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捨不得,我只要你不出事便可。”看著這般神態的胡氏,顧明辰說不上為何,心慌的厲害。

急切的,只想得到胡氏一個點頭。

胡氏對著顧明辰溫柔的笑著,只是嘴唇卻一點點的變了顏色,而後,嘴角流出了血。

顧明辰慌張的去擦胡氏嘴角的血,可是越擦越多,好似怎麼也擦不完一般,“大夫,大夫。”

看見這一幕,葉卓華也沒有想到,趕緊抬手讓人去請大夫來。

胡氏用力的抓住了顧明辰的手,“不用了,是我一心求死。”

手,一點點的用力,人說,黃泉路上冷,她也害怕,想著感受一點點顧明辰的溫暖,想來就不會怕了。

“我想要悄無聲息的離開,可又捨不得,我怕你忘了我。我既盼著你,得覓良人,舉案齊眉,又怕你尋得她人,便想著,這般便能讓你,永遠的記著我。”胡氏還是想笑,可是腹中絞痛難捱,眉頭緊鎖。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顧明辰不停的搖頭。

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胡氏,若沒有胡氏,哪裡會有良人?

看著顧明辰焦急的落淚,胡氏抬手為他擦乾眼淚,“莫哭了,我捨不得你。”

捨不得,你為我落淚,捨不得,你為我受人非議。

手又慢慢的挪在了顧明辰的臉上,附在她曾經打過的位置,“可還疼?”

顧明辰此刻無意識的搖頭,只想要那礙眼的血,立馬停住。

“那便好。”胡氏突然一口黑血噴出,可身上的疼卻愈來越輕,唇間又掛上了,顧明辰曾經最愛的笑容。

今日她已然打定了主意,自是打聽妥當,自己出事,一定會驚動刑部。

她將準備的好的毒藥,貼身藏著,便就是等著現在,悄悄的服下。

顧家兄妹關係要好,葉卓華這個未來妹婿,一定也不差,她便也算是做了賭,賭葉卓華一定會照看自己,不會讓刑部的人羞辱自己,不會,連裡衣都讓人搜查。

看著胡氏雖然笑著,可眼底卻沒有一絲光亮,顧明辰猛地晃動胡氏的身體,“你給我醒醒,你不捨得我疼,可你這般,是在剜我的心。”

胡氏已然聽不到顧明辰說什麼了,只看著顧明辰的嘴一張一合,想要靠著近點,聽一聽,可也不知為何,顧明辰的臉愈發的模糊。

到最後,她也不知道抱著自己的是誰?

腦子裡,一遍遍的想著,與顧明辰訂婚那日,她早早的打扮妥當,聽著丫頭一遍遍向自己稟報,顧明辰如何與父親許諾,將來一定會待自己,千般萬般的好。

那個時候,是她這輩子最歡喜的時候。

後來,薛方良闖了進來,那日她呼救無門,只能在絕望中垂淚。

她想過死,可卻不甘心。

憑什麼她死了,害他們的人卻還好好的?

尤其是聽說,顧明辰被顧大伯,打的傷了腿。

她便下定決心嫁給薛方良,然後,一點點的折磨他。

後來,在春日宴上看見顧明辰,所有的信念轟然崩塌,打顧明辰那一巴掌,她的心在滴血,也只有這般,才能讓自己冷靜的,撇清關係。

後頭,看著他硬生受下那一巴掌,便知道,他一直惦記自己。

忍不住的想要試探,忍不住想要知道他更多的訊息,所以才會由著薛父去尋顧明辰,當顧夭夭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其實她是後悔了,後悔沒有徹底開顧明辰的世界。

而後腦子裡恍然的出現了最後一個畫面,顧明辰在人群之中,威風凜凜。

嘴角,慢慢的勾起。

她的一生,已經被毀了,只要顧明辰可以好好的,便,不算輸。

便也能稱上一句,老天有眼,足夠了。

手,有些無力,的垂下。

“你不許睡,不許睡,你給我睜開眼睛,睜開眼睛。”顧明辰用力的搖晃胡氏的身子,試圖這般,能找出,她還活著的痕跡。

葉卓華尋的大夫,來的很快。

大夫一來,葉卓華便讓人將顧明辰拉開,趕緊給胡氏救治。

只是,這藥勁太霸道了,大夫來的時候,胡氏已經斷了氣。

看著,大夫搖頭後,顧明辰突然覺得,天崩塌了。

他抱著胡氏的身體,泣不成聲。“你說為我好,可你怎麼不問問我,想要的好是什麼?”手顫抖的,想要撫上這讓他日思夜想的臉,可卻有怕碰到這,冰涼的溫度,凍傷自己,好不容易結疤的心。

他尋了先生後,日日看書,片刻不敢耽擱。

他也有困的時候,可是他不敢睡,想著再看一頁,再看一頁胡氏便能早一日脫離苦海。

府醫不只一次的提醒自己,自己的腿是要多活動的,若是老是這般坐著看書,怕是會將讓是腿真的廢了。

可是他不在乎,只要胡氏能好,莫要說斷一條腿,就是要了自己的命也都可以。

去南邊路途漫長,他走不得路,自是路途艱難,可每每想到胡氏,便都能咬牙堅持下來。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結果,怎麼胡氏就先放開了手?

“我恨你,我恨你。”無論顧明辰說什麼,胡氏都不會再有反應,顧明辰哭著喊出了,這般悲憤,卻又無可奈何的話。

他若是想要胡氏死,又何必等在這個時候,又何苦的等在這個時候。

噗!

一口血噴出來,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哥。”顧夭夭與顧明慧同時喊了一聲,趕緊讓大夫給顧明辰看看。

全程,葉卓華只在後頭跟著,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顧明辰這是急火攻心,突然暈過去,待大夫施針後過上兩個時辰,便能醒來。

顧明辰被抬回顧府,顧夭夭與葉卓華交代了,將胡氏的屍首好生的照看,待顧明辰醒來,再做打算。

顧明辰暈倒,老太太在旁邊瞧著,一聲聲的嘆息,“胡氏那孩子,是個實心眼的。”

此刻,也只能這般說一句。

原還想著胡氏的品性,這般,自是不必再問。

胡氏原是不必死的,她是為了顧明辰,才選擇走這條路的。

作為顧明辰的家人,自該感激她為顧明辰做的一切,可對於顧明辰來說,胡氏卻是殘忍的。

出了這般的事,顧父也不知說什麼好,情傷難愈,怕是會給顧明辰帶來致命的打擊。

“娘,讓胡氏進我顧家祖墳吧。”她生前沒有得到的,死後就當是彌補她的。

他想,顧明辰應該是願意的,在顧明辰的心裡,想來已將將胡氏當成了他的妻子。

老太太輕輕的點頭,“罷了,這事你去辦吧。”

身前沒入門,死後進祖墳,這到底不合規矩,族裡肯定會有意見。

這事,長輩提出來,總好過顧明辰說出,好辦的很。

到了夜裡,顧明辰終於醒來了。

所謂的醒來,也不過是睜開了眼,目光呆滯的,沒有一點色彩,而後,也不言語。

這般樣子,比當初胡氏被薛方良羞辱的時候,還要頹然。

“哥,我餵你喝點水。”顧明慧從旁邊說一聲。

可水端到顧明辰跟前,顧明辰也不張嘴,顧明慧只能拿了勺子,往顧明辰嘴上點一點,潤一潤他的唇。

潤著潤著顧明慧便哭出了聲來,“哥,你動一動,你若是出了事,我怎麼辦?”

如今顧明辰連水都不喝了,飯菜自更不用提了,這般,像是打定主意要隨胡氏去了。

老太太下午坐的累了,回去歇息一會兒,聽的胡明辰醒來的訊息,趕緊過來看看。

只是一進院子,便聽著屋裡頭顧明慧哭泣的聲音,老太太的眼睛一紅,趕緊轉過身子,不再進屋子。

只心裡一遍遍的罵著顧大伯與張氏,若非他們造的孽,顧明辰何至於遭這般大的罪。

枉她還動了,顧明辰成親的時候,讓他去瞧瞧顧大伯的心思,如今想著,他怎麼配!怎麼配!

看老太太的神情,錢嬤嬤想安慰,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屋子裡頭,顧夭夭一口口的喝著茶水,人死不能復生,饒是顧夭夭此刻也想不出法子,來救顧明辰。

葉卓華也沒回府,一直在顧夭夭這邊陪著她。

良久,顧夭夭猛地站起來,用力的踹了一下旁邊的桌子。

顧家長輩或許心裡有那麼一點不舒服,可既都應允了顧明辰,便就將胡氏當了家人。而,顧家兩位姑娘,對胡氏也算的上是敬重。

明明勝利就在眼前,胡氏用了一盆冰水,迎面澆下,將顧明辰的滿腔熱血,就地成冰。

“你若是生氣,拿我撒火便是,莫要傷到自己。”沉默了一下午的葉卓華,此刻到底沒忍住說了一句。

畢竟,那桌子腿硬的很,這麼踹容易傷到腳。

顧夭夭抬頭看著葉卓華,莫名的想起了,上輩子,自己衝的頭皮血流要嫁給葉卓華,結果,不也是讓人家,一盆杯水澆上來?

有氣,她自然是該衝著葉卓華髮出來。

抬腳,照著葉卓華便踹了上去。

這一下用的可是十成力,葉卓華腿抖了一下,可卻沒敢換位置,由得顧夭夭去踹。

顧夭夭連踹了好幾下,覺得有些累了才罷手。

不過,這般一活動,倒將心頭的那一股子氣,給順下去了。

難受是難受,卻不憋的慌。

這邊剛發完脾氣,下頭便稟報,小馮將軍求見。

估摸是那邊也得了顧明辰出事的訊息,只是不知道現在情形如何,不敢直接去尋顧明慧,先在顧夭夭這邊探得訊息。

顧夭夭自是讓人進來,只是在她屋裡到底不方便,便領著在外頭亭子裡說話。

他們剛從外頭回來,皇帝又不讓軍營離著近了,自少不得忙活著安頓,小馮將軍得了訊息連衣服都沒換,趕緊趕來了。

“如今兄長還沒緩過勁來,估摸要過兩日才能瞧瞧,到底如何了。”此刻,顧夭夭也沒法給小馮將軍確切的訊息。

小馮將軍無奈的嘆息,事到如今就是天王老子都解決不了,端就看顧明辰恢復了理智後,如何想的。

而後,衝著顧夭夭抱拳,“如此,就拜託縣主照看明慧了。”

到底還未成親,他一趟趟的過來,也不是回事。

再則,原本想著提上日程的事,此刻顧家出這般的亂子,也不好再提出來。

只能是,將顧明慧交給顧夭夭照顧。

“將軍放心。”顧夭夭點頭,自是要應允下來。

說了幾句,小馮將軍便準備離開,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顧夭夭,莫要告訴顧明慧自己來過。

照看顧明辰已然讓顧明慧心累,他自捨不得再讓顧明慧為自己分心。

送走小馮將軍後,顧夭夭側頭看著立在一旁的葉卓華,“你怎還在這?”

聽著這般滿滿的嫌棄,葉卓華只能輕輕的搖頭,“別隻想著旁人,也要照顧好自己。”

這話,顧夭夭覺得,自不用葉卓華吩咐,這便是孩童也該知道的道理,“那我便不送葉大人了。”

轉身,走的毫不猶豫。

葉卓華看著顧夭夭的背影,幾次想開口將人喚住,可每次到嘴邊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主子,您與皓月縣主的婚事,還能成嗎?”還有四日便要成親了,顧家出這般事,想也沒有心情,再管顧夭夭與葉卓華的婚事。

這話,卻是問到葉卓華的心裡去了,他剛剛幾次三番便就想問這話。

顧家出事他也痛心,可這好不容易謀來的親事,到底也不想放手。

若是今日放開了,什麼時候再成可不好說了。

再則,他是一日都不想多等。

思來想去,卻也是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再使用手段,只能領著周生,出去喝點悶酒。

喝多了,睡著了,也許,便沒這麼多憂心的事了。

第二日下朝後,顧父叫住了葉父,“葉兄,我家裡的事情,你想必也知道了。”

葉父自然點頭,新上任的吏部侍郎便告假休沐,朝臣之間早就議論開了。

雖說,他們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總有預感不會是好事。

而葉父這邊,昨日葉卓華已然稟報了,葉父聽了感觸良多,稱讚胡氏與顧明辰都是重情義的,只是造化弄人,此刻也只能說上一句,可憐罷了。

聽得葉父知曉,顧父才鬆了一口氣,才覺得這口,能容易開一些。“我這侄子到現在滴水未進,他出這般事,我府內著實沒有心情,再辦其他的事情。”

顧父這般說,葉父自然明白。

家裡躺著一個,外頭吹吹打打的也不像個事。

再則說了,他們這麼著急成婚,不過就是圖個孩子們順利,若是因為這事,讓他們誰困擾了,那便得不償失了。

再則說,突厥先使出事,他們也還有幾日緩和的,等著到跟前,再成親也不遲。

只是,這樣屢次三番的更改成親的日子,委屈了顧夭夭。

“叔父。”葉卓華本來在下臺階了,回頭瞧見葉父於顧父邊走邊說話,心一提,趕緊過來。

果然,便如他想的一般,顧父真的提出來,要晚成親的話。

因為昨夜吃了酒,葉卓華有些頭疼,臉色不太好看。

顧父一瞧他冷著臉,心裡也不高興了,這還沒成親便給自己這個做岳父的擺臉色,日後成親了那還得了?

看顧父不吱聲,葉卓華繼續說道,“叔父,我母親身子不好,因為我成親緊趕慢趕的往京城走,聽說又不舒服,都不敢耽擱一日,還有夭夭,您有沒有想過,一旦改日子,外頭的人會怎麼議論她?顧兄出事,我們也很痛心,但不能因為誰倒黴,別人就要遷就誰。”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葉卓華一緩才又說道,“若真出了規矩內,需要緩些日子的事,我自不會多言。”

所謂的規矩內,便就是加重長輩出事,顧夭夭需要守孝,這些無話可說。

可胡氏,在面上與顧明辰沒有任何瓜葛,因為胡氏死讓顧夭夭婚期推遲,葉卓華點頭那是人情,不點頭同意卻也是本分。

看顧父臉色不善,葉父猛地打了一下葉卓華的肩膀,“混賬東西,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時候輪的你做主了?”

葉卓華被打的身子一晃,可卻沒有吱聲。

葉卓華到底這麼大了,是快要成親的人了,在人群中捱打也不是個事,顧父趕緊將人拉開,“此事到底是我欠思量了,這兩日我先瞧瞧,若是明辰挺過來了,這婚事自是要按照咱們之前的說好的。”

若是挺不過來了,剩下的話顧父自然不必說的。

葉父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因為葉卓華態度在這,兩位父親走著話也少了,各自上了馬車,葉父又給了葉卓華一下,“你也是當了官的人了,做事怎這般不穩重?”

葉卓華垂頭不吱聲,他自然知曉這麼明著說不好,可卻是最有效的辦法。終歸,也讓顧父不要輕易的,起這般的心事。

再則,顧明辰是不容易,可難道自己容易嗎,上一輩子悽苦,得了這一世姻緣,憑什麼,說推後就推後?

雖說在驛館內,是他安排人提起顧夭夭的沒錯,可以後的使臣會不會知道,誰又能說得準?

顧家現在風頭正盛,少不得有人討論。

他如何捨得,讓顧夭夭犯險?

看葉卓華這般油鹽不進的樣子,葉父也沒法子了,總不能將自己的孩子,活生生的打死吧?

另一邊,顧父一回來,便先去顧明辰的院子。

聽的下頭的人說,顧明辰還是老樣子,現在也就下頭的人,掰開他的嘴,喂點水喂點稀飯,勉強的維持著命。

聽的顧父連連嘆息。

只覺得,顧夭夭的親事,怕是不能如期成了。

他也不想委屈顧夭夭,可卻也做不到,顧明辰在那躺著,他端著笑臉,喜迎賓客。

原本,顧父想與顧夭夭說說,可想到葉卓華的態度,便也作罷了。

再看一日,若是明日夜裡顧明辰還走不出來,他便定下來,顧夭夭這親,暫時不成。

“哥,哥。”這兩日,顧明慧一有空便過來守著顧明辰,看著他一動不動,看著他如活死人一般躺著,顧明慧只一聲聲的呼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顧明辰在床上躺了三日,整整三日的光景,他即便睜開眼睛,可眼裡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只偶爾,能聽著顧明慧帶著哭腔,喊著自己。

這三日,他迷迷糊糊的,就彷彿是在做夢一般。

在夢裡,他就像變成了胡氏,經歷了胡氏所經歷的一切。

直到,她進了大牢後,同樣吃了藥。

恍然間才明白,愛,會讓人變的這般卑微,這般小心翼翼,這般,無可奈何。

眼淚,從眼角滑落。

此刻,也只能哀嘆一聲,命運不公。

手指,慢慢的動著,眼前似乎清明,他看到,顧明慧揹著身子,偷偷的抹眼淚。

“明慧。”聲音有些嘶啞,艱難的開口。

顧明慧擦淚的手突然一頓,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慢慢的回頭,看著顧明辰正盯著自己,雖說他依舊面無表情,可眼睛裡卻有光。

“哥。”顧明慧試探的喚了一聲。

“我餓了。”

聽得顧明辰的聲音,顧明慧終於可以確定,顧明辰走出來了,“我,我現在便讓下頭將粥端來。”

看著顧明慧因為激動,都有些結巴的樣子,顧明辰想著他該笑一笑的。

可是,輕輕的勾起嘴角,卻發現怎麼也做不出這個動作。

試了幾次,顧明辰便放棄了,罷了,不想笑便也不必為難自己。

另一邊,眼瞅著明日顧夭夭便要成親了,顧明辰還沒好起來,顧父幾次思量,還是決定與老太太商議,顧夭夭的親事,還是暫緩。

老太太聽後沒有吱聲,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既捨不得顧明辰,可卻也捨不得顧夭夭。

幾番思量,最後還是點了頭,“罷了,就要夭夭丫頭委屈些,待辰哥兒好了她再成親。”

“不可。”剛說完,便聽著外頭傳來聲音。

顧明辰被顧明慧推著進來,他吃了東西覺得好些了,便想著給老太太請安。

原本顧明慧是想著讓下頭的人過去稟報一聲,可顧明辰覺著他已經讓老太太憂心,如今既然好了,便不該讓老太太跑這一趟,該他親自過去請安才是。

錢嬤嬤一瞧顧明辰好了,自是高興的將人領進來,卻不想正好聽到老太太與顧父談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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