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珩。

見謝清黎微怔,他輕笑著伸手,颳了刮她的鼻樑:“我陪你去,你不高興嗎,怎麼是這個表情?”

謝清黎回過神,有些不自在地搖搖頭,“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去陪著若檀吧。”

昨天他就是因為陸若檀要回京了,才提出的和離,要說她心中不介意,那一定是假的。

蕭珩低笑一聲,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眉眼間多了些諷意。

“你倒是真賢惠,連自家夫君都能往別的女子身邊推。”

謝清黎沉默了片刻,沒接他的話,“她已經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寫放妻書給我?”

蕭珩眸光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道:“這些日子還要勞煩你照顧祖父,待他痊癒了再說。”

謝清黎本想說即便和離了,她也會每天來照顧祖父的。

可話到嘴邊,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蕭珩或許是覺得,和離後她再來國公府,處境會尷尬。

放不下,捨不得的,恐怕只有她一個人。

晉國公還昏睡著,臉色已經比白天時候那青灰的模樣要好了很多,謝清黎和守夜的小廝交待了兩句,就跟蕭珩一道回了房。

趁著蕭珩洗漱的時候,謝清黎收拾好了被褥,剛走到門口,就聽蕭珩沉聲問道:“你要去哪裡?”

“我去偏房睡。”

蕭珩頓了片刻,嗤諷一笑:“你連這些日子都等不了了?”

謝清黎轉身,秀氣的柳眉蹙起,“你既然要跟我和離,娶若檀為妻,她現在也回京了,再叫她知道我們同床共枕,豈不是讓你們之間生出隔閡?”

“你今天對她說的話重了,明天去向她道個歉,若檀不會放在心上的。你忙碌了一天,別折騰了,睡吧。”

到了三更的時候,謝清黎聽到門外有清淺的說話聲。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才知道是晉國公醒來了,守夜的小廝來喊她過去看看,正和門口的丫鬟說明情況。

匆匆趕到主院的時候,老夫人身邊的朱嬤嬤也到了。

晉國公雙眼微睜,見謝清黎來了,笑著咳了一聲,“好孩子,難怪當年去華隱寺的時候,人家說我會有貴人相助,看來是沒騙我。”

朱嬤嬤已經把謝清黎駁回太醫院的診斷,將他救回來的事告訴了晉國公。

謝清黎為他診完脈,替他掖好被子:“祖父宅心仁厚,福澤延綿,您是我的貴人才對。”

“你嫁給阿珩,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都能康復無恙,又救回我一命,一定是我們蕭家上輩子攢了大功德,才能將你這個福星娶回來。好孩子,這枚玉佩你收著,府中沒有人敢刁難你。”

謝清黎推辭不過,柔聲應好。

她叫小廝去將早就備好的湯藥端來,看著晉國公喝下去重新入睡,才悄悄從屋裡退出來。

朱嬤嬤跟在謝清黎身後,送她回西院。

走了一段路,眼看著就要到西院了,謝清黎對朱嬤嬤頷首:“祖母覺少,早上醒得早,您還要服侍祖母,早點回去歇息吧。”

朱嬤嬤面無表情,無甚波瀾地道:“送了少夫人回屋,老奴自會回去。”

這位朱嬤嬤在國公府積威甚重,頗受晉國公和老夫人的器重,對誰都不假辭色,說是國公府的半個主子也不為過,謝清黎也有點怵她,只得快步往前走。

二人無聲到了走廊下,謝清黎突然停了下來。

蕭珩背對著走廊而立,陸若檀坐在他身前的石凳上,清幽的月光落在二人身上,交談的聲音順著微風飄進謝清黎的耳中。

“珩哥哥,這些年我受了再多的苦,都咬牙挺著,就是為了能撐著回來再見你一面。可是沒想到物是人非,你已經娶妻成家了。”

“那時候我病重,祖母做主為我定下親事,我也不知情,醒來時已經成定局了。”

陸若檀啜泣起來,“世人只會記得我被流放五年,女子清譽全都毀了,就連你夫人都這麼認為,更何況是外人。珩哥哥,我不想讓陸家因為我而遭受非議,心中也只有你一人,哪怕給你做妾,我也不願意嫁給別人。”

蕭珩的聲音很沉穩:“你是陸家的女兒,無論怎麼說也不會委屈了你自降身價,去做一個妾室。”

“可是你夫人能願意嗎?按若檀的意思說,不如……”

謝清黎死死咬住下唇,心痛得只想立刻逃走,腳下卻如同生了根一般動不了。

像是在等待鍘刀落下的囚犯,只求一個痛快。

就在這時,她身後的朱嬤嬤卻冷笑一聲,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嘲諷道:“不如叫少爺去同老夫人稟明,你與少爺私定終身,無媒苟合,要將救了國公爺性命的少夫人休棄回家,迎你進門?”

謝清黎怔然。她沒想到朱嬤嬤竟然會出聲,對陸若檀如此不客氣。

蕭珩和陸若檀立即回頭,清楚地看到了站在走廊下的謝清黎和朱嬤嬤,陸若檀那張清麗嬌俏的小臉當即變得煞白。

“朱嬤嬤,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朱嬤嬤面無表情,根本不吃她這一套:“表小姐是不是這個意思,老奴並不在意。你既然還沒出閣,就不該在半夜和男人私會,求著當人家的妾室。陸家或許沒教過你規矩,可這兒是國公府,你不懂的規矩,我來教你。”

這話像一記耳光,扇得陸若檀羞憤難當。她當即就渾身顫抖,捂著臉哭著跑了。

朱嬤嬤也不多話,對著蕭珩點點頭,就板著臉離開了。

只剩謝清黎和蕭珩二人相顧無言。

蕭珩立在院中,眸光定定,許久後才問道:“祖父還好嗎?”

謝清黎喉中像是塞了團布,哽得她呼吸滯澀。

她顫聲道:“蕭珩,這些年我沒有做過對不住你的事,你真的要如此羞辱我嗎?”

“羞辱”二字落在蕭珩耳中,讓他心中陡然生起一股火氣。

“羞辱?你知道什麼叫做羞辱嗎?是你明明已經成親了,心中卻對另一個人念念不忘,這才叫羞辱。”

如果不是他無意中看到謝清黎的手札,看到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著她的大師兄,蕭珩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原來謝清黎溫婉如水的性格里,竟然有那樣濃烈熾熱的想念和情意。

她的柔情似水,體貼入微,原來都不過是心猿意馬,對他而言,這才是羞辱。

謝清黎紅了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他說的那些,不正是他對陸若檀的思戀嗎?

他都知道,他只是不在乎她。

回了房,謝清黎到底還是去了偏房睡,只不過這一次蕭珩沒有再阻攔。

第二天一早,謝清黎照例去向老夫人請安。

不知道昨晚的事朱嬤嬤有沒有和老夫人說,謝清黎並沒有在主院見到陸若檀。

見她來了,老夫人將桌上的帖子遞過來,“你來得正好。昨天你走得早,雲福郡主送了帖子來,邀你去參加她的詩會。若檀才回京,你帶著她一起去認認人吧。”

謝清黎不解:“雲福郡主?我和她並不認識,郡主怎麼會給我遞帖子?”

老夫人露出淡淡的笑意來:“阿珩此次擊退了北狄進犯的軍隊,軍功已經是夠了。陛下聖恩,即日便要下明旨,封他為大將軍了,郡主要同你交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謝清黎還是沒有伸手去接,“並非孫媳不願意,只是我對作詩一竅不通,去了只怕會丟了國公府的臉面。”

“說是詩會,不過是京中勳貴人家的女子見面消遣,並不非要吟詩作對。郡主邀你,你要是不去,往小了說是不知好歹,往大說就是藐視皇家。”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謝清黎只得將帖子接過來。

給晉國公診完脈,重新調整了藥方,她正準備去謝兗的醫館,就見程太醫提著大包小包進了院子,身後還跟著那天見過的洛太醫。

見到一臉疑惑的謝清黎,程太醫老臉一紅,隨即梗著脖子揚聲道:“那天我自負醫術高明,曾經與娘子立下賭約,如果你真能救回晉國公,我便磕頭奉茶,拜你為師。老夫一諾千金,從來不屑做那言而無信之人,今天就來兌現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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