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生何處不相逢。”

林歡突然出現了。

林歡身旁,站著一身鳳凰火的雷無桀。

無心聳聳肩,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們找到了。”

雷無桀心想,簡直了!

雷無桀真的沒有想到,林歡可以未卜先知。

不知道,還以為林歡要找客棧打尖呢。

蕭瑟也很詫異。

林歡上前,自來熟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也好,多兩個幫手。”

無心雙手合十,一臉正經。

林歡熟悉劇情,知道無心要去【大梵音寺】找一個人。他要趕在離開之前,把沒做完的事情給做了。

所以林歡帶著雷無桀來這裡碰碰運氣,結果正如他所料。

“蕭瑟,和尚沒有為難你吧?”

雷無桀拿蕭瑟當朋友了。

——只是想到要還八百兩銀子,頭有點大。

“唐蓮他們呢?”

蕭瑟問道。

“跟著無禪去了九龍寺。”

“你個夯貨!”

蕭瑟小聲罵道。

罵歸罵,蕭瑟其實挺在意雷無桀的。

怎麼說呢,見過的人多了,就知道真正像個人的人,實在太少了。

像雷無桀這種一片赤誠的人,放眼天下,那是鳳毛麟角。

此時,一位手提酒罈的僧人出現在了人群之中。

那是一位年約六旬的僧人,走路搖搖晃晃,每走幾步,就要往嘴裡灌酒,結果是,罈子裡的酒,他喝了一半,地喝了一半。

“跟上,不要掉隊。”

無心催促著。

林歡心想,正主來了。

這位醉酒的僧人,就是無心要找的人,王人孫。

王人孫起初沒有發現他們,邊走邊喝,等他發現之後,往小巷子裡一鑽,東一拐,西一繞,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無心左看看右瞧瞧,最後說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開始打聽【大梵音寺】的方向。

蕭瑟本來想說,【大梵音寺】是西域三十二佛國中,有名的大寺。當年魔教葉鼎之東征之前,來過【大梵音寺】,向住持大師請教【天道】。

只是想起林歡所說的話,不敢再賣弄。

林歡見蕭瑟沉默,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這就對了嘛,千言不如一默,說得越多就越吃虧。”

雷無桀一直留意無心。

在雷無桀看來,這個小和尚不簡單吶,在他身上,一定還隱藏著一些重要的秘密。

他竟然躺在【黃金棺材】裡,輾轉千里,來到這裡。

這份隱忍,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

無心問了好幾個人,也就問到了。

他們一起,朝【大梵音寺】而去。

……

跟想象中大不一樣。

【大梵音寺】竟然是一家破舊的寺院。

身為于闐國的國寺,西域第一寺院,竟然如此地破敗不堪,著實讓人跌破了眼鏡。

單看寺門,似乎,大風一吹,就要倒下。

今天,卻有一輛金頂轎子,出現在了【大梵音寺】的門口。

上面有著神鳥的繡像,栩栩如生。

熟悉北離王朝的人,大概能看懂這繡像的意思。

它代表的是北離的宮廷。

只有皇族中人,或者跟皇族有關的人,才有資格動用這樣的繡像。

不然就是大不敬!

【大梵音寺】面街而建,門口不少行人。

“真的沒有想到,【天啟城】的僧人,恨不得拿金絲來做袈裟,而這裡的僧人一個比一個破爛,就像是乞丐一樣。”

“這些都是苦行僧,自然是清苦無比了,誰要是給他銀子買袈裟,阻礙了他修行,反而會招來仇恨。”

轎子停在那裡沒有動。

轎子前面,是兩位十四五歲的小童,正一動不動地看著來往的僧侶,表示驚奇。

這兩位小童,一位喚作【靈均】、一位喚作【伯庸】。

衣著華貴,揹負長劍,長得粉雕玉琢,一看就是名門世家的弟子。

“你聽聽,他在唸什麼?”

“不用聽也知道,肯定是【南無阿彌陀佛】之類的吧。”

“是【唵、嘛、呢、叭、咪、吽】這六字真言。”

轎子之中,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不過這聲音有些尖銳,讓人初聽之下,分不清男女。

“什麼什麼,師父你再說一遍。”

靈均問道。

“天下佛教一脈相承,卻也分不同宗派,尤其是這西域三十二佛國,各有法宗。你剛才聽到的是【六字大明咒】。”

看來,轎中之人,對此頗有研究。

他不是別人,正是來自【天啟城】的五大監之一,風雪劍沈靜舟。

“什麼呀,我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伯庸說道。

“不可造次。于闐國乃是佛國,你要是出言不遜,會招來禍端。”

沈靜舟喝道。

“還是師父見聞廣博,懂得多。”

“我倒是希望懂得少一點,不然也不會被大監派到這裡來。靈均,剛剛傳來的訊息,那個人到哪了?”

沈靜舟問道。

“據探子回報,那個人昨晚在【美人莊】出現,然後被他的師兄接走了。然後半路逃走了。如今不知去向。”

“嘿,有點意思。不用擔心,他必來這裡。”

沈靜舟似乎很有把握。

“他不是一個人逃走的,身邊還有一個身穿狐裘之人,這個人的身份,咱們還沒有搞清楚。據說這個人的輕功很高,似乎知曉天下事。”

“哦?竟有這樣的人?【雪月城】新收的弟子?”

“不知道,不過這個人還不是最厲害的。”

“此話怎講?”

“他們跟【天外天】的白髮仙大戰了一場,贏了。”

“什麼?”

沈靜舟坐不住了,聲音明顯提高了。

白髮仙的實力,沈靜舟是知道的

十餘年前,他們交過手,勢均力敵,不分伯仲。

十餘年後,相信他們的實力,也相差無幾。

這幾位少年能贏白髮仙,意味著,同樣能贏他沈靜舟。

“司空長風來了?還是李寒衣?百里東君?”

“不是,是一位初出茅廬的少年,據說內力深厚無比,可以在身側結成一道無形氣牆,白髮仙根本就不是他對手。”

“……”

沈靜舟沒有了聲音。

無形氣牆?

這麼厲害?

“這個人是誰?”

沈靜舟問道。

“不知道。名不見經傳。所使的武功也很特別。總之,很厲害。”

靈均生來口齒伶俐,能說會道,所以向師父彙報工作這種事情,通常都是由他來做。

反而伯庸要沉默寡言一些。

轎中靜悄悄的,沈靜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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