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廝太大膽了,怎敢如此說本王的大姨姐?”而後湊在葉卓華跟前小聲的說了句,“你不想過好日子,本王還想。”

說完,那是頭也不回,利索的離開了。

好像走的慢些,便會被顧夭夭抓走,好生訓斥一頓。

看著恭王跟兔子一樣,跑的賊快,葉卓華手指著那背影,“你說說,他的膽子怎那般的小?”

顧夭夭在後頭冷笑了一聲,“他的膽子是沒有你的大,所以,家有悍婦?來,同我說說,你家的悍婦是哪一個?”

葉卓華趕緊雙手做輯,“夫人,是為夫的錯。”

他這般一說話,顧夭夭的臉沉的可以滴墨,比剛才還要難看,忍不住推了葉卓華一下,“既然不想讓傷口好,你且出去吹這大風,看看你葉大人如何英雄?”

被顧夭夭訓斥後,葉卓華低著個頭,也不敢吱聲。

太子動了葉卓華之後,只覺得,氣都比從前順了。

唯一的憾事,便就是皇帝怎麼還活著,都已經不能動彈了,還活著做什麼?若是有心氣勁的,自己也得尋死。

一輩子英豪,臨老了就同個階下囚一般,窩囊的很。

不過,眼看著朝堂的人,對他愈發的敬重,想想早晚皇帝也會死,他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葉卓華在家中休沐了三日,便正常的上了朝。

這案子,便交由吏部,將他們查到的東西,都念給朝臣們聽。

那些個官員,膽大妄為,目無王法,本就讓人上火動怒。

原本言官們是懷疑刑部行事乖張,想著約束刑部,卻不想太子竟然下那樣重的手,直接砍了葉卓華兩刀。

葉卓華愣是一聲沒哼,著實是一條硬漢。

現在,大家對葉卓華多是有愧疚。

不過,葉卓華的官品在那放著呢,就算挨罰,他也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刑部尚書。

顧夭夭這邊,從回了京城,也就歇了兩日,後來每日便回顧家,這認子的事,她自然也要幫忙操心。

老太太年紀大了,顧明慧又懷著身子,也只有顧夭夭能幫襯著布珍公主。

二月初八,萬事皆宜,陽光明媚,是個頂好的日子。

顧夭夭起了個大早,好生的梳洗。

不過,平日裡雖說去顧家,可真要到了辦事的時候,顧夭夭便就外嫁的姑娘,要同旁人一般,算是顧家的客。

“奴婢怎覺得,姑娘又美了?”夏柳看著銅鏡裡的人,忍不住感嘆了句。

顧夭夭白了夏柳一眼,“這不還是從前那張臉,這定下親事的人便就不同,嘴裡同吃了蜜一樣。”

夏柳被顧夭夭笑的滿臉通紅,“奴婢,不理姑娘了!”

顧夭夭拉著夏柳的手,“好了,不逗你了,倒是你,怎還沒改口,一口一句奴婢的,聽著刺耳!”

夏柳不好意的抓了抓頭,“奴。”剛開口又給嚥了回去,“我這習慣了。”

兩個說笑著,顧夭夭收拾妥當後,聽著恭王那邊又給葉卓華送來了訊息,估摸得等一會兒才能出門,顧夭夭便領著夏柳,在院子裡轉轉便是。

如今,地上開始消凍,從前積雪的時候,便有些泥濘,一路上便只聽得夏柳唸叨,左一句小心,右一句小心。

顧夭夭無奈的看著夏柳,“罷了,還是回去吧。”

再逛下去,夏柳的嘴唇都得磨薄了。

“夫人。”這時候,正好一個送完菜的人,拉了馬車往這邊走,見了顧夭夭趕緊見禮。

夏柳微微擰眉,“這送菜的馬車,怎走到這邊來了。”

不由的問了句。

按照規矩,這些都是該走後門的。

“回柳姑娘的話,今日後門泥水太多,不好走。”下頭的小廝,恭敬的回答。

得了這話,顧夭夭點了點頭,便讓夏柳放人離開。

看著馬車從自己跟前路過,夏柳的視線落在了,跟車的那個小廝身上,他穿著淺藍色棉襖,身上還有補丁,該是外頭送菜的人。

只是,看著這個背影,夏柳總覺得有些熟悉。

“等等!”到底還是開口將人喚住了。

雖說今日辦宴的人是顧家,可是葉家也不能出岔子,若是被有心的人安插了不安好心的人,去了那邊,平白的給人添堵。

夏柳抬腳便往那人跟前走去,那人許是認得夏柳,聽見她的聲音,不由的將頭垂的更低了。

這般動作,更是讓夏柳生疑,“抬起頭來。”

她的聲音,不由的發冷。

手慢慢的抬起,身後的婆子已經準備好,若是對方不聽話,直接將人嗯在地上。

對方似在思量,片刻後,緩緩的抬起頭來。

直到,顧子皿的臉出現在夏柳的面前。

夏柳一時忘了反應。

她以為,已經放下了,可此刻心口還是一陣陣的疼。

手,不由的握緊了,眼中,忍不住噙著淚水。

顧子皿只覺得聲音有些乾澀,“我聽聞,你要成親了。”

夏柳木然的點頭,隨即將眼淚的憋了回去,強迫自己露出個笑容來,“是呀,等我成親的時候,定請顧公子來喝一杯喜酒。”

看著,夏柳算不上歡喜,顧子皿只覺得,便是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為何?”

他不解的問了句。

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嫁?

夏柳笑的似乎愈發的燦爛,“顧公子,您逾規了。”

當初,畢竟是你先說的放手,後來,我嫁給誰,歡不歡喜,又與你何干?

顧子皿默然的收回視線,“罷了,是我多事了。”

而後,低頭跟著馬車離開。

衣角被風吹起,碰在了夏柳的身上。卻被夏柳,側身避開。

顧子皿看了一眼夏柳,而後,加快了步子。

夏柳回頭,看著顧子皿微微的仰頭,似乎看著升起的太陽。

而後,重新轉過頭去。

顧夭夭上來拉住了夏柳,示意左右的人,都退了下去。輕聲說了句,“你若不願意。”

想著,若是不願意,莫要說周生了,即便是世家公子,這婚也得退了。

夏柳卻搖頭阻止了顧夭夭,“姑娘,我願意的,周大人是好人。”

而後,看著顧夭夭定定的說道,“我,只想平穩。”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適合轟轟烈烈的情愛。

她不想受那麼多苦,人生在世,總會有捨得,顧子皿便是她的舍。

兩個人,終還是他先選擇錯過,那麼自己何必再苦苦的堅持?

陰陽結合本就是天道,她也想累的時候有人能說說話,仿徨無措的時候,也有個肩膀靠一靠。

這個人,既然不是顧子皿,那定然也會是旁人。

這世上,本那麼多圓滿的事。

看夏柳還願意嫁給周生,顧夭夭自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在心裡期望,她往後餘生順遂便是了。

這麼一見顧子皿,顧夭夭自更沒有轉的心思,兩個人便回了院子,等著葉卓華忙完,一同去顧家便是。

另一邊,顧家自是熱鬧的很,一早晨便有賓客過來,說著都是好聽的話。

當然,各自的內心如何想的,便就不知曉了。

外頭有顧明辰迎人,布珍公主便在內院,同內眷們說話。

等著,外頭傳來了,說是太子良娣的話來,布珍公主便領著眾人起身。

等見了著人,也就行了個平禮,全了禮數便是。

這太子良娣是孟家女,是被太子欽定的,雖說太子寵愛那個男妃,可在大家眼裡,這男妃又不能傳宗接代,太子日後遲早是會知道女子的好。

再則說了,這孟良娣若是爭氣,誕下長子,太子繼位之後,怕是得封個貴妃。

若是,太子遲遲不納太子妃,這孟良娣不定是將來的皇后,是以,她的位置自然是高的。

等見完了禮,便被大家眾星捧月似的,往主位上讓。

“到底是宮裡養人,良娣娘娘的氣色,可比臣下們好的多。”左右的人,自然是說的中聽的話。

孟良娣滿臉的笑容,孟相在世的時候,只華夫人一人風光,如今,孟相死了,孟家其他人才得以出頭。

現在,她倒是理解,為何華夫人不幫襯兄弟了,這一人獨大的感覺是真的好。

她抬手輕輕的碰著步搖,“其實也不養人,宮裡頭事多,整日裡都得惦記著,生怕出了岔子。”

按道理說,東宮沒有太子妃,這大小事該是都交給孟良娣的。

只是男妃得寵,其實,除了孟良娣自個宮裡,並沒有其他可以管事的地方了。

不過,因為孟良娣出生低,在她眼裡,即便只管她一個所住的宮殿,也都有許多個事,便也值得拿來炫耀。

大家姑娘因為不想得罪孟良娣,得想著話來誇孟良娣。

周圍都是稱讚的聲音,只有布珍公主一人,低著頭只管飲茶。

孟良娣突然來了興致要爭個高低,在孃家的時候,母親常常唸叨,生的好不如嫁的好,瞧瞧她,便就因為嫁的好,才處處高人一等。

可瞧瞧布珍公主,原是突厥最尊貴之人,卻自甘為妾。

嘖嘖了兩聲,才又說道,“慈夫人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這顧家太小,比不得你們突厥皇宮?”

原是想說,在突厥的時候,布珍公主管著那麼多人,在顧家卻只是一個妾,處處低人一等。

聽得孟良娣說著宮裡的事,許是覺得說到了布珍的傷心處,孟良娣後頭還又加了句,“慈夫人莫要難受,日後你扶正了,總會有好日子過的。”

她這一說完,左右人神色各異,一時間,屋子裡頭格外安靜。

京城裡誰人不知,布珍公主即便為妾,那也是掌管整個顧家,而且,顧家二房姑娘出嫁,平日裡也都是布珍操持。

這麼大的顧家,還能比不上她一個宮殿?

只是,身份在這放著,旁人自也不能說透了。

便是此刻,布珍公主也只是笑著說了一聲,“良娣說的是。”

許是布珍公主表情溫和,又或者孟良娣憋了太久,總之她的話說的多,此刻湊到布珍公主跟前小聲的說了句,“慈夫人為何要收養個孩子?你這般年輕,總是能生的。”

聽了孟良娣的話,布珍公主手慢慢的握緊。

左右的人,原本還想巴結孟良娣,此刻聽她的話,一個個都覺得後背上都是汗,只想著離她遠些。

當初顧明辰多麼不願意迎娶布珍公主,滿京城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要孩子這般容易,誰願意給旁人養?

盡說些個不著調的,廢話!

布珍公主的手握緊,又慢慢的鬆開,面上始終的掛著淺淺的笑容。

大約成長便就是,將身上所有的刺,一根根的拔掉,而後,光滑是的沒有任何稜角。

“這要孩子,講究個緣分,急不得。”低聲,尋了個說辭。

孟良娣嘖嘖了兩聲,隨即又說了句,“慈夫人你就是心太大了,這是大佑畢竟不是你突厥,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會眼巴巴的送在你的跟前,你得自己去爭取。”

說完,看布珍公主不懂,這才繼續說道,“你瞧瞧,那葉夫人好手段。”

抬了抬下巴,指向外頭,跟在錢嬤嬤身後忙碌的二姑娘。

如今整個京城的人都盯著顧家,這些日子錢嬤嬤帶著二姑娘見世面,大家自然也認得了顧家這位,憑空出現的二孃。

“你說,她留個大姑娘在顧家做什麼?都已經嫁人了,還巴望著孃家,瞧瞧,這就是手段。”孟良娣一說話,便不由的撇了撇嘴。

布珍公主看了一眼二姑娘,她的身世顧夭夭一早便同顧家上下講了,因為憐惜她,所以留在跟前,等著以後做個管事的。

說白了,也就是個下人,布珍公主再如何,也還不至於到了,將下人放在眼裡的地步。

莫說,顧夭夭又不是傻,怎麼可能懷這種心思,這不是破壞他們兄妹的感情?

明知道顧明辰心裡只有胡氏一人,看不上自己這個公主,就能看上一個下人了?感情,顧明辰喜歡的,是登不上臺面的女子?

只是話不能說的這麼難聽,布珍公主也只是笑著說了句,“謝良娣提點。”

而後將頭轉到一邊,同旁邊的姑娘閒聊幾句。

孟良娣還想說話,可卻插不上嘴,只訕訕的轉頭,尋旁人閒聊。

婦人們聚在一起,少不得聊起東家長西家短的話,便就聊起了馮知微的親事來。

畢竟,在這大佑,恭王是除了太子,便就最尊貴的人了。

馮家出了個王妃,也算是一門榮耀了。

“也不知道,這恭王殿下,會不會納側妃。”不知道是誰突然提了一句。

畢竟,馮知微同顧家倆姊妹的關係最好,人家那姊妹倆的夫君,都已經表明了,此生絕不納妾。

聽了這話,孟良娣只是不屑的笑了一聲,“皇家,哪能如市井之家那般隨意!”

說白了,顧家馮家都可以無後,可皇家不成。

恭王殿下,那是有王位需要繼承的。

聽了孟良娣的話,婦人們連連點頭,想想也是,這種事,就算恭王自個願意也不成,上頭還有賢妃和皇帝呢,若是馮知微肚子爭氣還好,若是肚子不爭氣,難不成還讓人王爺絕了後?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

原本,京城的婦人都羨慕顧家姊妹,總算是從馮知微身上找到了安慰。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都開始說,顧家姊妹善妒來了。

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聲音越大。

布珍公主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今日也算是喜日子,不宜動怒,可這些話說的,著實是難聽。

砰!

布珍公主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聽見突然來了這麼一個大的動靜,左右都安靜下來,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布珍公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家的茶水不好,若是不合諸位夫人的口味,我便讓人給換了。”布珍公主也學會了拐彎,開口便以顧家為先。

坐在顧家,喝著顧家人送上的茶水,還編排人家顧家姑娘,怎麼什麼事都讓這些人個佔了。

一眾夫人一瞧瞧我,我瞧瞧你,也都閉嘴不吱聲了。

只有孟良娣突然笑了,“慈夫人這是做什麼,大家不過說幾句戲言,如何這般當真?”

緊跟著又說了句,“慈夫人不在大佑長大,自分不清楚,何為戲言。”

這般言語,分明是說了人家壞話後,還倒打一耙。

布珍公主眼微微的眯了起來,大約裝貓裝的久了,便會讓人忘了,曾經她也是一隻,會吃人的老虎。

正想著發怒,便瞧著一個滿頭金閃閃的女子過來,遠遠的便開口,“孟良娣,你笑話講的,一點都不好笑!”

聲音懶懶的,帶著幾分的輕視。

“華夫人。”跟前的人唸了一句。

隨即趕緊搖頭,京城的人都知道,華夫人如今纏綿病榻,哪裡還能出來參宴。

待人走近了一瞧,竟是如韻郡主。

她,還跟往常一樣,喜歡將頭上安上許多金簪,不,該是比從前更甚。

此刻她一身華衣,雖說還是京城去年流行的樣式,可只要,簪子帶的多,也就沒人注意這些細節。

左右,跟了八位婢女,這架勢,便是比孟良娣還要大。

自從華夫人出事後,除了如韻郡主成親,這還是頭一次在人前露臉。

待人進了屋子,只覺得一股濃香撲鼻而來,有個婦人,都沒控制自個,打了個噴嚏。

如韻郡主微微的抬頭,彷彿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郡主。

一步步的走向孟良娣,卻在中間的時候停了下來,而後轉頭,看向眾人,“怎麼,都傻了?”

她這一側身,那被領子擋住的脖子,露出來了一小塊,淺淺的紅色。

在場多是成了親的婦人,自是明白,這一抹紅色代表了什麼,一個個直搖頭,看來這郡主同郡馬的關係很好,不過,有這痕跡,多是妾氏的姿態,哪家夫人會這般的,不知輕重?

便是顧家姊妹,夫君那般寵著,也從未見過她們這般失態。

不過,大家也都覺得,如韻郡主許是被太子殿下刺激的太狠了,所以失了分寸。

無論如韻郡主表現的多麼不堪,可太子始終保留了她郡主的身份,所以大家,也都得要起身,同她問好。

如韻郡主始終抬著下顎,而後慢慢的轉身看向了孟良娣。

原本,兩人該見了平禮的,可誰人也沒有先低頭的意思,便就這般僵持著。

良久,還是如韻郡主先往前邁了一步,孟良娣輕輕的咳了一聲,想著要不要端一下架子,雖說從前每次見如韻郡主,都是她眼巴巴的上前,討好的喚一聲郡主表姐,可現在,到底是風水輪流轉,今時不同往日裡,自不該她先說話。

卻不想,如韻郡主只是走在她跟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聽聞顧家添人,我亦算是顧家人,特意過來,討杯酒吃,慈夫人該不會同我計較吧?”如韻郡主轉頭,笑眯眯的看著布珍公主。

她這麼一提,大家也都反應過來,這郡主乃是顧家養子,所以,如韻郡主過來自然是合禮數的。

布珍公主輕輕點頭,“這是自然。”

聽布珍公主說完,如韻郡主轉頭看向了孟良娣,彷彿在問她,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孟良娣沒答這話,端過旁邊的杯子,慢慢的品著。

可如韻郡主卻沒打算這般放過她,只是輕飄飄的說了句,“剛才就只聽見孟良娣的聲音,怎麼現在,啞巴了?”

“放肆!”孟良娣指著如韻郡主,臉憋的通紅。

旁人稱呼她為良娣,或者良娣娘娘,只有如韻郡主一口一個孟良娣,刺耳的很,如今已經點著名的罵自己,如何能忍了?

如韻郡主微微挑眉,臉色卻是沒變,“對呀,本郡主就是放肆了,你能如何?”

左右,處置皇家郡主,她孟良娣還沒有這個臉!

啪!

孟良娣猛的一拍桌子,“如韻,你莫要以為,你還是從前那個侯府千金。”

現在,侯府已經沒了,她這個郡主做的,著實可笑了。

如韻郡主慢慢的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孟良娣,“你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你該是說,莫要讓我以為,還是未來的太子妃!”

這話,自更加讓孟良娣難看。

她惡狠狠的瞪著如韻郡主,“如韻!你現在只是一個奴才的妻,如何敢提太子殿下?”

如韻郡主的臉上還是笑著,如今天氣回暖,雪已經停了,那刺骨的寒冷天已然過去,眼瞅著春日便要過來了。

可是她這一輩子,永遠就停留在了,那個一風雪交加的冬日,永遠都不會變暖。

如韻郡主慢慢的站了起來,“我嫁給一個奴才又如何,總比你這個,專撿旁人不要的垃圾的強!”

無論如何,都是如韻郡主不要的太子!

即便是孟良娣再恨,也說不其他,此刻,她只能轉頭將氣撒在布珍公主的身上,“慈夫人,這就是你顧家的,待客之道?”

布珍公主此刻笑的格外的溫婉,“良娣為何這般言語,可是有哪裡讓良娣不滿意的,良娣只管提,莫要客氣。”

看著布珍裝傻充愣的樣子,孟良娣自就氣的牙癢癢,“你莫不是聽不見,她剛才說的什麼?”

這話說的,卻更讓布珍公主歡喜,“良娣剛也說了,布珍分不出這大佑哪句是玩笑哪句是罵人,剛才瞧著你們說的熱鬧,自然以為,都是歡喜的!”

聽了布珍的話,左右的人都低下了頭,一個個都抿嘴輕笑。

孟良娣吃了鱉,猛地一甩袖子,準備離開。

卻被旁邊的宮人給拽了一下袖子,孟良娣這才反應過來。

她可以就這麼走了,可外頭的賓客眾多,自然會引起旁人的注意,若是她的臉足夠大,讓顧家派人去東宮賠禮道歉,此事也就罷了。

可偏偏都知道,顧家是塊硬骨頭,她到底不是太子妃,人家怕不可能低頭。

而且,太子怕也不會為她出頭。

鬧到最後,怕只落個灰頭土臉,讓人傳出是被顧家人攆出去的份。

留下,便是姊妹之間小打小鬧的範個臉紅,走了,就是顏面盡失。

思量片刻,孟良娣又轉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過卻轉頭,不搭理如韻郡主。

如韻郡主懶懶的坐在椅子上,只端著茶杯,若有所思。

只是,再也看不到如韻從前的影子,她的眉眼裡,帶著幾分疲倦,又帶著幾分狠厲。

不過,好歹不說,這屋子裡倒是詭異的平和。

直到,外頭傳來了太子殿下駕到的聲音。

孟良娣的臉色,到底變了。

昨日她還特意問了太子一聲,要不要湊顧家這個熱鬧,太子當時斬釘截鐵的說,肯定不來。

結果呢,太子要來,而卻沒同自己一道,孟良娣自然沒臉,想想定然是,姓常的那個狐狸精,將人纏著來的。

孟良娣恨的咬著銀牙。

偏生旁邊的如韻郡主,還堪堪的冷笑了一聲,生怕讓人不知道,她是在嘲笑,孟良娣不值一提,聲音故意抬的很高。

太子殿下剛下馬車的時候,葉卓華同馮澤他們也都到了,一眾人便跟在太子的後頭走了進來。

孟良娣就如同旁人一般,擠在人群中見禮。

看著太子同他的男妃,手拉著手走了進來。

“本殿不請自來,顧卿不會介意吧?”待眾人見完禮後,太子才走到顧明辰跟前笑著說了句。

“殿下說笑了,殿下能來是我兒的福氣。”顧明辰低頭回了句。

太子聽了這話,抬頭笑了幾聲,“沒想到顧卿既也這般會說話了,今日,本殿瞧瞧你們認親是怎麼認的,也好,讓本殿長長經驗。”

這話說的,左右的大臣的心都提了起來。

什麼叫長長經驗?

太子殿下將來登基後,後宮會得佳麗三千,要多少孩子沒有?何至於長這個經驗,除非是準備給那男妃認領的。

荒唐,簡直是太荒唐了。

“殿下說笑了。”顧明辰始終低著頭,不去搭太子這話。

只是,太子還未說話,旁邊的男妃緊接著便來了句,“殿下,怎會在這大事上說笑,咱們大佑不日便會出,一個小皇孫了。”

對於這個男妃的話,顧明辰便就當沒聽見,低著頭連哼都沒哼一聲。

倒是太子,笑的歡喜,“本殿,很期待。”

四目相對,旁若無人的含情脈脈。

“殿下三思。”左右大臣的頭,只覺得突然變大。

太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今日,是顧家大喜,不說朝堂之事。”

丟下這話,便拉著男妃的手,徑直往前走去。

旁邊的孟良娣只覺得渾身冰冷,太子這是要給男妃認子了?她入住東宮,以為生孩子是她的優勢,如今太子連孩子都不在乎了,她哪裡還有出頭的之日!

如今雖為良娣,可不僅是顧家便是連如韻郡主都不將她放在眼裡,若是連最後的用處都沒有了,她便還就是從前那個,不起眼的孟家女。

不行,她絕對不能這般,坐以待斃。

她總得要,做點什麼。

太子進去之後,布珍公主便先將顧明慧安頓在廂房歇息,她現在懷著身子,最是要緊,外頭人多,萬一哪個不長眼的衝撞了她,可如何是好?

先將人扶到屋子裡頭歇息,等著真正認子的時候,再將人請出來觀禮便是。

怕馮澤不放心,顧夭夭還親自跑一趟,同布珍公主一起安置顧明慧。

出來的時候,她們迎面便瞧見了胡月娘。

她如今也算是太子跟前的老人了,而且又有顧夭夭送的信,提前知道了下頭人會同意太子立男妃的事,也知道東宮添人,所以提點了她的人上來,在東宮也算是混的開。

“我先過去了。”布珍公主回頭衝著顧夭夭說了句,便先離開,留著她們單獨說話。

“多謝夫人。”布珍公主一走,胡月娘便先道了謝。

當初,聽聞太子要點她做太子良娣,她的心亂了,雖說後頭發生了許多事,看著同她無關,可卻讓她不必伺候她不願意伺候的人。

如今在宮中她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這都仰仗顧夭夭的提點。

顧夭夭笑著將人扶了起來,“胡姑娘聰慧,這都是你自個的本事。”

胡月娘慢慢的抬頭,“旁的客氣的話,奴婢便不多言了,只說一句,若夫人需要,奴婢赴湯蹈火也必為夫人效勞。”

這話說的,讓顧夭夭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話,我記著了。”

看顧夭夭說完要走,胡月娘突然攔住了顧夭夭。

顧夭夭不解的看著胡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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