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葛夏妮才清醒過來。她本想按照蘋果說的,第二天上午再去歌廳捉姦,但她胸中像塞滿了TNT炸藥,不馬上行動就會將自己炸個粉身碎骨。

她毫不猶豫地抱上兒子,用圍巾將他固定在懷裡,騎著小木蘭直奔歌廳。

“愛”字頭上三把刀,還直直地站著,追殺著讓她無路可逃,只能拼命反抗。

也合該吳軍出事,這晚生意沒那麼好,幾個狐朋友狗友來找他,便開了個包房,每人喊了個小姐陪他們喝酒玩樂。

酒精在一幫豺狼的肚子裡發酵,一隻只爪子便不規矩了,開始在小姐們身上抓摸。

夏妮抱著兒子踹開門走進去後,眼前的情景讓她火冒三丈。那幾個貨她全熟悉,她和他們的老婆關係還挺好。

“不要臉!”葛夏妮憤恨地罵著,在他們中間尋找吳軍,沒有找到後才稍微鬆了口氣,退了出去。

畢竟他們賺的就是人家不要臉的錢,讓他們不要臉去吧,只好吳軍坐懷不亂就好……她在心中祈禱。

但這些連她自己都不信,就當成個願望祭出去吧,萬一運氣好中了大獎呢。

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她賭的卻是人性。

夏妮這次留了個心眼,不再像剛才那樣橫衝直撞找人了。走廊裡的燈像保持著歌廳裡的昏暗不明,她料定這裡的人認不出她來,便態度謙和地向一個從廁所出來的小姐打聽,說自己是吳軍的姐姐,找他有點事情。

那小姐神情曖昧地拿下巴指了指一個房間:“吳哥呀,應該和肖姐在談工作哩。”

夏妮的心跳像安塞腰鼓般“咚咚咚”地擂得震天響。她將兒子抱得緊緊地,兩腿哆嗦著朝那個房間走去。

她推下了門,沒推開。裡面傳出來一陣怪異而痛苦的聲音。這聲音她曾經熟悉,但很久都沒有產生過了。

“只能智取不能強攻……”她強壓下心中的海嘯,一手摟緊兒子一手輕輕敲門。

裡面傳出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吳軍的聲音傳來:“誰呀?”

她沒有答,開始拿拳頭擂門。

門“嚯”地一下子開啟了,吳軍出現在門裡——襯衣敞開著,手還在扣皮帶。

儘管夏妮在來的路上做足了心理建設,眼前的這一幕還是讓她無法接受。

但她反應極快,在吳軍沒反應過來之前將兒子往他裡一塞,拿起牆角的笤帚衝進了裡面。

肖紅赤裸著躺在床上。昏暗的燈光下,她雪白的身體一覽無遺。

夏妮手中的笤帚沒頭沒腦地朝她身上一通猛抽。

優雅的肖紅再也無法維持人前的優雅形象,抱著腦袋嚎叫:“吳哥救我,出人命啦,吳哥救我——”

吳軍過來想攔住夏妮,可手中抱著兒子。他可以嫌棄夏妮,兒子卻是親生的。

“瘋了吧你,瘋了吧你——”肖紅的哭叫聲讓吳軍心碎。他惡狠狠地叫罵著,左右瞅著,想把兒子放下去英雄救美。

吳子蕭被驚醒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自己掙脫吳軍站到了地上。

吳軍騰出手來,薅住夏妮的頭髮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他並未停手,繼續對她拳打腳踢。

吳子蕭眼睜睜地看著爸爸打媽媽,嚇壞了。他剛剛學會走路,幾乎呈直線的想象力無法想象大人們之間的複雜和暴力,抱著頭躲到牆角瑟瑟發抖,哭都不敢哭出來。

潛意識中,保護媽媽的想法佔了上風。幾分鐘後,他慢慢地朝媽媽爬過去,輕輕地搖晃著她的腳脖子。

“媽媽,媽媽——”孩子奶聲奶地叫著,帶著明顯的顫音。

吳軍這才想起來兒子在場,住了手。

“媽媽你不要死……”吳子蕭大聲哭了起來。

兒子的哭叫聲讓葛夏妮清醒過來,她咬牙從地上爬起來,拉著兒子,一瘸一拐地朝外走去。

她已無力捆綁兒子了,只能將他放在木蘭摩托前面的踏板上,叮囑:“兒子你站好了,我們去外公外婆家。”

母親那句“將來別回來家裡哭”在她耳邊迴盪,可如今她無處可去,只能回家,哪怕被他們罵死也要回去。

來到人高馬大的家門前後,她才算恢復了一些力氣,拼盡全力去敲門。

……

葛春妮將外甥哄睡後,下了樓。她已從吳子蕭口齒不清地敘述中還原了事情大概的經過。

客廳裡父親臉色鐵青,母親眼中含淚。她的目光落在二姐身上,看著她輕一塊紫一塊的臉和嘴角的血,心中那堆澆了汽油的憤怒之柴“轟”得一下子被點燃了。

“這個混球——”春妮說著就往外衝。

“幹嘛去?”葛國貞喊。

“你們說幹啥,看我不弄死他們——”

“你給我站住!還嫌不夠亂嗎?”母親悲傷的聲音裡夾雜著不耐煩和厭惡。

葛春妮一下子清醒過來。明白母親是嫌她添亂了,便站住不動了。

……

牛大媽是第二天快中午來到葛家的。先是說了一堆“對不起”,說上午上面來檢查脫不開身,然後抱著孫子乖呀肉呀地叫了一通,又將吳軍罵了狗血淋頭,說那死東西喝點貓尿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竟敢打她的好兒媳婦,回頭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那死東西知道闖禍了到現都沒敢回家,養不教母之過,國貞,竹玉,我向你們道歉,對不住了。你們先照顧好夏妮和蕭蕭,等我找到吳軍就把拎來向你們賠禮道歉。”牛大媽說的義正嚴辭。

葛國貞夫婦哪能不知道這是保護性的說詞。殺了人如果賠禮道歉就可以善後的話,那整個地球就變成了大型屠宰場。

他們安靜地坐著,什麼話也沒說。

“這有什麼好賠禮道歉的?吳軍怎麼打夏妮的,讓我妹妹再打回去就好。別的事情都好說,唯獨這事沒得商量。”葛冬妮冷冷地說。

壞事的傳播速度比好事要快得多,何況那訊息還是經由蘋果之嘴散播的——“葛家的二女婿吳軍和小姐鬼混被老婆抓個現形”的訊息一夜間傳遍了整個青花城。

葛冬妮早上送龍龍去幼兒園時在學校門口聽到了這個訊息,然後直接來了孃家。

春妮今天也請了假。

父母顧慮重重,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葛冬妮和葛春妮卻不願就這麼放過吳軍。

動手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不給施暴者一個沉重地教訓,以後還會有第二次和第三次;婚姻中,唯有暴力才能制止暴力,別指望講道理就可以讓男人放下屠刀……這是早上春妮看到冬妮後給她灌輸的思想。

在她心中,這種觸碰底線的事情是不能原諒的,二姐最好同吳軍離婚……可這種話不能由她說出來,否則母親那關就過不去。

春妮讀書多,冬妮十分相信她。兩人悄悄地商量著怎樣揍吳軍才能替夏妮出氣。若不是父母攔著,她們還想將似錦從學校喊回來。打架親姐弟才行。

牛大媽沒想到冬妮這麼快就得到訊息回家了。說實話,她像別人那樣,也有些怵冬妮。

但牛大媽畢竟是牛大媽,別看只是小小的街道辦主任,大風大浪見過的卻不少。

她馬上順著冬妮的話講:“好,我這去找他,找到了繩捆索綁給你們送來,讓夏妮打他一頓出出氣。夏妮乖,別生氣了哈,有媽給你做主呢。我寧可不要那個兒子,也要給我好兒媳婦作主。”她拿起夏妮的手親暱地拍拍,安慰她。

牛大媽這個婆婆還是稱職的,葛國貞夫婦對此也說不出什麼來。

……

吳軍其實就在家裡,牛大媽先過來是為了探葛家人的口風。見吳軍實是混不過去了,只好押著他來到葛家。

葛夏妮還沒從昨晚的驚恐和氣憤中緩過神來。吳軍打她那一幕成了夢魘,閉上眼睛就會自動在眼前播放,然後跑出來一頭張著大嘴的野獸,把她趕到了牆角,逼得她喘不上氣來。

她站在二樓的涼臺上,眼神茫然地撒出去,遠遠地看到婆婆押著吳軍朝這裡走來後,渾身不由輕微地顫抖起來,跑回房間不願意再出來。

葛夏妮和葛冬妮見她這麼沒出息,只好替她出征。

兩個人像兩尊門神,一左一右,站在大門兩旁。

“牛大媽您請回吧,這是我們的家務事,我們關起門自己解決就好。”春妮客氣而冷淡地說。

牛大媽雖然擔心,但還是走了。她知道,這種事情自己少摻合,結果反而更好。

待那扇又沉又重的木大門關上後,葛冬妮進屋左右尋找,總算在父親的書桌上找到了一個雞毛撣子,如獲至寶地拿了起來。春妮什麼也沒找到,便從院子裡的晾衣架上取下來一個鐵衣架。

“你,你,你太可惡了——”冬妮將雞毛撣子高高舉起,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彷彿那個做了壞事要捱打的是自己。

春妮同樣無法下手。彷彿是衣裳架子打她,不是她拿著衣架打人。

姐妹倆這才發現,她們給自己出了道難題。條件優渥的家庭,並沒能讓她們滋生出更多的蠻不講理和心狠手辣。

最後還是葛國貞開了口,要吳軍寫下保證書,以後保證不再胡來,不再打夏妮,限期關掉歌廳,一切才好商量。

前兩者吳軍都答應的很好,最後一條卻十分猶豫。

“不想關歌廳的話就啥也別說了,你走吧。我們家養閨女和外甥還是養得起的。”林竹玉冷冷地說。

“媽,我們投資了,要再多賺一些才夠本的。”葛夏妮突然走了進來。她剛才一直趴在門外偷聽。

她雖然沒有勇氣面對吳軍,關鍵時刻又想保護財產不受損失。她是個很實際的人,那些打在身上的拳腳沒辦法摳下來還給他,了但他賺錢的場所要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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