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魔虛子終究還是下定決心。

“魔俎,你去吧。”

沒辦法,自己一定需要派個人上,但是又不能直接派魔崖子去。

雖然對方恐怕樂意嘗試一下,但讓對方有所消耗,顯然便是己方落了下風,這是魔虛子不願意承認的。

見魔俎臉色難看,魔虛子出言安撫道,“不要求你必勝,盡力就好。”

“全力出手,先摸清楚對方的防禦手段是什麼,若是破不了,就直接認輸,不要讓對方白白羞辱。”

聞言,魔俎的表情也是稍緩。

畢竟,自己還沒有魔殤強呢。

對方都被抽成了豬頭,派自己去,大機率也是找抽的份兒。

好在對方的要求並不算苛刻。

魔俎深吸一口氣,也是緩緩踏出。

對面,落然饒有興致地看著走出來的這位新鮮出爐的對手。

第一句話就把對方噎住了。

“魔俎是吧?你臉皮夠厚嗎?”

魔俎眼角微跳,臉龐肉眼可見的有些抽搐。

畢竟,對方這一問。

並不是在問自己的性格,而是實打實的在問自己的臉皮夠不夠厚,抗不抗扇的意思。

魔俎已經感覺臉龐有些發燙,似乎已經被對方開扇了。

甩了甩頭,魔俎牢記著魔虛子的囑託。

不與對方糾纏,直接全力出手,摸清對方的防禦手段到底是什麼。

當即爆喝一身,澎湃的魔元爆發開來,卻是比魔殤的境界修為還高上一籌。

與落然一樣,魔俎也是合道中期的修為。

落然原本渾不在意的眼神,似乎略微嚴肅了一些一般。

不過這個微不可查的變化並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

倒是場外的魔虛子看得真切,若有所思起來。

魔俎的實力,可是還差魔殤半線,對方卻收起了之前對戰魔殤時散漫的態度,莫非?

很快,兩人已是交起手來。

說是交手,實則完全是魔俎單方面的暴起出手,落然則巋然不動。

只見魔俎周身燃起了著可怖的黑炎,也不知道是什麼靈火。

不過其一手控火之術著實出神入化。

十指連續閃動之間,恐怖得令空間都是有些許扭曲之意的黑炎卻是乖巧得如同寵物一般在其指尖來回閃動。

高空中的蕭弈也是嘖嘖稱奇,這控火能力倒是一絕。

但對方顯然不可能與自己一樣,是一名丹師。

因為自己從對方的黑炎之中,感受到的。

滿是死寂之氣,而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存在。

這種火焰,顯然無法作為煉丹來進行使用。

不過這也並不奇怪,魔修之中,丹師的數量可是無比稀少。

畢竟整日紛爭不斷的北大陸,倒也沒多少人能夠靜下心來苦修煉丹。

倒是鑄造師,煉器師,這些“鐵匠”職業在北大陸較為興盛。

場中,魔俎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臉上掛著無喜無悲的神色。

自己的黑炎一出,自信心又重新回來了一般。

冷哼一聲,“去。”

便是十指連彈,一簇簇的黑炎如同炮彈一般向著對方激射而去。

沿途飛過,甚至空間都是露出了道道裂痕。

顯然,對方這一招,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

魔俎也是屏息凝神。

自己看上去只是隨意出手,但自己的灼燒真意已經完全附著在了黑炎之上。

沒錯,魔俎所掌握的真意,正是較為普通的灼燒真意。

但其對真意的掌握程度卻是極高。

足足到了七成之多。

這在合道期修士之中,都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也正因為其對於灼燒真意有著如此高的契合度。

魔崖洞天便是煞費苦心,為其尋來了這一簇黑炎。

七品魔火,焚血黑炎。

有了這種魔火的加持,魔俎便是如虎添翼一般,其真意的恐怖威力便是能夠完全發揮出來。

誠然,正如蕭弈猜測的那樣。

先前率先出場的魔殤,雖然只是合道初期,但是實力卻是能在魔崖七子中排進前三。

因為其不僅身負雙重真意,更是一攻一防,而且兩者都是品級不弱。

那自愈真意,就是魔崖子都是有些頭疼。

其就如同一個耐揍的沙包一樣,需要讓人破費一番手腳。

所以,魔虛子刻意為之,將對方排在了第一個出場。

本來以為能夠一路橫推,連勝個十場都是不在話下。

誰曾想天魔門居然半路殺出個落然。

比魔殤還有無賴,如同王八一般,怎麼揍都不見成效。

魔殤被摧殘了心志,遺憾落敗。

魔虛子也是心頭嘀咕,看來回頭得多加磨鍊一下這小子的心性了。

正是一路順風順水慣了,稍有挫折便是難以忍受。

而此時派出的魔俎,雖然僅僅在魔崖七子中處於中游水準,實力還差之魔殤一線。

但是比斗的勝負,可並非是全由修為、或是戰力決定。

要不然,兩邊開打之前直接各亮氣息,哪邊更強直接判定哪邊贏不就完了嗎?

何必浪費時間呢?

比斗的勝負可是由多重因素影響決定的。

就比如說相生相剋之道。

既然魔殤那種勢大力沉的實體攻擊對對方完全無效。

魔虛子自然便想到了魔俎的魔火。

火焰攻擊,並非實體,而是類似於靈體一類的攻擊。

說不定,便是能夠有奇效。

此時,魔俎的魔火已經撲到了落然的面前。

落然看見魔火襲來,臉色也是較為凝重。

竟主動爆喝一聲,周身亮起了耀眼的金光,如同不滅金身一般。

魔火撞上這層金光,引得金光一陣顫抖。

但最終,金光還是堅挺了下來。

反而是接二連三的魔火撞擊而上,自身就此堙滅不見。

魔虛子沉吟起來,這層金光看上去倒是頗為眼熟。

莫非是一種高階的防禦靈技?

但仔細打量,又沒有察覺到絲毫的魔元波動。

魔虛子眉頭緊鎖,看著不斷湮滅的魔火,以及又源源不斷攻擊的魔俎。

後者正是看見對方金光顫動,以為有戲,便是鍥而不捨地攻擊了下去。

可不管如何進攻,金光都是保持同一頻率顫抖著,並沒有堅持不住的跡象。

突然,魔虛子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

眼中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不對,這是無傷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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