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彙報不彙報的,劉破奴要是想把這件事情交給劉徹去處理,那他在看完那份軍報之後就會直接讓人將軍報轉送給劉徹了。

打仗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坐在朝堂中做個決定很容易,可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決定數萬人的生死。

所以,你還覺得這事兒很容易嗎?

劉徹會不會對自己擅作主張不滿意?

劉破奴認為大機率是不會的,除非自己做出讓李廣利回來休整,閉口不提復仇的事情。

要知道劉據就是栽在這上面的,該打的不該打的,在劉據面前全部都是不該打,好像打仗就是對不起天對不起地似的,根本就不看實際的情況和天下的局勢如何。

老子要是不打,你小子哪他孃的有機會天天坐在這裡去裝聖人?

壞人你爹當了,你不想當壞人你爹也不說你什麼,可你不能把你自己打扮的跟個救世主似的來指責你爹一天天的不幹好事兒。

劉破奴雖然也不喜歡戰爭,但他卻不會盲目的去拒絕戰爭。

有些時候,有些事兒,不是你不想他就不來的。

大漢花了多大的代價才開闢了絲綢之路?

結果這才幾年的時間,匈奴人就滲透進去了,將大漢給擠壓的毫無生存空間。

不趁著匈奴最虛弱的時候徹底將他幹掉,幾十年後匈奴人是一定會捲土重來的。

劉徹知道,劉破奴也知道,唯獨劉據不知道。

而劉破奴十分清楚,不管是劉徹還是自己,在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做出的決定都是打。

既然結局是相同的,劉破奴看似是沒有搶在劉徹前面做主出征的理由。

但恰恰就是因為兩人的風格不同,才會讓劉破奴做出這個決定。

換句話說,劉徹下令出征,西征的漢軍將士必然會在十萬人以上,再算上後勤什麼的,不說一百萬人投入進去,六七十萬人總歸是要有的。

現在的大漢才剛剛恢復了半口氣,日子好不容易慢慢的好轉了起來,剩下的就是需要依靠時間來癒合傷口,讓大漢的人口基數重新邁入一個臺階。

所以劉破奴的目的是以最少的兵力出征,獲得最大的軍事效果。

劉破奴所追求的是在戰爭的同時,儘量不影響國家內部的平穩發展,以此來達到越戰越強的終極目標,而不是每打一仗都需要用幾年的時間來修養才有能力繼續去打下一仗。

“殿下,軍騎回復說陛下先前派了使者守在玉門關,告戒貳師將軍軍人敢入玉門者,斬!”

“嗯!”劉破奴微微一笑。

這糟老頭子還真是的,看來他是把自己的提醒給聽進去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也做出了具體的安排。

如此來看的話,在自己提出討要兵權的時候,糟老頭子為什麼會那麼輕鬆寫意的就答應了給自己十萬兵權的原因也就找到了。

或許這就是糟老頭子的暗示,甚至對於西域的局勢,糟老頭子也早就做出了判斷,並且認為派出十萬軍隊就差不多了。

但是,劉破奴偏不……

你說十萬人就十萬人?

我劉破奴不要臉的嗎?

“臣等參見殿下……”桑弘羊等人先一步來到,見劉破奴沒有開口的意思,幾人便明白人還沒有到齊,所以也不慌的站在那裡靜靜的等待了起來。

平日裡讓這些大老就這麼等著,那是極大的浪費,但是放在現在這個情況,沒人覺得這是浪費。

不大會兒的功夫,小騾子也趕了過來。

看到這幅場面之後,小騾子也同樣很有眼色的站到了隊伍的最後方,默默的充當一名默默無聞的小透明。

大約一刻鐘後,韓延年姍姍來遲,這也是沒辦法的,在場的幾人辦公地點都在未央宮,小騾子雖說偏了一些,但好歹也是在宮裡面,無非就是多走幾步路而已。

韓延年的辦公地點則是在西邊的建章宮,那邊還沒有建成,有大片大片的地方可以容納他的兩萬人。

“李廣利戰敗了!”見人到齊,劉破奴直接切入正題,態度倒也談不上生氣與否,反正就是挺平靜的,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劉破奴這話也同樣讓人沒辦法接下去,誰都不知道該咋接。

你說治李廣利的罪?

李夫人的面子要不要考慮?

皇帝的面子要不要考慮一下?

你說不治他的罪?那劉破奴還讓他們來幹啥的?

所以這話沒法接,不然不管怎麼回答,兩方都是要得罪一個的。

況且在場的六人也很清楚,劉破奴讓他們來並不是來得罪人的。

“本宮覺得在拿到這份軍報的時候,這張臉是啪啪啪的疼,大漢立國百餘年,從未打過如此窩囊的仗,就是當年高祖被圍白登山,匈奴人寫信羞辱呂后,先帝因為漢軍實力不足而忍氣吞聲的時候,本宮都覺得沒有現在更讓人覺得丟臉!”劉破奴語氣稍稍加重了一些。

下面的幾人不由心頭一愣,暗暗猜測著李廣利到底敗的有多慘烈啊?

竟然能讓劉破奴說出這種話?

白登之圍有多窩囊?

這是開啟了大漢和親之路的戰爭,使大漢被迫改變了策略,從全面戰爭階段轉為全面防守階段,從依靠男人在戰場上獲得尊嚴,到依靠將自家的女人送給匈奴人來獲得一定時間的相對和平。

長達百年的和親歷史當中,每一個漢人都能從骨子裡感受到那種委屈,那種窩囊。

呂后雖未登基,當時卻掌握了漢朝的大權,實際上跟皇帝沒什麼區別,匈奴單于卻寫信讓呂后改嫁過去服侍他。

匈奴屢次犯邊,漢景帝卻因為國內局勢不穩,漢軍實力無法跟匈奴對抗等等因素被迫委曲求全,繼續暗中積攢實力。

這些每一件事,都是漢人心中永遠的痛。

然而李廣利這次的失利,卻讓劉破奴覺得比之前的這些劇痛還要痛,還要丟臉。

“出征時三萬餘大號兒郎,不到兩年的時間,歸來卻不足三千人,出征者十不存一,戰死疆場者,甚至不足千人,而餘下的兩萬餘人,竟然是被餓死的……”

“本宮就很好奇了,他李廣利到底是怎麼做的?竟然能讓兩萬多人給餓死?”劉破奴臉上盡是問號。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桑弘羊,此刻臉上也盡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相信劉破奴的話了,這次雖然死的人不是最多的,但是這臉還真的是啪啪啪的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

以往的大漢不是沒有反擊的能力,就是因為缺少戰馬,內部不穩,加上國家剛剛建立,不太適合繼續征戰,所以才不得不委曲求全。

但即便是在那個年代,成建制被敵人消滅的軍隊倒是也有,可成建制被餓死的軍隊,這倒是頭一次聽說。

放眼整個大漢,這是頭一次,甚至再往前數,也幾乎是找不到一個先例的。

“想不到大漢的威嚴在西域跌落的速度如此之快,先是大宛截殺漢使,後是西域小國都敢拒絕漢軍,絲毫薄面也都不給……”霍光眉頭緊皺的分析道。

以前他很少公開表態,那是因為職責所需,但是現在不需要了,他可以直接說了。

而霍光的話也讓桑弘羊微微愣了下,不動聲色的瞄了眼霍光,這小子不簡單啊,之前還真是深藏不漏了。

有眼光,有見識,還是太子的老丈人,未來的國丈。

妥妥的新一代外戚代表人物啊,這可能又是一個不省油的燈了……

桑弘羊有些後悔,當初咋就沒把自己閨女嫁給劉破奴了呢?

上面的幾位只要給他們時間,他們都能分析出來,但是對於小騾子和韓延年來說,他們的知識面就沒有那麼廣泛了,所以霍光的這一番提醒,也讓他們兩個迅速的進入了狀態。

意識到李廣利之所以敗,並不完全是因為個人能力的問題,而是因為漢朝威嚴不如以前的後遺症。

換句話說,縣官不如現管,大漢打敗了匈奴人,訊息傳到西域自然能夠增加大漢的威名。

可是當匈奴人跑去西域,展示了一番威力之後,大漢的威名就不怎麼管用了,你牛逼是不假,可你的手下敗將就在我頭上呢,而且還是一伸手就能弄死我的那種,所以你說誰對我的影響力會更大?

“他以為天高皇帝遠的就沒事兒了?他以為匈奴人在那裡就可以不用考慮大漢了?還是他以為現在的大漢失去了遠征西域的能力了?”劉破奴自言自語的說著。

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瞄著下面的幾人。

咋回事兒?

難道是我表現的意圖不夠明顯嗎?

你們看不出來我要開戰了嗎?咋就沒人出來攔一下呢?

特麼的你們不攔一下,本宮咋把那句霸氣十足的話給說出來呢?

劉破奴故意拖慢了速度,就是為了等一個人出來反抗一句,結果在場的六個人愣是沒一個敢站出來的,這讓劉破奴很是失望。

不過舞臺已經搭好了,這個逼今天是讓裝也得裝,不讓裝還得裝,你們不給捧跟,那我就自己給自己捧跟。

“大漢的列祖列宗已經把子孫後代的窩囊氣給受完了,現在的大漢已經有實力跟任何人說不了,膽敢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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