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慶功宴快要結束的時候,秦洛才從宴席上離開。
“剛才看殿下喝了不少,這些茶請殿下用來解解酒吧。”
周青萍端來一壺茶水擺在了秦洛的面前。
秦洛笑道:“青萍姑娘端來的茶水想必應該也比普通的茶水甜的多。”
周青萍轉身就把茶水端走道:“那殿下還是別喝了,屬下怕您齁著。”
秦洛直接把茶水按住,道:“哪有端來又拿走的道理。”
他直接拿起茶水壺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周青萍瞥了他一眼,還真的已經把茶水給喝了。
“這些酒實在算不上酒,就算喝一整晚也不會醉。”
秦洛實在是有些想念上輩子喝過的那些好酒,這個世界的普通米酒實在是不太好喝。
在這個世界,雖然他暫時沒有把酒拿出來的打算,但是回宮他可以自己釀製出一些,先解解饞再說。
“你是皇城司的人,有沒有去過真正的戰場。”
秦洛忽然問道。
周青萍道:“去過,這裡不就是麼。”
秦洛道:“我是說之前。”
周青萍搖頭道:“這自然沒有,大唐上一次禦敵還是幾十年前。”
秦洛道:“看來,世人都說這晉國與魏國兵強馬壯,刀鋒所指莫不敢當,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他們有多厲害。”
周青萍沉吟道:“殿下,魏國與晉國深諳合縱連橫之術,他們已經結盟多年,並且一直的策略就是掌控與吞併小國,震懾威脅大國。”
秦洛道:“那麼,我們大唐,算是弱小的了?”
周青萍道:“列國之中,若依軍隊戰鬥能力推算,最強的除了晉魏兩國,便是羌國和明國,其次就是金國,之後才輪到我們大唐和宋國。”
“晉魏兩國一直對大唐的威逼利誘,想讓大唐成為他們所掌控的傀儡,不過當今陛下一直修生養息,這期間晉魏兩國一直在找理由與我們大唐開戰,但一直沒有好的機會。”
秦洛從記憶中仔細搜尋著記憶,的確也確實是這樣。
從景隆帝的父親德宗皇帝,也就是秦洛這一世的爺爺開始,大唐的國力就急劇下降,而晉魏兩國則是一直延續著巔峰。
終德宗和景隆皇帝兩朝,景隆帝離死也不遠了,大唐一直是休養生息的狀態。
這麼一看,秦洛倒是認為大唐此時的情況和記憶中的西漢文景時期有點像,終兩朝的休養生息換來國力的凝聚。
不過,現在的大唐國力還沒有到很富裕的地步,因為大部分的財政都沒有實際掌握到秦洛的手裡,但這不是太大的問題,秦洛有辦法。
最後,憑良心說,自己若是認真做一個皇帝,那必將是空前絕後的萬古一帝。
秦洛想到這裡,道:“這次寧川道的情況我覺得有必要仔細去看看,如果是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流民災民的增多,或許是一個契機。”
周青萍馬上反應過來,道:“殿下是想對柴珣動手?”
秦洛道:“你們天組的任務既然是收集情報,難道寧川道的事情一點都不瞭解麼?”
周青萍道:“寧川道位置距離京畿實在太遠,我們的人手根本就不夠,哪裡能探查到這麼遠的地方,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柴珣此人早就已經脫離朝廷的掌控許久,在寧川這裡,完全就是土皇帝。”
秦洛道:“節度使在地方已經尾大不掉,若是大唐再不裁撤,必定會深受其害。”
周青萍聞言大吃一驚,道:“殿下要裁撤節度使?”
秦洛道:“這是自然,節度使設立之初,自然是保證了唐朝的強盛,維護了穩定,但時至今日,節度使之弊端體現得很明顯。”
“這節度使的弊端之處,首要就體現在權力過大的問題上,地方的屯田生產權交給節度使打理之後,便能讓士兵自給自足,減少軍費開支,久而久之,節度使手中的糧食就會越來越多。”
“而之後,在德宗朝後期,朝廷甚至還將鹽權也一併放給節度使打理,用以擴充軍費,提供後勤。但這也使得節度使從餘鹽販賣和徵收鹽稅之中能夠獲得不小的財政收入。而這些,無疑為節度使們解決了更多的財政收入的難題。”
“你說,有了這些,對節度使來說是不是如虎添翼?若是他們有心造反,是不是僅僅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周青萍思索片刻,道:“的確如此。”
秦洛道:“這次在寧川道見到這麼多流民,我便已經有了一絲擔憂,若是大唐之內許多地方都有這樣的情況出現,說明大唐已經處在一個岌岌可危的地步。”
“須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民不聊生,那麼朝廷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步。”
聽到秦洛說出這樣的話,周青萍不由有些驚訝。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樣的哲理似乎非常深刻,而且通透。
秦洛直接道:“所以,我定要去看看這寧川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流民出現。”
周青萍道:“既然如此,殿下是否要有一個正當的光明正大的理由,還是……”
秦洛搖搖頭道:“光明正大地去,恐怕就看不到什麼了,還是微服私訪比較好。”
周青萍想起上次去山南東道的兇險,撇嘴道:“殿下,寧川道就算除去不聽命節度使的邊軍,柴珣的手下也有府兵八萬以上,若是微服私訪,極為危險。”
秦洛笑道:“怎麼?難道你真的覺得這個柴珣會造反?”
周青萍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而且屬下有預感,這個寧川道,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秦洛思忖片刻道:“你這話倒是點醒了我,既然如此,那就更加不能光明正大地去了。”
秦洛決定的事情向來都很難改變,所以周青萍知道自己就算再勸也沒用,所以就沒說什麼。
第二日一早,秦洛就帶著周青萍和藏鋒離開了軍營。
按照計劃,他們自然到了要回大唐的日子。
秦洛本來只打算隨便找人送送他們就行,但是趙麗質非得親自送不可,而且送就送吧,還非得在秦洛的馬車上。
“莫非是我讓殿下感到不適了?”
趙麗質在馬車之內,捱得秦洛很近。
她巧笑嫣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