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灑遍大地。

人們已經能夠感受到春天的暖意。

又是晴朗的一天,街道早已恢復喧囂,各種叫賣之聲不斷。

傅殘整夜未眠,傷勢終於恢復。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辜箐臨走前悄悄塞給自己的烏還丹,小姑娘終於恢復陽光,這讓傅殘開心不已。

但他也有煩惱,因為他總覺得朱宥這妞好像變得有些奇怪。

昨晚莫名其妙跑到房裡來說助自己療傷,自己說有烏還丹,不必麻煩她。她又頓時冷著個臉,把自己嘲諷的一無是處,才緩緩離開。

這讓傅殘不禁又暗罵了幾句瘋婆子。

想著想著,房門又被豁然推開,木門撞擊在牆上,發出一聲啪響。

傅殘嚇了一跳,道:“你就不能敲敲門嗎?”

朱宥冷著臉走進,道:“需要嗎?你能有什麼秘密?”

她一身鵝黃色長裙,頭髮梳得筆直,頭頂還搞了個花樣,臉頰微微有些紅,好像擦了胭脂。

咦?這傻妞怎麼化起妝來了?

傅殘愣了一下,無語道:“萬一我沒穿衣服,被你看去豈不是虧大發了?”

朱宥冷笑道:“你沒在我面前露過上身嗎?當誰稀罕似的。”

傅殘咧嘴道:“我自己稀罕,可以了吧!話說,你這小妞兒怎麼也打扮起來了?”

朱宥臉色一變,咬牙道:“你叫我什麼?”

“小妞啊?”傅殘話剛出口立刻就後悔了,媽的,心裡這麼叫就可以了,怎麼突然叫出來了?

朱宥滿眼怒火,一字一句道:“你這個登徒子,我殺了你!”

她說話間,長劍已然拔出,對著傅殘刺來。

傅殘連忙伸手一夾,心中卻是微微一愣,這小妞沒吃飯嗎?怎麼一點力氣都沒用?

也沒仔細想那麼多,傅殘連忙道:“停停停,大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可傅殘沒想到,這句話讓朱宥更冒火,厲聲道:“你叫誰大姐!”

傅殘頓時滿臉汗水,道:“不對不對!是小姐,行了吧!”

“小姐?”朱宥微微一怔,總覺得這個稱呼有些異樣,冷著臉道:“叫名字。”

傅殘連忙點頭,道:“那能不能先把傢伙給收起來,這東西太不友好了!”

朱宥道:“你要想跟我好,就不要說那些話!”

她說著話,緩緩把劍收了進去。

而傅殘卻是長大了嘴,喃喃道:“什麼?跟你好?”

“你要死啊!”朱宥俏臉一紅,又連忙拔出長劍指著傅殘,道:“你瞎說什麼?真當我不敢殺你嗎?”

傅殘一臉冤枉,道:“剛剛不是你這麼......”

“住口!”朱宥顯然也發現了剛剛自己的語病,道:“再說我可不客氣了!”

“好好好!”傅殘道:“咱們先收起兵器,收起兵器!”

“哼!”朱宥冷哼一聲,收回長劍,冷著臉看著傅殘,也不說話。

傅殘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瘋狂找著話題,乾咳兩聲,道:“咳咳!那個、換衣服啦?”

朱宥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傅殘吞了吞口水,道:“額、換髮型啦?”

朱宥臉色頓時又不好看了。

傅殘滿頭大汗,又道:“那個,我內傷好了。”

“哼!”朱宥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傅殘背後一陣寒氣上湧,不得不強行拍馬屁,道:“咦?你擦水粉了?哎呀比平時好看多了哎!”

朱宥先是微微低頭,忽然又拔出長劍,厲聲道:“我說你能不能別注意這些無聊的東西!”

“臥槽!”傅殘終於怒了,咬牙道:“那你要我說什麼?”

朱宥想了想,道:“你倒不如考慮考慮怎樣能在天青武林大比中脫穎而出,但天青繡球我建議你還是別考慮了。”

這傻妞是來找事的吧?傅殘把她長劍推開,道:“天青繡球的我勢在必得,你別考慮才是真的。”

“哼!”朱宥道:“就你那兩下子,欺負欺負蘇越之還差不多,其他人你根本沒希望。”

傅殘彆嘴道:“你就有希望了?”

朱宥道:“當然,我就是衝著天青繡球來的,並不是沒有把握。”

“有絕招?”

朱宥眼中隱隱有些得意,道:“雖然師傅不讓我用,但為了天青繡球,我豁得出去。”

傅殘眉頭一皺,道:“你有熾焰御劍術,化境中期肯定沒有對手的,但化境巔峰的強者,你能跨境敗敵?”

朱宥冷笑道:“跨境敗敵也不是不可能,但你也不要小看了化境中期,那個淨空和尚,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傅殘點了點頭,嘆道:“無論如何,我也要得到天青繡球!”

朱宥急道:“你怎麼那麼固執?這個對你很重要嗎?”

傅殘點了點頭,忽然脫起衣服來。

朱宥瞪眼道:“你、你要幹什麼?你別亂來啊!”

傅殘一陣無語,道:“我怎麼亂來了?你看我的左臂。”

朱宥凝眼一看,頓時眉頭緊皺,道:“這就是你那晚發作的毒?”

傅殘點了點頭。

朱宥道:“什麼毒非要陰陽子母丹?”

傅殘道:“三寒絕命之毒,非陰陽子母丹不能解。”

朱宥看著傅殘漆黑的左臂,久久說不出話來,冷著臉站在那裡,道:“我就是要拿第一,陰陽子母丹,到時候給你就是。”

“咳咳!”傅殘差點被口水嗆到,瞪眼道:“你說什麼?給我就是?你、你這麼友好?”

朱宥面無表情,道:“愛要不要!”

傅殘嚴肅道:“但我還是覺得自己爭取比別人施捨好。”

“什麼?”朱宥咬牙道:“你說我施捨?混蛋!”

她說著話,憤然走出屋去,可憐的木門,又是啪的一聲關住。

“咦?大師姐,你今天好漂亮哎!”一個燕山劍派女弟子的聲音傳來。

“可惜有的人是瞎子!”朱宥冷冷的聲音漸漸遠去。

傅殘摸了摸腦袋,心想,這傻妞是不是得什麼病了?還是那什麼來了?怎麼神經兮兮的!

而就在此時,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意伴著一股幽香忽然傳來。

傅殘眉頭一皺,右手剛撫住破風劍柄,又緩緩放了下來。

忽然,一隻手掌不知從何處伸出,直朝傅殘胸口拍來。

傅殘面無表情,彆嘴道:“行了,別裝了。”

何問月收回手掌,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傅殘白了她一眼,道:“你身上的味道我再熟悉不過了。”

何問月暗暗呸了一口,媚笑道:“喲!小帥哥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傅殘嘆了口氣,道:“不敢不敢,愛不起啊!”

“切!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行了,別說廢話,找我什麼事?”

何問月一愣,輕笑道:“我好歹是黑蓮教的統領,你真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傅殘認真道。

何問月有些不敢看他眼神,道:“很遺憾,這次我就是來抓你的。”

傅殘道:“別開玩笑。”

他說完話,忽然神色一愣,呆呆地看著何問月,因為她已經點了自己的穴道。

何問月小聲道:“你好好配合,應該不會出事。”

傅殘臉色有些不好看,道:“你什麼意思?”

何問月道:“黑蓮教需要辦一件事,可能會和大風堂起衝突。”

傅殘道:“所以他們打算以我的性命相威脅?”

“嗯。”

傅殘道:“是你告訴他們我在這裡的?”

“不是我,你行蹤又不算隱秘......”

“夠了!”傅殘低吼道:“不要再說了!要殺便殺!”

何問月咬牙道:“你聽我的,別亂來,肯定不會出事的。”

傅殘道:“要我替黑蓮教辦事,我寧願死!”

何問月道:“你別傻了,想要報仇,就必須忍常人所不能忍。”

“我就是傻!所以才會相信一個妖女!”

何問月變色道:“傅殘!你別不識好歹!”

傅殘道:“那你跟我說,你現在在幹什麼?你剛剛對我出手,我躲都沒躲!我那麼相信你!”

何問月眼中痛苦一閃,道:“別說那麼多了,我不想來硬的,解開你穴道,你乖乖跟我走。”

傅殘冷笑道:“那為什麼不直接放我走?”

何問月搖頭道:“你走不了的,不止我一個人在客棧。”

傅殘心中氣得要死,咬牙道:“妖女就是妖女!”

何問月臉色驟然一冷,寒聲道:“我是妖女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怪就怪你太幼稚!”

傅殘道:“那你現在就殺了我!我絕不會成為黑蓮教對付大風堂的籌碼!”

何問月內力一湧,驟然提起手中,指尖紅芒閃爍,一股駭人的威勢自她體內瘋狂湧出。

傅殘咬著牙冷冷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何問月一掌拍下,在空中卻伸出食指,在傅殘胸口猛點了幾下。

傅殘只覺一陣輕鬆,坐在床上喘著粗氣,冷聲道:“別以為解了我穴道我就會跟你走!”

何問月面無表情,冷冷道:“滾!現在就滾!別讓我以後看見你!”

傅殘緩緩閉眼,坐在床上生著悶氣。

一時間,房中忽然靜了下來,彷彿空氣都要被凍結。

粗重的喘息聲從何問月身上傳來,傅殘只覺心中無比煩躁,右手猛然拔出長劍,在房裡不斷亂砍。

一時間木屑飛舞,瓷器碎裂,噼噼啪啪之聲不斷傳來。

何問月冷冷道:“要滾便滾!別在老孃面前撒氣!”

傅殘咬牙道:“妖女!我不砍兩下,別人會懷疑的!”

“懷疑什麼?”

“懷疑老子是主動跟你走的,懷疑你和我有關係!”

何問月猛然抬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願意跟自己走?

傅殘罵道:“看什麼看?老子臉上有花啊!”

何問月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這一笑猶若曇花綻開,粉臉紅唇,柳眉鳳眼,讓傅殘頓時想起那句:“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傅殘看得一呆,心中卻極為不爽,道:“笑什麼笑?你以為你臉上有花啊!”

何問月沒有收起笑臉,眼中帶著溫柔,道:“花好看還是我好看?”

傅殘一陣無語,沉默頃刻,道:“你好看。”

何問月眼中一喜,還未說話,傅殘又說道:“但那又如何?又不是老子的。”

何問月笑道:“看你那委屈小媳婦的樣子。”

傅殘白了她一眼,沉聲道:“具體什麼情況?”

何問月嘆道:“黑蓮教主親自出馬,要闖萬毒山莊,奪陰陽子母丹,但又擔心遇到大風堂的人在,所以需要抓住你威脅他們。”

傅殘皺了皺眉,道:“所以你就自告奮勇的來了?”

何問月道:“我來,總比其他人來好吧。”

傅殘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心中一嘆,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道:“你知不知,陰陽子母丹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何問月一愣,心中頓時一顫,她忘了傅殘身中三寒絕命之毒,必須要陰陽子母丹才能活命。

若奪得天青繡球倒還罷了,但陰陽子母丹如果真的被愁空山拿到,他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想到這裡,她忽然覺得渾身無比寒冷,一時間竟然慌了。

傅殘看見她的異樣,嘆了口氣,道:“行了,別瞎想,生死有命。”

何問月緩緩抬頭,看著傅殘稜角分明的臉,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傅殘道:“點了我的穴,把我扛走。主動跟你走,會被人懷疑。”

何問月明白,傅殘當然不怕懷疑,他怕的是自己被懷疑。

她緊緊咬牙,猶豫良久,艱難伸出右手點下傅殘穴道,用棉被裹起她,一把扛起,飛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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