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奧特曼喜歡夏彌姐姐？
第248章 奧特曼喜歡夏彌姐姐？
看到零疑惑的眼神，蘇墨還以為她是在求助。
於是他走近一步，對繪梨衣開口道。
“只是怪獸的話，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世界上有很多怪獸，你在其中還不算最怪的，不必因此感到自責。”
繪梨衣心中對於自己是怪獸的概念根深蒂固，所以蘇墨也沒有直接否定這一想法，而是用更柔和的方式告訴繪梨衣，她並非沒有同伴。
聽到這話之後，繪梨衣仰起頭與蘇墨對視。
緋色的童孔宛如易碎的寶石，她疑惑地注視著蘇墨，似乎是沒想到自己坦白之後，迎來的居然還是安慰。
在她心中，怪獸應該會被正義的奧特曼殺死才對。
可如今面對自己這個小怪獸，奧特曼不僅沒動手，目光還是依舊如此親近，親近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零媽媽的眼神也沒有絲毫疏遠，彷彿是沒有聽懂自己在說什麼。
世界上怎麼會有不畏懼怪獸的人呢？
伴隨著這一疑問，繪梨衣從內心裡湧現出開天闢地一般的欣喜，而與欣喜一同湧出的，是更加可怕的惶恐，這是因為太輕易得到而害怕失去的恐懼。
她害怕是蘇墨和零沒有聽清楚，或者說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所以才產生了誤解，這份親近並不是給予自己的。
所以，沉默了數秒後，她鼓起勇氣面對蘇墨搖了搖頭。
【不一樣的，我是天生的怪獸，世界不喜歡我】
寫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垂下腦袋，像是做錯了事情的貓。
但將便箋展示給蘇墨的時候，她又鼓起勇氣抬起頭，半是害怕半是期待的盯著蘇墨的眼睛，像是一隻警惕的小貓，一旦察覺到情況不對，隨時就會逃跑。
面對這種狀態的繪梨衣，零也意識到接下來的回答對她很重要，所以她也看向蘇墨，將回答交給了他。
儘管一直覺得蘇墨性格惡劣，喜歡玩弄自己，但唯獨在說服人這方面，零能對他投以百分之兩百的信任。
而面對繪梨衣的坦白，蘇墨卻指了指零手上的繪梨衣的冰淇淋。
“再不吃就融化了。”
繪梨衣一愣，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個。
但零此時已經聽話的將冰淇淋遞給了她，繪梨衣看著即將掉落的冰淇淋，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雙手捧著小口小口的舔食起來，但她並沒有因此忘記剛才的對話，緋色的眸子依舊緊緊盯著蘇墨。
“你說世界不喜歡你，是因為所有人都害怕你，想把你關在籠子裡，是吧？”
看著一小口一小口吃著冰淇淋的繪梨衣，蘇墨這才開口道。
繪梨衣點點頭。
她是被眾人敬畏恐懼的物件，哪怕是哥哥都在害怕她的力量。
站在她的角度，她相當於是被整個世界都拒絕了，所以每次離家出走，她才都會回到自己的房間、或者說囚籠，因為除此之外她無處可去。
這也是世界不喜歡她這一想法的由來。
“我認識一個女孩，她的處境比你還要糟糕一些，如果非要說的話，你只能算是小怪獸，她才是大怪獸。”
直視著繪梨衣的眼睛，蘇墨一臉認真，語氣分外柔和的講述到。
“你這邊的處境是人們在害怕你，想要利用卻不敢靠近，她那邊卻是人們都想要殺死她，她必須要偽裝才能活下去。”
“你哥哥面對你的時候或許會害怕，但還是會照顧你，可如果你哥哥見到了她，肯定會連一句話都不說，直接試圖選擇殺死她。”
“如果用你的話來說，世界只是不喜歡你，想要將你關在牢籠裡，但在她那邊，世界是她的敵人，幾乎所有人都恨不得殺死她。”
聽到蘇墨的講述，零心中一動，立即明白了蘇墨說的是誰。
繪梨衣也瞪大眼睛，顯然是為蘇墨講述的少女所動。
一時間，她連自己的事情都忘記，在零的協助下立即在便箋上寫道。
【然後呢？】
和自己十分相似，甚至境遇比自己還要可憐的女孩，最後怎麼樣了？
“沒有什麼然後，她現在過得挺開心的，有家人有朋友有盟友也有敵人，過幾天正要和朋友碰面。”
蘇墨搖了搖頭，給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結局。
可這個結局在繪梨衣聽來，卻宛如童話一般，美好到十分不可思議。
【家人？朋友？她不是怪獸麼？】
繪梨衣困惑的看著蘇墨。
怪獸為什麼能擁有這些東西，這些不是隻有別人才能擁有的財寶麼？
“誰說怪獸就不能擁有這些？”
蘇墨予以反問。
“而且，在喜歡她的人眼裡，她也未必是怪獸。”
說到這裡，他伸手摸了摸繪梨衣的頭頂。
“所以，不要輕易說自己是怪獸，也不要輕易說世界不喜歡你。”
“世界這麼大，總有會喜歡你的人，有人喜歡你，你就不是怪獸了。你以前沒碰到喜歡你的人，或許只是時間沒到，就像是你手上的冰淇淋，總有一天會融化，這個時候你不用猶豫，直接一口吃下去就行了。”
聽到這話，繪梨衣有些懵懂，又有些喜悅。
她沒有完全明白蘇墨的意思，也不理解為什麼大怪獸能夠獲得家人朋友，但她能理解蘇墨的態度。
蘇墨是在完全知道自己是個怪獸的情況下，完全接納了自己的，從他身上聞不出恐懼的味道。
喜悅之餘，想到故事中的女孩，從來都沒有質疑過蘇墨的繪梨衣，罕見的小心翼翼的舉起本子進行確認。
【奧特曼說的是真的？】
真的有怪獸能不被消滅，獲得那些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嗎？
“當然是真的。”
蘇墨微笑道。
“她叫夏彌，你可以叫她夏彌姐姐，等過段時間我介紹給你認識。”
蘇墨的話語，在繪梨衣這裡還是很有信譽的。
聽到他的保證後，繪梨衣眼童中頓時綻放出莫大的光彩。
三兩口吃下剩餘的冰淇淋，此時的她顧不上能凍住舌頭一般的涼意，立即在便箋上寫寫畫畫。
【夏彌姐姐……是奧特曼的朋友？】
她高高舉起便箋，急切的看著蘇墨，似乎是想確認什麼。
“是的。”
蘇墨點點頭。
繪梨衣眼童中光彩更甚，再次舉起小本子，一臉期待的看著蘇墨。
【奧特曼喜歡夏彌姐姐？】
她似乎是想要證實什麼，想詢問怪獸是不是真的能被接受。
所以這裡的“喜歡”並不涉及男女之情，而是更廣泛的接納。
不過，這樣的疑問依舊讓蘇墨噎了一下。
這傢伙是不是夏彌特意安排的刺客？
如果在這時候否認的話，剛才說的那些話就全部白費了，繪梨衣很難再會相信怪獸會被人喜歡。
之後再做補救，估計也很難再讓繪梨衣相信。
所以猶豫了一下後，蘇墨直視著繪梨衣那澄澈的目光，點了點頭。
“雖然對她本人我不會這麼說，但如果是繪梨衣問的話，是的。”
為了繪梨衣的心理健康，他這也算是付出良多了。
一旁的零目光一閃，將按定的手機悄無聲息的塞了回去。
聽到蘇墨肯定的回答後，繪梨衣捧住手上的本子，飛快的寫上一句話。
寫這句話用了不到三秒，但到她下定決心給兩人看的時候，卻已經過去了三分鐘。
【我也能有朋友麼？】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蘇墨。
“當然可以，我們不就是你的朋友麼？”
蘇墨點點頭。
繪梨衣視線放低，小心翼翼的看向零。
零也點點頭。
繪梨衣低下頭，少頃，便寫完兩張紙。
【那……奧特曼也會喜歡我？】
她眼巴巴地看著蘇墨，像是在乞求著什麼一樣。
如果奧特曼說的是真的，怪獸也能有家人和朋友，也能被人喜歡的話。
那自己是不是也能被朋友喜歡？
“當然。”
蘇墨點點頭。
繪梨衣需要的喜歡十分純粹，所以他回答起來也十分輕鬆。
這麼可愛的小怪獸，誰會不喜歡呢？
繪梨衣扭頭看向零。
【零媽媽也會喜歡我？】
她再次進行確認到。
雖然在零的教導下，繪梨衣一般都知道要稱呼她為零姐姐，但在心底裡其實繪梨衣更認同零媽媽的稱呼，所以情緒激動的時候往往會使用最初的稱呼。
在這個時候，零自然也不會計較這些細節上的稱呼。
面對繪梨衣的渴望，她小臉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即使是冰封的女王，在面對如此純真渴求的時候，也無法予以拒絕。
她和路鳴澤簽訂過契約，明白只有有用的人才能被需要，被需要的人才能留到最後。
可繪梨衣不需要她有用，繪梨衣需要的是她的喜歡。
對於繪梨衣來說無比重要的確認，對於零而言卻也不是什麼能夠簡單做出的回答。
在感情方面，零並不比繪梨衣成熟多少，她只是習慣用面具拒絕一切而已，一旦遇到面具所應對不了的情況，她其實和繪梨衣一樣笨拙。
要讓她主動表達自己的感情，屬實是難為這位冰山女王了。
“……”
不知所措的零抬眸，想要尋求蘇墨的幫助。
而此時，她突然感覺到肩膀一沉，兩個溫熱的手掌按住她嬌小的肩膀，熟悉的氣息站在她身後。
“不需要有顧慮，按照你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就夠了，這不是契約也不是承諾，不需要有任何壓力。”
蘇墨低聲對零給予提醒。
零微微一愣。
是啊，繪梨衣只是單純的詢問，並沒有要求什麼也沒有束縛什麼。
她並不需要別的什麼承諾，也不需要自己對她有用，只需要在此時此刻，對她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就行了，不應該有什麼壓力。
至於自己真心的想法……
“是，繪梨衣是我的朋友，我也會喜歡繪梨衣。”
看著繪梨衣期盼的眼神，冰山女王以再冰冷不過的語調說出這句話。
這不是因為冷漠，而是因為此時的她只能用如此的聲線才能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對於繪梨衣來說，如此大膽的詢問，可以說是突破了以前所有怯懦的勇氣，而對於零來說，這樣的回答卻也是十幾年來第一次主動擊碎冰山，對她的影響不亞於繪梨衣所受到的衝擊。
而在零的話音落地後。
“啪嗒！”
繪梨衣手中的紙筆立即全部都掉了下來，手也微微垂了下去。
不真實的幸福感和茫然沖刷著她的腦海，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會被人喜歡，自己不是怪獸，而是世界上最大的寶貝。
茫然了數十秒後，她重新舉起手，鼓起勇氣接近蘇墨和零。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而後手臂微微張開，一點一點的將零和蘇墨包裹在其中，而後一點一點地牢牢抱住。
蘇墨和零都未拒絕這個對於繪梨衣而言十分重要的擁抱。
嬌小的零如同夾心餅乾一般被夾在中間，但繪梨衣並未察覺到這一點，她只是牢牢地抱住眼前的兩人。
緋色的眼童映照出兩人的身影，像是巨龍在守護著自己最重要的財寶，又像是新生的雛鳥第一次看清楚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