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公子一口鮮血吐出,整張臉頓時蒼白起來。
司空攬月變色道:“怎麼回事?”
傅殘也睜開雙眼,驚道:“難道真的有?你看到了什麼?”
江南公子調息一番,瞳孔一陣緊縮,臉色變幻,忽然道:“人影!”
“什麼?”
“我看到了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好像正在比劍!我意念一進,那滔天的殺意頓時湧將過來,把我逼了出來。”
傅殘微微眯眼,忽然不說話了。
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起來。
良久之後,傅殘緩緩道:“我已經知道了,我知道怎麼恢復武功了!”
“噢?”
傅殘道:“現在還不確定,還要等!”
這個等字一出口,忽然天地一變,只聽一聲暴喝從遠方傳來,空氣滾滾而動,一股強大的氣勢不斷蔓延開來。
司空攬月豁然起身,眼中殺意澎湃,雙眸若電,寒聲道:“來了!”
江南公子眯眼道:“呵!天忍!”
他的神色再不如從前面對天忍那般鄭重,有的只是不屑!
傅殘深深吸了口氣,看了船艙一眼,沉聲道:“我答應過櫻子,幫清水家解圍!”
“解什麼圍?”
傅殘冷冷道:“滅殺其他幾個家族!”
司空攬月皺眉道:“可是你現在內力全無!”
傅殘望著天空,眼神忽然變得飄渺,緩緩道:“內力,不能包括世間所有力量!今日,便從這木村家族開始吧!”
他說完話,三人對視一眼,往前一看。
只見天地盡頭,一個縹緲的身影不斷閃動,幾乎頃刻之間就已到達碼頭,那全身散發的強大的內力,證明著這人早已超越地忍巔峰,達到天忍之境。
天忍!多麼不可接近的存在!
他身材並不高大,甚至身體有些佝僂,瘦面小眼,瞳孔精光偶射。手中提著一把長刀,整個人是那麼的普通。
但那股凌厲的氣勢,卻是猶如颶風一般,不斷席捲而來,天地之間,鋒芒已然充斥。
司空攬月和江南公子相視一笑,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冷意,身影同時一縱,穩穩落在碼頭,直直看向那瘦小的天忍。
他們對視,目光交匯,似乎有電光激射。
老者往船上一看,瞳孔微微緊縮,沉聲道:“清水正?”
清水正大步走出船艙,大聲道:“木村壽,別來無恙!”
木村壽麵色不變,緩緩道:“此兩人屠戮我木村家族六位地忍,十多位大忍,罪無可恕,你要參與?”
清水正眉頭一皺,緩緩看向傅殘。
傅殘淡淡道:“清水家族之人不會出手。”
木村壽眉頭緊皺,暗道,清水正不說話,竟然是這個小子說話?
他不禁道:“你是誰?你的話管用?”
傅殘輕輕一笑,道:“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
“放肆!”木村壽清喝一聲,臉色卻是不變,把目光拋向清水正。
一個天忍強者,對戰局的影響太大,他不得不重視。
清水正緩緩道:“我們不會出手。”
“很好!”他點了點頭,目光頓時掃向司空攬月兩人,一股殺意頓時湧將而出,如怒水決堤一般瘋狂席捲而去。
而司空攬月兩人,卻如巨浪中的塔堡,紋絲不動。
傅殘雙眼微眯,他知道,這兩人已準備出手。
他們在醞釀,醞釀一種勢,一種可以直面天忍的勢!
傅殘微微回頭,輕聲道:“櫻子,帶我下去。”
清水櫻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攬住傅殘手臂,身影一躍,把傅殘帶上碼頭。
傅殘盤坐下來,道:“回船上去。”
清水櫻眉頭一皺,有些擔心地看了傅殘一眼,但還是輕輕嗯了一聲,回頭上傳。
傅殘道:“與天忍對戰,當心無旁騖,這七位地忍,我幫你們解決!”
“什麼?”木村家族的幾位地忍臉色一變,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一個內力都沒有的人,竟然要解決我們?
而令他們意外的是,司空攬月和江南公子竟然同時點了點頭。
他們知道,傅殘說解決,就一定能解決!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傅殘如何對敵,但他們相信傅殘!
“哼!”木村壽沉著臉沒有說話,微微張開雙腿,右手一伸,緩緩握住左手之上的刀柄。
然後緩緩拔出一把雪亮的長刀!
長刀細窄,通體雪白,上有拼花暗紋,顯得極為不凡。
當他拔出長刀之時,一股凌厲的鋒芒已然充斥著整片天地,那刺骨的寒冷,彷彿如長刀懸於頭頂,令人背脊寒徹。
而司空攬月和江南公子只是冷笑。
冷笑之時,兩把雪亮的長劍已然破鞘而出!
兩把長劍,極為普通,但那股冥冥中的氣勢,卻在天忍的威壓下紋絲不動。
“殺!”木村壽低吼一聲,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然在半空,雙手握刀,全身氣勢磅礴,猛然斬下!
“錚!”這一刀不知有多快,連空氣都發出了一聲嗚咽,一道雪亮的刀芒剎那間透刀而出。
一時間,這強大的氣勢猶如巨山崩裂,亂石翻滾,鋪天蓋地朝著司空攬月兩人而去。
你很難想象,一個瘦小駝背的老者,竟然有這麼靈敏的身手,這麼強大的氣勢。
一刀而出,萬馬奔騰!
而司空攬月和江南公子卻是臉色不變,兩人的身影,不知何時,竟然已然變得飄渺起來,彷彿在原地,又彷彿不在原地。
接著,天地頃刻之間變了!
清水正臉色一變,只見碼頭空中不知何時湧出了一股無形的內力,猶如通明的雲層,籠罩著的大地。
接著,這股無形的內力化作漫天劍雨,瘋狂朝木村壽穿刺而去!
但木村壽的刀芒已在眼前!
而此時,沉默的江南公子忽然輕聲道:“湮滅!”
他豁然抬頭,眼中極有星辰浮演,一股莫名的力量自他瞳孔激射而出。
只見那強大到極致的刀芒,近在眼前的刀芒,忽然停住,接著猶如瓷器一般,寸寸崩碎,消散在空中!
“這!這不可能!”木村壽臉色劇變,話剛出口,忽然一股死亡的危機籠罩著他自己,讓他汗毛倒豎,背脊發涼。
他身影下意識後退一步,恰好就看到了司空攬月那漫天的劍雨!
“化整為零!豈能傷敵?”木村壽低吼一聲,長刀一橫,驟然斬出。
只見一道巨大的白色環形刀芒,如匹練一般橫斬而出,朝著漫天劍雨而去。
而令他再次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一道道無形的劍芒,竟然無視他刀芒,穿透而過,直刺他的胸口!
“破罡之劍!”木村壽臉色再變,不斷退後,一刀一刀,不斷把劍雨斬落。
清水正看著碼頭上的兩道身影,眼中又是驚駭,又是驚喜。
驚駭在於這兩個年輕人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不可思議!
不到三十啊!他們還不到三十歲啊!竟然!竟然都堪比天忍!
驚喜在於,這兩人是傅殘的生死之交,那麼,傅殘之前答應櫻子的話,想來不是無的放矢了!
清水正喘著粗氣,看向清水櫻,他忽然明白,清水家族最關鍵的轉折時期,到來了!
人生難得幾回搏!這一次!自己也該搏一把了!
他眼神不斷變幻,最終把目光望向傅殘,這個人,他一直看不透。
傅殘盤坐在碼頭上,已然很久了。
他像是在修煉一般,雙眼緊閉,視周遭為無物。
木村壽長刀連連閃動,一道道巨大的刀芒鋪天蓋地,與司空攬月兩人在空中不斷激戰,那無與倫比的氣勢攪動在空中,一股股恐怖的餘波散射開來。
司空攬月的破罡之劍猶如流星一般,在空中不斷穿梭,逼得木村壽連連側身。破罡之劍,無視內力,極不好對付,只能舉刀硬砍,或者閃身躲避。
這讓他有些無奈,又有些驚恐,這兩個年輕人,怎麼這麼恐怖?
竟然能悟出破罡之劍,放眼天下,又有幾人能悟出破罡之劍?
還有這個,意念之劍,防不勝防,殺傷力又大的可怕,稍不注意,便有殞命的危險!
想到這裡,他不禁驚吼道:“還不出手!先殺了下面那個!”
“是!”這邊,七大地忍齊吼一聲,頓時朝傅殘看來。
七大地忍,也就是七大宗師,就算放在大明武林,那也是一股不可抵擋的存在。
若開宗立派,必是赫赫有名的大派!
而此刻的傅殘,臉上卻是沒有表情。
他雖未睜眼,但世界依舊在他的腦中。
七大地忍,對視一眼,同時斬出驚天一刀!
這七人合力,幾乎是循道之下無一能擋,就算是青龍復生,面對這七人合力一刀,恐怕也不敢輕易挫其鋒芒。
“啊!”清水櫻不禁低呼一聲,身影想要動,但又無能無力。
而傅殘,只是緩緩睜眼,輕聲道:“劍來!”
這淡淡的話語一落,只見天地驟然變色,狂風忽起,海浪滔天,聚整合一道道驚天動地的劍芒,在空中盤旋幾許,驟然把七人合力之刀芒擋住。
傅殘盤坐在地,狂發亂舞,長袍飄飄,颶風匯成長劍,在空中激盪。岸邊,海水狂湧,被莫名的力量抽起,化作一道道水劍,不斷環繞在四周。
傅殘眼中閃過一絲綠芒,緩緩道:“大道源於寰宇,藏於萬物造化之中,無形無相,無聲無跡,心在,道在。所謂先天造化,先天即開端,造化即大道,心之所向,道法自然,修行日久,今終頓悟。”
他聲音不大,卻如梵音洪聲,老君吟唱,傳在每個人耳中。
他豁然站起,目光橫掃而過,七大地忍,不禁倒退數步,眼中驚駭不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