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大梵音寺】的大門開啟,一位穿著破舊長袍的僧人走了出來,單手而立,衝著他們恭恭敬敬地垂首。

正是前來迎接他們的知客僧。

知客僧將他們領進門去,卻一言不發,只是帶著他們往裡面走。

“好奇怪的和尚。”

靈均小聲嘀咕著。

寺院很大,穿過一小院,又有一間大院。

一直走到大院的中間,這才停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

靈均問道。

“稟方丈,客人帶到。”

知客僧沒有理會靈均,只是對著前方合十行禮。

伯庸、靈均早就看見了。

前面站著三個和尚。

居中的一位,年近古稀,眉須皆白,一身僧衣卻是乾乾淨淨,不染纖塵。

正是【大梵音寺】的方丈,法蘭尊者。

左邊那位,脖子上掛著一串一百零八顆的念珠,形貌威武。

右邊那位,握著一柄巨大的戒刀,面目堅毅,凜然正氣。

這左右兩位,均是中年僧人,目光炯炯有神。

“怎麼啦?”

沈靜舟問道。

“被人擋住了去路。”

“什麼人?”

靈均只好把眼前三位僧人再描述一遍。

“左邊那和尚練的是定珠降魔神通,有七成功力,右邊那和尚練的是破戒刀,有八成功力,中間這位老和尚……好像不會武功。”

靈均說出自己的看法。

“法蘭尊者,天啟城一別,忽忽已是十餘載,別來無恙否?”

沈靜舟客氣極了。

法蘭尊者面帶微笑,卻一言不發,只是搖了搖頭。

“大膽。”

靈均喝道。

“無妨。”

沈靜舟開口制止。

“尊者不是不敬,他只是不會說話罷了。”

“什麼?啞巴?”

靈均、伯庸對視了一眼,均覺不可思議。

兩名武僧聞言,立刻拉下臉來。

但法蘭尊者卻仍是微微一笑,似乎並不介意。

“尊者,我來這裡是想找一個人。”

沈靜舟語氣謙卑,卻沒有從轎子之中走出來的意思。

法蘭尊者一個勁地搖頭。

“我手上有于闐國的手信。”

沈靜舟耐著性子說道。

法蘭尊者依然搖頭。

“尊者,你藏那個人,都藏了十二年了,還想繼續藏下去嗎?”

沈靜舟有點不耐煩了。

這一次,法蘭尊者除了搖頭之外,還輕輕揮了一下僧袍。

地上竟然慢慢顯現出一行字來。

“不可說。”

靈均念道。

“這是【心意氣混元功】。”

伯庸認出了這門頂級的內功神通。

沈靜舟並不驚訝。

法蘭尊者的武學修為極高,只因他為人低調,聲名不顯罷了。

真正瞭解他的人,都不敢對他不敬。

讓無形的真氣凝結成字,這樣的奇功,沒有一定的武學修為,斷難辦到!

“你又寫字啦,不過,我沒心思看。”

沈靜舟話音剛落,轎簾飄動了一下,一道真氣掃過,地上【不可說】三個字,慢慢散去。

“我說了,這一次,你藏不住啦。”

沈靜舟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法蘭尊者輕輕嘆了一口氣,依舊搖頭。

“你是獅子嗎?老是搖頭。”

雷無桀看不下去了,小聲說道。

林歡、無心、蕭瑟、雷無桀四人早已跟了過來,他們沒有現身,伏在寺院的屋頂之上,看著庭院中發生的一切。

那金頂的轎子,蕭瑟自然是知道的。

特別是那神鳥繡像,讓蕭瑟想起很多事情。

“十二年前,魔教宗主葉鼎之來到【大梵音寺】,向摩珂尊者求問天道之事,任憑葉鼎之如何威脅,劍氣如潮,他卻只是搖頭。你今日的表現,大有摩珂尊者當年的風範。”

沈靜舟點贊完畢,聲音立變:“靈均!伯庸!”

兩名劍童應聲拔劍,往前走了一步。

“好戲開場嘍。”

雷無桀等得不耐煩了。

再不打,他就要走了。

兩位武僧,也往前站了一步,一人手持定珠,一人手持戒刀。

“我來會會你。”

靈均少年心性,喜歡爭強好勝,見這位僧人願意迎戰,便忍不住出劍。

靈均舞了一個劍花,一劍刺向左邊那位。

佛珠一圈,每一顆都閃耀著金光。

兩人一交手,伯庸跟持戒刀的僧人也鬥上了。

林歡雙目微眯,這四人的水平,也就比雷無桀稍微強點,【金剛凡境】。

不過檢視系統,法蘭尊者已經被系統繫結了。

他這一身玄功,自然是非同小可的。

林歡可以從他這裡薅到羊毛了。

如今系統繫結的二十人之中,法蘭尊者排在白髮仙之上。

排第一的是李寒衣。

林歡現在的收穫,以秒計算。

內力源源而入。

除了系統抽成之外,這些內力本身也在不斷增長。

形勢一片大好。

這就難怪,有時候林歡會莫名其妙露出笑容了。

“轟”地一聲。

那僧人打出一顆佛珠,當空炸響。

靈均趁勢飛出,衣角險些著火。

“有點門道。”

對方使用的手法,有點像川蜀【唐門】的手法。

靈均飛身而起,出劍如雨,刺向不同的方位。

那僧人心中叫苦。

這定珠降魔神通,每一顆都有降龍伏虎之力,只是打出的時候,是以內力催動的,打出一顆之後,想要再打第二顆,也就沒那麼容易了。

剛才一擊之下,沒有擊中。

靈均反應很快,立刻抓緊機會反擊,結果就佔了上風。

“我來。”

右邊那位顧不得伯庸,持著戒刀轉攻靈均。

伯庸的劍術造詣,比愛說話的靈均要高一些。

眼見對方要棄他而去,伯庸立刻使出全力。

持戒僧人剛才留手了,對方畢竟有國主手信,看來也不是要命的敵人。

沒想到,伯庸的劍法突然變得狠辣起來,一個沒留神,差點被對方刺瞎了眼睛。

“你……”

持戒僧人嚇出一身冷汗,這劍童看著也就十三四歲,出手竟如此歹毒。

“我使的是慈悲劍,慈悲劍尚且殺人,你那破戒刀怎麼反而還留有餘地?”

伯庸掄了一個劍花,嗤笑道。

武僧大怒,欲要再上。

“吵死了。今天這【大梵音寺】,怎麼來這麼多人。”

也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一個醉酒的和尚,舉著酒罈子,一步三晃地走了過來。

無心心中一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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