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臻被帶回來時,月泉淮把從頭到腳她打量了一下,那新月衛說的不錯,她此刻通身確實是一點首飾也不見了,無論是耳朵上的墜子還是頭上的髮釵還是腰間的禁步,統統不翼而飛。因著她頭上髮釵的消失,原本被固定好的髮髻也散了不少。

崔臻被帶進屋,隻字不提被趕出去的事,樂呵呵地從懷裡摸出一隻羊皮水囊,準備把裡面的液體倒在桌上的杯子裡:“那家奶茶真不錯,我給你帶了一壺幽蘭調回來,這個不是很甜,應該會合你口味。”

她捧起茶杯端過來時,袖子滑落到了肘間,露出她腕上繞著的血玉鐲。

有意思,這鐲子若是當了,錢夠她奢侈地過一個月了,可她翩翩留著這對最好的鐲子,今天早上出門前自已送給她的。

月泉淮不是個會把疑問塞在肚子裡的,他很直接:“你為何不把這鐲子當了?”

崔臻頷首,恰到好處地斂下眼瞼,露出一抹無奈和落寞:“妾是想留著睹物思人罷了,您賜我的珍貴之物,妾恨不得日夜貼身佩戴。”

瞧,她這話說得多麼軟和,顯得她對他多麼情根深種啊!

一段烏緞似的秀髮自少女的額前垂下,這片頭髮原本是綰在髮髻裡的,此刻散下來,遮去了她小半張臉,在明亮的燭光下顯得分外溫柔。

月泉淮本不想給她好臉色,還打算質問她在外面胡吃海塞敗壞形象,可偏偏這會兒有氣也消了。

自信過頭的老人被小狐狸精一通隱形馬屁拍得心情甚是愉悅。

他鬼使神差地接過她手上的幽蘭調,嚐了一口。

“你愛喝這個?”

崔臻揚起唇角,抬眼看他:“我愛喝甜的。”

月泉淮沉吟了一下:“這個喝多了膩人,你若不愛喝茶,回頭讓他們給你端蜜水。”

“那我可以摸你了嗎。”崔臻冷不丁冒出了這麼一句。

月泉淮差點被奶茶嗆住,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過,也不是不行。

“晚上再說!”

崔臻便委屈唧唧地伸出另一隻手來:“你瞧……”

白玉般的手腕上一圈青紫色的淤痕,瞧著比中午還更重了。

月泉淮自知理虧,於是露出了一個足以讓人神魂顛倒的微笑,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揉捏著。

“嘶……”被揉到淤血處時,崔臻疼得直吸氣,她順勢就埋了月泉淮的懷裡,嚶嚶嚶了起來:“疼——”

月泉淮乾脆把她打橫抱起來,抱到了床榻上,自已坐在她身邊,一邊給她揉開淤血,一邊調侃:“你去鎮上怎麼也不找個大夫看看?”

崔臻眨了眨眼:“不過是點小傷,不多時自已會好的。”

那你怎麼一回來就拿這個跟我這興師問罪來了,月泉淮沒說出來,但眼裡的戲謔不言而喻。

“這不一樣,這是你捏的,你總不會不想負責吧!”崔臻用還好著的那隻手去捏了把月泉淮的臉,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抽回手,準備脫衣服,“穿這麼厚好熱,我先把外衣脫了。”

月泉淮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已好像又被她佔便宜了。

但很快,他轉而注意到了崔臻此刻好像是放開了,之前晚上她至少要穿一件中衣中褲,今晚她居然又脫得只剩抹胸和褻褲,當著他的面鑽進了被窩。

然後崔臻又把那隻青紫的手腕放回了月泉淮的掌心,示意他繼續揉。

月泉淮活了一百多年,今日可算是開了眼,見識到了什麼叫天底下最沒臉沒皮的女人。

可他竟對此又生不起氣。

天色不早了,是該安寢了。月泉淮也脫去了外衣,只是這次兩人沒再分被子睡,他們擠在一個被窩裡,崔臻對此事也並無掙扎。於是月泉淮心安理得地從後面將崔臻攬進懷裡,一隻胳膊從崔臻腰側伸過去,握著她的手腕輕緩地繼續為她揉開淤血。

崔臻的後背貼著月泉淮的胸膛,她沒什麼不滿足的了,只是這一悠哉下來,崔臻終於想起了中午自已想問什麼。

“你今天與他們商議的可是何時與史思明接洽?”

月泉淮神色一凜,她去偷聽了?他不覺地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你如何得知?”

崔臻神色倦怠地打了個哈欠:“你前些時候你讓商隊去中原我就猜到了,此刻中原戰火四起,生意並不好做,你無緣無故派商隊去做什麼?若正經做生意,別是賠了幾個手下,錢還被劫了。不過既然你派的商隊表面上是去中原做生意,那就順便讓他們幫我帶點我想要的物資吧!”

月泉淮眉頭鬆了下來,他又忍不住收緊了自已的手掌:“太聰明的女人可不討人喜歡。”

崔臻不以為然,嗤了一聲:“庸人才會有此等愚念,我還以為您不一樣。還有,您又弄疼我了。”

月泉淮聞言不由得失笑,放鬆了手上的力道:“這麼說,你聰明點是好事,畢竟老夫也不是庸人。”

“您別在我面前自稱老夫了行嘛,我有一種被吃嫩草的錯覺。”崔臻吐槽。

這好像不是錯覺。許是被崔臻傳染了,月泉淮也開始自已在心裡吐槽,不過他表面上還是含著笑意:“依你。”

別人吵架是關係變差,他倆吵架後反而更親密了,有趣。她總不會是把月泉淮給拿捏住了吧?崔臻勾起嘴角。

三五日的光景很快就從廚房時而升起的炊煙中溜走了,月泉淮說敬茶的日子不能再拖,正好崔臻的禮物也準備完畢,那就挑在陽光正好的這日吧。也是一家人小聚,晚上一起吃個飯,拉近一下親子關係。

五個義子神色有些緊張,他們互相遞著眼色,安靜地站在國師府的正院裡等候月泉淮的傳喚。

前幾日,訊息傳來時,他們人人都捏了把汗,幸虧沒有聽岑傷的話把人抓起來關著。他們本以為姨娘起碼要在外面流浪兩三天,到時候義父會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把人帶回府,好讓姨娘感激涕零從此死心塌地。沒想到才半天!姨娘出門連半天都不到,義父就巴巴地把人接回去了!!

我滴個老天,這女人是給月泉淮下了什麼蠱嗎,怎麼就把他們足智多謀英明神武的義父吃得死死的?

若是真要讓崔臻知道他們幾個心裡在想什麼,大概會吐槽足智多謀這個成語和月泉淮是否有關係還有待商榷。

幾人進了屋,大著膽子瞅了一眼,好傢伙,這倆人又穿情侶裝嗎?

月泉淮照舊是那一身黑色為底、紅色與灰色作點綴的外袍,輔以一件繡著大片金色松葉紋的黑色外披;崔臻則是一條紅錦裙頭和繫帶的十二幅灰白間色齊胸裙,一虎口寬的裙頭上繡的如意紋與月泉淮身上的銀釦子是同一個顏色,與月泉淮的外披相對,她身上披著的是一條雪白色的大袖衫,從領口到袖子繡著大片大片一模一樣的金色松葉紋。

這兩套衣服比上次的兩條斗篷更像了,這要是兩個人去月泉宗晃上一圈,那些明裡暗裡仰慕義父的師姐師妹們得哭瞎眼啊。

五個人輪流敬了茶,每個人得到了一隻古香緞扇袋,和他們每個人身上衣服的顏色花紋一樣,看起來不像是外頭買的。

月泉淮很欣慰地看著五個懂事的孩子:“這扇袋你們平日就戴起來吧,這是臻娘這五天親自繡的,平日裡仔細著些,別弄壞了。”

“壞了也不打緊,我還可以繡新的嘛。”崔臻和藹可親地補了一句。

任說壯著膽子問了一句:“那姨娘給您繡過東西嗎?”

巧了,沒有誒。

從她穿越過來到現在,一直都是她在不停的跟月泉淮要東要西。

崔臻聞言忍不住莞爾,她倒想看看月泉淮作何反應。

果然,月泉淮臉色一沉:“成天惦記這些有的沒的,不見你在劍術上費心思,你看看川兒,再看看臣兒!若是把這些胡思亂想的功夫拿去練劍,也不會連他們尾巴都摸不上,何至於次次都要我罵你!”

任說被懟得抬不起頭,灰溜溜地把腦袋越垂越低。

其他幾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說你做什麼要多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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