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眯著眼睛,身子不由的往後靠,右手的手背輕輕的搖晃著。

待一舞畢,太子才側身看向突厥王子,“如何?”

“恍然間覺得,莫不是這是仙子下凡?”突厥王子這次,倒是客氣的很。

這一句話,便讓太子異常的得意,“本殿,還有更好的。”

神秘兮兮的衝著王子笑了起來,而後將水杯放下,輕輕的拍了拍手,便有宮人將所有的燭火,蓋上了燈紗。

整個大殿瞬間暗了下來,絲竹聲彷彿從遠方傳來,竹聲中夾雜著一點水聲。

一個舞娘緩緩的走了過來,腳步輕輕的,恍然間像是在水中輕舞。

顧夭夭坐著有些無趣,尋常這宴席雖說也是放鬆的,可卻也不是,只單純的欣賞舞蹈,許也會說上幾句,對兩國百姓有益的事情。

即便是欣賞舞蹈,也都是有兩國特色的舞蹈,歌頌豐收樂業。

而不是這般,帶著幾分誘惑,說句難聽的,便是在賣弄的舞步。

顧夭夭抬頭望去,瞧著對面突厥王子的面上,已經漸漸的有些不耐了。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看旁人?”葉卓華在旁邊,為顧夭夭添了上吃食,“我嘗著,這個與江南的味道,最像。”

既是國宴,自要是各個地方的都要有,而不是單純的京味。

顧夭夭哼了一聲,“我也沒管著你瞧旁人,怎,我瞧誰還與你稟報?”

話雖這麼說著,可卻用筷子夾起了葉卓華送來的菜。

“夭夭可是吃醋了?”葉卓華輕輕挑眉,“你且放心,這些庸脂俗粉怎會入得了我的眼,我最喜歡,自是腿腳好,聲音的好的。”

比如說,罵自己的聲音,那便是想高想低。

顧夭夭從葉卓華的眼裡,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收起,而後拿起筷子,將飯菜裡辣椒全都挑了出來,放在葉卓華跟前,“吃吧。”

葉卓華倒是沒猶豫,立馬放在嘴裡,“怎麼,卻是一股子的酸味?”

顧夭夭狠狠的瞪了葉卓華一眼,若非這場合不對,她定然狠狠的踩上葉卓華一腳。

對面的顧父,將小兩口子的動作全都收在眼裡,瞧著葉卓華對自己的女兒,滿眼的寵溺,而顧夭夭,也與在顧父跟前一般,端的是小女兒的架子。

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看顧夭夭又坐直了身子,葉卓華又往她跟前放了點菜,看顧夭夭當沒瞧見,葉卓華拽了拽顧夭夭的衣袖,“你嚐嚐?”

顧夭夭當做沒瞧見,目光直視前方,剛才吃一口已然不錯了,這是什麼場合,哪裡還真讓你過來吃飯的。

他們得等太子起筷,而後跟一筷子,今日最主要的事情,便是在這裡端坐著,擔起大國風範。

看著是國宴,卻沒有幾個能記得國宴上的飯菜,究竟是什麼味道。

看顧夭夭不動彈,葉卓華拿起筷子跟前直接喂在了顧夭夭跟前。

顧夭夭怕旁人看見,趕緊張嘴吃了下去。

回頭,瞪了葉卓華一眼。

葉卓華卻當沒瞧見,雙手將酒杯捧了過去,“吃的這麼急,順一順。”

他不說也就算了,他這一提顧夭夭自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了嗓子。

伸手便接了過來,一口氣將酒水全喝了下去。

她這還沒將酒杯放好,葉卓華的菜又送了過來,顧夭夭面上有些紅,可到底還是吃了。

就這般週而復始,顧夭夭都吃飽了。

而酒水也下了半罈子了。

“胡鬧!”終於得空說話了,顧夭夭斥了一句。

葉卓華卻無所謂的笑了笑,“讓你餓肚子,是我無能。”

抬手,拿著帕子擦掉顧夭夭嘴角的沾的一片菜葉。

這話,若是上輩子的葉卓華自然是有底氣,畢竟那時候他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可現在不過是個二品尚書,憑何這般囂張?

恍然間,顧夭夭似笑非笑的看著葉卓華,“葉大人,好生算計。”

他現在自然是沒有底氣的,可是,太子突然將誥命送過來,就像是賜什麼玩意一般,隨口便來。

少不得引起旁人的猜疑,如今葉卓華在眾目睽睽之下,端的是恩愛情長。

他也是少年得志,自然有傲骨的,即便是太子,若是對妻子存了其他的心思,他自然是不會忍的。

葉卓華還願意寵著顧夭夭,便說明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顧夭夭名聲保住了,於葉家而言,自然是有好處的。

看著顧夭夭帶著一絲彷彿是拆穿了他心思的得意,葉卓華但笑不語。

無論有何種理由,我總是想,一門心思的護著你,僅此而已。

她們之間的種種旁人卻不知曉,旁邊的葉母看了她們一眼,國宴之上這般動作自然是有失體統,也就是太子殿下現在只瞧著大殿上的舞姬,不若怕會怪罪。

葉父瞧見葉母已經開始皺眉頭了,便也往葉母跟前夾了一筷子,“倆孩子感情好,是咱們願意看到的。”

規矩重要,可卻也比不得人。

就算因為這般行為得了太子怪罪,大不了一輩子不能再進一步,只停留在尚書之位。

這卻也是,有些人一輩子都得不了的榮耀。

孟相一心為國,落了什麼下場?

“如何?”一曲結束,太子又笑著問突厥王子。

“美則美矣,卻差一點。”這一次,突厥王子卻沒有繼續恭維。

太子的臉上立馬有些不好看,“哦?不知曉差哪一點?”

“那便請太子殿下瞧一瞧,可有區別?”而後揚聲,將他從突厥帶來的人,上了大殿。

瞧著都是一些個突厥打扮的姑娘,想來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衣服利索,鼓聲響起,彷彿瞧見了羊群,牛群,在草原上馳騁。

瞧著那些姑娘,甩起馬鞭,在大草原上盡情的奔跑,嬉笑。

若說大佑的舞姬,將柔美表現的淋漓盡致,而突厥的姑娘,便是將英姿颯爽重新演繹。

太子的眼睛漸漸的看直了,彷彿已經迷失在了大草原上。

如韻郡主在旁邊看的直皺眉,可卻不能開口提醒,只帶著怒氣掃向下頭一圈,最後落在了顧夭夭的身上。

瞧著,在場的男子都被突厥舞姬所吸引,只有葉卓華,那雙眼睛始終是看著顧夭夭的。

在這一瞬間,彷彿覺得太子妃的位置,也沒有那麼讓人得意。

而後將視線一點點的挪開,最後落在了葉母身上,“聽聞葉夫人身子不爽利,如今可好些了?”

下頭採買的人,嘴巴沒那麼嚴實,各府總會有那麼一些個枝頭末梢的小事傳出去。

鼓聲繼續,如韻郡主與命婦閒聊,卻也是成心不想讓大家安靜的欣賞。

“多謝郡主掛念,臣婦的身子還是老樣子,該沒有什麼大事。”原本,對於這種問題,該回上一句,無礙了。

可想著,明日她便要被風吹的生了重病,這身子自然不能好的太快。

如韻郡主本也無心在乎葉母的身子,都沒聽清楚她說的什麼,便輕輕地點頭,“皓月縣主如今得了誥命,想來也是夫人平日裡行善積德才得了這般榮耀,只是,她到底是晚輩,品級比您高,這。”

而後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這般一來,按照國法葉母見了顧夭夭都得行禮,可她到底是長輩,若有什麼矛盾,顧夭夭端起誥命夫人的架子來,有什麼委屈,便也得受著。

這話,自然踩到了葉母的痛處。

從前顧夭夭只是個縣主,擺起架子來,都不是她能應付的,如今得了這麼高的誥命,若真舊事重演,葉家哪裡還有她說話的份。

葉父側頭瞧著葉母臉都白了,不由的伸出手來握住了葉母,“能得太子殿下看中是他們的福氣,夭夭又是個孝順的孩子,這事我們從未想過,就像是侯爺與華夫人,仍舊是京城裡的一段佳話。”

封號不配的,又不光只有葉家人。

如韻郡主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手中的杯子緊緊的握著,唇間噙著一絲冷意,“是嗎,但我怎麼聽聞,葉家婆媳不睦?”

這也不需要刻意打聽,就華夫人生辰宴那一幕,便足夠說明一切。

這若是婦人之間私下裡猜測,不過是無關痛癢的閒話罷了,如今被如韻郡主在大殿上提起來,打的是葉母的臉,更是打顧夭夭,乃至顧家的臉。

如今,她已然得封二品誥命,德不配位,必然會讓言官盯上。

若是真出了什麼岔子,不定就連顧父都得被安上個教女不嚴的罪名。

怪不得,葉父在聽聞自己將李語詩帶去,很是生氣。

原想著,她們都是太子一派,該是相互扶持,可老一輩的情誼,到底不是小輩們所能仰承的。

瞧著如韻郡主這般針對葉家,在場的人都將視線從舞女身上挪了過來,而在葉母與如韻郡主身上轉來轉去。

手邊,感受著葉父寬厚的手掌,就像多年前,遇到什麼事他們會一起扛一般。

心緒慢慢的平穩,而後抬頭看著如韻郡主,唇間帶笑,“許是郡主聽岔了,臣婦倒是不知曉這事。”

回答的客氣,可卻也明明晃晃的表示,並未有過這樣的事。

這種事情,自然婆母的回答最為真實。

看葉母這個時候還不承認,如韻郡主當即冷笑一聲,那是等著自己拿出證據來,讓大家的沒面上都不好做,這才死心?

只是還未說話,卻被太子給攔住了,“行了,婦人之間就愛打聽個家長裡短,你若有興趣,趕明去葉家好生問問。”

他聲音低緩,像是在哄如韻郡主。

卻將如韻郡主憋的,滿臉通紅。

可太子既然開口了,如韻郡主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恰在這時,突厥的舞停了,太子意猶未盡的看了一眼便又一眼。

這時候自又該突厥王子說話,“殿下,如何?”

太子強迫自己的視線,從這些舞女們身上挪開,輕輕的搖頭,“不過如此。”

瞧著太子剛才看的眼珠子都快掛在這些人身上了,如今倒是裝模作樣的來這般一句,倒是讓人好笑,不過突厥王子卻也不惱,笑著接了句,“許是在路上耽擱的時日多了,許久不練有些生疏,若是殿下不嫌棄,便讓她們留在宮裡練習,等著恢復以往舞姿,再給您演一曲,草原風華。”

突厥王子的提議,如韻郡主腦子立馬便想反對。

他送一些女人進宮算怎麼回事?與她分寵不說,不定懷著的迷糊太子,讓太子誤國的心思。

可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太子這邊卻是立即點頭,“這般小事,本殿自然應允。”

“殿下!”便是連華夫人,此刻忍不住提醒了句。

可太子就如同沒聽到一般,只瞧著那些個舞女,而後抬手讓宮人帶她們下去,還吩咐了,要下頭的人好生照顧。

如韻郡主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不過是一些個下賤的舞姬,如何還讓人照顧,莫不是以為,日後能做娘娘的。

既然,太子不提兩國的事,突厥王子自也不會主動提起。

此刻,布珍公主突然站了出來,對著太子見禮,“聽聞大佑葉夫人,才智雙全,今日我有心想要請教一二。”

而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顧夭夭,“咱們,比一比打算盤可好?”

以為布珍要比什麼琴棋書畫,沒想到竟然比算盤,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顧夭夭眼微微的眯了起來,提起算盤她恍然間想起來,這一雙眼睛便是在客棧裡見的,那個自稱是貴人非要換屋子的女子。

那日她帶著面紗,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顧夭夭笑了笑,這大佑的貴女都要學習掌家,這算盤自然都會,而且顧夭夭下頭又有許多鋪子,若是比算盤,她倒沒什麼可怕的。

只是人還沒有站起來,卻被葉卓華拉住了,“公主有心練習算盤,宮裡頭的有的教習師傅,只是我夫人。”

而後看著顧夭夭,唇間輕輕的笑了起來,“沒空。”

極致的張揚。

突厥的使臣的臉色,全都變了。

便是連太子,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葉卿,不過是一場小比試,無傷大雅。”

布珍公主好半響才緩和過來,“莫不是,葉大人怕輸?”

葉卓華卻沒理布珍公主,而是轉頭看向顧夭夭,“你可願意?”

顧夭夭忍不住白了葉卓華一眼,布珍公主都已然在眾人跟前提出來了,除了不會,哪裡有拒絕的可能。

“公主是客,我自然該奉陪。”顧夭夭到底還是輕輕點頭。

顧夭夭既然願意,葉卓華自不會說什麼。

而後顧夭夭從位置上站了出來,先衝著太子見禮,而後才看向布珍公主,“不知公主,如何比試?”

布珍公主雙手背後,“就比,算盤珠落,我們誰到手的珠子更多?”

布珍公主說完,在場的人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這叫什麼比試?

還以為是要比真本事,誰知道布珍公主這是尋機會打人?

她是在馬上長大的,這搶東西的本事,自然不是大佑女子能比的。

只能暗暗的為顧夭夭捏把汗,也不知曉她是這麼惹到了這個小祖宗了?

葉卓華一聽布珍公主這般言語,當下便站了起來,雖說顧夭夭是武將出生,可到底是許久沒練過了,恐怕是會吃虧的。

“好!”卻不想還未等到他說話,顧夭夭已然應了下來,“不過,再比試之前,咱們可得提前說好,這是你我之前的比試,不能尋求旁人幫忙。”

“這是自然。”布珍公主想也不想便應了下來。

顧夭夭伸手做了一個請字,而後往後退了一步,與布珍公主對面而立。

布珍公主既然提出了比試,下頭的人已然準備好了算盤珠,為了好計算,準備了五十一枚珠子,放在兩人的中間。

待太子說開始之後,宮人放開了珠子,顧夭夭與布珍公主同時出動。

快要靠近珠子的時候,布珍公主身子突然往前傾,看著是等抓珠子,可是就那高度,卻是正好能打到顧夭夭。

電閃雷鳴之間,顧父與葉卓華同時站了起來。

國又如何,比起顧夭夭的安危,它算個屁!

若是布珍公主傷到顧夭夭,絕不讓她好過。

可還沒等顧父與葉卓華出手,顧夭夭突然彎下腰去,腳橫掃了地上的珠子。

顧夭夭避開了布珍公主的攻擊,將那些珠子全數掃在兩側,正在赴宴的眾人腳下。

瞧著門邊還落了兩隻,顧夭夭與布珍同時起身。

若是論速度,布珍自然要快顧夭夭一步,可布珍是去撿珠子,而顧夭夭則是要將它掃在一邊,胳膊到底比腿短,眼瞅布珍便要碰著珠子了,顧夭夭用腳尖突然一勾,那珠子好巧不巧的落在了葉卓華的腳下。

葉卓華看著顧夭夭這般行徑,似乎明白過來了,而後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另一邊的顧父,卻始終放不下心,一直盯著布珍公主,生怕她再作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珠子,散落滿殿,突厥使者瞧著自己腳下的珠子,彎腰想要去撿。

“本官記得,布珍公主言,今日是兩個人的比試,旁人不能幫忙。”輕飄飄的話,攔住了突厥使臣的動作。

原本,突厥使臣張嘴就要回一句,他不過是幫忙將珠子從地上撿起來,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恍然間,也明白了顧夭夭的意圖,他們比的可就是撿珠子。

心中暗暗的罵了一句,大佑狡猾。

與此同時,顧夭夭與布珍公主同時站定。

顧夭夭面上含笑,帶著一絲從容,而後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看布珍公主沒有反應,她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在眾人的注目下,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所有的努力,彷彿就為了現在,讓眾人瞧著顧夭夭緩緩往前走,眼神從容的望著前方,腳下步子平穩,裙襬始終不動分毫。

只這一刻,大家都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就該得二品誥命。

顧夭夭最終在顧父跟前停下,說了句,“爹,女兒無事。”而後慢慢的蹲下身子,低頭撿起了顧父腳邊的珠子。

這是她的父親,莫說是在他跟前低頭,便就是跪著又是理所應當。

撿起第一顆後,回頭看著布珍公主。

倒是要瞧瞧,這個驕傲的公主,如何在旁人跟前低頭。

布珍公主沉著臉,心中一遍遍的罵顧夭夭心思歹毒,這是在藉機折辱她?

她是突厥最高貴的公主,這世上何人配讓她低頭?

看布珍公主遲遲不動,顧夭夭不由的問了句,“公主這是不比了?”

這事,本是布珍公主提出來,如今站著不動,一句不比自然容易說出來,可是說出來之後呢,當這大殿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公然耍賴?

視,大佑為玩物?

布珍咬著牙,在顧夭夭的注視下,艱難的往前走。

對於她的處境,顧夭夭沒有半點同情,左右是她自己自找的。

看顧夭夭撿起了一顆珠子後,顧父才慢慢的坐了下來。

眼裡閃過一絲驕傲,看,這是他的女兒,公主又如何到底也比不得。

從顧父跟前起身後,又到了葉父葉母那邊,既然到跟前了,便要喚一句,“父親,母親。”而後,低下頭去,將珠子撿起來。

公婆跟前,這頭低的自然是,無可厚非。

葉母這邊停下了三顆珠子,顧夭夭全都撿起來後,便到了葉卓華跟前。

夫君跟前,自然也是應該。

她緩緩的蹲下身子,可沒想到,葉卓華也蹲了下來,目光定定的看著顧夭夭,彷彿在說,瞧吧,我雖然不能幫你,可我卻可以陪著你,萬萬不會讓你一人,面對。

葉卓華蹲下去的時候,腳卻沒有挪地方,免得突厥的人尋藉口,若讓旁人也在旁邊蹲下,豈不是,勝負難分了?

葉卓華的小動作突厥這邊自然也瞧見了,布珍公主蹲下身子將耶齊王子腳下的珠子撿起來,而後轉頭看向了旁邊使臣的腳下。

猶豫片刻,到底伸出了手。

可是卻還沒有碰到那珠子,卻被耶齊王子給攔住了,“夠了。”

他沉聲將人拉住,“不過,是句的玩笑。”

怎麼,也不能公主受辱。

布珍眼眶有些紅,不過到底是立在一邊,不再有所動作。

顧夭夭往前走了幾步,將珠子呈給太子跟前的內侍,不過也才五顆珠子,卻足夠碾壓布珍公主。

側身看了布珍公主一眼,“到底,只有臣婦一人認真了。”

說好了是比試,你們輸了便成了玩笑,可真是,有意思的很。

布珍有些不忿的將珠子猛的扔在地上,“顧氏,你卑鄙!”

顧夭夭微微額首,笑著說了句,“臣婦,擔不起。”

布珍冷冷的盯著顧夭夭,手指著地上的掉滿的珠子,“莫不是,本公主冤枉你?”

顧夭夭掃了一眼,卻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公主說的這般,臣婦並不知曉,原來不能動腦子。”

“你!”布珍到底忍不住,直接揚手衝著顧夭夭上去。

砰!

葉卓華手中的水杯,照著布珍扔了過去,布珍的胳膊吃痛,不由的將手放了下來。

與此同時,葉卓華已經將人擋在了身後,“公主,這是要比武?”

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布珍,“不問而動手,公主這究竟是要比試,還是單純的想要欺負人,只是,若是傷了我妻子,怕代價不是公主能付得起的。”

話輕飄飄的,卻是極盡張狂。

布珍公主眯著眼睛,“不過是個二品夫人,本公主還能懼了不成?”

揉了揉發麻的胳膊,莫說現在她還未將人如何,就算真的傷了如何。

“那麼,公主可以試試?”葉卓華微微挑眉,彷彿絲毫不在乎對方是女子,若是她敢傷顧夭夭,葉卓華將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布珍,回來。”此刻,耶齊王子突然開口喚人,而後衝著太子一抱拳頭,“不過是句玩笑,還忘殿下莫要當真。”

太子還未說什麼,便聽著顧父冷冷的哼了一聲,突兀的打斷兩人對話。

剛才他便想出手,大概是年齡大了的緣故,到底是比葉卓華慢了半步,那憋在心口的火氣,自是無處發放。

如今聽著耶齊王子,竟然將布珍試圖動手打人的行為,歸於玩笑,不由開口,“耶齊王子果真大度,想來該也知曉,我這女兒盡得本將軍真傳,想來便是動起手來,誰輸誰贏卻也說不準,只希望界時若是小女失手傷了公主,還忘耶齊王子還能這般輕飄飄的說一句,玩笑!”

顧父這話自然是假的,顧夭夭多少會些拳腳手勢,可斷然不是得了他的真傳。

只不過都已經鬧的這般難看了,就算他們願意,上位者也不可能再同意他們比試。

顧父說完,葉父緊接著便將話接過來,“傷了人如何是玩笑?夭夭自然懂得輕重,公主來者是客,定然不會與公主動手。”

而後,又瞧了葉母一眼。

葉母瞭然的點了點頭,“可憐的孩子,哪裡受過這般委屈。”

低著頭,像是喃喃自語。

顧夭夭這一句話沒說,這一個個全都跳出來護著顧夭夭。

便是連馮夫人,都看向葉母,“知曉你心疼兒媳,不過想著公主該是知道規矩的,不能胡鬧的很。”

便是連馮夫人,都不怕得罪了布珍。

這架勢,莫說一個外邦公主,就是大佑公主都扛不住。

耶齊王子緊緊的擰眉,都說大佑內亂,如今看重臣齊心,不過就一個顧夭夭,都能讓她們一致對外。

思量片刻,耶齊王子只能抱拳說,“王妹頑劣,還忘殿下莫要怪罪。”

看著耶齊王子被眾人逼的不得不對自己低頭,太子及其的滿足,此刻自然是不在乎的擺手,“不過一時起了興致,這般便是言重。”

太子既都開口了,旁人自然不會再說什麼。

葉卓華便拉著顧夭夭的手,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顧夭夭原是想甩開了,可掙扎了一番,始沒法,便也只能作罷了。

只是坐定後,忍不住小聲說了句,“你太沖動了。”

就布珍那一巴掌,顧夭夭自信是能躲開的。

葉卓華輕笑搖頭,“我總不能,比岳父晚吧?”

看著自己說的女兒被針對,顧父氣的嘴角都開始抽動了,若是剛才葉卓華不出手,顧父必然動手了。

畢竟是外嫁的姑娘,父親堪堪的冒頭,總是有些扎眼。

如今,葉卓華先出了頭,顧父再說話,便更合乎情理。

更何況,葉卓華剩下的話沒有說,眼看你要受傷了,哪裡還能冷靜的對待。

眾人都坐定,場上似乎緩和了許多,只除了布珍還直挺挺的站著。

“回來!”耶齊王子微微擰眉,小聲的喚了一句。

可布珍公主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突然對著太子見禮,“殿下,看著葉大人與夫人,錦瑟和鳴,布珍突然覺得成親真好,大佑的男子也真好,所以布珍有個不情之情,希望太子殿下能允許我,在大佑挑選順心的夫君。”

這,自然是好事。

原本兩邦情誼,這次本就是商量和親的,公主願意嫁過來,自然是最好的。

太子當即點頭,“如此好事,本殿自然願意,成公主之美。”

在場上的人都紛紛點頭,與兩邦百姓而言,自然是有益處的。

顧夭夭看了葉卓華一眼,這一幕可是上輩子沒有出現過的。

便是布珍公主,也都沒來大佑。

只是,顧夭夭眼神一閃,或許並非沒來,只是沒有被人碰著罷了。

“莫要胡鬧。”耶齊王子壓低聲音斥了一句,父汗最是在乎布珍公主,讓她遠嫁自是不願意的。

可若是將人帶回去。

耶齊王子在在場的大臣面前掃了一圈,憑他對布珍公主的瞭解,怕是已經有了心儀物件,可大殿上的人,怕是沒人願意跟著布珍回突厥。

布珍彷彿沒有瞧出耶齊王子的暗示,佯裝無事隨口便來一句,“太子殿下都應允了,莫不是反而兄長,不想讓我歡喜?”

這話自是玩笑,可卻將耶齊的嘴給堵住了。

耶齊不由的捏了捏眉心,這個妹妹從小就有自己的想法,性子倔的很,認準的事莫要說自己,就是父汗都不定能讓她改變心意。

哪裡是自己不想讓她歡喜,是因為知曉,她這般選擇不會歡喜。

這話若是私下裡說,他還能勸上幾句,可如今在眾目睽睽下說出來,自不能那般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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