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6章 失去記憶,老天瞎了眼
白雪梅跟我說,白青山病發進醫院了,正在醫院接受治療,得的是一種記憶急速衰退的病。
這話本來也沒什麼毛病。
嚇人的是,就在昨天,這些話她跟我說過一遍的啊。
這些事情,我昨天就知道了,她沒有必要再重複一遍。
難道是……
白雪梅已經不記得了自己昨天說過什麼了。
還有比這更嚇人的嗎?
記憶力減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對一個年輕人來說,突然間沒有了記憶,想想都背脊生寒。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要是我告訴白雪梅,這些內容你昨天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她會做何感想?
我只能聽著,配合著白雪梅,就當自己是第一次聽說。
“下班我去找你。”
我溫柔地說。
我們還要一起對付陸寬。
計劃這才剛剛開始。要是白雪梅在這個時候病發,那簡直是蒼天無眼。
“要不我們去看看城西水庫吧,快一個月沒去了。”
白雪梅這樣建議。
我一聽,心往下沉。
我們真的一個月沒去了嗎?
昨天晚上才去過的啊。
昨晚在水庫邊,咱們你儂我儂,全都不記得了嗎?
這……
瞬間,一股寒意從內心深處湧將起來,將我完全吞噬!
都說好人有好報,去他孃的!白雪梅這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得這樣的怪病!
沒天理啊!
我憤怒極了。
本來心情大好的我,內心堵得慌。
四周的空氣,讓人有些窒息,我伸手拍打著眼前的空氣,胸口發悶,我想要逃離眼前這環境。
可是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最後只能頹廢地坐下。
“阿荒,我記得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過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白雪梅繼續發語音。
很重要的事?
當然是對付陸寬啊。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也不記得了嗎?
還有比這更狗血的事情嗎?
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覺醒來,情況就會好轉。”
我儘量撫平自己的情緒,控制好自己的語調,生怕用錯了腔調,引發白雪梅的病情,刺激到她。
白雪梅的情況,比我想象中要嚴重得多。昨天還好好的不見端倪,今天就這樣了。
“好的,親愛的。我先睡了,你早點回來。”
白雪梅的聲音,情深似海。
可是聽在我耳朵裡,讓我毛骨悚然。
白雪梅沒有忘記我,不過她顯然是搞錯了人物關係,我不是她老公。
聽白雪梅的口吻,她把我當成了枕邊人,當成了她的老公。
這……
我沒有再說什麼。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這又是一道極傷腦筋的難題。
一方面,我提醒自己,白雪梅是病人,我應該配合著她,讓她好好養病。像她這種情況,不出三天,大概就會把我完全忘記。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面,這三天,我得把自己完全交給白雪梅。
嗯。
不過,我轉念又想。
白雪梅一旦失去記憶,就有可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比如,深更半夜拿刀傷人。
要是我陪著她,半夜裡睡著了之後,鬼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說不定我這一睡,就此再也醒不過來了。
人都是自私的。
我也不例外。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
不過一想到白雪梅以往對我的種種,就狠不下心來。
良知告訴我,寧可白雪梅負我,我也不可以在這樣的情形下,棄她於不顧。
我回了她一個溫柔的表情包。
這一刻,我內心發涼。
白雪梅這輩子,怕是就這麼謝幕了。
我終將失去這一座強大的靠山。
從此以後,我獨對陸寬,以及他背後的金主。
想到陸寬。
我看了一下股票。
海天稀土最終還是跌停了。
這是在……吸收籌碼?
我不知道陸寬買了多少?有沒有加倉?把海天稀土搞廢,究竟能不能傷到陸寬?這些問題,我統統不知道。
一直以來,白雪梅就是我的黑夜明燈。沒有了她,我就等於是失去了一雙眼睛,現在只能是摸黑前行。
……
下班後,趙無極要給我準備慶功宴,我溫言拒絕了。
大老闆如此厚愛,實在是生平大幸。
換了任何一個打工人,如此良機,肯定是要順竿往上爬的。
我卻拒絕了大老闆——實在沒有心情奉陪了。
慶功宴,應該開心才對。
我就怕自己去了,也開心不起來。
與其一臉地苦大仇深強行應付,還不如不去了。
我直接去了榕港灣1號。
開著我的大眾,一路上萬分小心,生怕又被人跟蹤了。
還好,順風順水。
我來到榕港灣1號。
白雪梅滿臉堆笑迎接我的到來。
表面看來,白雪梅十分正常。
我沒來的時候,她睡了一覺,然後起來練習插花。
看上去一切都正常,可是我知道,白雪梅的情況很糟糕。
看來,這種病的特點就是,起初病人意識不到自己的記憶在減退。
當然了,再發展下去,一些熟悉的人或者事,記不起來了,患者終將發現。
這情形,讓我聯想到一條逐漸缺水的魚。
起初水還足夠多,魚是察覺不到水在減少。
等它發現,已經危及性命了。
“老公,你最近沒有上班是吧?”
白雪梅微笑著說。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
把我當成她老公了,還說我沒有上班,那我在幹啥?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最嚇人的是,白雪梅顯然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卻還記得她的【老公】。
這事聽上去怎麼就這麼詭異?
白雪梅的前夫是陸寬。
按理說,老公這個角色,在她的記憶中,不應該佔據如此分量才對。
還是說,她想當然地以為,我就是她老公?
我彷彿掉進了一個冰窟之中,渾身哆嗦。
白雪梅的眼眸之中,滿是深情,看不出任何異常,可是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遍體生寒。
我陪白雪梅說著話,入夜之後,我們聽了一會兒音樂,再然後就上床休息了。
白雪梅一如往常,脫得光光的,陪我歡愛。
我實在沒有心情做這事了,不過只要白雪梅還有需求,我還是會配合她的。
歡愉過後,我們相擁而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