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老李頭靈臺識海內。

迅速瞭解目前情況的李淵,看著白聖,那張老臉先是抽動了一下下,然後又沉默了許久,這才頗為無奈的問道:

“君之處就沒男子嗎?”

聽到這,白聖直接白了他一眼:

“一副臭皮囊而已,你以為我願意啊,你不會覺得誰都有能力讓你這具身體繼續活下去,以及喜歡做老人吧!”

這下李淵沒話說了,真無法反駁。

“好了,別磨嘰了,說出你的遺願吧,最好詳細些,免得理解有誤差。”

下一秒,白聖便繼續催促道。

“唉,如若是九年前,或者九年前朕被殺的話,那朕大概會瘋狂的想要復仇,甚至於想要讓二郎去死,才解恨。

畢竟他害死了建成和元吉。

連他們的孩子都沒放過”

李淵是一點都不著急,慢條斯理的開始回憶起心路歷程,但白聖是真不想聽他這老幫菜在那絮絮叨叨的,當年他十五歲雀屏中選時,的確是個美少年。

再絮叨也是可愛健談,風趣貼心。

可現在都七十了,同時風疾還十分嚴重,就差嘴歪眼斜,看著都傷眼,誰有心情在這聽他絮絮叨叨講心路歷程。

所以白聖當即便打斷了他的話:

“夠了,別那麼多廢話,直接說自己的遺願,就說你自己現在的想法。”

“你這女娃怎麼這麼性急?”

雖然有些不滿,但畢竟他都已經做了九年太上皇,也算是被人看管軟禁了九年之久,因此脾氣還是有所緩和的。

嘀咕了兩句後,便不再絮叨:

“現在朕還是想復仇,但二郎皇帝做的不錯,而且俗話都說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能狠心殺了他大哥四弟,朕卻狠不下心來要他性命,如果朕當年能狠下心來支援建成,或者支援他,說不定也就沒有玄武門之變,更不會兄弟相殘。

好了好了,你別皺眉,朕知道朕話多,在不能對二郎這個直接劊子手動手的情況下,朕也只能將怨氣發洩在支援他的那些人身上了,所有支援二郎的世家門閥,背叛朕的世家門閥都是仇人。

而仇人當然是被滅掉才最安全。

還有就是,朕希望你能夠扶持李恪繼承大統,長孫家,以及絕大多數世家門閥,肯定都不希望看到有楊廣血脈的李恪繼位,畢竟他們可都是靠反楊廣起家的,當然,朕也是,但朕就是不想讓他們順遂如意,他們越不想讓誰繼位。

朕就越要支援誰。

反正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朕的孫子。

他姓李便足夠了,其他無所謂!”

不得不說,李淵兩個遺願的難度相當之大,不論是消滅世家門閥,還是扶持李恪登基,都是件超級困難的事情。

前者,即便是李世民,也因為上位過程並不光明,自知理虧,為了好名聲根本不敢得罪世家門閥,直到後來武則天上位,重用寒門子弟,世家門閥才遭受一次重擊,但真正的基本覆滅,要到唐朝末年,黃巢起義,並且大殺特殺。

才總算實現覆滅世家門閥的目標。

甚至於李世民能夠上位,都有李淵和李建成兩人不放心關隴門閥,拉攏山東士族,想要打擊關隴門閥的因素在。

畢竟他們都要打擊關隴門閥了。

總不能不許人家反擊吧。

與其簇擁還沒登基,就想卸磨殺驢的李建成繼位,不如坐山觀虎鬥,或者說過程稍微推一把,換個上位過程極不光明的秦王登基,反倒還更好拿捏呢。

所以消滅世家門閥這個遺願。

絕對相當難以達成。

後者讓李恪登基,同樣很困難,這就得提到他的身份和血脈了,倒不是說他血脈低賤,生母身份卑微,要真以血脈論身份,李唐還真沒幾人能與他比。

他的母親楊妃是楊廣的女兒,也就是前朝公主,所以他的外公,自然就是前朝末帝隋煬帝楊廣了,曾外祖父是隋朝開國大帝楊堅,同時他親生父親是李世民,親祖父則是李唐開國皇帝李淵。

他祖父和外祖父還是表兄弟。

真正意義上的身居兩朝皇族血統。

但是吧,有時候高貴的血統反倒不能成為加分項,而是減分項,要不是他身上還有李唐皇室的血脈,就憑他前朝末帝,楊廣外孫這個身份,便該死了。

畢竟前朝皇室餘孽。

再無罪被殺,也沒人會去鳴不平。

除此之外就是,不管是李家,還是如今比較鼎盛的那些大家族,對於他外祖父楊廣而言,都是逆臣賊子,或者說全都是靠反他外祖父,獲得如今權勢。

所以李恪的身份其實很尷尬。

滿朝文武當中的大多數,以及絕大部分的世家門閥都不願意支援他,弘農楊氏倒是想支援他,可也不太敢支援。

畢竟前朝皇族楊堅,就是出自弘農楊氏,新朝初立無疑還是低調點為妙。

當然了,他身居前朝皇族血統這一點雖然也重要,但並不是特別重要,因為類似情況沒那麼罕見,比如北周閔帝宇文覺的生母就是北魏馮翊公主,楊廣的太子楊昭,也是兩朝一脈——楊昭生母蕭皇后,即西梁孝明帝蕭巋的女兒。

他最大的缺陷還在於另外兩點,一他不是嫡子,他母親是妃,不是皇后。

越是非正常繼位的皇帝。

有時候反倒越在乎正統嫡系,比如李世民,他不僅在乎正統,還希望自己的兒子們能兄友弟恭呢,可見真的是越缺什麼,就越在乎什麼,越想要什麼!

二就是他不受李世民寵愛。

沒錯,李恪並不得李世民寵愛,再準確點來講就是除了長孫皇后之子,其他皇子基本都不受李世民寵愛,最簡單直白的一點就是,李恪到了年紀,便被打發去封地,也就是貞觀七年,那一年他多大呢,才十四歲,即便把所有虛歲全部都加上,那也不過虛十六歲而已。

可再反觀長孫皇后的幾個兒子。

太子李承乾暫且不提,畢竟他是太子,受點優待,也合情合理,算正常。

李泰,跟李恪一起受封,但是因為李世民捨不得,一直都沒有正式前往封地就任,只是遙領職位,甚至還一度想讓他搬進武德殿住,不過被大臣阻止。

對於皇子而言,前往封地就任,其實就已經意味著與帝位無緣了,只有留在京城長安,才有可能參與奪嫡之類。

其他種種區別對待就更多了。

對李泰是,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給他一份,經常賜泰物萬段,甚至有逾於皇太子,對李承乾是直接取消了出用庫物的限制,國庫隨便拿,對李恪是我不給你過多的財物,是為了避免你驕奢。

這區別對待難道還不明顯嗎?

給大兒子金庫鑰匙,給二兒子億萬家財,給三兒子十萬塊錢,最後還特地提醒三兒子,我不給你錢可是為你好。

誰是親生的,誰得寵一目瞭然。

甚至於最後選李治即位,也是覺得李治仁厚,能善待他那兩個哥哥,就是李承乾和李泰,至於其他兒子,提都沒提,可見,李世民基本就沒考慮從三個嫡子之外的其他兒子當中,選繼承人。

史書裡提到的考慮過李恪。

估計是突發奇想,長孫無忌一勸他就直接放棄了,可見這個想法別說堅定了,連持久都不存在,萬曆為了改立福王為太子,與群臣僵持十幾年,那才叫寵愛,說李世民寵愛,同時看重李恪。

純粹屬於碰瓷。

這麼一個上沒有父皇寵愛,中沒有嫡子身份,下還沒有群臣支援的皇子。

想奪嫡登基,何其之難。

簡直就是地獄級難度啊!

“行吧,我會盡力的!”再怎麼地獄難度,白聖都想試試,有難度才有挑戰嘛,要是一路順遂,那豈不太幸福了。

說完白聖便將李淵送走,並且開始梳理記憶,接收身體,同時趕忙修煉龜息養元術,調理自身的風疾。這應該是他們家的遺傳病,李世民和李治晚年都有這病,李隆基似乎是遺傳了武則天長壽健康的基因,沒得風疾壽命還挺長。

成功得到可惜死的晚的評價!

而隨著梳理完李淵過去七十年的記憶,白聖心裡就更苦了,因為她覺得這一次的開局,比先前哪一次都困難,跟第一個世界當太皇太后更是沒辦法比。

沒錯,李淵連竇太皇太后都不如。

介於趙武靈王與乾隆之間。

趙武靈王,提前禪讓,傳位給自己次子,結果惹得大兒子不滿,最後被圍宮餓死。乾隆禪讓給自己的兒子,但依舊手握大權,他那兒子只能算兒皇帝。

李淵呢,被逼禪位,但沒被殺。

雖然失去權力,可至少命保住了。

至於他為什麼比不上太皇太后,當年的竇太皇太后好歹手握兵權,同時孫子在孝和禮的約束下,也不敢對她做些什麼,而李淵呢,他是真一點權利都沒有,但凡他敢有重新染指兵權的想法。

李世民就能讓他連夜暴斃。

殺兄戮弟都已經做了,倒也不缺個弒父之名,李淵能活著,並不是李世民有多麼孝順,是李淵自己識趣懂事,但凡他稍微有一點不懂事,還野心勃勃。

那他便活不了九年之久。

實際來講,原身退位後就被軟禁了起來,監視了起來,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最開始幾年,李世民對他的態度是既想他死,又怕他死,想他死,當然是因為太上皇死了,他皇位坐的才安穩。

不想太上皇死,主要是他搞的玄武門之變影響實在太惡劣,要是太上皇再莫名其妙,沒個正當理由去世,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他動的手,到時他在民間的名聲就更沒法聽了,而且殺兄弒弟的影響,也遠遠沒有弒父殺君的影響惡劣。

所以剛開始那幾年。

他是真不太敢讓太上皇駕崩。

但隨著他皇位逐漸穩固,同時還有很多功績,文治武功也都相當出色,太上皇活不活著就沒那麼重要了,只要不是他親自動手,怎麼死,其實無所謂。

甚至於要是真活得太久。

他反倒還會有些擔心。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白聖有再多的想法,也很難去實行,別說培養死士親信,或者培養自己的勢力了,她寫封信送出宮,信件都得被來回翻看幾遍。

要享受,只要不過分,李世民肯定會盡量滿足,其他的,就別想屁吃了。

自由都沒有。

對付世家門閥和扶持李恪,就更無從談起了,但勝在白聖並沒有與原身約定時間,所以只要她和李恪不死,未來總有機會,因此白聖也就剛開始稍微焦慮了會,很快便放寬心,並安心修煉。

健康活著,未來才有無限可能。

……

太極宮,兩儀殿。

內侍王德收到太上皇所居,大安宮傳來的訊息後,立刻走到貞觀帝邊道:

“聖人,太上皇大病已痊!如今已經能夠下榻行走,今日晚膳還喝了兩碗粥,三碟點心兩壺茶,另外還嚷嚷著嫌食物太素,要吃烤全羊,膳食監的負責人怕出事,所以未敢聽從太上皇命令。

太醫說太上皇脈搏強健……”

“?”不用說,李世民此時確實是滿腦的疑惑,昨天不還說太上皇可能命不久矣,讓他提前做好準備嘛,甚至於他都準備好,讓太子和皇后過去伺疾了。

怎麼才一天的功夫,就從氣若游絲變成脈搏強健了?這變化真的正常嗎?

“你……確定沒有傳錯訊息?

是太醫那邊給太上皇用了什麼靈丹妙藥?還是請到了什麼神醫有神術?”

雖然詫異,但李世民倒也不覺得是太醫誤診,畢竟前兩天他還親眼去見過他親爹,當時確實是氣若游絲,命不久矣的樣子,現在他這麼問,主要是太上皇是不是迴光返照這話不太好直接問。

“大安宮內宦確實是這麼說的!

至於靈丹妙藥和神醫,之前太上皇已有一天一夜未進食,也未曾喝藥,似乎就是突然自己好了,並未吃藥,也沒請什麼神醫,不過給太上皇診脈的太醫已經回來了,聖上要不招他來問問?”

王德可不敢擔責,更不敢胡說。

只能盡責的做個普通傳話筒。<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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