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敦煌軍情急報的聲音傳來之後,整個未央宮中瞬間一片寂靜。

每一個人都不得不屏住氣息,下意識的將目光撇向了正中央的地方。

對於有經驗的人來說,只需要瞧上一眼送信士兵的裝扮,就能猜出來這件事情的大小與嚴重程度。

但是瞧出來歸瞧出來,對於這種事情,他們也只能是看看熱鬧罷了。

好在大漢對於戰爭並不陌生,常年的征戰讓所有人都對於這種情況有了免疫力。

偌大的朝廷,即便皇帝不在,在接到前方軍報的時候也沒有出現絲毫的慌亂。

只不過大家手中的工作重心悄然間發生了改變而已,這一點得感激劉徹那糟老頭子對於戰爭的執念。

打與不打暫且另說,最起碼皇帝召集大臣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你不能在你的本職工作上出現任何的差錯。

不能說皇帝問你國庫有多少錢糧,能夠支撐一場什麼樣規模的戰爭的時候,你卻嘿嘿一笑,傻乎乎的回答陛下稍等,等俺回去查一下再來告訴您。

不能說皇帝說要徵召軍隊準備出征,你卻說陛下稍等,讓俺算一下咱們能出多少兵再來說這個問題。

劉徹並不要求他們能夠把資料精確到每一個人,每一個縣。

但最起碼他們要給劉徹一個大致的資料,例如說國庫物資在不影響正常運轉的前提下,最多隻能夠支撐十萬大軍兩三個月所需。

比如說現在正值農忙的尾巴,全力征召能徵召多少兵員,徵召多少人才能最大限度的不影響耕種的任務等等。

這幫人在看見軍騎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該去幹點啥了,雖然皇帝不在,但皇帝留下的餘威還在。

況且皇帝只是出巡,又不是直接嗝屁了。

劉破奴這個太子雖然看起來人畜無害似的,但是跟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這可是個不太好湖弄的主,所以沒有人敢在這件事情上大意,也沒人願意去充當那個急先鋒!

“殿下,敦煌軍情急報……”一名枯瘦計程車兵,臉色微微有些發黑,語氣極其虛弱的將一支竹筒從懷中取出,雙手遞過頭顱。

軍情急報跟尋常的報告性質不一樣,所以規矩也比普通報告多了不少。

劉徹留下來的侍從接過軍騎手中的竹筒,仔細的查驗了竹筒上的封印,確認無誤之後又當面將竹筒開啟,取出內部的竹簡。

竹簡同樣被固定的牢牢的,上面還有一層封印,再三確認無誤之後,這才朝著劉破奴點了點頭。

“帶下去好好安頓,升爵一級,賞千錢!”劉破奴朝著軍騎揮了揮手。

“謝殿下賞賜……”軍騎疲憊的臉上在如釋重負以後,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消失了許久的笑容。

軍騎看起來挺威風的,其實最苦逼的就是他們。

軍功對於他們來說的確很好建立,畢竟兵種不同,對於軍功建立的要求也不同。

軍騎不需要上戰場去殺敵,他們的軍功看的是完成的任務數量以及任務性質。

像這種從邊關加急到長安的任務,只要能將軍報按時安全的送到,本身就自帶大功一件的屬性,或許未必每次都能升爵,但也能成為自己升爵的一種積累,但賞錢是怎麼也少不了的。

畢竟從領到任務開始,他們唯一下馬的時間就是中途換馬的這個時間點。

而且還不能慢慢悠悠的去幹,前方驛站在看到軍騎過來之後就要立刻準備好驛馬和水袋乾糧送到路口等待,軍騎到了以後下地直接換馬繼續趕路。

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軍騎都在趕路的途中,吃喝拉撒什麼的也都在戰馬身上。

所以瞧見軍騎的時候,以往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是生龍活虎的,到了後半段的時候,大多數都是軍騎將自己的身體與戰馬捆綁在一起,以防止過於疲憊跌下戰馬。

這名軍騎在看到皇帝不在的時候,心中是勐然一顫的,但沒想到太子竟然直接給了賞賜。

至於是皇帝還是太子,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怎麼說太子也是儲君,皇帝也不可能因為太子給的這點賞賜就去跟太子翻臉不承認,況且太子雖然給的的確多了點,但也沒多到離譜的地步。

劉破奴不慌不忙的開啟了那份竹簡,事實上他是一點也不著急。

雖然還沒有看竹簡上的內容,但他早就知道了竹簡上寫著的是什麼內容!

同樣的,劉破奴也早就在等著這份竹簡的到來了,甚至為此已經做出了不少的準備工作。

竹簡上的內容並沒有讓劉破奴感覺到意外,跟歷史上的情況一模一樣。

李廣利帶著六千士兵以及品行惡劣的少年組成了一支三萬人規模的遠征軍隊,預期抵達大宛國,攻破貳師城奪取戰馬,所以在出徵的時候大家都稱李廣利為貳師將軍。

然而李廣利一路西行,引起了不少小國家的恐慌,於是城門緊閉,不肯出來,也不肯為漢軍提供糧食。

以往遇到這種情況漢軍都是直接攻城拿下,管你同不同意的,我來了就不能空手走。

但是李廣利在攻破幾座城池之後發現這麼幹實在是得不償失,因為城中搜出來的餘糧少的可憐,有些小城的存糧甚至還比不上漢軍攻破城池這段時間消耗掉的糧食。

加上攻城器械都是需要現場製作的,根本就划不來,李廣利在西域的最後一戰是進宮大宛國東部的鬱成城(今烏茲別克境內),結果大敗,將士死傷慘重,見狀李廣利不得不摔兵返回大漢。

‘砰!’

劉破奴重重的將手中的竹簡摔在了桉臺上!

即便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可是在看到具體的戰情彙報的時候,劉破奴還是忍不住的生氣了。

劉破奴倒是可以透過事先的提醒來避免這件事情的發生,可當時的情況,劉破奴也壓根就沒有提醒的機會,他甚至都不知道劉徹那糟老頭子派李廣利去西征了,後來知道了也晚了。

“大漢立國百餘年,從未打過如此窩囊的仗!”劉破奴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

劉破奴又看了眼竹簡,上面並沒有寫李廣利現在在哪裡,而李廣利也將此戰的失利歸結於西域諸國不肯配合,大漢天威逐漸喪失這一原因。

為了幫自己從戰敗的事實中給挽救出來,李廣利甚至還希望皇帝能徵調更多的軍隊和軍糧給他,讓他再一次率部出征,這次勢必踏平整個西域一掃前恥!

“去問一下李廣利現在在哪裡?”劉破奴忽然想起來剛才自己忘了問軍騎李廣利大軍的位置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對於李廣利這個人,劉破奴還是有一些看法的。

反正不管怎麼看,劉破奴都覺得李廣利是一個名大於實的一個人。

如果沒有她的妹妹,李廣利或許根本就不會獲得這次的統兵機會,如果不是他的妹妹,李廣利也根本就不會有後續的一系列機會。

第二次西征李廣利的確是橫掃了西域,可那只是從結果方面來看的。

事實上呢?

第二次抵達鬱成城的時候,李廣利倒是沒去,他讓自己手下的校尉王申生去圍攻鬱成城,結果大敗,王申生被鬱成軍斬殺。

在換句話說,就第二次西征西域的那種場面,劉破奴認為憑藉著這次漢朝提供的兵力和軍糧,只要不去搞分兵,隨便放個人在李廣利那個位置上都能橫掃整個西域,畢竟漢軍的強大不是吹出來的,而西域的弱雞也不是裝出來的。

李廣利在西域打的那麼牛逼,可為啥轉眼間就被匈奴給乾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呢?

其部下的戰損率更是達到了十之六七這一恐怖的資料?

所以,李廣利這個人劉破奴看不上,也更懶的看。

比起同樣靠著裙帶關係起來的衛青相而言,李廣利實在是太丟名字裡面的李廣二個字了。

“招中書令,門下令,尚書令……”

“招大農令……”

“招韓延年……”

“招羅兵……”

劉破奴一口氣召集了這六位大老,華夏自古以來就有這種特性,大事小會,小事大會。

像現在這種事情就是大老們私下達成一致,朝會上劉破奴負責裝逼拍桌子,然後下令出兵就完事兒了。

根本不存在在朝會上因為要不要出兵而吵的不可開交的情況,至於那些吵的狠的,要麼就是故意給人看的,要麼就是私下裡談崩了,然後頭鐵到認為能剛贏皇帝的。

“殿下,此非小事兒,老奴還是覺得應當將此事彙報給陛下來定奪……”劉曲小心翼翼的提醒著,劉破奴招那些人幹啥的他心中門清。

之前只是認為劉破奴討要兵權是為了裝逼,為了給自己撐門面的,結果沒想到還真就讓他找到了用武之地。

劉破奴倒是澹定的很,輕飄飄道:“彙報肯定是要彙報的,但是該做的準備咱們也得做,父皇給我兵權可不僅僅只是為了讓我去嚇唬那些不聽話的小孩子的,小孩子不聽話了,作為長輩,揍一揍小孩子的屁股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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