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山的漩渦令人目眩,事件依舊在持續發酵,就在嶽奇不得已回營整頓大軍的時候,旁人也沒有閒著,幾乎所有的人、所有的勢力都在調整著步調,不管他們事先打的什麼主意,玉泉山局勢的變化超出所有人的預料,歸心真人李在的橫空出世,歸果真人的迴歸,七星聚首星盟初立的震撼,還有此時玉泉山上的浩蕩氣息,都給了眾人太多驚訝,也帶來了更多的好奇!

丹同渡的紛爭引出玉泉山的盛事,再牽扯出內苑太監殿中省內侍省的紛爭,等等,這些神轉折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但不包括那些幕後的棋手,真正讓那些始作俑者都感到震驚的是,嶽奇,還有李在,星盟以及藥香齋!

局勢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那些人悄悄伸出去的手又悄悄縮了回去,因為他們無力控制這個詭秘的局面了,外有星盟初立,內有藥香齋強勢突起,想要內外兼顧顯然很難!

李在的來歷是如此神秘,任由無數人無數勢力傾力探查,甚至不惜拋棄門戶之見相互合作,把李在出現的那片山林翻個底朝天,可是李在的來歷依舊是一團謎團,他說的那些話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情都被人仔細揣摩,他留下的每一處痕跡也都被仔細偵查,即便如此還是一無所獲!

而嶽奇呢,嶽奇是仇士元的義子,而仇士元又是內苑太監中有數的權閹,身為神策右軍都虞候,司掌軍法戒律,位高權重,嶽奇的起點本來就很高,此時的內苑首領太監們,收養義子網路黨羽是普遍的事情,嶽奇的事情毫不出奇,但閒廊飛龍侍者還是令人震驚,開始世人還以為,嶽奇是仇士元精心培養的接班人,可是藥香齋的出現,就太令人吃驚了,畢竟,那珍奇的三神酒可以不提,長安城裡那堪比銷金窟的拍賣行不說,那位梁尚宮居然大手筆一次送給李在一萬二千兩黃金,還只是零花錢?這般氣派,任誰做的出來?即便是當今天子又能拿萬兩黃金做零花錢嗎?

如今長安城裡呃情形讓人看不透,神策左軍中尉馬存亮和仇士元聯袂拜訪藥香齋的事情在極短的時間內被眾多有心人知曉,隨後神策左軍一支精銳甲士進駐玄德門,不但神策左軍在調動,神策右軍動作更大,王守澄居然連秋冬監臨的大軍都在調動,神策右軍行營調動鳳翔節度使涇源節度使兩鎮精銳騎兵約數萬人沿著涇河北岸繞過長安,直往東向迂迴,看那方位恰是玉泉山方向,一時之間,整個長安都籠罩在不安的氣氛中!

長安城歷次的劫難,老人們都還有些清晰的記憶,他們驚恐不安,富貴人家都在做著什麼準備,長安城裡的糧食的價格開始漲價,街上的行人日益稀少,攜帶刀劍行走的人卻多了起來,各大什邡守衛的人明顯增多,空氣中的緊張氣氛甚至把債帥風波的紛擾都壓了下去!

漳王府採辦管事朱訓驚魂未定,多少也鬆了一口氣,長安城裡緊張起來,那些肆無忌憚的討債者也不敢太過放肆了,神策軍明顯加強了什邡之間的防衛,金吾衛宵夜查的更加嚴密,那些如豺狗一樣的討債者可不敢招惹神策軍,拳頭再硬也硬不過刀子,他們依附的權貴再囂張能惹的起北衙禁軍嗎?

那些如影隨形的監視者不見了,朱訓鬆了一口氣,如死灰般的心也多了幾分活絡,他欠別人的錢不假,可別人也欠他的錢,人死債可不會銷,他想著自己借出去的那些錢能不能找回來一些?就算了自家寶貝女兒,他也要搏一搏!

一個個頭不高眉清目秀的小女孩跟在朱訓身後,好奇的東張西望,託翠兒姑娘的福,朱訓家裡的女眷接下了一個活計,給王爺內宅漿洗大衣服,漳王李湊的朝服禮服那些衣服非常名貴,再加上朝廷法度森嚴,這些衣服可是嚴禁外流的,只是近來王府裡事情多,翠兒姑娘忙不過來,看朱訓辦事勤懇,就把給王爺漿洗衣服的差事交給他,也算給他多點福利!今天朱訓就是帶著自家女兒進王府來領東西了,朱訓想著若是自家女兒能留在王府,外面那些討債者再囂張,他們還敢到王府鬧事?

朱訓帶著女兒進入漳王府,王府門前明顯加了防衛,當值的護衛還仔細盤問了他,還問他帶人進王府做什麼,以前可不會問,朱訓陪著小心,仔細說這是翠兒姑娘的意思,守門的護衛才放過他,如今傅姆大人閉門不出吃齋唸佛,如今漳王府大小事情都是翠兒姑娘在打理,而且宮使太監晏敬則也領了王爺的差事在外面忙碌,如今漳王府可是翠兒姑娘說了算!

守衛放行了,朱訓帶著女兒進入,他沒看到,不遠處漳王李湊和穎王李瀍正帶著一幫護衛回來,他們遠遠的就看見朱訓身後的那個女子,穎王李瀍就笑了,扭頭看漳王李湊,“不錯啊,李湊,你又要填個房嗎?我看前面那小娘子身段不錯嘛?”

漳王李湊也有些意外,“五哥不亂說,我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或許是府裡招些人手吧!我可不像五哥多情,呵呵!”

穎王李瀍哈哈一笑,“多情?我覺得我很痴情啊,你看我到銀桂坊,只為了見幾位秀娘子,唉,二孃三娘六娘她們居然去了玉泉山?你看我鬱鬱寡歡,也不安慰一下五哥,走,看看前面那位小娘子去,趁眼的話,你不要,我就要了!”

穎王李瀍一向豪爽,李湊也是知道五哥脾氣的,只是笑笑,“行啊,五哥,走,去看看!”

兩位親王帶著烏泱泱一班侍衛返回漳王府,宮使晏敬則那老貨又不在王府,後宅翠兒姑娘讓朱訓父女侯著,然後出來服侍王爺,看翠兒伶俐可人,穎王李瀍就調笑道,“我說李湊啊,你這翠兒姑娘可是愈發水靈了,你什麼時候收房啊,五哥我這眼巴巴的盼著討杯酒喝,你不能一直耗著吧,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傅姆大人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嗯?”

翠兒姑娘羞紅了臉龐,可還是一絲不苟的奉茶侍候,穎王李瀍也是漳王府的常客,不必見外,李湊搖搖頭,“五哥啊,你這張嘴啊,就是不饒人,傅姆大人的話我敢不聽嗎?這王府裡大小事情傅姆大人都是做主的,你別打什麼心思了!”

穎王李瀍哈哈大笑,端起茶盞仔細品著,他可是很會享受生活哦,李瀍不說話,李湊卻似有幾分心事,“五哥,你說長安城會出亂子嗎?”

李瀍撇了一眼李湊,淡淡道,“什麼亂子?”

李湊沒好氣的道,“還能是什麼,神策左軍都駐紮玄德門了,”李湊嘆了一口氣道,“玄德門可是離玄武門不遠!”

李瀍搖搖頭,“放心吧,李湊,不會有事的,那個藥香齋就在玄德門不遠,馬存亮的人手應該是對著藥香齋去的,你操心什麼?如今內外晏寧,你就享福吧,別自討苦吃!”

李湊有些遲疑,“五哥,長安城裡傳來訊息,藥香齋大量收購黃金,那個梁尚宮她什麼來頭,她要黃金做什麼?”

“黃金,誰不喜歡!”李瀍端著茶盞在手心摩挲,神神道道的打個哈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李湊啊,我們這些做王爺享福就是了,操什麼心嘛?”

李湊撇了李瀍一眼,“那五哥為什麼把手上的黃金都賣了,還要對方知道是穎王府的?”

李瀍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李湊,“藥香齋出價那麼高,有錢我為什麼不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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