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的額頭幹不過自己的皮鞋,敗下陣後被砸出個大包來。他暴怒著想還手時,葛似錦氣喘吁吁地趕到了。

昨天,春妮見夏妮明明遭遇了山崩地裂般的重創,卻一副波瀾不興的樣子,猜測她可能在憋大招,便叮囑似錦留意她的動向。

葛似錦大早上跑去吳家時二姐就不見了。他輸光了一摞小洋畫,也沒能從外甥吳子簫嘴裡套取到有用的情報。正沮喪的時候,等看熱鬧等到急火攻心的蘋果找了上門,告訴了他一個地址。

一些人的屠刀只敢揮向更弱者。吳軍的飛揚跋扈只敢針對夏妮,面對強壯的葛似錦時,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吳軍被葛似錦的目光剁成了肉泥,不甘心地表示將痛改前非,和肖紅一刀兩斷。

人被撕下面皮後,露出來的往往是最醜陋的一面。見無路可退,肖紅說自己可以離開,但吳軍必須要把歌廳的全部投資,和她平時買給他的衣服、手錶,還有那輛二手的豐田麵包車折算成錢一起還給她。

誰來這世上辛苦一遭不是為了孔方兄?見她想拿走所有,吳軍氣急敗壞地說自己在前面辛苦地衝鋒陷陣,賺的大頭被她拿走了,現在還要反咬一口。

從二人狗咬狗一嘴毛的相互指責中,夏妮才知道那輛二手車竟然是肖紅買的,想到自己時不時還要坐上一坐,恨不得將屁股上的兩坨肉剜下來。

然,大敵當前,她要先收拾一個,然後再對付另一個,便拿凌利的眼神一寸寸地剮著她,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肖紅趕緊滾蛋,不然下場將和鬧事的小混混們一樣。

大年初一小混混們被抓後,葛夏妮和吳軍對外聲稱他們將會被判重刑,起到了很大的震懾作用。

強龍不壓地頭蛇,肖紅知道論耍橫,她這個外鄉人肯定不是葛夏妮的對手,便哭哭啼啼地罵吳軍不是東西,那些白頭偕老的山盟海誓原來都是騙人的,然後不情不願地開始收拾行李。

男人生產誓言的成本低,產值高,根據市場規矩,必定會淪落為廉價品。

吳軍對肖紅髮的誓當初也給夏妮發過,她將那些話從珍藏的扉頁上扯下來,在後面的空白上給吳軍濃墨重彩地記上了一筆,押犯人似的押著肖紅奔向火車站。

她怕肖紅弄髒自己家的車,沒上似錦開的紅夏利;也怕那輛二手豐田麵包車弄髒了自己,亦沒上吳軍的車,而是在十字街口那片黃澄澄的車海中隨意挑了一輛黃面的,豪邁地拍給司機兩張百元大鈔,說包他一天車。

不知何時,本地的黃面的開始多了起來。有訊息稱,我國正努力加入WTO,但談判異常艱難。人家拒絕的其中一個理由是環境問題。

治理環境,帝都當然要起模範帶頭作用。根據當時的非官方調查顯示,說帝都人民“每吸入一口氣,都有一半是汽車尾氣”,若不抓緊治理,恐怕會殃及生命。作為佔據帝都汽車隊伍大半壁江山的黃面的,首當其衝是被整清理的物件。

於是,在政府換新計程車的硬性政策出臺前,一些腦袋瓜靈光的人便將黃面的悄然賣向了小城市。

黃面的像個瘸子似的跛腳前行,夏妮隨著車子的波動在肚子裡掂對詞句,怎樣說才能將肖紅傷得更重。

於是她開始罵她仗著那張狐狸精臉張狂,偷人、偷心、偷情,比世界上最厲害的小偷還厲害。

肖紅從後視鏡中看到那輛紅夏利一直跟著,不敢造次,任由她責罵,好不容易熬到車後,買了張車票就往裡面跑。

夏妮也買了張站臺票,追上她將她押上火車後才打道回府。

葛似錦以為除掉肖紅那個大麻煩就天下太平了,返程中找同學玩去了。誰想黃面的快到竹塢巷時,葛夏妮卻讓司機調頭殺向了歌廳。

她彷彿是一枚被髮射導彈,充滿著憤怒的力量,直直地炸開了吳軍辦公室的門。

一起生活這麼久了,吳軍是很瞭解夏妮的。對她而言,有錢天就是藍的,水就是清的,連隔壁那條咬人的土狗都會變成彬彬有禮的貴族……他自知理虧,將鎖在辦公室抽屜裡的存摺乖乖地奉上了。

不時有人進來說事情。夏妮見發飆的氛圍感不行,大赦赦地笑納了他的孝敬後,又將他拽進了一個包房裡,反鎖上門,拉開大決戰的姿勢要和他決以死戰。

離開護法大師葛似錦,吳軍根本不怵她。想起她硬生生將肖紅攆走,他頓時恨從心頭起,抓住她的頭髮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夏妮一邊如喪考妣地哭叫,一邊毫不手軟地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吳軍發出了慘絕人寰的獸嚎,屋子裡頓時有了兇殺案的氛圍。

房門突然被敲得震天響,兩個殊死搏鬥的人停了下來

門被一腳踹開了,七八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人闖了進來,大聲喝斥要他們抱頭蹲到牆角。

原來全省掃黃打非,有人檢舉這個歌廳有賣淫嫖娼行為,行動組便直奔這裡來了。

但收穫甚微。有個一絲不掛的男客人從二樓跳窗跑了,只抓住了一個赤身裸體的小姐。蒼蠅雖小也是肉,辦案人員對她進行了仔細的審問。據她供述,歌廳確實有非法行為,今天在她那兒的是個外地的生意人,過年沒回家,便跑來歌廳和她鬼混。

歌廳收留他人賣淫嫖娼實錘了,大過年的,吳軍在拘留所裡開始了他的幸福生活。

夏妮沒想到會這樣,問了幾個懂法的人,得知吳軍可能會被判刑後有些懵。

在她的理念中,吳軍再不好,要殺要剮只能由她執行,別人插手是不可以的,就算這個“別人”是法律,她也要和對方掰掰手腕。

葛夏妮和婆婆一起向吳軍的大哥吳長青施壓,說吳軍要是被判了,她們也就不活了,要他照顧好侄子吳子簫。

由於是全省的聯合行動,吳長青也是束手無策。

夏妮便又去找王新軍。王新軍認為大年初一不顧轄區管理規則出警已經不錯了,就請她吃了閉門羹。

王新軍心眼活泛,特別善於同領導搞好關係,和同事打得火熱,升遷很快,如今已是巡警大隊的副大隊長了,不怎麼把派出所所長吳長青放在眼裡,因此也根本沒把吳軍放在眼裡。

小時候的宿敵蘋果突然有了副菩薩心腸,給夏妮支招,說她抱著金飯碗討飯,要她去周家搬救兵。

葛夏妮腹誹,春妮是屬狗的,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都快,自己大年初一剛麻煩過周小周,這時候再去她說不定適得其反……可是為了吳軍,她還是一不怕死,二不冷臉和冷板凳地跑到了周家。

去之前她向父母取了一下經。

吳軍被抓不光讓吳家亂了套,葛家也同樣亂了套。

因印刷盜版圖書,葛國貞被省工商局帶走詢問了幾天,至今還做惡夢。那種被大燈泡照著,被人海戰術車軲轆般審問的場景他下輩子都不想再經歷。

同樣的,那段時間也是林竹玉的夢魘。家裡這麼大一攤子,似錦還沒有結婚,老葛要是有點啥閃失,她的天就真的塌了。

還好,關鍵時刻幸虧春妮站了出來。

因此,當夏妮擔心春妮不願意幫忙時,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別看春妮平時倔,心還是很軟的,關鍵時刻十分維護家裡人的。

一語點醒夢中人,夏妮暗想不愧是親爹孃,果真最瞭解春妮的還是他們。

夏妮一進周家,春妮就知道了她的目的,不想給閻紅杏看好戲的機會,拉著她進了西廂房。

夏妮一屁股坐進沙發裡什麼也不說,只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表演著難過。

春妮遞紙給她。遞一張擦溼一張,扔一張。

不一會兒,地上就屍橫遍野,白花花一片了。

春妮覺得放任她哭下去,長城倒不倒她不知道,這間房子被衝倒的可能性很大,便恨鐵不成鋼地數落她沒出息,說像吳軍那樣的男人直接踹掉就好,幹嘛為他這樣子。

夏妮拿兩團衛生紙狠狠地擤了把鼻涕後,幽幽地說,姐弟四個,別看她排行老二,但從小到大是從不吃虧的,有好事衝在最前面,打架躲在最後面,她最愛的是兒子,第二才是錢。吳軍的檔案上要是被記上違法犯罪的一筆,將來吳子簫無論幹什麼都會受影響……那她還不如死掉算了。

這麼多年了,二姐終於承認自己是個佔便宜大王了,春妮想起姐弟四人小時候一起玩鬧一起打架的時光,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夏妮最擅長察顏觀色,見此情景知道她心軟了,請求春妮幫自己向周書記求情,併發誓說他們的歌廳從不做違法生意,肯定是有人陷害他們。

這兩年,歌廳一陣風似的從一線大城市刮到了他們這個沒有線的小縣城,野草似的,見縫插針,野蠻生長,泥沙俱下,不乏藏汙納垢之所。

以吳軍的種種劣行,春妮認為夏妮只是為他開脫罷了。

旁邊的隱形人周小周突然開了口,說他也覺得事情蹊蹺,公安突擊行動,那個男的光著身子從二樓跳下去還能完好無損地逃了,沒人接應是不可能的。

他說他去向父親反應這事。當著夏妮的面,春妮不好阻攔,只好由著他去了。

周書記對歌廳也沒什麼好感,但架不住周小周求情,韓素君心疼兒子也在旁邊幫腔,只得打了個電話,讓查一下那個跳樓跑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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