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霧淺笑,緩緩推開莫南澤的手,不想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讓壽星為難。

“澤哥,你陪阿姨好好過生日吧。我的確不是你們的家人,既然三嫂不願意看到我,那我離開就是。”

莫南澤氣得臉色鐵青,怒意沸騰,欲要說話時,被輕霧再次打斷。

輕霧語氣加重了幾分,“你就聽我這一次好嗎?”

說完,輕霧向所有人頷首道別,然後轉身離開。

莫家的父母哥嫂都沒有出面挽留,因為所有人都瞭解三嫂的性格脾氣。

他們雖然覺得三嫂的做法很過分,但也不會跟她正面起衝突。

輕霧拎著包離開莫家。

晚霞餘暉籠罩著整個大地,天色逐漸暗沉,清風徐來,暖意四溢。

前院的花香撲鼻而來,輕霧步伐沉重,心事重重地走向大門。

莫名的惆悵感籠罩而來,她覺得自己從來都不屬於這裡。

突然,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輕霧回頭時,莫南澤已經走到他身邊,牽起她的手。

她微微一怔,感覺男人的大手溫暖厚實,緊緊握著她的手。

她心裡莫名的悸動,隨之而來的感動,眼眶泛溼,“澤哥,你怎麼也出來了?”

莫南澤神色自若,笑容溫和,柔聲說:“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輕霧心裡很不安,“可是,今天是阿姨的生日,你不陪陪她嗎?”

莫南澤牽著她的手往前走,“陪過了,也送過禮物。而且她生日年年有,不差今年這一個。”

“阿姨會難過的。”

“她不會。”

輕霧抿唇淺笑,沒有再說話。

莫南澤牽著她漫步走在暮色之下,兩人平靜的外表之下,心在沸騰。

因為提前離開,婁青的車還沒開過來接他們。

莫南澤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地牽著她的手,像情侶那樣漫步在靜謐空曠的大道上。

道路兩邊種滿了梧桐樹,枝繁葉茂,十分好看,在夜幕之下更顯幽靜。

行人道上的路燈逐漸亮起。

輕霧垂著頭,看著地上的方塊瓷磚,一步一步邁著,手在他掌心裡暖暖的很舒服。

“小丸。”莫南澤低喃。

輕霧抬頭看他,“嗯?”

莫南澤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的路,臉色暗沉,聲音無力,“不走,可以嗎?”

輕霧沉默了,靜靜地望著他的側臉。

“只要你留在北國,我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莫南澤語氣誠懇認真,每一個字都是肺腑之言,“你可以繼續做你最喜歡的工作,繼續做研究,設計軍械,只要你願意的,你想做的,我會無條件支援你。”

輕霧心裡知道,只要她不離開北國,她永遠都是安全的。

即使違約了,被當成叛國奸細,成為跨國通緝犯,華夏也拿她沒辦法。

可她不願意揹負這樣的罪名,科研院培養她這麼多年,讓她參加了這麼多重要的專案。

她不想為了愛情,而做一個背信棄義的人。

“對不起,澤哥。”輕霧情緒低落地說,“我也想留下來,而且我也已經努力過了,可是科研院不肯放我走,不管我提出怎樣的補償,都不願意。”

“一定要走?”莫南澤手心微微用力,握得更緊,宛如他的心情,繃著難受。

輕霧感受到他大手的力量,低下頭看著腳尖,並肩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兩人沒有坐車的打算。

想要一直牽著手走下去。

輕霧輕聲應答:“嗯。”

“什麼時候?”莫南澤問。

輕霧心房隱隱作痛,說得輕描淡寫:“華夏已經派人來接我了,他來到我面前那一刻,就是我離開的日子。”

莫南澤沒再說話,望著暗沉下來的天際,心也悶上了一層灰暗,有種喘不過氣的難受感。

輕霧又說:“我爸媽還活著,我希望澤哥你能繼續幫我查詢我爸媽的下落。”

莫南澤嗓音低沉:“我會的。”

輕霧:“我也會讓華夏出面尋找並解救我爸媽。”

莫南澤又陷入沉默,步伐也變得沉重。

“澤哥,如果可以,以後就麻煩你有空去看看我爺爺奶奶,他們老了,身邊沒有親人……”輕霧說著說著,難受的氣頂在胸口裡,哽在喉嚨裡,聲音變得微顫,“我也很忙,他們不知道我的工作性質,一定很難理解我為什麼不聯絡他們的,我又不能回來北國看他們,我……愧對我爺爺奶奶。”

莫南澤腳步一怔,頓停下來,他沒有勇氣去看她的臉,怕控制不住會在她面前流淚。

他隱忍著痛楚,故作平靜地說:“十年前,你離開北國的時候,已經做好一輩子都不回來的打算了。”

“所以,你斷的北國這邊的所有人聯絡,包括同學朋友和我。”

“若不是白禾,你是不會出現在北國的。”莫南澤眸光朦朧地望著遠方的燈光,苦澀地問:“這一次,你又要離開多久?五年,十年,還是五十年?”

輕霧感覺心裡酸澀難受,很不是滋味,一想到千里之外還有個男人會苦苦等待她,她又給不了承諾,給不了未來,就難受得想哭。

輕霧深深呼氣,哽咽著說:“澤哥,不要等我,遇到好的女人,就捉住機會,談一場甜蜜的戀愛,然後結婚生子。”

莫南澤仰頭看天,眼眶溼透了,喉嚨像惹了火,無法控制的悲傷情緒在心裡翻滾。

他感覺要死那般痛苦,卻還要強忍著不讓情緒失控,啞啞地問,“那你呢?會找一個志同道合的男人嫁了嗎?會給他生兒育女嗎?”

“我不知道。”輕霧用另外一隻手去抹眼淚,對未來一無所知,她給不了任何答案。

莫南澤難受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轉身把輕霧抱進懷裡,緊緊地摟著。

被莫南澤抱進懷裡的那一瞬,輕霧再也忍不住哭了,雙手抱著莫南澤的腰,在他胸膛裡肆意哭泣。

莫南澤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或許是因為不捨得爺爺奶奶,或許是因為沒有辦法為北國效力,又或許是沒把她父母救出來。

這種種原因,足夠讓她大哭一場。

他最愛的小哭包。

終究還是在他的生命裡曇花一現,終將離開。

莫南澤溫柔地撫摸她的後腦勺,細聲細語說:“小丸,離開那天,不要告訴我,悄悄地走,好嗎?”

輕霧閉著眼,淚如雨下,帶著哭腔問:“為什麼?”

莫南澤眼眶通紅,桑嗓音低沉微顫,帶著一絲哽咽之意,“我不想再像十年前那樣,在機場失控痛哭,我更怕失去理智把你給藏起來,不讓任何人找到你。”

他的話說話,輕霧整個臉蛋都埋在莫南澤的胸膛裡,身子哭到抽動,雙手愈發用力,緊緊抱著他的腰,恨不得哭死在他懷裡。

夜色很美,街景朦朧,這一晚上,兩人都難受得無法直面對方。

回到錦苑後。

莫南澤以工作很忙,在書房度過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他又以集團有急事,提前離開了錦苑。

莫南澤沒把她帶去軍戰集團。

而這一次的道別,灑脫又平靜。

在兩人心裡,都明白。

這一次道別之後,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面了。

與其痛苦又不捨地鄭重其事來一場道別,不如就這樣不經意的就此別過。

他去了軍戰集團工作。

她回華夏繼續她的研究工作。

從此陌路。

輕霧把留在錦苑的東西收拾好,依依不捨地再看一遍這個家。

那龐大的書櫃,溫馨的裝橫,每一處都是她喜歡的細節。

當初,假的白錦初回來時,他迫不及待地裝修了這個家,是憧憬著娶到深愛多年的女孩吧?

是什麼力量讓這個男人深愛了她十幾年,最後還能能坦然接受她的一切,毅然決然放手讓她離開?

輕霧只是想到莫南澤,就能流淚滿面。

才發現,她根本配不上這份沉重的愛。

輕霧抹掉淚水,拎著包離開錦苑。

小紫在外面等著,見到輕霧出來,急忙走過去接住她的包,見到她眼眶通紅浮腫,心疼道:“輕姐,你眼睛好腫,是不是哭了一夜?”

輕霧雙手壓在眼睛上,讓疼痛的眼睛得到休息,深呼吸一口氣,平復著心情,緩緩道:“我沒事。”

“過幾天你就要走了,五爺突然就去了集團,難道她不為你踐行嗎?”

“他讓我離開的時候,不要告訴他。”輕霧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哭了,聲音哽咽道:“他說,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把我藏起來,不讓我走。”

小紫心疼不已,走過去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輕姐,別哭了,五爺是真的很愛你,才想讓你沒有負擔地做自己。”

輕霧一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即使他被慾望折磨得快要崩潰,也從來不會毀她清白,就更是心疼得快要窒息。

被一個男人這樣珍愛著,她此生無憾了。

小紫把輕霧扶著上了車。

車子啟動之後,徐徐離開錦苑。

輕霧知道,或許這次離開,將會是永遠。。

她拉下車窗,探頭出去,不捨地看著這個屬於莫南澤的家。

車輛漸行漸遠,錦苑很快就消失在她眼前,車輛轉入其它道路,她的心也跟著碎了。

風很冷很沉悶,刮在臉上紅難受,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拿出手機,低頭看著莫南澤的電話號碼,一遍又一遍地默讀著。

即使早已滾瓜爛熟,她還是忍不住要背下來。

回到華夏,她將不能再跟他有任何聯絡,即使打電話發資訊都不行。

終有一天,她離開科研院後,就能聯絡他了。

或許是五年後,也或許是十年後,甚至可能是她退休之後,風燭殘年,再與他聯絡。

輕霧緊握著手機,雙手在發顫,止不住的淚像崩塌的洪壩,傾瀉而下。

她咬著下唇隱忍著哭泣聲,閉上眼靠在椅背上,身子一抽抽地微微顫抖。

心如刀割,痛得她快要支撐不住。

她從來不知道,離開深愛的人,會這麼痛苦。

她甚至理解莫南澤的心情了。

十年前,他送別她的時候,一定比她現在痛上幾十倍,才會在機場裡失控痛哭。

所以,如今她要離開,他連送她的勇氣也沒有,更不想知道她要從何時何地離開。

只要不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是不是就沒那麼痛苦了?

在車上,小紫專心開車,看著輕霧淚流滿面,也是不知所措。

回到白家。

輕霧拖著沉重的步伐進入客廳,見到沙發上端坐的爺爺奶奶,便走了過去。

白震和嶽銀花滿心歡喜地站起來迎接她,可看到她哭腫的眼睛時,就忍不住生氣。

白震怒問:“是不是阿澤欺負你了?”

嶽銀花心疼不已,更是氣不打一處,“阿澤倒是搞什麼?為什麼惹哭我家寶貝小丸?他在哪裡?奶奶給你討公道去。”

輕霧拉住爺爺奶奶的手,淚光閃爍,哽咽道:“爺爺奶奶,澤哥沒有欺負我。”

嶽銀花摸著輕霧的臉蛋,心疼得眼眶也跟著泛紅,“他沒欺負你,那你怎麼把眼睛都哭紅了,腫得像個小栗子,你昨晚上是不是一夜沒睡好?”

輕霧把他們按在沙發上坐下,在他們面前跪下。

白震和嶽銀花都慌了,急忙扶著她的手起來,輕霧推開他們的攙扶,“爺爺,奶奶,你們坐好了,孫女有話要跟你們說。”

嶽銀花:“有什麼話說就說,別跪著。”

輕霧依然跪地不起,內疚道:“對不起,爺爺奶奶,孫女不孝,以後就不能常伴在你們身邊,照顧你們的晚年了。”

嶽銀花心慌意亂,臉色泛白,顫抖著手拉著輕霧的手,“你胡說什麼呢?”

白震臉色暗沉,眸光高深,一言不發地望著輕霧,似乎猜到她的意思。

輕霧垂下頭,底氣不足地微哽,“爺爺奶奶,我要回華夏了,回去還是做原來的工作,上班十個月,不能聯絡,要到每年的春節前後一個月,才能跟你們聯絡。”

嶽銀花氣得淚水模糊了視線,隱忍著小聲怒問:“小丸啊,爺爺奶奶又不是養不起你,為什麼要回華夏啊?我就想不通我們北國有什麼不好?我們家這麼大的家業就指望你來繼承,你為什麼還要回去幹那種沒自由的工作啊?”

輕霧什麼也不能說,難過地道歉,“對不起,奶奶,對不起,孫女不孝。”

嶽銀花態度強硬了幾分:“聽奶奶的,哪裡也別去,就在北國,爺爺奶奶老了,隨時會死的,你留下來接管家族企業,華夏那邊的工作,讓你爺爺去處理。”

輕霧抹著眼淚,垂著頭,難過地搖了搖,“奶奶,對不起,我不得不回去啊!有些事情不是錢能解決的。”

白震似乎想明白了,也懂得她的為難,“什麼時候走?”

嶽銀花怒斥:“走什麼走?你個死老頭子,也不想想辦法留著孫女。”

白震怒氣衝衝地吼嶽銀花,“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們做長輩的為什麼要強迫她?”

嶽銀花氣哭了,難受地轉身趴在沙發背上,控制不住地抽泣。

輕霧愧疚感充斥心頭,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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