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顧夭夭就在房頂聽著,對於顧明慧的做法,她心裡也是清明。

只不過,顧明慧不提,她也不好多解釋。

總之,往後的日子還長,總有機會證明。

“罷了,我也覺得,葉絛之能做出這般事來。”顧夭夭長長嘆息,自是做了妥協。

顧明慧只當她願意補償葉卓華,卻不知曉,顧夭夭只單純的想,遂了顧明慧的心意。

瞧著時辰不早了,顧夭夭出去去尋葉卓華,這個時候前頭已經起身,都準備著離開。

原本太子是想著提前走的,大約是如韻郡主太高興了,一直拉著他不停的說話,以至於耽誤了時辰。

出門的時候,大家自然先要恭送太子殿下的。

待人走後,顧夭夭在葉卓華跟前輕輕地嘆了一聲,“你說,殿下帶了這麼少的人,這麼晚回宮可安全?”

聲音不大,卻足夠她身後的官員聽見。

葉卓華輕哼了一聲,“左右,這不歸刑部管,我自不必多問。”

他倒是將刑部的人給撇出來了,可身後的京兆尹卻將心提了起來。

聽聞,前些日子布珍公主不是遇了歹徒了?若是有那醉漢不長眼的衝撞太子殿下該如何是好,是以,出了門趕緊尋人,一定要照看好太子殿下。

人,自是會派的不少。

待上了馬車,葉卓華湊到顧夭夭跟前,“不去看戲?”

顧夭夭輕輕搖頭,“這般,不是顯得太過於刻意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另一邊,雖說如今天色已晚,可是太子始終惦念著靖王,若是不將顧明慧成親的事,告知於他,心裡總覺得不暢快。

便讓人將如韻郡主,送回侯府。

如韻郡主自然是願意太子親自送她的,可是太子沒這個意思,她也不好主動提出來,只是回頭的時候,瞧著跟著馬車的胡月娘,眼底閃過一絲怨憤。

若是可以,她情願跟在太子跟前,做女官的人是她自己,這樣,便可以日日見到太子了。

太子如今滿腦子都是靖王,如韻的表情他自然不會多做揣摩,只想著趕緊將人送走,好,親口與靖王說一說,這喜訊。

靖王的後事是太子安排的,因為生前是罪人,自然不能入皇陵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太子自然會為靖王休憩陵墓,只是這地方,他讓尋了好風水給瞧了。

這個地方,地處低窪,四面環山,將這陵墓壓的永世不能翻身。

這個地方,就是青天白日裡過來,也都覺得陰森森的,可許是因為心裡太過於得意,在太子眼裡,這窄小的山道,便也成了寬大的官路。

到了陵前,太子親自在這裡,添上了四杯酒水,痛快的說上了句,“你生前,求而不得的東西,如今都有了歸宿。”

權利是自己的,女人,是馮家的。

瞧瞧,太子垂眼看著靖王的陵墓,真真是可惜。

自然,還有宮裡頭那位,太子雖說答應了皇帝,留馮皇貴妃一命,可是,若是不折騰折騰她,如何消自己的心頭恨?

酒杯,猛然間照著陵墓扔了上去,“趙遠毅,你永遠是本殿,手下敗將!”

轉身,走的步伐,極盡張狂。

彷彿,天下以在手中。

“殿下!”只是剛出了林子,便聽著有人在喊他。

剛才的一時意氣,自沒覺出什麼來,可此刻突然間打了個激靈,“何人?”

跟前的侍衛自然將太子護住,而京兆尹的人,此刻也在暗處出來。

甚至,還有護城兵。

黑壓壓的,站的滿滿當當。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一身黑衣的文候,被壓在了過來。

“你這是做什麼?”太子一瞧是文候,心才放了下來,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屑。

文候慢慢的將手抬起,規矩的與太子見禮,“臣,有本啟奏。”

太子輕輕的轉動的手中的扳指,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文候,你既然在養病,朝堂的事你便不必費心,等你病好了,早朝的時候,本殿自會聽的。”

瞧著太子要走,文候撲通跪了下來,“臣心不在朝堂,空領俸祿心中難安,臣膝下只有一女,該由她替臣為大佑盡忠,求殿下允許,如韻郡主和親突厥!”

最後幾個字,文候抬高了聲音,彷彿是想讓所有人都聽見,又或者單純的只想表達,自己對如韻郡主與太子的婚事,有多麼的不滿。

太子的步子突然停了,“本殿瞧著你,果真病的不輕。”

他已然定下,如韻是太子妃的事,如今被未來太子妃的父親,請奏將她嫁給旁人,這是要將自己的臉面,放在何處?

文候已然有自己的堅持,“臣是如韻的父親,臣管不了旁人,卻能管的瞭如韻的婚事,她,嫁突厥!”

雖說,布珍公主要在大佑選夫婿,只要選的人不是太子,那麼,她就不算和親。

皇帝沒有待嫁的公主,便會從宗親裡挑選合適的女子。

即便,文候不一定姓趙的事被挑了出來,可,如韻郡主依舊是這大佑,待嫁閨中的姑娘中,位分最高的。

“本殿瞧著,華夫人對你的病情,並不用心,看來你們夫妻的感情,不過如此!”而後,抬手讓人將文候帶下去,順帶給華夫人送句話,“文候到底是朝廷重臣,若是華夫人不能將人醫好,本殿不介意,親自尋人。”

文候被拽下去的時候,嘴裡始終喊著,“求殿下,允許如韻,和親突厥!”

那聲音,一陣陣的,纏的太子心煩。

猛的回頭看向文候,眼裡到底閃過一絲殺意。

另一邊,華夫人自從答應瞭如韻郡主,要給文候自由,便說到做到,只要在侯府,文候想去哪便去哪。

便是來自己的屋子,她都不說阻止。

這些日子,文候總會來自己的屋子坐坐,不說話,就那麼坐著品茶。

有時候,華夫人想著,若是時光慢下來,天天如現在這般,也未嘗不是好事。

年少的情懷,總是難忘。

恨,不過是因為,愛的太深。

今日,馮澤大婚,華夫人故意讓如韻郡主自己過去的,倒也不是她有多麼想壓馮家一頭,只是想著讓她獨當一面。

顧夭夭既然透露出好感了,如韻郡主若是能壓的住脾氣,待到幾日後她親自登馮家的門,必然,也會是一團和氣。

可到底,心裡不踏實。

便沒留在自己的屋中,去了院子裡最高的摘星閣,望著街道上可有如韻郡主回來的馬車。

終於等到如韻郡主回來,華夫人的心才落了下來,讓人扶著慢慢的從閣中下來,等著如韻郡主去她屋子,講一講今日在馮家發生的有趣的事。

只是,如韻郡主一進屋子,滿面通紅的坐在華夫人的跟前,“娘,今日殿下,殿下當著眾人的面拉我的手了。”

雖然太子沒有將自己送回來,可想起今日宴席上太子的溫聲細語,如韻郡主依舊是,滿心歡喜。

華夫人無奈的搖頭,她的孩子啊,什麼時候能長大,怎麼現在滿腦子都是男歡女愛的事情。

正想著斥責一句,卻聽得下頭的人稟報,說是侯爺不見了。

“什麼?”華夫人突然變了臉色,也沒來得及披上披風,趕緊往外走。

“娘,慢點,許是爹心裡不舒服,在哪裡喝悶酒。”如韻郡主在後頭滿不在乎的勸了句。

畢竟,這侯府上下都是華夫人的人,文候還能跑哪去?

華夫人沒理會如韻,親自指揮人將容易漏掉的地方,去尋。

可依舊,一無所獲。

憑空消失的,讓華夫人恍然間想起了,當初她將顧夭夭藏起來的時候。

趕緊小跑著回自己的屋子,不在乎什麼貴夫人的形象,只想確定,文候是不是走了。

只是,還沒走到一半的時候,聽的下頭人說,太子派人將文候送回來了。

華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好,文候回來了。

只是,猛然間反應過來,“太子的人送回來的?”

待對方點頭後,心,猛然見沉到了底。

文候一路跌跌撞撞,身上沾了不少土,乍一看如同是街上行乞之人。

華夫人讓人將文候帶進去,自己聽著太子派人傳來的教誨。

如韻郡主過來的時候雖然晚些,可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如此壞自己的姻緣。

太子已經說出了讓自己當太子妃的話,可文候卻執意讓她和親,即便太子自己留下來,也不可能心無芥蒂。

便是如韻也知曉,擺在她面前最好的路,便是避開太子,亦不和親。

這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親事,她如何甘心,不等宮裡的人走,她便猛地轉身離開,推開眾人去尋文候。

文候被華夫人關在柴房,推門進去迎面一股黴味撲鼻而來,若是從前如韻郡主必然心疼文候的處境,可此刻,她只想大聲的質問。

聽著門開,文候抬頭瞧著哭成淚人的如韻郡主,眼神一黯,低頭說道,“爹不會害你,太子絕非良配。”

“你若嫁給他,爹情願你,出家當姑子。”

文候的話,不可謂不重。

“為什麼,為什麼?”如韻郡主反反覆覆的問道,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太子怎就不是良配?

文候攔住太子的事,畢竟那麼多人都瞧見了,少不得會傳出來。

顧夭夭那日去侯府,安排那麼多,只是想告訴文候,馮澤與顧明慧大婚的日子。

太子的秉性,他比所有人都瞭解,那日,太子一定會靖王陵前。

他心中所想,必然成全。

顧夭夭為自己添上了茶水,“宮裡頭死人,可有眉目了?”

葉卓華微微挑眉,“你不該,心中有數了?”

不若,為何藉著教訓布珍的名頭,給太子添堵?

聽了葉卓華的話,顧夭夭低聲輕笑,“我有時候在想,其實這般也不錯,你瞧瞧,太子待我顧家多好?”

對於這話,葉卓華不由挑眉,“那你,確實有些沒良心。”

順著顧夭夭的話接了一句。

卻被顧夭夭猛地拍了一下。

葉卓華順勢一個踉蹌往後退了一步,只是抬手順手拉住了顧夭夭的手,“你有氣,何至於發在我的身上?”

有些事情,他們都明白,所以,才能更加確定,誰才是明君。

有些時候,捧也可能變成殺。

顧夭夭這輩子不愛參與這些個事,這還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顧夭夭頭一次出手,一次,便點了七寸。

葉卓華忍不住趴在顧夭夭跟前的桌子上,仔細的瞧著顧夭夭,嘴角輕輕的勾起。

“你說,我何其幸運?”還能,在失去之後,復得。

有些話,其實不用明說,看著是他一步步的靠近,可若沒有顧夭夭的妥協,斷然,沒這麼容易。

顧夭夭總覺得,葉卓華的眼裡,帶著一種看透的一切的感覺,讓人,很是不舒服。

“我覺得,你今夜想睡外頭。”冷哼一聲,自是警告。

只是這話卻是讓葉卓華來了精神,滿腦子只有顧夭夭的那一個睡字。

天色漸晚,確實該睡了。

自然,睡這個動作,花樣很多。

一夜,折騰。

顧夭夭臨閉眼的時候還想著,下次,下次一定不會這般縱容,葉卓華。

顧夭夭醒來的時候,太陽昇的很高,意外葉卓華沒有在跟前,起身的時候顧夭夭還問了夏柳一句,夏柳說是葉卓華還沒回來。

顧夭夭微微擰眉,難道朝中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想著,等著葉卓華回來,問上一句。

不過這幾次,葉卓華再沒往顧夭夭的脖子留下印記,一來,後日顧明慧便要回門,顧夭夭總會過去,長輩跟前,那般行事,到底荒唐。

二來,葉卓華也不必刻意的去證明什麼,左右,他顧家姑爺的地位,也坐的足夠穩。

“夫人,布珍公主求見。”下頭的人,除了夏柳也沒再有人,稱呼顧夭夭為姑娘了。

布珍公主過來,明顯是有目的的,可是,將人晾在外頭也不是個事,便讓人領在廳裡。

今日,顧夭夭沒想著出門,穿著是一個低領對襟羅裙,只簡單的梳上一個墮馬尾,一根長長的白玉簪子,固定著。

白玉襯人,顧夭夭一顰一笑便似有星光流轉。

不需要像華夫人那般刻意,只隨意的站著,便讓人輕視不得。

彷彿,真正的貴婦人,不是端坐在廟堂之上的人,而是,一舉一動都繪成了一副仕女圖,讓人,仔細觀摩。

收拾妥當之後,顧夭夭便起身要去見客。

卻被夏柳給攔住了,“姑爺說了,姑娘的早膳必須要吃點東西。”

哪怕,只是一碗粥,也不能空腹。

尤其布珍公主過來,誰知道會待到什麼時候,總不能讓顧夭夭一直餓著。

“他不在,你不說他是不會知曉的。”顧夭夭滿不在乎的說了句,上輩子,她早早的去了,那是因為心氣鬱結,這輩子又沒那麼多不順心的事,何至於這般,小心翼翼?

夏柳始終沒有讓開,“奴婢覺得,姑爺說的對。”

看夏柳堅持,顧夭夭無奈的點了一下夏柳的額頭,“倒是將你慣壞了。”

不過,夏柳也是有分寸,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上來許多膳食,只簡單的讓人端了一碗燕窩粥。

低頭的時候,卻讓顧夭夭瞧見了,夏柳脖子上,那一抹不正常的紅色。

顧夭夭忍不住皺眉,“夏柳,你是我跟前的人,若有心上人,你只管與我說,我定然會成全。”

也不必提什麼,體面的出嫁。

不說,也都懂。

夏柳的面容一僵,隨即扯了個笑容出來,“姑娘放心,奴婢自不能給姑娘省銀錢,可要求姑娘給奴婢添妝的東西豐厚些。”

看夏柳還有心思說笑,顧夭夭便不好再問。

畢竟感情的事,莫說是她了,便是夏柳的母親也做不得主,除非她自己,主動尋求幫助。

另一邊,布珍公主等的都有些焦急了。

便是下頭的人,都忍不住抱怨,“殿下,不過是個尚書夫人,便擺這般架子,若是在咱們。”

話正說著,卻被布珍公主打斷了,“可,這並不是咱們的地盤。”

不然,她也不會被,傷的,顏面掃地。

在突厥,哪個男兒不想要,迎娶自己?

正抱怨的時候,顧夭夭領著夏柳便到了,右腳剛邁入門檻,唇尖勾起了笑容,“讓公主久等了。”

而後收腳站定,側身交代下頭的人,“難得公主來一趟,將咱們府裡最拿手的桂花糕給公主嚐嚐。”

交代下去之後,顧夭夭在繼續往前走,到了布珍公主的跟前,福下身子,“請公主安。”

面上歡喜的,瞧不出她們之前起過多大的衝突。

布珍公主沒讓顧夭夭起身,只冷哼了一聲,“葉夫人可真是。”

只是,訓斥的話還沒說出來,顧夭夭便徑直站了起來,堪堪的打斷了布珍公主的話,“公主初來乍到,想必不知曉我婆母可是遠近聞名的善人,得她老人家的真傳,我倒覺得佛留下的箴言格外有趣,每日清晨,都會誦讀兩遍,過來的晚了,想來公主也不計較。”

假話,自也會,張口就來。

誦經,自講究個有始有終,即便是突厥,也該懂得。

布珍公主突然過來,碰著人家主家有事,也在情理之中。

她畢竟不是大佑的公主,做不得讓大佑命婦放下手中的事,出來迎接。

“葉夫人巧舌如簧,都這般說了,本公主若是計較,豈不是本公主不明事理?”布珍公主沉聲說道。

對此,顧夭夭不置一詞,便就端的預設的架子。

只是,剛才倒沒有注意,現在用眼角瞧去,這布珍公主的臉色差的很,雙眼明顯是腫了,且臉上看著,點點紅色也沒有徹底的下去。

布珍公主在顧夭夭在吃癟,若是以前早就發火離開了。

可現在,布珍公主不停的做著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後抬手讓自己的人下去,“本公主要與葉夫人,說上幾句,體己的話。”

瞧著突厥人都退了下去,顧夭夭便抬手讓夏柳也退了下去。

夏柳有些不放心,畢竟,這被寵壞的公主,不定能做出什麼事來。

出去後,便想著注意聽些,若是動靜不對,立馬衝進去。

“下頭的人都比你知道,與我獨處一室,與你並沒有利。”布珍諷刺的哼了一聲。

夏柳臨出門時候的那防備的眼神,她自然收在眼裡。

顧夭夭端起茶杯,悠然的品著,“我的人,自是護主。”

布珍沒有接話,而是低頭轉著杯子,慢慢的抬頭,帶著幾分嘲弄,“葉夫人的心態,本公主佩服,只是。”

話鋒突然一轉,“葉大人,該是還沒有下朝吧?”

顧夭夭垂著眼,並沒有理會布珍,好似只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杯子裡的茶水。

布珍公主停頓片刻,只能繼續說道,“昨日我以死相逼,兄長已然答應,去請大佑太子賜婚,只是不巧,竟然碰到了。”

布珍公主嘖嘖兩聲,“沒想到,大佑太子竟然與宦官。”

因為進宮突然,有些東西還沒有整理,又或者,對方膽子大的很。

竟然,在耶齊的眼皮底下,動手動腳。

耶齊自當沒有看見,不過,回來後特意打聽了,說是宮裡頭不太平,有宦者頻頻出事。

今日,那些言官又拿這個參內務府,說是吵的厲害。

耶齊猜測,內務府這麼久都沒有定論,怕是有人刻意壓著,莫不是太子一夜風流將人滅口

這事,自不是小可。

這案子的結果,更不能從突厥人口中,傳出真相。

顧夭夭微微挑眉,“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就不怕,知曉了太子秘辛被報復?

布珍公主此刻,面上才有些得意,“你大佑的皇帝,此刻不過是個廢人,儲君卻如此荒唐,今年莊家收成又不好,看著表面光鮮的大佑,實則早就千瘡百孔,葉夫人是個聰明人,該是知道,不只是我突厥盼著兩國交好,你大佑更是如此?”

“所以,你憑何對我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

對於布珍公主,聲聲質問,以及她自以為知曉的真相,顧夭夭回的不過是一聲冷笑,“布珍公主,所以,你說了這麼多,只是希望我對你態度好些?”

微微挑眉,眉目之間,帶著的是濃濃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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