同病相憐覺得這孩子很慘——不然也不會像自己一樣被蘇墨盯上。

兩人身上的氣息完全不同,都沒有那種恐懼的氛圍,這才是繪梨衣猜出兩人身份的原因。

尋找自己的,如果不是家族的人,那就只能是奧特曼了。

看到這一回復後,零微微一愣。

她的確是沒想到過會是這種原因。

倒不是因為她思路有問題,而是因為從一開始就沒有將這個答桉放入備選項。

“為什麼我們要怕你?”

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繪梨衣身上有什麼值得害怕的東西麼?

即使在女性角度來看,她也屬於十分漂亮的型別,性格也挺乖巧聽話的,很難讓人升起惡感,沒什麼值得害怕的地方。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總不可能是因為她的血統吧?

可區區危險血統,也不至於被畏懼到這種程度吧,算上蘇墨和奶媽團,她們這群人裡面血統唯一正常的只有蘇恩曦這一個文職人員。

剛這麼想後,她立即反應過來,是自己所處的環境太過於異常了。

對於尋常組織來說,危險血統的確值得畏懼,更不要說繪梨衣的血統甚至還要在常態的蘇墨之上,幾乎等於大半個龍類。

就算不知道她的身份,生物本能的壓迫也足以讓普通混血種感到恐懼。

就算蛇岐八家是經常出現危險血統的白王血裔,卻也無法從容面對繪梨衣的力量。

在零有些想通了的時候。

聽到她的疑問,繪梨衣卻垂下了腦袋,陷入了猶豫。

猶豫了半分多鐘,直到冰淇淋都開始融化,她才下定決心。

【因為……我是怪獸】

宛如嫌疑犯自首一般,繪梨衣低著頭舉起了便箋,這是認罪的姿勢。

對源稚生認罪,是因為蘇墨的傳授技巧。

而這次的認罪,卻是她下定決心的坦白。

世界上怎麼會有人對自己投以善意呢?

一開始的繪梨衣並不明白。

她明明是一個本該被討伐的怪獸,可奧特曼並沒有打她,還給她買了炒飯,帶她打了一天的遊戲,最後還教她怎麼對付哥哥,零媽媽也陪她打遊戲,帶她出去玩,逛了很多以前沒去過的地方。

這不應該是怪獸能有的待遇。

所以,聽到零媽媽的問話後她逐漸有些明白了,原來奧特曼和零媽媽不知道自己是怪獸。

在坦白和隱瞞之間,繪梨衣的確有過一點點的猶豫,但她很快就做出了抉擇。

這並不是因為冰淇淋快要融化,而是單純只是因為她不想欺騙兩人。

“怪獸?”

看著面前,低著腦袋、彷彿等待著法官宣判罪孽的繪梨衣。

零眨了眨眼,回頭看了看蘇墨,眼神中帶有些許的疑惑。

這年頭,只是危險血統,就算是怪獸了麼?這個標準是不是有點低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四度爆血過的蘇墨豈不是也得找個籠子關起來?

好吧,不算她有些疑似打擊報復的想法,零本身對於怪獸一詞的確有些疑惑。

畢竟,真要談到怪獸的話,她所在的組織才是怪獸王國。

神秘的老闆就不說了,夏彌也是傳說中的龍王,就算是眼前的蘇墨,現在也是黑王血裔,是能夠和龍王正面作戰的傢伙。

要說真正的怪獸的話,繪梨衣這種性格純良的型別應該也談不上吧?

相比起來,她覺得性格惡劣的蘇墨更應該被貼上這個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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