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朝一日,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不會恨我?”無虛狀似玩笑一般問道。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慌得根本無法平穩下來。

他忽然有點後悔了。

他不該讓許多多出門亂跑的。

若是一直留在憂樂谷中,就不會被人發現,池淵也找不到她。

可他更清楚,自己和許多多共處的這七年,本來就是他偷來的。

許多多面露狐疑,打量了無虛一眼,才淡淡道:“一般來說,能問出這種問題就說明你已經做了。”

“你騙了我什麼?”許多多直截了當開門見山地問。

無虛萬萬沒想到許多多竟然如此敏銳,他苦笑一聲:“很多呢?”

許多多聳了聳肩,“那就到時候再說吧,視情節嚴重程度,決定判處你有期徒刑,無期徒刑還是死刑。”

無虛想了想,心也沉下去了。

那他大概是死刑了,沒跑了。

許多多每次叫他一聲哥哥,他的心就抽痛一下。

他算什麼哥哥?

當初隱瞞身份進入憂樂谷,是不得已而為之。

當時的情況,一旦他們離開憂樂谷,就可能被他的仇家追殺,許多多的身份暴露,也會引來層出不窮的追殺。

那時候,他們隱姓埋名留在憂樂谷,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可兩年後,他就重新回到山河莊,那時,無論是賀天來,還是他那位名義上的父親,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全無反抗之力。

到三年前,他已經重掌山河莊,至此,他完全能護得住許多多出谷,去尋找本來屬於她的記憶,去找回她的生活和親人朋友。

但他沒有那麼做。

這幾年來,每次許多多叫他哥哥時,他的心就抽痛一下。

他無時無刻不再揣測,多多到底有沒有恢復記憶。

他知道,如今他擁有的這一切都是他偷來的。

那一聲聲哥哥,原本並不屬於他。

從前,她沒失憶時,從來不會叫他哥哥的。

若有朝一日,多多知曉,他竟然瞞了她這麼久,讓她和她的爹爹們分離,她一定會恨死他了吧。

“你到底在想什麼?”許多多和無虛說了好一會兒話,無虛就像是傻了一樣,一句回應都沒有,看得許多多一陣無語。

“行了,不怪你了行了吧?”看無虛失魂落魄的樣子,許多多咬咬牙,像是開玩笑一樣,“真是的,你怎麼會在這種問題上糾結?就算你騙了我,難道就不是我哥哥了?我還能一輩子不原諒你是怎的?”

“大不了到時候你伏低做小,哄我一陣子,不就行了?我小時候生病,你不都是這麼做的?”

許多多說得輕鬆,可無虛卻沒辦法輕鬆下來。

他苦著一張臉,活像死了爹一樣。

哦!不!

死了爹他只會覺得暢快,遠不至於這樣無措又煎熬。

“差不多得了嗷!”見無虛還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許多多沒好氣地照著無虛的肩膀拍了一下,“是你騙我,可不是我騙你,你別想讓我哄你嗷!”

無虛深吸一口氣。

罷了,這丫頭現在大大咧咧的樣子,明知道他有事瞞著她,卻一句都不問,他若是再這樣扭扭捏捏的,還不知道這丫頭回頭要怎麼嘲笑他呢。

兩人在馬車上插科打諢,並不知曉,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

心願酒樓的頂樓,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男人翻窗進了房間。

房間裡,年輕男人正坐在桌邊自斟自飲,動作優雅,每一幀都像是一幅無與倫比的畫作。

“主子!”

“噠”青瓷酒杯被隨意扔在桌上。

“回來了。”池淵輕輕應了一聲,“查到什麼了?”

“宗主,和那女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男子,年級約莫在十七八歲的樣子,他腰間有一枚玉牌。”

池淵的下巴往桌案的放下點了一下,男子應聲過去,從桌上上找了紙筆,躬身畫下玉牌的圖案。

原本無波無瀾,像一潭死水的池淵,在見到那個圖案時,眼睛裡終於湧現出了一絲神采。

“無虛——”他唇齒之間,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

才收了筆的男人聽見這兩個字,手上一顫,筆險些落在地上。

“那人是山河莊的莊主?”他大驚失色。

身為池淵的近身護衛,他當然知曉池淵這麼多年都在找一個少時的同伴和山河莊的莊主。

只是漫天撒網,也沒能找到那兩人。

沒想到,如今竟然陰差陽錯找到了山河莊的莊主。

“這玉牌,是山河莊莊主的信物。”池淵隨手將那張畫著山河圖的紙扔進水盆裡,墨跡被水沖刷,很快便氤氳成一團,看不清上面書寫了什麼。

“誰盯著呢?”池淵問。

“雲四和雲六。”男子回道。

他是雲一,是池淵身邊的近身護衛,是護衛隊的隊長。

也是唯一一個,除了李修遠以外,能近到池淵身邊三步的人。

護衛隊一共二十六人,按照功夫高低排序。

雲一雖然自打跟著池淵之後就是雲一,但其他人可不是這樣。

其他人都是一個個廝殺上來的。

還有些人,執行任務的時候,折損了。

可不管怎樣,護衛隊都只有二十六人,有人損了,池淵就想辦法從別的地方調過來一個。

二十六人,一直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雲一不解其中緣由,卻也知曉這不是他該問的問題,故而從未問過。

“此事,不得與任何人提起。”池淵又交代。

“是!”雲一答應一聲,瞭解池淵性子的他也知道,今日這場彙報,到此結束了,他該走了。

果然,只道他又從窗戶翻出去,池淵也沒再出一聲。

他並不知曉,他才翻出窗戶,屋裡表現得淡定自若的池淵就起身離開了。

他徑自奔著大理寺而去。

廣傾安見到池淵時,先是怔了一下,而後在池淵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好小子,又長高了,結識了不少,看來這段時間是沒荒廢武藝。”

“一直努力著呢。”回到大理寺,池淵便像個孩子一樣,笑呵呵地問:“廣叔叔和蒼叔叔最近可好?”

“還是老樣子,就是查查案子。”

如果說有點什麼不一樣的,那也是不能和池淵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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