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餓的他們很快就吃完飯,餘夢打了個飽嗝,還遭到於俊勇的嫌棄。

這邊廂秦若水剛放下碗筷,那邊廂鄭惠善就去跟剛才出聲阻攔後廚主管和保安經理的婦女打招呼。婦女順著鄭惠善的目光看了過來,朝她友好地笑了笑,秦若水心頭一暖,同時感慨平民尚且敢揭露靈異現象,而無良的高層卻只想把事情壓下來,任由員工天天擔驚受怕。

婦女伸頭瞧了眼他們,接著點了點頭,鄭惠善馬上回頭,對上秦若水的視線。

秦若水拉上於俊勇和餘夢,在喧鬧的餐廳裡悄悄潛入後廚。

鄭惠善關門前告訴他們,後廚主管的全名叫做李東勳,秋姐會帶他們去休息室見他。

秋姐?於俊勇眼珠子一轉,湊到秦若水隔壁提醒她,剛才讓他們從後門進來的男人曾經提到上週三和秋姐、權叔、宋姨一起看到牆壁滲血水,所以此秋姐會是彼秋姐嗎?

為了確認後廚是否只有一位秋姐,秦若水問鄭惠善後廚有沒有重名的人。

雖然鄭惠善覺得這個問題十分奇怪,但她還是搖搖頭,告訴秦若水並沒有重名的人。

秦若水和於俊勇對視一眼,看來可以問一下這個秋姐,上週三具體發生了什麼。

就在秦若水和於俊勇忙著推劇情、推進度的時候,餘夢在把玩她的手機,不小心點開了網際網路,發現頁面居然停留在搜尋階段,而搜尋的物件正是氰化鉀。

就算不是經常接觸化學物品,偵探劇愛好者餘夢對“氰化鉀”再熟悉不過,這可是偵探劇常見的十大殺器之一啊!

她想把自己發現的線索告訴前面這兩人,誰知這兩人卻無視了她,她只好先把這條線索放下。

秋姐是個笑容可掬的婦女,眼裡透著淳樸善良,秦若水問她老家在哪,秋姐說她來自釜山,費了老大的勁兒才來到首爾打工,老家的親人幫忙帶著孩子,只有每年春假才有機會回老家見孩子。

秦若水嘆了口氣,感慨命運將所有的不公都壓在苦難人身上,窮人難道真的只能成為富人踩在腳下的螻蟻嗎?

感慨間,他們被帶到休息室外,秋姐離開前告訴他們,李東勳已經在裡面等著了,他們只需要敲一下門就行了。

於俊勇和秦若水對視一眼,把秦若水護在身後,而秦若水則拉著餘夢的手,兩個女孩子側身躲在陰影裡。

於俊勇清了清喉,舉起手敲了下門,得到一聲“請進”。

他擰著門把手推開了門,只見休息室內環境雜亂,大家的東西都是隨意放的,但這其中又有些整齊,像極了每個人家中的房間,亂中有細、細中帶亂。

這時,李東勳回過頭,對上於俊勇的視線,邀請他進來談話。

於俊勇確定安全,兩個女孩才從陰影中現身,三人一同進入休息室。

“你們好,我已經聽在賢說了,你們是電視臺的實習記者,是來調查那件事的。”

李東勳點了根菸,煙味有點重,秦若水柳眉微蹙,餘夢快要把嫌棄二字寫在臉上。

“是的,我們是趙瀚明PD帶的實習生,他有其他突發任務要去取材,所以派了我們過來。”

秦若水默默開啟口袋裡的錄音筆的開關,餘夢接過於俊勇遞過來的筆記本,李東勳靠在沙發背上,默默調整了坐姿。

“李東勳先生您好,我們是《一週大事件》節目組的實習記者。”秦若水身體微微前傾,“我們接到爆料,聽說奇幻樂園餐廳後廚的地板和牆壁經常莫名其妙滲出血水,請問您知道這件事嗎?”

“我知道,”李東勳抽了口煙,“我是第一個經歷這件事的人。”

“您的意思是,第一次滲血水時,您正在現場?”

“是的,而且那些血水就在我腳下。”他身體前傾,在菸灰缸上抖了抖菸灰,抬眼看著三人,“你們想聽嗎?”

三人屏息凝神,雖然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但此時無聲勝有聲,聰明人都知道這是默許的意思。

李東勳陷入了回憶。

半年前,一個很平常的夜晚,李東勳和幾個員工還在收拾後廚的雜物。

那位被叫做秋姐的婦女也在,因為是單親媽媽,還要寄錢回老家,她壓力很大,所以經常要求李東勳多排她的班,讓她可以多掙點加班費。

李東勳剛開始給秋姐排得滿滿當當,直到有一次秋姐暈倒住院,他才後悔只顧著滿足秋姐的願望,卻忽略了她的身體承受能力。

秋姐之後,李東勳經常安排她上晚班,因為晚班會有補貼和加班費,但早班沒有。即便安排了晚班,大夥兒收拾時,李東勳也是格外照顧秋姐,允許她早點走。其他員工對這件事幾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都知道秋姐回到家還要跟孩子通電話,太晚了孩子睡著了的話,秋姐就聽不到孩子的聲音了。

秋姐覺得這樣會給大家添麻煩,一度拒絕了李東勳的好意,可每回時鐘指向九點四十五,大家都開始趕秋姐離開。久而久之,秋姐也接受了大家的好意。

那天,秋姐走了沒幾分鐘,就滿頭大汗的折返,表情也是驚慌失措。一上來就抓住另一位中年女員工宋姨的手,不停唸叨著“看到鬼了”,把眾人嚇得不輕。

由於餐廳在樂園的角落,當初之所以在後廚後門的位置安裝攝像頭,就是因為擔心後門對著的那片森林會有賊人埋伏,怕員工上下班出意外。

大家以為秋姐是被小偷賊子嚇到,誤以為見到鬼,然而秋姐卻非常堅定地說她遇到的就是長髮女鬼。最後,在一片不安而惶恐的氛圍裡,李東勳決定和另一位男員工在賢出門檢視。

夜晚的遊樂場尤其陰森恐怖,停在出發點軌道上的過山車、因為風而微微擺動的空中飛椅、外表陰沉內裡嚇人的鬼屋、停滯的海盜船和消失的兔子玩偶工作人員,這一切都在渲染著遊樂場裡既安靜又詭異的氣氛。

李東勳在這裡幹了三年,每天都是這樣上下班,卻是第一次感受到入夜之後靜謐的遊樂場是多麼可怕,他情不自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年輕力壯的在賢也沒比他好多少,一看就知道是在壯著膽子強撐。

兩個大男人靠在一起,拿著手電筒對森林一通亂照,什麼都沒發現。

正當他們鬆一口氣回到後廚,剛剛關上門的那一刻,一聲清脆的“啪嗒”響起,伴隨著他們被反鎖在後廚的命運。

李東勳和在賢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鎖門,那門到底是誰鎖的呢?這時門外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嚇得在場的女性不斷後退和尖叫,而所有男人則擋在她們面前,在未知的危險前他們的本能反應是保護女性。

門沒有被開啟,門外的身影沒有進來,但門內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因為頭頂原本亮著白光的白熾燈,忽然間變成了紅光,在他們的頭頂上閃爍著,一閃一閃的十分詭異。

更詭異的是,地板居然無緣無故滲出血水,剛才拖乾淨的地瞬間一片血紅,聞著還有一股血腥味,而且是新鮮的,就像是剛抽出來的一般。

毫無疑問,所有人都嚇壞了,包括剛才還很鎮定的李東勳,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血水還在不斷透過地板滲出來,在賢拿拖把去擦也擦不乾淨。他抬頭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到十點了。在賢扔掉拖把,不再做徒勞無功的事。

紅光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他們的眼睛實在受不了閃爍的折磨,只好閉上眼睛蹲在地上,等這莫名其妙的詭異事件趕緊過去。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他們的眼睛終於沒有感受到閃爍的頻率,李東勳緩緩睜開眼睛,白熾燈還是那管白熾燈,拖把靜靜地待在原地,後門依舊關著,一切看似恢復正常。

李東勳扶著秋姐站了起來,其他人也分別在攙扶之下站起來,大家都出了一身汗,頭也暈乎乎的。

就在這時,秋姐驚呼一聲,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砧板:“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秋姐所指的方向看去,毅然發現今天剩下的小番茄被放在砧板上擺成四個大字——血債血償。

受到驚嚇的眾人還沒個回魂,再次被這指向性不明的討血債嚇了一跳,每個人的表情都不是特別好。李東勳看到有人面露疑惑,有人怒氣衝冠,有人眼神躲閃,有人神情恍惚……他無法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如果此刻有一面鏡子放在他面前,一定能映出他那感到不可思議的表情。

那一刻,他意識到這裡可能藏著一個殺人犯,或者不是殺人犯,總之肯定是犯了罪,他頓時毛骨悚然。

看著這些朝夕相對的面龐,良善的面容背後居然藏著如此陰暗的過往,包括他自己,也是一個揹負著沉重過去的人。

“我們乾淨地來到這個世界,卻帶著一身骯髒死去。”李東勳撥出一個菸圈,在菸灰缸上彈了彈菸灰,“自那之後,這裡隔三差五都會發生怪事,地板滲血水只是最常見的,到後面我們所有人都習慣了。我們的輪班是大家都要輪的,所以幾乎每個人都遇到過滲血水,像第一次遇到的鬼影、紅光倒是很久沒有再出現。在賢應該跟你們說了,上週三連牆體都開始滲血水了,也不知道這周又會發生什麼。”

聽完李東勳交代的來龍去脈,三人沉默了半晌,他們原本以為這只是普通的事件,沒想到居然和靈異事件有關。儘管如此,秦若水始終堅信所有靈異事件的背後,都是有人在作怪。

要麼是人扮鬼,要麼就是人自作孽。

“那這封寄給趙瀚明PD的爆料信,是在第一次靈異事件發生後寫的嗎?”

李東勳聽了秦若水的問題,他搖搖頭:“不是,是在三個月之後寫的。”

他低頭看了眼手錶,打趣道:“算算日子,今天剛好距離第一次靈異事件過去半年,你們又這麼湊巧現在才來做採訪,今晚還要留下來親身經歷這個現象,也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祝你們好運吧。”

聞言,於俊勇立馬接話:“你們真的不留一些人陪我們嗎?”

說罷,他被李東勳瞪了一眼,只聽李東勳說道:“我們本來就有活兒要幹,如果活兒提前做好了,當然提前走人,誰會陪你們瞎鬧。你們害怕的話,倒是可以叫值夜班的保安陪你們。”

“可是你剛才不是跟保安經理打架了嗎?保安部還會幫我們嗎?”餘夢打量著李東勳強壯的手臂,“保安部知道我們的身份,真的不會趕跑我們嗎?我覺得你的肌肉好像比他們更可靠呢。”

“不會的,他們不會見死不救。”這根菸終於抽完了,李東勳又點燃一支新的接著抽,“他們的前任經理被降職之前就一直很關注我們這發生的怪事,整個保安部都在協助我們解決這件事,但這件事越來越玄乎,大家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無奈上報了高層又被壓下訊息,大家心裡都不好受,也攢了一肚子氣。雖然現在新的保安經理上任之後處處針對我們後廚的人,但是保安們跟我們很熟,他們幾乎每晚九點四十分就過來這邊,陪著我們一起收拾,等我們所有人都走了他們才離開。他們也見證過好多次地板滲血水了,那些膽子大的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們感情真好,這算是同仇敵愾嗎?”秦若水打趣道。

沒想到李東勳還真的點頭笑道:“當然算,大家都是無產階級工人,肯定要聯合起來對抗資本家的。希望我們這代人能從資本家那兒拿回一點話事權,好讓下一代不會被資本壓迫得那麼厲害。”

李東勳的願望固然美好,但來自2023年的秦若水不忍心告訴他,未來的資本家只會更懂得鑽法律空子壓榨人民。哭活累活都是中產以下的在幹,錢全部都進了中產以上的口袋,窮人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貧富懸殊想縮小距離也許成為天方夜譚。

秦若水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裡,李東勳卻想起了一件事,本來舒坦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

“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們說,但我不知道是否跟半年前滲血水的靈異事件有關。”

“什麼事?”於俊勇重新翻開筆記本,準備記錄重點。

“聽說我們這裡以前死過人,死的還是一個小姑娘。那個小姑娘死的時候,好像穿著哪所知名中學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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