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是清遠侯府長房長孫,梳著兩個可愛髮髻的小女娃兒笙笙,則是三房目前唯一的女兒。

同時笙笙也是韓鏡上輩子相濡以沫幾十年的髮妻。

“祖母,真好看。”小姑娘依偎在侯夫人身邊,好奇的打量著。

見小孫女喜歡,侯夫人著身邊的人帶下去清洗一下,再泡壺茶來。

“笙笙喜歡,趕明兒大哥哥再去買一套給你。”

侯夫人笑容慈愛,“此物可是不便宜?”

“價錢倒是不貴,這一套茶具半兩銀,琉璃碗和白瓷碗都是五十文。”

侯夫人驚訝道:“怎會如此?”

“孫兒聽掌櫃的說,本身造價就不高,雖然新奇也不能賺那些昧著良心的錢。”

聽到這話,侯夫人點頭,“這店家倒是難得的義商。”

崔衍笑道:“萬通商鋪的主子是陳老太傅的兒媳。”

下人送來洗好的茶具,茶壺裡已經泡上了茶。

碧綠的茶葉在熱水的浸泡中緩緩舒展開乾枯的葉片,水也慢慢染上了顏色。

在小孫女期待的眼神中,侯夫人倒了三碗茶,只是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

“大哥哥,笙笙有銀子,就是不能出門。”小姑娘仰頭看著崔衍,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崔衍蹲下身,與她視線平齊,抬手颳了刮小堂妹的鼻子,“大哥哥不要你的銀子,笙笙的銀子留著買糖吃,大哥哥送你一套。”

小姑娘抿起小嘴兒想了想,“那我給大哥哥買糖吃,大哥哥給我買小碗碗。”

“好!”

**

王鴻再次來到秦家,是為老父親取藥。

他的出現,沒有在秦家引起絲毫的波動,就猶如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一般。

畢竟上次來時,給他們的印象太差,可以說是人憎狗厭。

不過王鴻這傢伙倒是學乖了,知道這群人惹不起,只能小心翼翼的賠著笑,細想還有些可憐。

堂堂縣令之子,對他們這些平民如此討好,真……

他孃的爽。

“胡管家,我來了。”

胡言瞥了他一眼,“這次倒是懂得禮數了。”

“嘿嘿,上次是小弟我孟浪無狀,還請胡管家原諒。”他倒是想繼續囂張跋扈的,畢竟那樣是真的舒服,可惜要分人。

他爹每日都被體內的毒藥所困擾,這不,據發作時間還有三五日,便趕著他來取藥了。

在胡言的帶領下,見到秦鹿。

秦鹿正在低頭寫著什麼。

“夫人,王公子來了。”

秦鹿抬頭看了一眼,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沒有說話。

胡言豎起手指,衝著王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去幫他準備茶水。

想到上次自家老爹那慘烈的樣子,王鴻哪裡敢開口說話,連呼吸都放緩了。

就怕打擾到這個女煞神,自己也落得個狼狽的下場。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鹿擱下筆,“來取藥的?”

“是。”王鴻反應慢半拍回過神,趕忙站起來回話。

擦擦手,走到旁邊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在讀書?”

王鴻尷尬的搖頭,“我沒那天分。”

“日後就在家裡啃老?”秦鹿道。

王鴻有點懵懵然,他不懂啃老為何意。

“我是問你,日後就等著你爹分給你的家產過活?”

“……”王鴻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然呢?”

好吧,這是個真紈絝。

也足見這紈絝的老子是多有錢了。

好歹也是成長在“書香門第”,居然教出這麼個東西,嬌慣的下場,血淋淋的擺在眼前。

“你爹孃不催你?”

“他們二老都知道我沒有讀書的天分,早死心了。”這話說得頗為自得。

秦鹿忍著笑,“你不是還有個弟弟?”

王鴻似乎聊著聊著,不是那麼怕她了,“我弟弟更不行了,比我還廢物。”

好嘛,個頂個的廢物,居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既然如此,我給你找點事兒做。”

王鴻眨眨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能登上秦夫人這艘大船。

如此一來,是不是就算自己人了?

那日後他能不能來秦家蹭吃蹭喝呢?

想到那日在秦府看到的飯菜,足足讓他惦記了一個月。

“什麼事?”

秦鹿笑道:“我準備在縣裡開家店,你就給我去守著。”

“我能行?”王鴻呆呆的問道。

他自己幾斤幾兩重,還是知道的。

身為一個紈絝,能做生意嗎?

“行不行看你。”秦鹿眼神帶笑,“想學,我讓人教你。”

這傢伙是個紈絝不假,倒也沒壞到哪裡去。

“那,那就學學?”王鴻內心糾結。

反正也沒事兒做。

自從他爹中了毒,自己這個兒子也逍遙不起來了。

就算是個廢物,可對他老子還是很關心的。

老子整日在家裡愁眉苦臉,做兒子的反倒逍遙快活,不合適。

這些日子在家裡待的快發黴了,突然能有點事兒做,想想也不錯。

秦鹿叫來胡言,讓他明兒隨王鴻去縣裡走一遭,盤下一家店面。

“秦夫人,想找店面您和我說呀,我家在縣裡好多鋪子呢,大的小的都有,地段還都是最好的。”

王鴻趕忙獻殷勤。

秦鹿眯眼,“你家的鋪子哪裡來的?”

“……”王鴻好似被攥住了脖子的鴨子,“就,就那麼來的。”

“該是誰的都還回去。”秦鹿不鹹不淡的警告著,“跟在我身邊好好幹,日後你也能憑自己的本事養家,別總想著歪門邪道,只想搶現成的。”

王鴻心裡有些不服氣,“不光我爹,其他人都這樣。”

“管其他人作甚?你連自力更生都做不到,還好意思牽扯其他人。”秦鹿臉色一沉。

王鴻嚇得全身哆嗦,趕忙垂下腦袋,大氣都不敢喘。

“如果你爹不是桂雲縣的父母官,當日敢來我秦家鬧事,你們父子倆的腦袋早就搬家了。”秦鹿言語威嚇,“現在我給你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你得把握住。”

“你爹是縣令,能透過盤剝百姓供養你們全家,等他死了,按照你這樣的性子,存下再多的錢也不夠你造作的,到時候你妻子孩子怎麼過活?就靠著你這廢物養著?喝西北風都搶不過人家乞丐。”

胡言在旁邊憋著笑,夫人,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西北風至少還是能喝上的。

“胡言,明兒盯著王縣令,把鋪子都還給苦主。另外盤下一家大點的鋪子,把家裡的東西送過去售賣,讓人去教教他。”

“是!”

當晚,王鴻吃到了秦家的飯。

知道這混球被夫人拿捏住了,胡言讓婉娘再次做了一份炸丸子。

這傢伙吃的滿嘴流油,眼淚汪汪的,一直嘟囔著死而無憾。

**

次日上午,兩人騎馬去往桂雲縣。

王縣令得知胡言親自過來了,趕忙把人請到府裡。

“胡管家,可是秦夫人有事交代?”那表情,可謂小心翼翼。

胡言將解藥給了他,道:“夫人得知貴公子於讀書一道沒有任何建樹,故將他招攬到麾下做事。”

王縣令傻眼了。

這話可謂殺人誅心。

他好歹也是朝廷御筆親批的進士,家鄉走出來的第一人。

誰能想到呢,生了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廢物。

知道兩個兒子不可能考取功名,他只能多撈錢,日後好給兩個兒子留下一筆家業,不至於在自己死後落得個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下場。

明白歸明白,可被旁人這麼說,他這張老臉火辣辣的疼。

埋怨的瞪了兒子一眼,結果那臭小子絲毫不覺得難堪,反而一臉的洋洋自得。

若非身子骨還健壯,此時他保管要吐血三升,氣絕而亡。

不過……

“秦夫人想教導我兒子?”

“不算教導。”胡言笑道:“只是幫貴公子找點事做,日後王縣令離去,至少還有個存世的手段。”

剛要對秦鹿心存感念,卻聽胡言說讓他兒子做個掌櫃的。

王縣令心裡憋著一股氣,怎麼都撒不出去。

讓他堂堂七品縣令的兒子去做掌櫃,居然還一副施恩的態度。

這是在打他的臉。

可那又如何。

人家都打的啪啪響了,自己卻不敢硬氣起來。

罷了,去吧去吧,也省的整日留戀青樓賭坊。

“還有……”胡言笑的猶如一隻狐狸,“這些年,王縣令以不法手段謀得的鋪面,須得還給苦主。”

“不可能。”王縣令一個激動,直接跳起來了。

胡言沒什麼反應,依舊笑眯眯的,眼神時不時的落到桌上的小木盒上,裡面放著的是夫人制作的解毒丹。

“……”反對過後,王縣令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是了,他現在的命都攥在旁人手裡,不答應就得死。

讓他把搶來的鋪子還回去,那也是生不如死啊。

“胡管家,有些鋪子早已沒了苦主……”

“被王縣令打殺了?”胡言絲毫不意外。

王縣令被噎的難受,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如此逼迫,這還是做官以來頭一遭。

他愛財如命,當然錢財比起兒子還是要差點。

“把房契取來我看看。”

“……”王縣令鄙視對方的理直氣壯,煩躁的取來一個雕花木匣,裡面放著厚厚的一疊契書,有房契有地契還有賣身契。

將幾十張房契取出來,裡面有宅子七八座,都是縣裡頂好的地段。

餘下的都是鋪面,大小不一,地段也均處於極佳位置。

王縣令和旁邊的師爺嘀咕著,從裡面挑揀出十二三張鋪面的契書,“這些鋪面的原主人都沒了。”

“全家一個人都不在了?”胡言問道。

“那倒不是。”旁邊的師爺接話,“當家的沒了,女人和孩子還是能尋到的。”

胡言將這些契書收下,“那須得勞煩王縣令把這些人尋來,給予對方銀兩的補償,餘下的鋪面還給苦主。”

見他一臉菜色,胡言笑道:“如此做,也能為王縣令挽回一些清明。損失銀錢事小,為子孫積德才是最重要的。王縣令可想過,你百年之後,令公子沒有功名,他要如何面對全縣百姓的怒火?”

不只是王縣令本人,就連王鴻在旁邊都打了個寒顫。

“我可能被人打死。”王鴻嘀咕道。

胡言抿唇輕笑,“或許等不到那日,一旦貪汙太甚,鬧得民怨沸反,朝廷必然會派欽差前來,到時候處理掉王縣令,既能讓百姓平息怒火,還能抄沒你的家產,一舉兩得。畢竟王縣令並非不可替代。”

“我答應。”想到他所說的結果,王縣令此時真的被嚇出一身冷汗。

是了,前邊的那位就是被朝廷欽差給當著全縣百姓的面給砍了腦袋。

他喜歡錢不假,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此時不等胡言開口,王縣令交代師爺趕緊去把事情處理妥當,生怕晚了一步。

想想也是,每年收取縣裡鋪面的錢財就可以了,弄來這麼多的鋪面作甚。

自己手裡的人有限,會做生意的更不多,拿著也是浪費。

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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