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泰煞玄冥宮已經亂作一團。

烈山神侍傾巢而出,圍在太阿神嶽邊境,其餘族人則駐山而守,時時警惕雷霆天降。

緣由無他,正是鈞山神將壓境而來!

滿天神兵雄視太阿,姜代乙領著所有神侍與之對峙,他神情緊繃,驚懼不安,心中破口大罵,巫陵女子果真卑鄙,告黑狀!

神廷兵臨城下,烈山神族危在旦夕。

姜代乙強定心神,眾目睽睽之下,他無法向外報信,只好能拖則拖,默默祈求姜伯崇快些回山。

“我乃烈山神侍姜代乙,敢問君上,因何緣由圍困太阿?”

他話音未落,便被聲勢浩大地討伐之言壓得噤若寒蟬。

神廷自有無上威壓,實難有人膽敢挑戰。

“烈山餘孽,休要裝腔作勢,還不束手就擒!”

“烈山餘孽,束手就擒!”

“烈山餘孽,束手就擒!”

“烈山餘孽,束手就擒!”

耳旁呼吼如震怒雷霆,眼前陣仗更謂來勢洶洶,姜代乙全身顫慄,無法自控,險些支撐不住彎下脊背。他咬破舌尖,使血腥之味充斥口腔,以此提醒自己,拼了性命也不能怯懦!

他身後便是烈山整族,他不能膽怯。

姜代乙咬咬牙,瞠目高喝,“烈山神族早已俯首,今日神廷威逼至此,以眾欺寡,必是聽信了小人讒言!”

那巫陵女子離去多日,如今卻未曾出現在神廷陣列中,姜代乙目光尋了一圈也沒有找著人,下意識便將仇恨往她身上推。

烈山族人群情悲憤,紛紛痛喊天道不公,趕盡殺絕,欺人太甚!

神廷領將是位英武青年,他頭束金冠,衣著鱗甲,腰佩三尺青鋒,威容凜然。

他橫眉冷眸,不發一言,然其神態傲睨自若,十足盛氣凌人。

此人正是危濟子姬勉是也!

姬勉領了公孫寧居詔命,前來捉拿烈山伯崇。他兵圍太阿,倒不是真要滅烈山舉族,只是稍稍震懾一下他們。

姬勉手扶劍柄,垂眸詰問,“烈山神侍,我且問你,姜伯崇何在?”

他一開口,四野立時靜肅。

他想速戰速決,快些見到公孫玉年。

起初她讓自己代行君事,他還頗為高興,可隨著公孫玉年離山日久,不思歸途,姬勉不由自主便行思坐憶,對她牽腸掛肚起來。他從前待公孫玉年雖然疏遠,但他每日都能見到她,並不覺得有何異樣。如今突然好幾個月見不到人,他才驚覺思念。

輾轉反側,晝夜難眠,好不容易等來了出山尋她的機會。

那日巫陵山主突訪衡鈞,火急火燎地求見師父。原本自從公孫玉年離山,無論誰來叩宮,師父是一概不見的。也不知道這位巫陵神君遞了什麼話,不僅得見君顏,還一頭扎進鎮嶽宮裡不出來了。長老們在私底下眾說紛紜,都道是驚天大事,可好幾天下來,鎮嶽宮一派安然,毫無動靜,眾人也就不當回事了。

原以為不了了之,誰想,就在不久前,姬滿子出了鎮嶽宮,還給他帶來一旨詔令。

他欣喜若狂,求之不得。

“我主巡山未歸,行蹤不明。”

姜代乙微微往前邁步,鎮定一禮,昂首高聲與他應答。

姬勉濃眉緊鎖,心有不耐,他手臂高舉,立刻便要下令攻伐。

姜代乙驚詫不妙,六神無主,急辯道,“我等確實不知啊!君上何苦刀劍相逼,傷及無辜!”

“無辜?烈山神族私竊太阿神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來啊!奉天君神令,拿下烈山餘孽!”

“尊令!”

“尊令!”

姬勉一聲令下,鈞山神將紛紛起勢,凌厲炁刃鋪天蓋地席捲而至,烈山神族危亡一息!

這簡直就是單方面碾壓。

千鈞一髮之際,兩道身影劃破天空,迅疾落定。

天可憐見,他們從誥離山趕回來了!

公孫玉年周身炁流磅礴,硬生生將鈞山攻勢扼斷,只留背影面對一片譁然。

烈山族人好似絕處逢生,快速向二人靠攏。

“主上回來了!!!”

“主上!主上救命啊!”

“吾族危矣!吾族危矣!”

姜代乙不再倉惶,他知道,即便是主上也難以力挽狂瀾,但見了姜伯崇,他心中好像有了依託,哪怕生死在此一役。

公孫玉年背對著神廷兵將,斜眸微覷姜伯崇,他牢牢護著烈山離厄,臉色陰沉,但姿態還算從容。公孫玉年心想,好在回來得及時,再晚些,只怕太阿神嶽已經被姬勉夷為平地了。

“烈山伯崇在此,一切罪責皆在我身。我願伏誅,懇請君上切莫傷吾族人性命。”

姜伯崇臨危不懼,烈山族人卻駭然色變。

“主上不可!主上若去,烈山神族無人願意苟活!”

“主上,咱們拼了!死也死個痛快!”

公孫玉年倒有些欣賞他了,危難之時不吝捨己,難怪烈山族人對他頂禮膜拜,崇敬至極。

她仰頭一嘆,轉過身去,揚聲喝止,“全都給我住手!”

公孫玉年是鈞山少主,是公孫寧居的衣缽傳人,神廷無人不識。她此刻雖著烈山衣裳,但容顏未掩,又有恢弘元炁傍身,神廷兵將如夢初醒,盡數從天而降,屈膝跪拜。

“是少主!”

“拜見少主!”

“少主神安!”

一時間,唯有此聲,迴盪天地。

姜伯崇心神俱震。

少主。

她是鈞山少主。

公孫寧居的後人?!!!

他驚愣失措,不可置信。

烈山族人瞧著那些神廷兵將前一刻還傲氣沖天,下一瞬竟對著主上不知從何處擄來的女君高呼少主,還俯拜在地,恭敬極致。他們面面相覷,屏氣凝聲,片刻後也反應過來,立即誠惶誠恐,躬身頓首。

現在,就三個人杵著身子站著,場面一度凝滯。

公孫玉年扶額捂臉,她就知道是這陣仗,“都起身,出門在外無須多禮。”

姬勉在她對面,怒目圓睜,劍柄都險些碾碎,打從方才她與烈山伯崇相攜而來,他便已經怒火中燒。

“公孫玉年!你像什麼樣子!你給我過來!”

烈山衣裳都穿上了,她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

大庭廣眾之下,姬勉這麼不給她面子,公孫玉年氣窒,“你,帶著他們退回衡鈞!”

“不行!師父有令,必須拿下烈山伯崇!”

“我自會向師父交代,你能不能聽話些?!”

“我聽師父的,你管不著!”

“你!你混賬!”

他們師姐弟當真離譜,旁若無人就吵起來了。不過,也沒人敢頭鐵插話,大家呆立一旁,各自尷尬。

公孫玉年氣得不行,姬勉冥頑不靈,愣是不肯聽話,神廷兵將自然也不敢擅自退下,公孫寧居有令在先,他神威蓋世,誰敢違逆?

最後,公孫玉年拿出鈞天神令,再三保證不會耽擱太久,才使神兵盡退。

她咬牙碎念,這少主不當也罷,關鍵時刻還沒有鈞天令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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