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驕陽脾氣直,話也說的毒,只不過在高裡王子跟前,一直有所收斂罷了。

高裡王子彷彿是頭次認識葉驕陽,只一臉驚異的看著葉驕陽,“你,你如何能這般粗俗的,粗俗的說我父汗?”

葉驕陽微微挑眉,“你父汗又如何,我母親為何要對你父汗求而不得?作為男人,才平息了內亂多少年?大佑適逢天災人禍,我父親不僅能平亂還能輔佐明君,內院乾淨,除了瞎了眼的女子,不然,誰人會不選我父親而選你彈丸小國的一個大汗?”

這話,葉驕陽說的雖然有些誇張,可突厥畢竟現在確實比不得大佑,不然,耶齊也不可能送質子過來。

剛才,葉驕陽還想找理由給高裡王子開脫,可現在,卻不想了。

父母嬌養她這麼大,不是為了讓她給旁人伏低做小,她平日裡驕縱可卻不是不孝的人,莫說她同高裡王子還沒什麼,就算真的有什麼,一個不敬重自己父母的人,骨子裡便是瞧不起自己。

感情,她不僅要賠上自己,還要讓父母的尊嚴被踐踏,自己還算個人嗎?

“至於我母親誇你父汗,莫不是你聽不出來,我母親不過是隨口說的客氣的話嗎?當真可笑!”

高裡王子被葉驕陽一句接著一句,臉說的通紅,“你,你這還是女子嗎?”

呸!

葉驕陽吐了一口氣,“我是不是女子用得著你說?我在大佑便是比公主都不差,你口口聲聲說要給我名分,臉呢?我求你給名分了嗎?是我攀著你嗎?我若尋你自然是下嫁,你如今不過是耶齊的一個寵子罷了,將來大汗位置落在誰身上,還不一定呢!”

“而我呢?我是皇后的侄女,是未來天子的表妹,是國舅夫人外甥女,正兒八經的天生貴胄,別說我們大佑稀罕不稀罕同你們和親,就算是和親又如何,皇家公主輪遍了,也輪不到本郡主遠嫁!”

“還女子無才便是德,本郡主是太傅的學生,學識自不用說,七歲看賬本,十歲可在姨丈軍中沙盤定計,十五那年,太傅親說本郡主有女狀元之才,母親大佑境內,上千所鋪子本郡主運作自如,本郡主也曾女扮男裝隨姨丈上陣殺敵,你配的上本郡主嗎?”

當然,這上陣殺敵倒是她說的兇險,不過是一次平亂,她們過去罷了,都已經佈置縝密,只等著將對方甕中捉鱉了。

不過,葉驕陽殺過人,卻也不是假話!

父親為自己取名驕陽,便是希望她光芒萬丈,而不是被困在方寸之中。

高裡王子緊緊的抿著嘴,他始終想不明白,明明對他一臉痴迷的葉驕陽,為何,突然間變了臉?

“驕陽,我只當你是耍小性子,不與計較,以後可莫要再這般,胡言亂語!”終究,高裡王子沉聲說了句。

人,一旦清明過來,看事情越發的通透。

怪不得上次,明明高裡王子承認了錯誤,自己還覺得心裡憋悶的很。

因為,明明自己說的在理,而在高裡王子跟前,不過都是他的包容罷了。

突然,葉驕陽驚的一身冷汗,很難想象,若是她不及時醒悟,未來等著她的會是什麼?

是,被高裡王子慢慢折斷了翅膀,明明是光芒萬丈卻會變得懦弱膽小,一無是處。

會變的,日日圍著高裡王子轉,失去自我,失去親人。

慢慢的,就會將自己,活成了牽線木偶一樣。

這一刻,葉驕陽都覺得該感謝高裡王子,感謝他急於求成,讓自己及時醒悟。

不然,開水煮青蛙,等著反應過來,已經為時已晚。

也許,是心態變了,此刻再看高裡王子這一張臉,腦子裡只有四個大字,“非我族類!”

“你我之事就此作罷,以後再見面就當不識,如若再讓我知道,你在背後耍手段,不用我父親出手,我亦讓你,悔不當初!”葉驕陽說完,便直接準備轉身離開。

“驕陽!”高裡王子的心到底慌了,趕緊拽住葉驕陽,“剛才是我錯了,以後你不喜歡的話,我都不說了成不了?”

葉驕陽冷笑一聲,到了現在,他依然用這樣的手段。

愚蠢!

“高裡王子,本郡主命你放手!”回頭,冷冷的看著高裡王子。

看高裡王子不放,葉驕陽猛地拽了一下,高裡王子似是早有準備,根本動不的分毫。

葉驕陽的眼神是越來越冷了,伸手拔下自己的簪子,衝著高裡王子狠狠的刺了過去。

高裡王子吃痛,瞬間放開了葉驕陽。

臨走的時候,葉驕陽丟下了句,“給臉不要臉!”

她來的時候風風火火,走的時候也依舊如此,甚至都沒有同布珍公主道別。

而布珍公主這邊,到底是怕出事,跟著他們便出來了。

只暗處,將葉驕陽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等著葉驕陽離開了,布珍公主這才走了出來,“這下,痛快了?”

高裡王子冷哼了一聲,嘴角輕輕的勾起,“痛快,如何不痛快?”

說著,便直接轉身準備回自己的屋子。

布珍公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你若當我是你的姑母,聽我一句勸,驕陽,同你無緣。”

強扭的瓜不甜。

不是自己的瓜,哄著供著才能順遂,你這般算計,若是尋常女子也就算了,偏偏是驕陽,她哪裡是你能算計的。

可高裡王子並沒有聽進去,只心裡想,姑母?

他,從未有這樣的軟弱無能的姑母!

葉驕陽從顧府出來,總還是落了淚,只是她不敢停留,她怕外祖父在府中,萬一再碰著她。

葉驕陽倒不擔心,高裡王子會被為難,只是怕外祖父擔憂罷了。

年少時候,情動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

只是,那人卻是假的,所有的美好,不過是她自以為的,如此看清了對方的面目,只滿心覺得遺憾,遺憾所遇不是良人。

葉驕陽擦了擦淚,等著離著顧家遠些了,才讓人退到一邊,自己默默的落了一會兒淚。

這般樣子,不想回府讓父母瞧見,免得讓她們心疼。

哭了一陣,葉驕陽自個都覺得,因為高裡這樣的人不值得。

擦乾眼淚,回頭準備喚人可以回葉家了,卻瞧見了,不遠處,那個束著金冠的少年,朝自己走來。

“太子表哥?”葉驕陽驚訝的喚了一聲。

太子笑著點頭,“我剛從校場過來,不想在這遇見了驕陽。”柔聲解釋了句。

目光放在葉驕陽那一雙,因為哭過而通紅的眼睛,“走吧,我私產別苑離這不遠。”

葉驕陽嘟著嘴,“我去你別苑做什麼?”

太子無奈的揉了揉葉驕陽的頭,“總得,梳洗梳洗吧。”

不去問葉驕陽發生了何事,只是覺得她會需要整理的利索,不能以這樣的面貌回葉府。

葉驕陽想了想,既然高裡王子都求到了御前,不定太子也聽說了這事,他們一起長大誰的糗事不知道,也沒扭捏,便隨太子去了。

走的時候,太子還讓人去葉家報了信,就說新得了個廚娘,讓葉驕陽嚐嚐新廚娘的手藝。

太子出面,自是能安葉家人的心,葉驕陽肯定不會出事的。

葉驕陽到了後,自有婢女伺候,很快便將葉驕陽哭過的痕跡掩蓋住了,葉驕陽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只覺得,現在的生活難道不好嗎,非要看上那個什麼突厥人。

等著收拾完了,也反應過來肚子有些餓,起身去外屋的時候,瞧著太子已經在桌前等著了,瞧著她出來便讓人上膳。

葉驕陽也沒客氣,坐下等著吃便是。

“慢點。”看葉驕陽吃的著急,太子忍不住在旁邊提醒了句。

原本用膳的時候不該說話的,可太子既然先開了口,葉驕陽總是忍不住同他抱怨了起來,“高裡是滾蛋。”

她說什麼,太子便點頭,順著他的話說。

等著葉驕陽吃飽了,靠在椅子上坐著,許是因為將心裡頭的話發洩出來了,心裡也沒那麼難受,這才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不懷好意的看向太子,“這江山將來都是你的,你置辦個別苑做什麼?”

葉驕陽素來膽大,什麼都敢說,不過卻也是事實,皇帝跟前一位皇子,不傳位於太子,怎麼還能真的要傳給帝女不成?

太子揉了揉眉心,“父皇跟前子嗣單薄,素來緊張我,在東宮人多,我便置辦了這麼個院子,等著得了閒了便過來坐坐,也不必驚擾旁人。”

葉驕陽撇了撇嘴,頭一次聽人將偷偷出來玩,解釋的這般,清新脫俗。

只是,這話葉驕陽卻是不信的,指了指裡頭的屋子,“那滿妝奩盒子的簪子,也是你閒暇的時候,戴在頭上玩的?”

太子一時語頓,自然不好解釋,總不能說他有時候瞧見簪子不錯,便買下來攢著,只想著葉驕陽戴著必然好看。

可葉卓華是個心思縝密的,若是他真的送了葉驕陽這般女兒家的東西,估摸早就給他安排了太子妃了。

太子不好解釋,看在葉驕陽眼裡,便成了有難言之隱,葉驕陽隨即瞭然的笑了笑,“這有什麼不好開口的,馮珩那人為了佑嫻連臉都不要了,你心慕一女子,何必玩這金屋藏嬌的戲碼,直接同皇后姨母說便是。”

省的皇后都著急,用男人試探太子。

這是,話一說出來,葉驕陽覺得不對,突然緊張的看著太子,“你瞧上的,不會是什麼煙花地方出來的女子吧?”

若是正常人,即便是罪臣之後,太子也不必躲著皇后,除非那女子早就不是什麼清白之身。

“胡說的什麼!”太子立馬阻止葉驕陽,這般的猜測自己。

驕陽出生高貴,怎能比喻成煙花女子?

難得看太子嚴肅,葉驕陽切了一聲,抬頭看著外頭正好的春色,“馮珩有了自己心上的姑娘,佑嫻也動了相看的心思,你也開始藏了美嬌娘,你們很快便都能成雙入對了。”

即便馮珩同佑嫻不成,也不可能不迎親。

“只剩下我自己。”葉驕陽喃喃自語,想到那一幕,竟還有些傷感。

“不會的,什麼時候太子哥哥也陪你。”看葉驕陽臉上失落,太子沒忍住,說了一句失了分寸的話。

所幸葉驕陽倒也沒在乎,只是咧嘴笑了,“我用得著你陪?我肯定也會有我的良人,天下這麼大,總會有那麼一個,能入的了我眼的人。”

葉驕陽想,也許自己就稀罕那種沒見過的臉,既然如此,便尋個突厥商戶,讓他入贅的葉家便是了。

何必這麼惆悵。

看葉驕陽眼睛裡又有了光,太子只覺得一陣陣的頭疼。甚至,有些羨慕馮珩。

葉驕陽怕顧夭夭他們擔心,坐了一會兒便起身準備離開,太子親自將人送到門口。

“你不過去嗎?”葉驕陽也是隨口問了句。

太子笑著搖頭,“我讓人護送你回去,若是我親自送你,總怕葉相剝了我的皮。”

若是以前,葉驕陽自然問問這是什麼緣由,許是因為高裡王子常常吃醋的原因,葉驕陽竟然瞬間明白了,而後還寬慰了太子一句,“你放心,咱倆自打不會爬的時候便認識了,如同親兄妹,我父親多想的什麼?”

話糙理不糙。

只是,太子只覺得心,揪的慌。

面上始終淡然的笑著,“我歇息一會兒,下午還要出城。”

葉驕陽聽聞太子是有公事,便也沒有多問,坐上太子給準備的馬車,揚長而去。

太子一直在門口站著,等著馬車徹底沒影子了,太子才轉身回了屋子,“去叫太醫來。”

下頭的人一聽太子身子不適,趕緊去忙活。

等人來了,太子說只是肩膀後背覺得疼,讓人瞧瞧。

太醫開啟一看,都已經蛻皮了,估摸是曬傷了。

聽聞太子是曬的,左右的人都不說話了。

今日天熱太陽大,太子從馮家出來後,聽聞高裡王子入宮了,便就在顧家外頭守著。

頂著那麼大的太陽,便是訓練有素的侍衛都覺得難捱,更何況金貴的太子。

等著太醫上了藥,太子將衣服穿好,冷聲交代一句,“今日的事,若是誰敢傳出去一個字,莫要怪本殿,不講情面!”

下頭的人趕緊說是,主子的心思,自不能多猜。

太子派人送了訊息過來,葉卓華當時便不高興了,“就東宮有廚娘,葉家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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