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雅閣徹底的從陸府獨立出來後,李步瑤領著張錦年賞賜的兩名侍妾栩嵐、筠禾藉機紛紛跪到了院門口,一個勁的表忠心求收留。

總歸是都指揮使和張錦年的顏面,陸文謙也不能讓兩人臉上難堪,只得吩咐吉甄在閒置的內院收拾了幾間屋子供三人居住。

李步瑤夢寐以求的就是能夠搬進鳳雅閣,在陸文謙跟前伺候。

這日趁著曲雲初又去了賭坊,便帶了栩嵐、筠禾一道來到陸文謙的小院門口求見。

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她得趁著那沈家女不在,早日贏得主君的心。

“二爺,妾身今日特意備了些滋補的湯藥過來,主母不在,就讓妾身替二爺調理腿疾吧。”

李步瑤在外喊了數聲,也未得回應,瞧著吉甄不在,便對筠禾吩咐道:“你將湯藥送進去。”

“我?”

筠禾有些懼怕:“步瑤小姐,二爺沒有吩咐,我可不敢擅闖二爺的院子。”

“蠢貨,活該受冷落。”

李步瑤沒好氣道:“眼下主母整日裡不著家,二爺已然傷透了神,正是你們獲寵的好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栩嵐一聽,當即就動了心,搶過李步瑤手裡的藥湯就興致匆匆的直奔裡走。

“兩位姐姐到時候可不要怪我獨佔了二爺的恩寵。”

栩嵐扭著小腰,到得堂屋裡,見通往內室的門是開啟著的,心裡一喜,直接闖了進去。

“二爺,妾身替您侍奉湯藥來了。”

栩嵐大大咧咧的走入內室,想到馬上就能獨佔二爺,沾沾自喜的咧嘴一笑,抬眸間便見那簾子後方站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二爺?”

瞧著那輪廓線條分明的高大背影,栩嵐已然有些心猿意馬了,端著湯藥緩緩靠攏過去。

“二爺,妾身……”

她剛要靠近,那道身影忽的轉了過來,可映入眼簾的卻是與想象中不同的另外一番風景。

只見面前男子渾身青筋暴露,像是在與某種力量痛苦的抗爭,臉上各處的筋脈都擰到了一起,眼裡冒著赤紅色的光芒,整張臉猙獰恐怖得讓人多看一眼都會被嚇得丟了魂。

“二爺……”

栩嵐面色一陣紫青,雙手嚇得不聽使喚的顫抖個不停,藥碗也隨之跌落在地。

彷徨無措間,她眼珠裡忽然映出一張邪惡的笑臉,直奔自己而來。

不容多做反應,那邪惡的笑臉神色一轉,頓時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將她三魂七魄從身體裡給拉了出來。

“二……”

栩嵐尚未喊出聲,就覺得眼前一黑,應聲倒了下去。

屋子裡那道赤紅色的身影意猶未盡的晃了晃脖子,隨後慵懶的坐下身去。

屋外,隱隱約約聽到動靜的李步瑤和筠禾面面相覷了眼,都覺得是栩嵐勾搭上了二爺。

“這賤蹄子。”

李步瑤沒好氣的癟嘴,心裡忍不住的一陣酸溜溜。

“不好,二爺腿腳不好,栩嵐不會霸王硬上弓,欺負了二爺吧。”

筠禾說話間,已直接大步流星的跑了進去。

跑到裡屋正好撞見一位身著紅衫的少年郎從床榻上站了起來。

筠禾有些不確定,試探著喊了聲:“二爺。”

“來來來。”

那人轉過身來,眉眼含著邪笑,那桀驁不馴的笑意與這張清俊的面容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過來。”

他朝著筠禾勾了勾手指,還拋了個媚眼。

“妾身仰慕二爺已久。”

筠禾很喜歡二爺這副妝容,可瞧著他那森寒的笑意又莫名的覺得恐懼,顫顫巍巍的一句話才說完,陸文謙一臉不正經的朝她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必多說。”

筠禾終於放下防備,心花怒放的撲了上去。

可人才到跟前,就見烏黑烏黑的一對利爪直接伸了上來,徑直插進了她心房內。

“心是熱的,我信你的話。”

“陸文謙”手捧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抬眼間卻發現屋子裡突然又冒出一個人來。

“你是?”

他蹙眉想了想:“噢,李步瑤,檀州都指揮使府上的千金。”

“二……二爺。”

李步瑤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早已嚇傻了,語無倫次的喊道:“妾身……妾身什麼也沒看到。”

“你怎麼能什麼也沒看到呢。”

“陸文謙”不滿的挑了挑眉:“你看到了我涅槃重生,看到了這兩個丫頭稀罕我,不惜為我拋頭顱灑熱血的勇氣和決心。”

“是是是。”

李步瑤急得連忙改口:“她們都是心甘情願為二爺獻身的。”

“那是當然,本王從來不強迫於人。”

“陸文謙”捏著那顆心臟漫不經心的走到她跟前,笑著說道:“這顆忠心本王就賞給你了。”

“啊?”

李步瑤直接給嚇傻了,趕緊往牆根邊退讓閃躲。

她已然分不清二爺嘴裡所說的“本王”指代的是哪一層身份,更加想不到的是自己心心念唸的那位高貴的皇曾孫會如此殘暴。

“二爺,我……”

李步瑤支支吾吾的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想忤逆本王?不接受本王的好意?”

“陸文謙”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看樣子你不如她們對本王忠心。”

“不不不,妾身對殿下思慕已久。”

李步瑤拼命搖頭:“妾身此身都願追隨在殿下左右。”

“原來你對本王如此忠心。”

“陸文謙”隨手丟掉那顆心臟,伸出烏黑的利爪就要去掐李步瑤的脖子:“既然如此,那你就和她們一道為本王獻身吧。”

“不,二爺,妾身的父親是檀州都指揮使,他手裡可是握著十萬大軍呀,二爺若是殺了我,必會引來我父親的不滿,他若不肯護你回京,二爺如何與華夫人與天子抗衡?”

李步瑤急中生智,連忙搬出了他父親。

聽到這話,“陸文謙”伸到她跟前的利爪忽的頓住,來自腦海深處的某種意識似乎在拉扯著他的身體。

“可惡。”

他沒好氣的撇了撇嘴。

一臉氣悶,慢悠悠的將手上血跡一點一點的沿著李步瑤嘴邊向下擦拭,手上的血瞬時沾滿了她衣角各處。

直到擦乾淨手上的血,“陸文謙”才將手收了回來。

咳,要不是那該死的道姑先前在這具軀殼裡種下了化骨符,自己早已完全覺醒,何須受到限制。

他此刻很想從這具軀殼內掙扎出去,可總覺得有某種力量在束縛著自己,使他難以掙脫束縛。

“臭丫頭,待得本王下次歸來首先就要了你的小命。”

想著那張鬼精靈怪的臉和她總愛背地裡使壞的心眼子,魔窟鬼王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恨恨的捏住拳頭,眼睜睜看著自己那雙烏黑的利爪緩緩褪了下去。

李步瑤也不知他在嘀咕個什麼,在旁聽得心驚肉跳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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