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呵,還是熟人。

秦軍這邊一看,這是好事兒啊。

“大秦西征,要將這片大陸納入我大秦的疆域,你可否要與我們一戰?”

希爾敏斯一聽,臉都白了。

他看著前方黑壓壓的人群,再想想奈勒城的總人口,莫名覺得自己牛了。

人家只是派遣到此處的兵力就這麼多,按理說一人扔一塊石頭,就能把奈勒城給埋了,居然還客氣的問問他要不要反抗。

怎麼戰?

拿什麼戰?

現在他們吹口氣,自己都能給掀飛幾百米遠吧。

“裡面請。”

坐在戰馬上的西征將軍袁烈表情有些複雜,這投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雖說自己這邊人的確不少,可他們也不能連一絲絲的反抗都沒有,直接開門納降,這讓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當然,袁將軍也僅僅是吐槽一下,真看到對方不抵抗,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希望接下來的戰事也能如此順利,這樣就可以早點回家和夫人孩子團聚了。

大軍一路入城,城內的百姓都是異國膚色,當然也有和他們膚色差不多的,相對要少很多,五官還是略有不同的。

“既然和太后娘娘相識,這座城我們暫且不駐兵了。”袁烈對希爾敏斯道。

希爾敏斯點點頭,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

他是真的怕啊,好不容易和心上人過了幾年安生的日子,而且兩人還有了愛的結晶。

萬一這群人入城後燒殺擄掠,他恐怕會首當其衝。

將袁烈請進公爵莊園,招呼莊園內的人準備飯食。

袁烈抬手拒絕了,“不老費心,我們自己帶的人。”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人,道:“宋回,你帶人去普及一下咱們大秦的法度,同時安撫一下民眾。”

“是,將軍!”

宋回可是長安太學結業的高材生,而且還學會了好幾種外藩語言。

對於有些語言天才來說,一門在絕大多數人眼裡特別難學的語言,對他們來說幾乎就是張張嘴的功夫。

這種天賦,不佩服都不行。

比如說傅奪,他就是個聰明的人,和秦鹿一起兩年遊歷,只簡單學會了一種。

而宋回,四年的太學生涯,愣是學會了至少五種外藩語。

天賦,是一種很可怕的技能。

別人數十年如一日的埋頭苦讀,人家可能真的就只需要一日。

正如同對於頂級大廚來說,他們是不會明白一個人連土豆皮都削不好到底是因為什麼。

宋回也是如此,他覺得外藩語言明明特別的簡單,怎麼其他的同窗就學的那麼痛苦。

帶著幾個人來到人群相對聚集的地方,宋回找了高一點的木臺站上去。

幾聲清脆的銅鑼敲擊聲,引得周圍的人駐足觀望。

“諸位,我們來自東方的國家大秦帝國,自今日起,奈勒城將成為我大秦的領土。”

下面的人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今日起,凡是我大秦的子民,都將全面廢除奴隸制度,任何人不得已任何理由,買賣他人為奴隸。同時大秦的疆域盡歸帝國所有,每人都可以分得兩畝人口地。待處理好一應事宜,凡我大秦子民,年滿七歲,都可以讀書識字,學成後可以憑自己的意願,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不管是富人,平民還是奴隸,只要努力讀書都可以做官,努力種地都可以吃飽飯。”

公爵莊園,希爾敏斯和袁烈聊了起來。

當年的事他至今都不敢忘,現在提及都歷歷在目。

“你說的那兩個人是陛下身邊的禁軍。”

袁烈道。

希爾敏斯不懂,“將軍,禁軍是什麼?”

身邊有人翻譯給袁烈聽。

袁烈笑道:“禁軍就是守護禁宮的軍隊,禁宮是陛下和太后娘娘居住的地方,所謂的禁宮,意思就是禁止其他人進入的宮殿。禁宮是太后娘娘的私產,而在大秦,擅闖他人宅邸,視為私闖民宅,一般鄰里之間互相走動,這個自然不算什麼,可若是你闖入別人家裡傷害主人,以及搶奪主人財物,根據受損程度,輕則最高三年監禁,重則死刑。我大秦律法有規定,個人的財產、自由以及尊嚴是受到律法保護的。”

他看了看莊園內的這些人,“同時,個人不得配備軍隊,但是可以配備保鏢,同時其保鏢不得阻礙國家公權力的實施和執行。意思是說,你可以養保鏢,但是如果你犯了錯,朝廷要將你繩之以法,保鏢不得阻礙,否則視為妨礙公務,同樣也要面臨處罰。”

旁邊一個青年給希爾敏斯翻譯袁烈的話。

希爾敏斯是個相對比較平和的人,他本身也不是個性情奢靡鋪張的,反而更向往的是簡單的生活。

否則也不會為了心愛的女子,被前邊的公主壓迫了二十年。

更不會在救出心上人後,毅然和她在一起。

如今兩人生活的很幸福。

或許是之前活的太慘,他對國王一點好感都沒有。

如今看到大秦帝國的人來了,他不諂媚也不抗拒,只要能和妻子孩子在一起,怎樣都好。

反正家裡有不少的財富,足夠他們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好了。

“將軍,你們不會搶走我的莊園吧?”希爾敏斯問道。

“自然不會!”旁邊的年輕人忍俊不禁,“我們連你家的飯都沒吃,怎麼會搶你的莊園。不過等我們的人掌管這裡後,你要帶著你的房屋面積,去衙門報備,重新辦理房屋契書。”

希爾敏斯不懂,“契書是……”

“就是一張合約,證明這房子是你的,日後你死了,這房子會傳到你的子孫手裡。當然你死後可以留遺囑,想給誰都可以。”

年輕人說罷,笑道:“也不是每一位像你這樣的都可以保留下資產的,比如那些欺壓百姓的,他們的資產是要被收走的。”

希爾敏斯眼神一亮,一把握住青年人的手,激動的道:“請一定要收走國王的財富,讓他一無所有,請你一定要這麼做。”

袁烈看著對方,道:“他說什麼?”

青年人抽回自己的手,笑道:“看來是和這個國家的國王有仇,讓咱們把國王的家給抄了。”

袁烈:“……”

這可不是一般的仇了。

想要拿下這片疆域並不是簡單的事情,有的地方不會反抗,可有的地方卻會與你不死不休。

遇到這種情況,袁烈是儘量讓人去和談,先禮後兵。

這片土地的戰爭太過頻繁,隔三差五的就打仗,而且百姓的生活艱苦,生病了甚至都覺得不應該去看病,否則就是對神的背叛等等。

來到了這裡,反而讓不少大秦的軍士們目瞪口呆。

真就沒見過有人給你治病,你還將人破口大罵的,這麼火急火燎的找死,也是奇葩。

同時,這裡是真的窮。

也不能說窮,是窮的真窮,富的超級富,貧富差距可以說肉眼可見。

一些個富人,一頓飯能吃掉窮人幾十年的收入,真讓這些人看的火氣蹭蹭的往上竄。

若這些銀錢是你自己賺的那沒問題,可就看他們的生活態度,哪個不是剝削來的。

像這種景象,他們真的是很多年都沒看到了。

數月後,西北軍攻入其中一個王都,遭到了對方的拼死抵抗。

而大秦軍隊火炮齊鳴,那場面可謂慘不忍睹。

眼瞅著活力差距懸殊,對方的國王陛下居然攜款潛逃了,連妻眷都沒帶,只帶了最寵愛的一個情人。

可惜還沒等逃離王都,就被秦軍給包了餃子,直接圍堵在城堡內。

那王后似乎是個暴脾氣的,得知此事,將那位情人的臉都給扇腫了。

當時袁烈就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簡直大開眼界。

這事兒,那女人多多少少有些背了鍋,應該找她的丈夫啊。

如果丈夫不帶她,她怎麼可能跟著跑了。

之後如何,袁烈沒關注,王都內的這些個吊炸天的公侯伯子男的爵爺們,全部都給查了個底兒掉,該抄家的抄家,該砍頭的砍頭,就沒幾個無辜的。

真就是,個個家裡富到流油。

這筆財富都被集中在國王城堡裡,日後將作為當地的儲備資金。

偏遠小城。

天色剛亮,姆桑就起身打水準備早飯。

圖拉的身體早已康復,只是到底是傷了根基,比起受傷前虛弱很多,一些重活都沒辦法做,只得在家裡做些編制貼補家用。

姆桑做了一罐子糊糊,母女倆簡單吃完,她這邊準備下地。

幾個月前,大秦帝國的軍隊過來了,很輕易的掌控了這座邊陲小城。

他們沒有傷害任何人,反而還帶來了作物的種子,給他們分了土地,並且留下了幾十人在這邊指點他們種地。

姆桑家裡只有兩個人,分到了四畝地,之前種下了土豆和紅薯,還栽種了一些蔬菜,現在臨近了種植玉米的時候,她也該下地去了。

有了這些,她們冬天就不需要那麼辛苦了,聽說土豆和紅薯的產量很高,足夠她們母女渡過寒冷的冬天了。

想到曾經有人來他們這裡大肆掠奪,可新來的人卻沒有傷害他們,姆桑願意相信這些人。

而且他們和曾經的那位祭祀長得一樣,應該都是她的族人。

如今姆桑也是大秦帝國的人了,她和母親拿到了屬於她們自己的身份文書,還有現在的房子。

房子上有她們母子的名字,日後不管是誰都沒權利搶奪走她們的東西,這是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感。

“媽媽,我去地裡了。”

圖拉抬頭看著女兒,笑道:“好。”

小城裡很祥和,經過這幾個月的沉澱,曾經的那種寂靜似乎消散了。

就連姆桑都覺得,他們的小城活了過來。

街上的人多了起來,集市上的喲呵聲也充滿了活力,曾經小城的惡霸似乎也改邪歸正,再也不敢白吃白拿,更不敢欺負旁人了。

小城裡正在建造學校,聽說只要好好讀書,將來也會做官,很多有孩子的父母都期待起來。

姆桑明白了,那位美麗的女祭司似乎說的是真的。

她的國家,真的人人都可以讀書,人人都能做官,平民不再只是平民,他們也可以改變人生的。

得知這件事後,姆桑似乎也想嫁人了,最好生個孩子。

“姆桑,我來幫你。”

忙活了半上午,一個蜜色肌膚的男子走了過來。

對方長得不見得多帥,可五官端正,尤其是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就頗有力量。

姆桑看到她,免不得有些羞澀,“弗洛茲,你回家了?”

“回來好多日了。”弗洛茲幫她把地壟修整好,“你兄長哈什克還沒訊息嗎?”

姆桑搖搖頭,“也可能是死在外面了。”

弗洛茲道:“姆桑,不要這麼說,你是個好姑娘,不要這麼悲觀。”

姆桑搖頭,不想再說什麼了。

她今年都很大年紀了,還沒有家人,母親總覺得對不起她,甚至還認為是她拖累了自己。

可姆桑不覺得,她覺得母親就是自己的依靠,有母親在,她不嫁人也挺好的。

只是……

弗洛茲是兄長哈什克的朋友,兩人一起長大的,後來兄長離開了家,弗洛茲也娶了妻子,之後他便帶著妻子離開了。

“我的妻子離開了我,只留下了兩個孩子。”弗洛茲說了自己的現狀。

他是想打消姆桑心裡的想法。

從小弗洛茲就把姆桑當妹妹看,這次回來,聽說姆桑還沒有嫁人,弗洛茲也不想給她希望。

真要娶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不應該嫁給自己,並且成為兩個孩子的繼母。

那對姆桑不公平。

姆桑微微一愣,隨後笑了,“你的孩子應該很可愛。”

“是的,我很愛他們。”弗洛茲笑的比頭頂的太陽還要燦爛。

中午回到家裡,姆桑和圖拉坐在一起用午飯。

“媽媽,我看到弗洛茲了,他的妻子離開了他,他們有兩個孩子。”

圖拉表情有些沉默,“姆桑,你……”

“媽媽別多想,弗洛茲不想和我在一起。”姆桑笑的有些勉強,“我也不想給人做繼母。”

或許,這就是她最後的一點尊嚴和倔強了。

似乎也不是非弗洛茲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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