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兄弟謀

次日,

武懷玉起來很早,昨晚與玄符大戰三回合,可年輕就是好,早上元氣滿滿,甚至還能舉槍擎天。

倒是那位能擅舞斬馬大刀的樊玄符夫人,只能高掛免戰牌。

“我去給你做早餐,”找了個藉口,她逃也似的出去。

“夫人今天氣色真好,滿面紅光呢.”

廚房裡,潤娘還打笑她。

“一年多來,昨晚睡的最踏實.”

玄符笑著道,然後動手熬了一鍋小米粥,又揉麵做了碗麵片湯,

潤娘其實來的更早,她一早燉了羊湯。

馬上要過年了,廣州天也冷了,來碗羊湯暖暖身子。

但不得不說,鹽州灘羊,確實比嶺南這邊養的羊味道更好。

在廣州能吃到鮮美的鹽州灘羊,其實就跟在長安能吃到新鮮的南海海鮮一樣難,

“老規矩,翻牌,翻到誰是誰,但不許姐妹一起,”

“阿郎這嘴刁,一下子就能吃出是鹽州灘羊,確實是從鹽州來的灘羊,來之不易呢,”

武懷玉在院裡打完一套八部金剛功,玄符和潤娘也把早餐送來。

嚐了一口,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小米粥熬出了油,面片則煮的很滑嫩。

“阿兄來的正好,一起喝羊湯,”

玄符看到那砂鍋裡的羊湯,是羊三寶湯。

家裡這麼多女人,一年多沒見到了呢,這回來了哪個能放過,就算一人回,這輪下來,也要近月不得歇,

再龍精虎猛,也怕吃不消的。

玄符聽明白,當下道,“得跟大家說好,要安排好,不能跟餓狼一樣盯著,要讓阿郎兩天休一天。

阿郎都回來了,也不急那一時半會的.”

從朔方到廣州,這數千裡之遙,要把活羊趕來,真是非常不易,好在不計成本的話,倒也是能做到的,只是花費時間、精力、成本較高。

“大清早就給阿郎吃這個啊?”玄符想到昨晚他那麼龍精虎猛的樣子,不由的笑道,“其實他用不著吃這些.”

他這羊湯喝的正爽,

當然最好吃的還是羊三寶湯,湯很可口,沒有羊臊只有羊肉的鮮美,肉質鮮嫩、肥瘦相間,肥而不膩,食之爽口。

兄長懷義趕來了,武懷義昨天便知兄弟回廣州了,但昨天沒來打擾一家團聚,今天一早才來。

潤娘笑著道,“阿郎在外一年多,這回來了肯定要補補的,”

等粥、面都好了,那邊潤娘也往砂鍋里加入點蔥花枸杞,

懷義也沒客氣,一身紫袍的曲江侯坐下,自己動手舀了一碗湯,看到是三寶湯時還嘿嘿一笑。

“這羊肉,是鹽州的灘羊吧?”

甚至比長安人常吃的沙苑同羊都要鮮美不少。

“這麼鮮,關中的羊?”

“朔方鹽州趕來的活羊,”

“這可真是沾了你的光了,在廣州居然還能嚐到鹽州灘羊,難得啊,真鮮啊.”

武懷玉喝著這滋補的湯,“我這一年多在海外,也好久沒嘗過關隴的羊滋味了,不過更懷念的還是大姐做的槐葉冷陶,”

“大姐做的冷陶確實好吃,不過這都要過年了,倒是過了吃冷陶的季節.”

他美美的喝著三寶湯,問兄弟,“你這一次可是逛的夠遠夠久的啊,去夏到今冬,一走一年半,

馬上要過年了,今年進京嗎?”

“聖人沒有旨意相召,我哪能輕離轄地,”

武懷玉今年雖一直在外,但閩越六州現在是劃入嶺南道的,也是武懷玉的轄地,

可不得旨意,他不能輕離轄地,更別說進京。

“我也沒得到朝集旨意,今年也不進京,有些想念龍橋的阿耶阿孃,還有長安的大姐,還有妻兒們了.”

武懷義嘆了一聲。

他在嶺南一晃也是好幾年了,兩年韶州刺史,廣州都督又做了三年了。

“阿耶現在不再納妾了,也開始養生了,身體好著呢,”武懷玉雖在外,但對長安和家裡的情況倒也很清楚,武士恪現在活的挺滋潤瀟灑,想通了,不再執著納妾生孩子,也不再想著趕超老族長了。

如今在三原龍橋,跟禁軍老夥計們聊聊天吹吹牛,茶館裡喝喝茶,巡視下莊子,堂堂縣侯,在鄉下拿個宰相都不換。

武柳氏身體也不錯,年輕時吃了不少苦,如今安心享福。

至於說武懷玉那一堆堆的弟弟妹妹們,也用不著操心,武家家大業大,這群年幼的弟弟妹妹妹根本用不著擔心教養的事。

“族長大伯好像要不行了,還有四叔身體也不太好了,”

武士彠四兄弟,老三前兩年就走了,然後老族長老當益壯這些年為家族繁衍做了不小貢獻,前幾年身體也不行了,可看著好像隨時要掛,卻偏偏一直還吊著,

可終究是快八十的人了,

那幾年玩命納妾生孩子,終究還是對身體損傷不小。

倒是武士彠,今年其實也才五十多歲,身體居然要不行了,病的挺重,據說都咳血數次,皇帝也派了御醫,甚至派人來向武懷玉問醫求藥,可武懷玉聽了其它御醫們的診斷後,也知道老武身體不行了,藥石無醫,現在用藥吊著頂多能撐到明年。

“四叔真的治不了嗎,你出手也不行?”

“能治的話我就去長安了,可他那病,說實話已是病入膏肓藥石難醫,無力迴天了.”

兄弟倆不由的沉默。

武懷玉下嶺南,武士彠入京拜相,

以武士彠的年紀,本來再任官十來年都才到致仕年齡,若是身體好,做官到八十歲也是可以的,

可誰能想到,武士彠比老族長和武士恪都年輕那麼多,結果還不到六十就要不行了。

他要是倒下,對武家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雖說馬周現在也在朝拜宰相,但馬周畢竟姓馬,武士彠才是武家人。

“你明年再任一年廣州都督,這一任可就滿了,朝廷可能要調動你,你自己有什麼想法嗎?”

武懷義搖了搖頭,他心裡也明白,明年過後,他可能就要離開廣州了,畢竟兄弟在嶺南做觀察使、七府經略,朝廷不可能讓兄弟倆一起長鎮嶺南,總要調一個走,

武懷玉暫時不會走,那就是他走。

“聽從朝廷的安排吧,去哪都可以.”

武懷玉看著阿兄,兄長的能力其實也還不錯,出身資歷也都還行,畢竟雖說武德九年才接班進入元從禁軍,但他參加了玄武門之變啊,在北門跟宮府軍廝殺血戰過,事後還進終南山招撫降說過薛萬徹,

這幾年武懷義的仕途確實很順,也升的很快,兩年韶州刺史,三年廣州都督,現在是正三品階,還有個曲江縣侯的虛封爵。

“你是願意回長安朝中任職,還是繼續地方任職?”武懷玉給他兩個選擇,回朝中的話,可以幫忙給他運作一下,太府寺或是光祿寺這樣的衙門,可以做個卿,這是從三品職,但雖為九卿,可在朝中實權不高。

遠比不上左右僕射、六部尚書這八座,論清要,三省的侍郎、左右丞,還有中書門下的中書舍人、給事中這些都比那九卿要強。

武懷義優勢是根正苗紅,弱點則是資歷差了點,現在進京就算能任一卿,可不上不下握不到什麼實權。

“伱覺得呢?”武懷玉問兄弟。

誰都想仕途更進一步,

“我個人覺得,其實阿兄現在入朝的話,沒啥意思,不如繼續在地方穩紮穩打鍛鍊幾年,”

“我聽你的.”

“要不這樣,你明年廣州都督四年任滿後,我想辦法幫你入朝做太府卿,這在九卿裡也還算較重要的,不過這個太府卿只是做個過渡,做個一年半載,到時便讓你去靈州做都督,幽州都督也可以,”

靈州幽州,都是武懷玉任職過的地方,那裡同事舊部很多,而且靈幽跟涼州一樣都屬於重鎮,去那任職既能出成績,也能添資歷。

“為何要先入朝做一年半載的太府卿?”

“這樣能增添履歷,”

太府卿雖說實權不是很大,但畢竟是九卿之一,比不過八座尚書,但也是中央朝廷裡的一衙之長。

有這個履帶,再去做一任都督,那麼下次再回朝,就可以謀求一部尚書之位了。

武士彠撐不過明年,武家現在能支的起來的也就是武懷玉兄弟倆了,其它人都還不夠。

武懷玉自己三次拜相,但現在他清楚皇帝對他的安排,會被摁在嶺南起碼十年,不會再輕易給他什麼實權,說好聽點,皇帝這是把他留給太子承乾將來輔政為相,說難聽點,皇帝這是在防他坐大。

皇帝這樣的安排並沒什麼錯,

武懷玉也沒打算跟皇帝對著來,留嶺南就留嶺南吧,但朝中還是得有自己武家人,五六年時間,助懷義入朝,起碼做個尚書,再加上在朝中為相的姐夫馬周,武家在朝中的影響力還能保證。

而那個時候,武二孃也已經入東宮兩三年了,應當也能增添些影響力。

不過武懷玉對那個堂妹,其實心裡更多的是一些不安和忐忑,他心裡甚至不願意看到她起來。

“你呢,你真的會一直留在嶺南,呆多久?”懷義看著兄弟,“如果明年四叔真的病逝,你能不能再入朝為相?”

武懷玉搖頭,“這個就不要想了,雖然四叔可以與姐夫同朝為相,但我不可能跟姐夫同朝為相的,”

“十年,我估計我起碼還得在嶺南十年.”

“為何,陛下不是挺信任你嗎?”

“這跟信不信任無關,而是到了這個位置後,必然的結果.”

武懷玉這些年展露出來的能力太強,而偏偏他又太年輕,這樣鋒利的刀,皇帝不得不小心。

“其實我倒願意留在嶺南,總比跟長孫國舅那樣留在長安強的多.”

“我倒覺得長孫無忌在京挺好,如今可是司徒、開府儀同三司,”

懷玉笑道,“我現在不也是代司空、太子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嶺南道觀察黜陟大使、嶺南七府經略使、安南都護,還遙領揚州大都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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