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曲雲初說得饒有興致,陸文謙卻猶如一座石雕紋絲不動的端坐著。

“我還聽說過一樁趣事,說華夫人年輕時姿色妖媚,天子極為崇信他這位乳孃,自小就與她形影不離,據說在未納後之前睡覺都得華夫人相伴,即便後面立了皇后,仍是為華夫人賜了單獨的宮苑,讓她住在宮中,飲食起居只要華夫人照顧。”

曲雲初將這些年聽來的宮裡事娓娓道出:“尤其是在明昭帝賜婚大監和華夫人之後,又專程替二人賞了宮外的宅子,還特旨允許華夫人隨時出宮回私邸,華夫人可謂是享盡了榮華富貴,在宮裡宮外為所欲為。”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陸文謙冷笑著問道。

“華夫人受盡榮寵,最擔心的自然是有人分了她的寵愛。”

曲雲初睨他一眼:“那鴻禎老道入宮時曾查驗過陳貴妃的屍體,發現這位可憐的貴妃死後竟是連魂都沒了,三魂七魄盡失,這種死法倒是和二爺當初被害病症如出一轍,都是利用陰損之法引邪祟入侵,如此既讓活人尋不出破綻,還能叫冤死之人無處喊冤。”

“宮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多了,有何好大驚小怪的。”

陸文謙自是聽得懂她話裡的意思,無外乎是懷疑華夫人害了陳貴妃以及那些懷有龍嗣的妃嬪。

“也是,宮裡這種事的確是見怪不怪了,橫豎是死無對證,到了陛下跟前怕是也沒法說得清楚,可華夫人為何對二爺也如此用心呢?”

曲雲初笑道:“二爺不過就一介皇商罷了,縱然地位顯赫也不過是靠著華夫人和大監抬舉的。”

陸文謙再度陷入沉默。

曲雲初眼眉一沉:“我倒是聽說當年隆升帝在位時,太子謀反失敗後,東宮上下連同文皇后在內皆死於上京城,只留下一位遺孤被人收養進了掖庭,也不知這位戾太子之後現下如何了?”

“沒想到夫人整日裡在賭坊裡泡著打聽來的事情倒是不少。”

陸文謙也不惱,淡笑道:“不錯,我的確是隆升帝曾孫,戾太子之後,被收養於掖庭的遺孤,這也並非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有心之人想要打探到輕而易舉。”

無奈的搖頭嘆了口氣,陸文謙接著說道:“也不過是落魄得連皇室宗譜都入不去的,何至於威脅到他人利益,華夫人是杞人憂天而已。”

聽到這話,曲雲初心裡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同情和憐憫。

哎,鬼王大人的日子是真難呀。

自己要提防他意識覺醒,一直在算計著弄死他,暗處又有個華夫人在警惕著他有認祖歸宗之日。

論起來,那明昭帝與陸文謙並非一脈所出,而且明昭帝的父親長慶皇帝還是靠著奪了陸文謙爺爺的太子之位才登上大位的,他們有著不可磨滅的仇恨。

可總歸都是天家血脈,明昭帝又是陸文謙的叔父,真到了無人繼承大位之時,明昭帝怕是也會不計前嫌迎他入宮。

華夫人心有顧忌也在情理之中。

“許多事情乃天命所定,二爺既然承襲了這身份就該承受這因果,縱然你淪為平頭百姓了,在華夫人眼裡你仍舊是骨子裡流著天家血脈的皇嗣,是潛在的威脅。”

曲雲初很中肯的解釋道。

陸文謙淡然一笑:“所以才得勞煩夫人了,往後你再出入鴻順賭坊便再也沒人敢對你評頭論足了。”

“這?”

曲雲初如今弄清了他的真實身份,自然也就明白了他讓自己賭錢的意圖。

不過是要讓華夫人徹底的對他打消顧慮罷了。

咳,先前覺得將這麼多銀子白花花的輸給外人覺得可惜,現在有人替自己運籌帷幄,她倒是不疼了。

可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轉移財產不好吧?

到時候殺了他人還要霸佔他的私庫這怎麼想都有些喪良心。

“陸二爺當真不後悔我替你敗光家業?”

曲雲初問道。

陸文謙一噎,良久後才緩緩開口道:“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曲雲初倒想試試傳聞中的西苑銀庫究竟有多深的財力。

……

離著陸府不遠處的一座私宅裡,華夫人正悠閒的擺弄著官員們精心挑選來的奇花異草,卻見陸彥朝春風滿面的走了進來。

“給乾孃請安,乾孃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她面前,陸彥朝嘴上永遠都是跟抹了蜜似的。

華夫人歷來打心底裡喜歡這孩子,親切的拉住他的手便往堂屋裡走。

“今日什麼事情將朝兒高興成這樣?”

華夫人好奇的問道。

“乾孃有所不知,我那二嬸前兩日在鴻順賭坊輸了一百萬兩銀子,讓整個陸家惱羞成怒,陸文謙竟為了這婦人甘願離開陸家。”

陸彥朝沾沾自喜道:“我呀也是覺得他糊塗得可憐,答應每年追加二十萬兩銀子入西苑銀庫,允他繼續留在鳳雅閣,不過照此下去,那西苑銀庫早晚是要被他心尖上的人敗得乾乾淨淨。”

“哦?陸文謙如今居然昏聵到了如此地步?”

華夫人有些懷疑:“朝兒,你可不能大意了,這小子小時候在掖庭就不是個叫人省心的,一個戾太子之後,卻整日裡膽大妄為的敢去欺壓旁人。”

“乾孃多慮了。”

陸彥朝信誓旦旦道:“他如今離開了陸家還如何翻得了身,即便是能被迎回宮,天子當真不會計較往日的恩怨?”

頓了頓,他又道:“反倒是乾孃總想著除掉他,才會引來大監更多的不滿,如今咱們只需牢牢的控制著陸文謙,一個活人在手裡才會讓大監有所顧忌啊。”

華夫人想了想,頗覺有理:“倒也是,錦年總是如此護著他,正好讓他看看,他寵出來的這位究竟是個什麼德行,我要讓陸文謙遭萬人唾棄,到時候他只能選擇迎你入宮去。”

“乾孃這道離心之計甚妙。”

陸彥朝附和了句,臉色忽的沉了下去:“乾孃,我想同你商議一件事情,陸家近來出資圍剿邪祟,前陣子朝廷整肅皇商讓陸家各處的生意損失不小,如今陸家賬面上的銀子怕是難以維繫正常運轉,

兒子斗膽,想請乾孃替我陸家爭來全國的鹽引,如此不僅能讓陸家再上一個臺階,還能借此將陳家,宋家一併打壓下去。”

要說陸家缺銀子這事,華夫人是萬萬不信的。

她立時看出了陸彥朝的野心:“你休要矇騙我,你就是想鬥倒陳家和宋家吧?”

陸彥朝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乾孃,無毒不丈夫呀,如果能徹底的掌控我大月朝的經濟命脈,到時候還懼怕天子和大監不聽你使喚?”

華夫人一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欣然點頭道:“這事你就放手去做,有乾孃替你兜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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