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老者用抹布刷了刷清水,然後仔仔細細的擦拭著那塊不算大的石碑。態度莊重異常,不像是在擦拭一塊破石碑而已,反倒更像是在擦拭什麼貴重的寶物。
這老人就是凌霄前幾日在擇院大會廣場上,遇到的那位凡塵院守門人。
他微微一怔,猶豫了一會,便踱步上前。
“老伯!”
這老頭身子一顫,險些抓不住右手的抹布、
他顫顫巍巍的轉身,仔細看了看凌霄,半晌才回過神來:“你是?”
“我是前幾日在擇院廣場的那位練劍的後生。”凌霄回應。
“原來是公子啊!”
這老頭恍然大悟,終於是回想起當日之事。
“不知,公子所來何事?”
“也沒什麼?就是今天是擇院大會,來凡塵院實地考察一番。”
“哦?那不知公子,對這凡塵院印象如何?”老頭問道。
“這...”
凌霄猶豫了,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他只是粗略的看了看凡塵院的建築,根本沒有深入瞭解過凡塵院,也沒有時間去了解。
“目前來看,印象不算壞!”最後只能給出這一個答案。
“哦!”老者笑道。
至此,兩人陷入了尷尬的靜寂中。
過了一會,老頭轉過身子重新開始擦拭那面石碑,凌霄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老頭的動作。
待到這老頭擦拭完石碑之後,凌霄這才開口問道:“老伯當日對我的劍術應該頗有點評吧?”
“什麼?”
這老頭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擺手說道:“我只是胡言亂語胡說的,憑我區區五步修士之身,怎麼可能看的出公子這天驕人物的劍法破綻?”
“前輩...”
凌霄皺眉,不願就此作罷、
此人有過輝煌的過去,至少曾位列大能頂峰之境,想來沒有那麼簡單。並且那種熟悉的感覺他絕對沒有感知錯。
就像是對方身上有什麼指教也擁有的東西,比如天...
似乎是看出了凌霄地猜測,那老人自嘲道:“我哪裡有什麼後手?不過是一殘廢之人,也就活的長久點,見的東西多而已,見識修為都被那大...斬了個乾淨。”
“況且,我也命不久矣,萬載壽元也剩不了多少了,唯一的念想就是看著那丫頭快快成長。”
“前輩!”
凌霄不甘心就此退去。
當!
身後傳來鐘鳴,一段資訊直接傳遞進腦海。是考察時間到了,該決定去留的時候了。
凌霄抱歉問道:“晚輩姓凌,名霄,有一位儒家老師賜字為子霄,敢問老伯大名。”
他開口前猶豫了一會,並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
“子霄...子霄!”
老伯默唸了這個字良久,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老朽名為周磐。”
凌霄拜別周磐,轉身離去。
“子霄...”
這名為周磐地老者,注視著凌霄遠去地背影,口中不斷默唸子霄這個字,眼中有奇異之色閃爍,似乎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驚色。
凌霄領著牛魔王在凡塵院建築中穿行,他已經做好了去留的打算。
他一路前行直奔來時的古殿,已經做出決定打算留在凡塵院。
不僅僅是是因為那老者地原因、他本就對留在凡塵院極為心動。
因為這裡的修行環境十分對自己的脾氣,又是少數擅長仙武雙修法門的學院,那老者只是最後壓垮心中的砝碼。
說來也是奇怪,他見過的教主級以上修士,少說也有三五百了,但沒有一人給他這種奇特的感覺。
這老者有種讓他想要忍不住請教的衝動。
這種衝動就是他的聖人師祖張牧,和那蓋世神威地戰王身上也不曾有過的,極為古怪,頗有種惺惺相惜地感覺。
凌霄帶著牛魔王步入起初的大殿,發現殿中熙熙攘攘的足有百餘名修士身,身後還有源源不斷的修士湧來。
看來這次實地考察地效果不錯,估計會有不下兩百人的新晉弟子加入凡塵院。
那顧德此刻正站立在大殿的講課高臺,一臉喜色的看著殿中百餘名修士。
加入凡塵院的人多了,自然會有他的一份功勞。屆時擇院大會結束時,分院內部自然會論功行賞。
他環視四周看見凌霄步入大殿,眼中一亮朝著後者飛身而去。
“這位師弟可是打算留下加入我凡塵院?”還沒接近,顧德就抱拳問道。
四周地修士都是一臉的羨慕嫉妒,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天才無論在何處,都是最受歡迎的,世界就是這麼現實。
面對這位修行了二百年地修士,凌霄自然不敢怠慢,畢竟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還要在凡塵院過日子,對顧德這種一看就掌握有實權的人物,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見過顧師兄,在下肖雨,請求入學凡塵院,還望師兄允許!”凌霄抱拳說道,態度誠懇,沒有絲毫恃才傲物。
“哈哈!師弟加入我凡塵院,我等自然歡迎,怎會有拒絕的道理?”
顧德大笑拉著凌霄到一旁,他要好好地與這位未來的天驕師弟聊一聊,最好能接下善緣。
在他看來身為散修的凌霄,將來很有可能會留校。以對方的天資,其他不敢說,長老的位置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師兄,師弟有一個請求,還望師兄批准。”凌霄說道。
“說吧!只要師弟的請求合情合理,師兄必定答應你!”顧德十分大方的答應。
“還請師兄讓我居住在我凡塵院的山門之處。”
話音落下,現場一靜。
顧德詫異地看了看凌霄:“師弟,確定要住在山門之處?”
“師兄有什麼難處嗎?”
“自然沒有!只不過,對於師弟的決定我好奇的緊啊!難道是為了那位守門人?”
“不錯!”凌霄猶豫了一會,坦白道。
“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定了,師兄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我這做師兄的還是奉勸你一句話。”
“願聞其詳!”凌霄虛心接受。
“適可而止!你還年輕,有犯錯的機會。但不要浪費了你這一身的天賦。”顧德臉色鄭重,如同一位關心師弟的好師兄。
“肖雨謹記!”
“過一會,我會讓人給你蓋一座小院,並把靈脈流接一條過去供你修行。不過相較於原先那些備好的弟子府邸,可是差了不少,屆時可不要抱怨。”
“肖雨不敢!”
顧德取出一塊令牌:“這是弟子府邸令牌,你的那座府邸我給你留著。”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住的不舒服了,回到學院為的府邸即可,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顧德勸誡道。
“師弟記下來!”
顧德猶如老媽子一般在凌霄耳邊不停地叨擾,叮囑各方面。
雖然有拉攏他的嫌疑,但凌霄卻十分享受這種受人關心的感覺,他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受了。
這凡塵院雖然地廣人稀,但目前為止見到的每名弟子相互之間的關係都十分融洽,看上去少有勾心鬥角。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凡塵院在擇院大會期間裝出來的,給新晉弟子看的假象。但目前來看,凌霄還是十分喜歡這種氛圍。
就算這種氛圍是裝出來的,大不了之後他一走了之即可。天霄學院的院規可以任由學生退學,並不會橫加干涉。
他手握撼仙拳這門奇特地拳法經典,不再需要那門斬天劍經來破去他身上的大道天鎖,更加沒有地顧慮可言。
有顧德在一旁幫忙,凌霄和牛魔王很便捷的辦理了凡塵院入學手續,領取了學院服飾和一些弟子基本福利。
凡塵院新入院的第四步境界弟子都會有一千上品靈石的獎勵,以後每月還有一百上品靈石修行資源。
另外還有一攻一防的四品靈兵一套,光是這兩件四品靈兵的價值就有數百上千上品靈石了。
不過這些凌霄都不在乎。他身懷鉅富,這些就是毛毛雨。
真正讓他心動的是,每月五節半步大能的課時和兩節大能的課時授課,還有各十節第七,第六步修士授課。
這是顧德為他特意爭取來的福利,別的新入院弟子每月只有一節課時的半步大能授課,還有三節課時的七步修士講座,另外十節課時的第六步修士的授課。
至於大能修士的課時想都別想,這不是新晉弟子可以免費獲得的。
凡塵院一節課時為兩個時辰。
院內根據弟子修為和天資等綜合因素考慮,每月分別授予不同課時的學習時間,可以去聽院內前輩長老的授課講道。
但過時不候,當月沒有聽完的課時不能累加到下一個月。
除此之外,完成學院內任務和貢獻一定量的修行資源,也可以換取一定課時。不過這個數字將會是天價。
比如換取大能長老的課時,價格是以上品靈晶乃至仙玉為單位,不是一般弟子能承受的了的。
並且還有價無市,畢竟大能修士數量稀少,人家自己也要修行。
完成了學院安排的授課任務之後,少有大能長老願意主動增加授課,因為他們都在一心感悟大道,求取破開天道地機會。
由此可見這每月兩節大能長老的課時是何其的珍貴!
凌霄再三謝過顧德後,帶著牛魔王離開大殿直奔那周磐小院。至於住處還沒有著落,他也不在乎,大不了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這幾個月來,他和牛魔王為了逃避追殺,風餐露宿還少嗎?
也不差這幾天。
圓圓的小院大門開啟,那周磐向著凌霄招手,招呼後者進去。
凌霄沒有猶豫跨步而入,他選擇相信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