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道終點並不是發車點,江澄他們還沒趕到入口處等著他開回來,就被密密麻麻的記者擠到了一邊。
“我靠!”韓白蕙廢力地推著身側的記者,把江澄護在懷裡。
“你們能不能別擠啊?我這裡有病號!”
韓白蕙聲音大,可場外的觀眾聲音更大,在場的人根本沒人聽到她在說什麼。
謝塵看擠不進去就走了,他站到門口拍拍身上的灰,不願意跟這群人“同流合汙”。
眨眼的功夫,一排賽車齊刷刷開回來,人群更騷動了。
“謝塵!過來幫忙!”韓白蕙想把他拽回來,結果還沒伸出手,江澄就被人碰倒在地了。
“江澄!”韓白蕙扭頭的間隙,也被人擠走了。
江澄沒有力氣爬起來了,記者們雜亂無章地在她面前晃來晃去。馬上暈倒時,一個人影推開人群將她拉了起來。
孟傅卿摘下頭盔,扔給身側的許謙,彎腰把她拽進懷裡,春水般的眸緊鎖她的視線,“摔到哪裡了?”
江澄搖搖頭,笑著摸摸他的臉,“沒有,你回來了。”
記者們的鏡頭立刻懟到兩人臉上,更有甚者忽略江澄開始採訪孟傅卿。
…
“孟先生,你第一次參加賽車比賽,就取得了這麼好的成績,可以告訴我們你的訓練技巧嗎?”
“能告訴我們你在比賽中的體驗嗎?”
“剛才你直接甩了第二名五分鐘的時間,請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
記者的問題鋪天蓋地襲來,孟傅卿無奈地把江澄護在懷裡,捂住她的頭,“抱歉,你們擠的太近了,能離我遠一點嗎?”
他的手碰到江澄的額頭,滾燙的熱度久久不散,“你發燒了?”
江澄笑著攥緊他的衣袖,“沒關係,不礙事。”
記者們的鏡頭還在一點點靠近,孟傅卿實在忍不住,拿過其中一個話筒。
“不好意思各位,我未婚妻現在身體很不適,你們圍的這麼近,她喘不上氣來,能散開點嗎?”
…
“未婚妻?”
被擠到人群角落裡的韓白蕙,踮起腳尖看過去,“江澄什麼時候晉升未婚妻了?”
謝塵也轉過臉,“這傢伙竟然比我先找到媳婦兒?”
躲在孟傅卿懷中的江澄也難以置信地抬頭。
少年清晰的下頜線是那樣好看,好看到她的記憶在這樣滔天的喧囂中穿越時光,回到了他們初見的那段日子。
她也是把他視為她的蓋世英雄的。
望著江澄這副樣子實在心疼,孟傅卿便拋去了那些浪漫和繁瑣的儀式。
“江醫生,不想談戀愛了,跟你求婚,答應麼?”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
晶瑩的鑽石在陽光下熠熠閃光,像是少年堅定不移的雙眼,穿越銀河和萬般光景,在人群中鎖定了她的身影。
這一眼,就是萬年。
…
“乖,哥哥送你回家。”
…
六年前的誓言,延續到了現在。
她終於,有了他們的家。
江澄忍著身體的疼痛緊握孟傅卿的衣領,“孟傅卿,我不想……做你身後的跟屁蟲了。”
孟傅卿認真盯著她的眼睛,“嗯。”
“所以,以後你要做我的跟屁蟲。”江澄笑著伸出手去,孟傅卿把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
“江醫生,從今天開始,你跑不了了。”他俯身,在江澄唇角輕輕一吻。
快門聲此起彼伏,江澄臉色煞白。她握住孟傅卿的手,壓低聲音:“孟傅卿,你能不能把我抱出去啊?我覺得我要暈倒了,可是我不想被他們拍到那麼醜的樣子……”
孟傅卿不由得失笑。正準備把她打橫抱起時,江澄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江澄在醫院住了三天。
她打跆拳道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胸口,導致肺部感染才引起發燒。
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打兩天吊瓶就可以出院了。
看她躺在床上,臉色白的像張紙,孟傅卿就心疼的不得了。
他扭頭問韓白蕙,“江澄為什麼要去參加跆拳道比賽?”
“是學校的意思,江澄作為跆拳道社的社長,不得不擔起這個責任。她為了能趕上你的比賽,打的很激烈,還忍受著疼痛拿了第一……”
韓白蕙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看到孟傅卿的臉……
越發白了。
“你別生她的氣,她不想告訴你,是不想影響你參加賽車比賽。”韓白蕙知道多說無益,給他倆留了單獨空間,起身出去了。
謝塵站在門外等著她出來,轉頭望向到隔壁的病房,裡面竟然走出了個熟悉的人。
剛踏出門的秦淼也微愣。
他面色很憔悴,手上拿著個暖瓶,應該有人在這裡住院。
“表哥,我們先回去吧?”韓白蕙從房間裡蹦出來,也看到了秦淼。
“秦淼?你怎麼在這兒啊?你受傷了嗎?”
不顧謝塵的眼神,韓白蕙跑到秦淼面前轉了好幾圈。
秦淼後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我沒有受傷。是我爸身體不舒服,我把他送醫院來了。”
韓白蕙扒著門框往病房裡一看,果然看到秦淮東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很多管子。
“你們為什麼在這兒?”秦淼放下暖瓶問道。
“哦,是江澄,她發燒了,來醫院打點滴。”
“江澄?”秦淼神色匆忙,“誰在照顧她?”
“孟先生。”韓白蕙實話實說。
“哦……”秦淼的眉眼垂了下去。
也是。
江澄走到哪裡,孟傅卿就會跟到哪裡,還會缺人照顧嗎?
“你爸病的很厲害嗎?需要我幫你嗎?我平時也沒什麼事兒,可以替你照顧他。”
“韓白蕙!”謝塵走到韓白蕙身前,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身後,“人家的爸爸需要你管嗎?”
“謝塵!我需要你管嗎?我又沒讓你照顧!”
“不走是嗎?我幫你走。”不等韓白蕙反抗,謝塵冷著臉把她扛走了。
望著兩人打鬧的身影,秦淼斂眸,望向江澄的病房。
…
“謝塵!你放我下來!”
謝塵把韓白蕙放到樓梯口,不耐煩地捶著牆。
“你就那麼喜歡那個秦淼嗎?”
“我就喜歡他,怎麼了?”韓白蕙毫不示弱。
“行,”謝塵恨鐵不成鋼地點頭,“那你想知道,他們家當初是怎麼破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