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到陸若檀的屋裡,安撫著她喝了藥。

看著她昏昏欲睡,蕭珩輕輕幫她掖好被子,準備回西院。

他剛起身,陸若檀的手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淚眼朦朧地看向蕭珩。

“珩哥哥,我這樣的累贅,是不是特別討人厭啊?”

蕭珩坐回去,眸光柔如春水,“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得患上喘鳴,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

陸若檀咬了咬唇:“那……今晚你陪著我好嗎?”

蕭珩眼眸一緊,看著陸若檀憔悴蒼白的臉,說不出拒絕的話。

“睡吧,我不走。”

陸若檀安心地閉上眼,拉著蕭珩的手一直沒放。

第二天一早,謝清黎就讓人去請了程續之來國公府。

給她診完脈以後,程續之長長舒了口氣:“萬幸,師父的病情逐漸好起來了,只要小心照料,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謝清黎拿出自己寫的方子,遞過去:“我還是看不見,得麻煩你幫我找齊這些藥材,熬成稀一點的藥膏,用來治我的眼睛。”

程續之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了:“這個方子能治煙燻失明之症?”

謝清黎點點頭:“若是眼珠完好,僅僅因為煙燻火烤導致失明,這個方子再合適不過了。你記下來,日後遇到同樣的病症,就可以拿去用了。”

程續之趕緊連聲稱是。

天下的大夫,都指著家傳的秘方立足,不是血親摯徒,根本不可能將秘方外傳。

可謝清黎就這麼將這藥方給了他,讓他如何能不感動,當即就在心中立誓,絕不會把這藥方告訴任何人,哪怕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被程續之小心翼翼的態度逗笑,謝清黎沉鬱了整晚的心情好了不少,“不用那麼小心,你要是缺錢了,賣了這個方子換錢也可以的。”

程續之義正言辭地拒絕:“那怎麼能行!師父相信我,才把這秘方傳給我,我就算帶到墳裡,也絕不會洩露!”

秘方?謝清黎撓了撓臉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不就是醫仙谷裡最尋常不過的一個方子,哪有他說的這麼嚴重。

程續之前腳剛走,老夫人後腳就帶著朱嬤嬤來了西院,年兒不敢阻攔,跟在她身後一起進了屋。

一見到謝清黎,老夫人立刻就斥責起來。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有不少神通廣大的人脈!你既然查出來了,就應該交由阿珩去處理,怎麼能私下動手?”

這罪名來得沒頭沒尾,謝清黎有些不解地問:“什麼人脈,祖母在說什麼?”

見她不承認,老夫人一拍桌子,面帶怒容:“你還當我不知道?昨夜阿晟的宅子起火,生生燒死了十七個!阿晟現在生死不知,和你家裡醫館被燒時的情形一模一樣,你敢說不是你動的手!”

謝清黎想了一會兒,才知道她說的是陸晟,頓時覺得莫名其妙。

“我與陸大人只有一面之緣,祖母為何會認為是孫媳下的手?何況那日縱火的兇手還沒找到,既然兩起縱火案手法一樣,興許是流竄作案也不一定,祖母怎麼就認定了是我呢?”

老夫人的目光很冷,“若檀昨夜接到資訊就發了病,整夜都念叨著,說是你故意報復她。若檀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瞭解她,她不會在這種事上胡說。”

年兒有些害怕她,但還是鼓足勇氣說道:“啟稟老夫人,少夫人昏沉了好幾日,這兩天才好起來,奴婢可以作證,少夫人沒有出過門,更沒有和外人接觸過,想來是表小姐誤會了?”

謝清黎沒出聲,心裡快速過了一遍這幾天發生的事。

陸若檀一口咬定是她報復,如果不是因為前幾次的矛盾,趁機誣陷潑髒水,那就是心裡有鬼,知道萬杏堂被縱火的內幕。

或者乾脆就是陸若檀和陸晟乾的,所以這次陸晟的府上被燒了,陸若檀才堅信是謝清黎在報仇。

只是眼下沒有證據,謝清黎也無法做判斷。

她是討厭陸若檀,可也不會冤枉了無辜之人。

老夫人見謝清黎不說話,以為她是心虛,陰沉沉地朝朱嬤嬤使了個眼色:“你頂撞長輩,出言無狀,我今日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朱嬤嬤會意,上前揪住謝清黎的胳膊,揚手就要扇到她臉上。

年兒驚呼一聲,慌忙朝老夫人跪下,哀求道:“老夫人息怒,少夫人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她的傷還沒好,經不起折騰了!”

老夫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沉聲道:“還不動手!”

她出身陸家,當年陸家蒙冤,舉家被流放,只有她靠著晉國公的廕庇,用西北境的二十萬兵馬交換,生生保了她不受牽連。

陸家僅有的男丁就剩陸晟一人,他現在性命堪憂,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陸家的香火就徹底斷絕了,叫她如何不惱火。

“縱火的兇犯並沒有找到,祖母卻偏信若檀昏睡時的囈語,難道是信不過我!”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被高嚴緊急喊回來的蕭珩大步走進來,護在謝清黎身前。

老夫人見他面色冷沉,攥住朱嬤嬤的胳膊寸步不讓,頓時又驚又怒。

“阿珩,你?你當真要和祖母作對,當一個不忠不孝之人嗎!”

蕭珩看向老夫人,“祖母向來明察秋毫,堪稱巾幗英雄,應該知道要定一個人的罪名,便要拿出如山鐵證。您相信若檀,我也相信清黎。還請您再給我一些時間,找出兇犯,絕不讓晟兄白白遭罪。”

老夫人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若我今天就要教訓她呢,你是代她受過,還是要對我動手?”

蕭珩從小到大都對她恭敬孝順,第一次頂撞她竟然是為了謝清黎,這讓原本就不喜歡謝清黎的老夫人,更添了幾分惱怒。

蕭珩淡笑一聲,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幽冷光澤:“祖母究竟是想證實縱火之人的身份,還是隻想洩憤?”

老夫人臉色一僵,正要開口,就見謝清黎從蕭珩身後走了出來。

她面不改色,將手中的東西亮了出來:“祖父曾經對我許諾,國公府中沒有人敢刁難我。長者賜,不可辭,今日就請祖母將此物收回,清黎願憑您處置。”

她手上拿著的,正是晉國公醒來那天,給她的玉佩。

反正蕭珩也要跟她和離了,萬杏堂被燒燬,阿爹和師兄受牽連,她忽然間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老夫人認出了這是晉國公的信物,臉色更加難看了。

晉國公給謝清黎玉佩的時候,朱嬤嬤也在場,回來之後把這件事告訴過她。

晉國公有言在先,老夫人到底沒能繼續下去,帶著朱嬤嬤氣惱離開了。

揮退了年兒,謝清黎靜靜地站著,對蕭珩說:“祖父的病情已經好了許多,我現在失明瞭,幫不上更多的忙。你寫放妻書給我,我們和離吧。”

想了一夜,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繼續忍受陸若檀和蕭珩的柔情蜜意了。

她決定放手,成全他們的雙宿雙飛。

蕭珩下頜緊繃,嗓音冷淡隱忍:“萬杏堂現在成了一片廢墟,你又看不見,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再過幾天,等你師兄找好了新的店鋪,把你的眼睛治好了再說。”

說完之後,怕謝清黎又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他撂下一句“我還要參加早朝”,就疾步出了門。

謝清黎怔了許久,緩緩撫上自己的胸口。

那裡又痠疼,又無力。

中午吃過飯,謝清黎支開了年兒,摸索著點燃了鬼泣給她的煙火。

兩炷香過後,鬼泣從樹上躍下來。

“謝神醫,你知道我躲開國公府的守衛多難嗎?大白天的召我,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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