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風哥的回應，心裡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你說四海都會的錢不好拿，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壓根就沒打算把那筆錢交給阿古金？”
“事情成了，那個賬本絕對值這麼多錢！我們也沒有必要節外生枝！但事情如果沒辦成，我絕對不可能做這個冤大頭，真把這麼大一筆錢，白白送給他們！”
風哥頓了一下：“大家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阿古金想收咱們的錢，首先得讓自己證明他有這個價值。”
在我跟風哥在車裡閒聊的同時，阿古金一行人已經將蒙古包收了起來，把東西裝在一輛皮卡的後車廂裡，按了兩下喇叭，然後便驅車上路了。
一路疾馳，車隊在風哥的帶領下，很快返回了我們的營地，把車開進了樹林當中。
風哥把車停好，向輪班回來休息的小吉問道：“這邊怎麼樣，沒什麼異常吧？”
“有個特殊情況，不知道算不算是異常。”
小杰解釋道：“一個半小時前，牧場來了一輛車，拉走了十幾只羊，我不確定這是不是障眼法，也不知道司機有沒有將什麼夾帶拿走，想打電話通知你，但沒有打通。”
江波聽到小吉的回答，插嘴問道：“也就是說，毛孩兒人還沒走，是這個意思吧？”
小吉見江波開口，看了他一眼，沒做聲。
風哥看出了小吉的警惕，解釋道：“毛孩兒就是那個絡腮鬍。”
小吉這才開口：“他人沒動！”
風哥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周邊都是無人區，毛孩兒應該不知道咱們在暗中盯著他，如果想運東西，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江波用蒙語跟阿古金交流了幾句，對我們擺手：“走吧，我們過去見他！”
“直接見？”
風哥皺眉：“如果把人驚了，我們再想挖線索，可就難了！”
“我說過，這事如果我們辦不來，你們更白扯！”
江波丟下一句話，直接坐進了他們的皮卡車當中。
風哥猶豫了短短片刻，點頭：“都上車，跟住他們！給大川打電話，讓他隱藏好自己。”
話音落，我們眾人便一起登車，跟在了阿古金他們的皮卡後面。
一顛簸，我們又再一次的來到了毛孩兒的牧場，不過這次只有阿古金那邊的車靠近，我們的兩輛車則停在稍遠的距離。
“嗚嗷！汪汪汪！”
牧場的獵犬們聽到聲音，再度衝了出來，一條獵犬看見阿古金下車，露出獠牙向他衝了過去。
阿古金看見那條獵犬的動作，在車裡抽出一支老掉牙的八一槓，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在草原上盪開，那條奔跑中的獵犬被一槍爆頭，翻滾著倒在了地上。
其他獵犬被槍聲驚擾，頓時散開。
“喂！”
蒙古包裡的毛孩兒聽到槍聲，快步從裡面跑出來，開始用蒙語大聲呼喝，但是看見阿古金以後，聲音明顯降了一個八度。
在我們這個距離，並不能聽到阿古金跟毛孩兒談話的內容，不過雙方聊了幾句之後，便一起走進了毛孩兒的蒙古包裡。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江波一個人離開蒙古包，走到了我們的車邊。
風哥見狀，降下了車窗：“怎麼樣，問出來了嗎？”
江波面無表情的回應道：“我說了，這事成與不成，你都得先把錢交出來！沒見到錢之前，我們沒有交談下去的必要。”
我坐在副駕駛向外看了一眼，發現江波那件土黃色的蒙古長袍上面，有幾個鮮紅的血點子，目前還尚未凝固，不動聲色的把手槍握在了手中。
風哥看見江波的模樣，笑道：“朋友，我們不管怎麼說，也是巴達仁貴介紹過來的，雙方之間有這重關係，你不至於信不過我們吧？”
“知道我們為什麼寧願留在這片無人區裡，跟那些吃人的猛獸打交道，也不願意離開這個鬼地方嗎？因為人這東西，可比野獸兇殘和狡猾多了！”
江波冷眼看著風哥：“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盜獵生意，想要黑吃黑的對手見得多了！別想著跟我耍小聰明，你出錢，我說話，就這麼簡單！”
風哥嘆了口氣：“時間倉促，我沒帶這麼多現金過來，你先說訊息，然後我帶你去取！”
“不可能！”
江波搖頭：“我給你一個卡號，你讓人打錢，資金到位，交易繼續。”
我之前本以為，他們這些偷獵者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此刻見江波這麼謹慎，倒是對他刮目想看。
風哥見他如此堅持，也沒說什麼，撥通一個電話號碼聊了幾句，將手機遞給了江波：“你把賬戶告訴我們的人，我們會盡快給你轉賬。”
“可以。”
江波接過手機，說出了一個銀行卡號，還有一個聽起來像是女人的名字，將電話換給了風哥，站在車外等候起來。
風哥在等待的同時，也把手槍拿出來，在車門的遮擋下，放在了一個江波看不見的位置。
我一看見風哥的動作，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決定一旦江波無法提供有用的訊息，就把人抓了，逼著他們還錢。
三分鐘後，江波衣服上的血液，已經被寒風吹得乾涸。
“叮！”
隨著江波口袋裡的手機接收到一條簡訊，他這才開口道：“訊息問出來了，你們要找的東西，不在毛孩兒手裡。”
風哥皺起了眉頭：“去向呢？”
“巴特爾死後，他身邊的人出現了內訌，大家都想分掉巴特爾留下的東西，繼續逃亡！毛孩兒只是個牧民，所以他留下了巴特爾的牛羊和馬匹、槍支，把剩下的東西分給了其他人，將他們打發走了！”
江波頓了一下：“根據毛孩兒的說法，跟在巴特爾身邊的，有一個叫做老周的逃犯，這人好像是個經濟犯，平時挺喜歡看書的，將巴特爾收集的一些古籍全都給帶走了，你們要找的賬本，很可能跟那些東西在一起！因為毛孩兒並不識字，所以無法確定！”
風哥頓時坐直了身體：“那這個老周的身份資訊，你們問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