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往近前來。”陳寒宵衝晴雯招了招手。

“做什麼?”晴雯往前挪動了幾步,眼裡寫滿不情不願。

“做什麼那樣子?我又不會吃了你。”陳寒宵無奈地應道,抬手解開了面前的小布包。

晴雯看向那布包,眼睛瞬間就凝住了。

布包裡的東西很雜亂,有一條紅線穿著的吊墜,有一撮髮絲,有幾塊染著血跡的布片,還有一小截鐵器,不知道是不是從什麼器物上落下來的。

吸引晴雯目光的,是那條紅線穿著的吊墜。

如果她沒認錯的話,那是尤三姐自小戴在身上,作為定情信物給了柳湘蓮的。

它怎麼會在陳寒宵手裡?

難道柳湘蓮招惹上了這位陰晴不定的二皇子?

難道……

柳湘蓮最後一次見她,從她這裡得知了殺害他父母的真兇所在,卻想放棄復仇。

只因那人位高權重,怕殺了他留下破綻,牽連到自己。

難道這人是?

晴雯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

“丫頭,到近前來,”陳寒宵又向晴雯招了招手,“看看這些東西,你可認識?”

晴雯快步走到案前,手下意識地伸向那條吊墜,只是伸到一半又倏地收了回去。

她裝作認真地俯身看了看那些東西,直起身搖搖頭道:“不認識,這些東西打哪兒來的?”

緊緊盯著她的陳寒宵,眼中閃過一抹玩味,漫不經心地道:“那個人死了,就是你曾經畫過畫像的那個男人。”

那個人?晴雯倏然想起來。

那個滿臉刀疤的男人,他是什麼來頭?

“他是老六的侍衛長,我那天的傷就是他刺的,”陳寒宵嗤笑道,“他的武功不可謂不強,今日卻於家中被人殺了。

我當時正於宮中用宴,老六指認我是兇手,那個手掌天下至權的人就責命我查清案件,以證自身。”

晴雯沒聽明白,他是宮中的二皇子,卻稱那個人是“手掌天下至權的人”,話語中還有一絲不屑。

他對自己的父皇並不尊敬,對他沒有很深的感情。

可這不妨礙她聽明白了,柳湘蓮殺了那個侍衛長,而且他跑了。

陳寒宵是想讓她幫忙找到他,就像當初找到那個刀疤男人一樣。

她脫口而出:“那個刀疤男人我並不認識,殿下說這些,與民女有何關係?”

“晴雯,這些東西都是從兇手身上掉下來的,他雖然武功高強,奈何他的對手也很強。

他殺了對手,卻也留下這許多破案的證據。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知道他的行蹤,至少能畫出他的樣貌。

那人著我限期破案,我就是來求你助我的。在我面前,你不必隱瞞你的能力。”陳寒宵語氣極為篤定。

他的意思是,她想瞞也瞞不住。

“我……”晴雯想說自己不能。

面對他咄咄逼視的目光,她又說不出來。

何況,她是真心想知道,柳湘蓮現在到底怎樣了?

他雖然斬殺了那刀疤男,可看他丟下的這些東西,緊貼胸口珍藏的掛件、髮絲、染血的衣料、兵器殘片,他一定經歷了一場極為慘烈的大戰。

他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找到穩妥的藏身之處?

“丫頭,你自己慢慢看。”

陳寒宵起身往外走,“今日宮中晚宴實在是無趣得緊,沒得吃飽。我就厚著臉皮,請老世翁請我吃些東西好了。”

陳寒宵出了書房門,回身將門關緊,迎上賈政疑惑又彷徨的目光,他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晴雯返身小心翼翼地將書房門插上,又裡裡外外地檢視,確定書房裡除了她,再無旁人。

她坐在桌案後,一把抓起那縷髮絲。

瞬間,血腥的一幕在她面前呈現。

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遍身染血,雙眸赤紅,揮舞著長劍,不顧一切地殺向那個刀疤男。

雖然他黑布蒙面,可那身形,晴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就是——柳湘蓮。

刀疤男自是不甘心束手被殺,揮刀奮起抵抗。

他確實武功也不弱,刀刀都是必殺之勢。

不僅斬落了柳湘蓮的一縷髮絲,還劈開了他胸前的衣服,那掛墜就在此時掉落下來。

柳湘蓮身上也捱了很多刀,衣服片片被割下,劍尖也在碰撞中被斬掉一截。

可他到底將刀疤男逼入絕路,在那男人妻兒慘厲的驚叫聲中,將他一劍斬殺。

他如血一樣的雙眸,詭異得更加豔美奪目。轉頭看向刀疤男的妻兒,眼裡釋放出一股令人膽顫的瘋狂。

“不要!”

夢中的晴雯失聲尖叫,她怕柳湘蓮失去理智,連那女人和孩子也當場殺掉。

她想讓他復仇,卸下心中積壓十幾年的巨石,卻不想他就此變成冷血的殺人狂魔。

不過即便是他暴怒之下殺了那人的妻兒,她也能理解。

當初那刀疤男人,不就殘忍地殺了他的父母嗎?

滅人滿門的事,他能做,為什麼柳湘蓮不能做?

可是,柳湘蓮到底是找回了理智。

雙眸裡的赤紅漸漸退散,他冷冷地瞥了那孩子一眼,拖著長劍翻過牆頭離開了。

林晴雯緊緊跟隨著他,看他步履蹣跚地走在街頭,看他在上元節漫天的煙火中仰天狂笑,繼而淚流滿面,看他艱難地翻過城牆遠離,直到看到他遍身鮮血,暈倒在一座古寺門前。

“晴雯,晴雯,你怎麼了?”

屋外,聽到她驚叫的陳寒宵著急地拍起門來,半晌沒有聽到她回應,直接一腳就踹開了門。

他抬腳邁進屋裡,賈政也急忙提起袍子要跟上,卻被明朗伸手攔在門外。

“世翁,在此耐心等待即可。”、

“是,是。”賈政諾諾連聲,只好收回腳來,默默地站在原地。

“晴雯,你怎麼了?”陳寒宵看著木然呆坐在椅上的晴雯,沉聲問道。

“無事,只是突然之間做了個夢。”

在陳寒宵進來之前,晴雯已經擦乾了臉上的淚痕,此時只是心裡還在憂心柳湘蓮,看起來木木的,沒有神采。

“你可是夢到了什麼?”陳寒宵盯著她的臉。

“嗯,確實夢到了一些可怕的東西。”晴雯知道掩飾不住,索性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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