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冷。

這個時間點,莫家的人都已經回房準備休息,輕霧和莫南澤才從房間出來。

房事折騰太久,輕霧已經餓得發軟了。

客廳裡,傭人端來食物。

她與莫南澤對面而坐,四目對視著,含情脈脈中帶著一絲羞意。

莫南澤給她盛上一碗湯,遞到她面前,溫柔的語氣小心翼翼詢問,“小丸,俞嵐她今天找你,有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嗎?”

輕霧搖搖頭。

看得出來他現在很緊張。

有了前車之鑑,他不想讓事件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繼續追問,“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一定要跟我說,不要藏在心裡一個人承受。”

輕霧拿起勺子,攪拌湯水,沉思片刻,問:“俞嵐若是不放棄,你打算怎麼辦法?”

莫南澤苦澀一笑,“對付壞人,可以一刀切,就怕這種不幹壞事,只幹缺德事的人,死纏爛打還真不好對付,只能刻意疏離,躲著。”

“她的崗位……”

“不管她同不同意,已經調完。”

輕霧鬆一口氣。

莫南澤給她夾菜,“你那邊的工作完成得怎麼樣?”

輕霧會心一笑。

“已經處理完了,打算在明天中午的股東大會上,一併拿下。”

莫南澤,“好,我會派人一起過去。”

“你也去?”

“嗯。”

“為什麼?”

“因為程浩。”

“程浩也在?”

“程浩就是容華,容華就是程浩,他很危險。”

輕霧震驚地望著莫南澤,心情愈發沉重,久久不能平靜。

程浩改頭換面,嗓音做了手術,根本就認不出來。

那白禾的存在,就更讓人覺得可怕。

“好。”輕霧溫聲細語地回應。

翌日中午。

冬末,寒風凜凜。

十幾輛豪華轎車快速開進白家的集團總部。

縱容壯觀,氣勢磅礴。

大廈的安保人員怒氣衝衝走出來,想要驅趕外來車輛。

幾十名西裝革履的健碩壯漢下了車,神色嚴肅,威風凜凜,把保安嚇得不敢靠近。

平時穿軍裝的戰士,穿上西裝之後,正式且威嚴。

“你……你們是誰?”兩名保安小心翼翼地問。

直到白震下車,兩名保安畢恭畢敬地頷首低眉,禮貌打招呼,“總……總裁。”

白震神色冷厲,威嚴不可侵犯,甩甩手,讓安保走開。

白小丸和莫南澤也一同下了車,走到白震身邊,左右護著他,婁青快步往前走,先探路,去按電梯。

就這樣,白震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浩浩蕩蕩的進入集團。

企業的人都以為白震死了,此刻再見到老總裁,都震驚不已。

“總裁好。”前臺邊打招呼,邊拿起電話準備通知上司。

她手機剛拿起來,突然來了一個黑著臉的男人,嚇得她一頓,拔掉了她的電話線,站在她邊上瞪著她。

前臺嚇得瑟瑟發抖。

三臺電梯,全坐滿了人。

直奔總裁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裡,股東大會進行得如火如荼,一切看似平靜,容甜還沉浸在收購股權的事宜上。

突然,大門被人重重推開。

所有人都循聲看過去。

白震為首,帶著一大群人進來。

股東都懵了,錯愕不已,“老總裁?”

“老總裁還沒死?”

“這……這是怎麼回事?”

此刻,容甜的臉色煞白。

她身邊的容華見狀,立刻掏出位置,偷偷地往後門走去。

白震神色冷峻,威嚴開聲,“各位股東,好久不見。”

“總裁,到底是怎麼回事?”

股東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著。

白震指了指身邊的幾位律師,“之前的遺囑,授權書,我名下所有財產的繼承檔案,都不作數,我的律師團已經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好。”

“我沒有給我的養子一分錢的財產,所以,她……”白震怒指容甜,“只是個綁匪,詐騙犯,商業罪犯。”

容甜緊握拳頭,轉頭之際,容華已經消失不見。

她臉色煞白,已經沒了抵抗的力量。

在縱容面面相覷,滿臉疑惑時,容甜冷冷一笑,咬著牙作垂死掙扎,“老東西,你就真的不要你兒子兒媳和孫子的命了?”

白震拳頭緊握,怒意沸騰。

莫南澤不緊不慢道,“你聯絡一下他們動手試試。”

容甜怒吼,“你以為我不敢?”

說完,容甜立刻拿起手機,準備撥號。

下一秒,她看了看手機,竟然沒有任何訊號。

她不信邪,又拿起另外一臺手機,結果還是沒有訊號。

她氣息微喘,直接拿起助手的手機。

才發現,現場所有人的手機都被區域性遮蔽了訊號。

容甜徹底傻眼,坐在辦公椅上,放棄了掙扎。

莫南澤對下屬使一個眼色,兩名下屬走過去,直接拿下容甜,二話不說就押著往外走。

容甜邊走邊怒吼,“你們等著吧,他一定將你們全部人都殺死,一定會。”

容甜被帶出去後。

輕霧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在莫南澤身邊低喃,“阿澤,程浩呢?”

莫南澤,“放心,他逃不掉的。”

輕霧安心地點點頭。

白震把容甜坐過的皮椅一腳踢開,站在桌前,雙手撐著桌面,目光如炬,氣勢如虹。

“我白震,沒死。我的企業,也沒有易主。”

短短几個字,道盡辛酸苦楚,霸氣外露。

三臺電梯全部被鎖。

容華按了幾下,沒任何反應,急忙衝向消防通道。

他剛推開門,走到樓梯口,被面前的人嚇得愣住。

婁青帶著四名戰士正等候著他。

他神色極其難看。

婁青從容不迫道,“程浩,別以為換了一張臉,改了聲帶,我們就認不出你來。”

他也不裝了,他連婁青都不一定打得過,更何況後面還有四個,而且他們身上還帶著槍。

程浩放棄反抗,動之以情,“婁青,我們兄弟一場,能不能放我一馬?”

婁青嗤之以鼻,“我跟叛國賊只能是敵人,絕對不會是兄弟。”

程浩怒吼:“我沒有出賣國家。”

“可你出賣了五爺。”

“我也是被逼無奈呢?”

婁青不以為然,心痛地問:“誰逼你了?是金錢逼你了嗎?還是暗影組織拿槍逼著你,還是白禾逼你?”

程浩眼眶通紅溼潤,苦笑著,“生活把我逼上了絕路。我喜歡的女人嫌我窮,嫌我職位低,嫌我陪她的時間少。”

“我爸身患重症進了ICU,每天上萬元的花費,治了足足一年也不見好。我這些年存的錢,都花沒了,雖然五爺一直有幫我墊錢,可我不甘心一輩子這麼窮,這麼潦倒。”

“我的人生,一眼看到頭了,我只是想走個捷徑,賺很多錢而已,我有錯嗎?”

婁青恨鐵不成鋼,“你錯了,大錯特錯,你今天的下場,就是你錯誤的結果。”

程浩笑中帶淚。

婁青帶著手下上前逮捕他。

從他身上搜出了槍支。

婁青看著他的槍,心裡有些動容。

其實,他拿出槍硬拼一次,還有可能逃脫的。

婁青看著槍久久不能回過神。

程浩低喃:“我想過殺了五爺,也沒想過殺你。你是我程浩這輩子最好的兄弟。”

婁青眼眶溼了。

他把槍交給下屬,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情看向程浩,“一切都晚了。”

程浩:“我已經整容整得我媽都不認識,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婁青:“我沒認出你來,是五爺一眼就認出你了。”

“五爺?”

婁青苦澀一笑,“很諷刺是吧?你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殺掉的上司,他對你的神態動作,說話方式,以及一個眼神,都瞭如指掌。”

程浩只是苦笑,沒說話。

婁青很是痛心,難過地說:“程浩,你曾經是五爺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他待你如親兄弟,給你父親出醫藥費,經常讓我偷偷寄錢給你的家人。你想結婚,只要你肯開口跟他說,他肯定會二話不說就給你安排好婚房婚車。”

“可是,你選擇了背叛五爺,你被金錢矇蔽了雙眼,你真的讓他心都寒了。”

程浩垂下頭,通紅的眼眶早已溼潤。

說再多,錯就是錯,已經回不去了。

“如果,你還有點良知,把白禾供出來吧,把暗影組織在北國的計劃和姦細都供出來吧?”

程浩咬牙切齒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一旦說了,我的家人都會被我害死。”

“無可救藥。”婁青怒吼,“把他帶回去。”

四名戰士把他壓著往下走。

婁青緊跟其後。

隨後,各大新聞頭條,熱搜榜上,全都是關於白震迴歸的訊息。

北國首富的出現,轟動全國,

所有博主爭先恐後地去報道。

接下來的時間裡,白震重新接管了企業,拿回了屬於他的所有財產。

容甜和程浩都被關進了牢裡,等待她們的是終身監禁。

在牢裡,容甜見到了假的白錦初。

兩人一見如故。

交談之後,假的白錦初笑著說,“我告訴你,白禾只愛他沒有血緣關係的侄女,其他女人,都是他的棋子,用完就棄,他一點也不會在乎。別想著他會來救你,死心吧。”

容甜苦笑,“原來是這樣,所以我從頭到尾都只是一粒棋子,連婚姻都可以利用?”

“白禾能做得出來。”

“還有下一個苦命的女人。”

假的白錦初好奇問:“下一個女人是誰?又有誰被利用了?”

容甜警惕地看著她,好片刻,搖搖頭:“我不知道。”

——

豪華氣派的白家。

空蕩蕩的沒有一絲溫馨,除了傭人和保鏢,只剩白震一人。

妻子死了,兒子兒媳和孫子被囚禁了,孫女嫁人了。

他有錢,有事業,有榮華富貴,獨享北國首富之名,卻覺得很孤獨。

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餐桌前,看著面前的六菜一湯。

突然覺得,一個人吃不完,太奢侈,太浪費,情緒低落得沒半點食慾。

這時管家走進來。

“老爺,小姐帶著姑爺和小少爺回來了。”

白震激動地站起來,笑逐顏開,快步走出去迎接。

莫南澤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輕霧走進來。

“爺爺。”兩人異口同聲打招呼。

白震滿臉笑容,眼底溼潤,“阿澤,小丸,你們來了。”

白震眼睛定格在小小的嬰兒身上,“來來,給曾外祖父抱抱。”

莫南澤把兒子交到他手裡。

白震抱著孩子,就直接往沙發走去,滿心滿眼都是可愛的小嬰兒。

“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嗎?”白震坐下後,眼睛都不抬一下,盯著香甜酣睡的嬰兒,低聲細語問。

莫南澤牽著輕霧坐到沙發上,“還沒呢。”

輕霧微笑道:“爺爺,爸媽說,他們取不好,讓您給取一下。”

“瑾之,如何?”白震隨口而出。

莫南澤細品一番,覺得很好,“謝謝爺爺,這是一個不錯的名字,寓意純潔高尚,持之以恆。”

輕霧也附和莫南澤,“我也很喜歡,謝謝爺爺。”

白震輕聲說:“那就叫瑾之,莫瑾之。”

這時,月嫂拿著揹包走進來,站在邊上等著。

輕霧轉身對月嫂說,“你帶小寶上樓去休息吧。”

月嫂應聲,走到白震面前接過孩子。

白震依依不捨地看著孩子,眼底滿是不捨。

莫南澤和輕霧都看得出,他很孤獨,很是心疼他。

輕霧問:“爺爺,如果不嫌棄,我跟阿澤搬回來住,可以嗎?”

白震心情激動,“當然歡迎,這是你們的家,隨時歡迎回來。”

莫南澤應聲:“好,謝謝爺爺。”

隨後,他從衣服的口袋裡掏出一份請柬,遞給白震,“這是正統大人讓我交給您的。”

白震接過,“請柬?”

“他女兒要嫁人了,特意邀請您出席婚禮,我們也會陪你一起出席。”

白震笑容可掬,邊開啟請柬,邊說:“正統大人的邀請,我榮幸之至,是誰家的兒子這麼有福氣,能娶到正統大人的女兒?”

傭人奉上茶水點心,莫南澤接過,喝上一口,“我也不認識,沒見過這號人。”

白震翻開一看。

向陽,邱琳琳兩個名字赫然在目。

正統大人的女兒叫邱琳琳,這個都知道,可向陽這個名字,很陌生。

白震沉思良久,疑惑道:“北國有什麼顯赫的世家是姓向的?”

輕霧淡然一笑,感慨道:“北國講究人人平等,政治官員或者家屬結婚,沒有政審這一步,真的很不好。”

莫南澤:“雖然沒政審,但私下還是會調查一下,向陽還算身家清白。”

輕霧傾向他,鼓著腮幫子,故作生氣地嘀咕:“就像你當初娶我,把素嫣這個身份查了個底朝天,挖得一乾二淨,可還是隻查到了表面,人被換了都不知道。”

莫南澤神色一沉,頓然僵住了,一言不發地凝望著輕霧。

輕霧覺得他臉色不太好看,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提這事,讓你不開心了?”

莫南澤忍不住一笑,忘乎所以地勾住輕霧的後腦勺,輕輕一吻,激動道:“沒有不開心,謝謝提醒。”

輕霧羞赧地捂住嘴,示意他看爺爺還在呢。

白震一臉慈笑,這禮貌又寵愛的親吻,他一點也不覺得尷尬,還很樂意看孫女的幸福時刻。

莫南澤回過神,潤潤嗓子,略顯尷尬:“抱歉,爺爺,失禮了。”

白震笑:“沒事沒事,你們可以再恩愛一點,我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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