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天（6）

第一批被送進書院的學子出來後果然變的安靜聽話了，乖巧的判若兩人。

這樣的例子擺在眼前，讓更多的家長都看到了所謂的希望，人們紛紛趨之若鶩，將自己的寶貝疙瘩歡天喜地地送了進來。

可外面的傳言到底只是傳言，不讓溝通不讓交流，不讓書信，吃飯睡覺喝水讀書全都要受到限制，天生反骨又擁有自己驕傲的子歲自然不可能低頭，他成為了這所書院中最惹眼的刺頭。

少年一言不合就會和監視他是書童打起來，書院不讓做的事情他都會做一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被關在小黑屋，被鞭打，越是壓制子歲反抗的就越激烈。

這樣的日子幾乎將他逼瘋，哦不，是已經將他逼瘋了。

突然有一天他安靜了下來，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他老老實實地遵循書院的規則，三個月內無一次犯錯，所有人都以為他被這個環境同化了，終於野獸也蟄伏了下來，不得不被馴化成為了寵物。

書院夫子很滿意子歲這樣的變化，又是一個棘手的傢伙被改造好了，這讓他們很有成就感。

子歲順利地從書院畢業，在他的父母接他的時候，他表現的非常乖順，他的父母很訝異自己兒子這樣的變化，也很開心他這樣的改變。

回到家中，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子歲有些恍惚，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他像是緩不過來那般程式化的生活一樣，做了幾個月的乖寶寶。

沒有人知道他偷偷聯絡了曾經在這所書院中私下接觸過的一名少女，那名少女比他年長几歲，早應該是出嫁的年級，可現在一看到男人就會渾身發抖。

少女長得很美，是因為不同意長輩安排的親事被送進了書院，書院裡一名夫子見色起意，在一個漆黑的夜晚摸進了她的房間，打發走了全部的書童。

子歲只是大概知道這件事情，他找到了少女後和少女說想要揭發書院裡的真想，想要讓官府朝廷去嚴懲這個沽名釣譽，噁心不堪的書院。

期初少女是不願意的，後來在子歲的不斷遊走之下，少女終於鼓足了勇氣，和子歲一起到官府遞上了狀紙。

這場官司最後以慘淡收場，少女因為失去清白被人指指點點，甚至差點被浸豬籠，子歲被親爹怒氣衝衝地從衙門裡領回，關了禁閉。

他想不通究竟為何會是這樣的結果，在關禁閉的日子裡他突然回想起了書院裡的小黑屋，不知道為什麼，子歲看著訓斥自己的母親，突然覺得她的臉和書院裡的夫子還有書童很像，像到重合在一起，就是一個人。

平靜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他無視了母親驚恐的面龐，冷靜的將刀刺入了她的胸膛，其實在書院中他就想這麼做了，也不是衝動，就是計劃已久的理所當然。

這件事情被子歲的祖母強勢壓了下來，但他也無法繼續在家中生活下去了，沒有人會放著一個敢弒母殺親的人在身邊，他冷豔旁觀著自己的長輩聯絡著要將他送回書院。

他的家人還沒有放棄，試圖繼續改造他，讓他變得乖巧聽話，任人擺佈。

子歲平靜的接受了一切，在外面的日子裡他甚至感覺書院內會的生活會好很多，畢竟裡面的人都是他的仇人，不是他的親人，應當互相傷害。

臨走前他去見了那名和他一起報官的少女，這是他在外面唯一的愧疚了，子歲見到了她，此時的少女已經被父母嫁給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做正房，好在老頭只是想要個漂亮的夫人撐門面，沒有房內歡愉，兩人在生活中毫不相關。

少女說這是她最好的歸宿，也是現在自己想做的選擇，她沒有怨恨子歲，只是和他說了句保重。

回到書院後的子歲又開始了折騰，和書院對著幹是他每天的日常，鞭子打在身上又疼又愉悅，他找到了活著的感覺，秉承著就算是螞蟻也要啃一口大象的想法，做著無畏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